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魔鬼恋人]恋人or猎人 作者:nice孽丶 文案 温油控的孩纸们看过来。 该故事是一个“机智”少女和深井冰少年们的“治(hei)愈(hua)系(xiang)”故事。 是一个集结各种“人格”病症的故事。 这是一个小阴暗但奋力撒糖向的故事。 这是一篇作者脑补代入严重的产物。 注:此文食用慎重(*/?\*) 内容标签:爱情战争 异能 未来架空 灵魂转换 搜索关键字:主角:小森唯 ┃ 配角:逆卷绫人,逆卷礼人,逆卷修,逆卷怜司,逆卷奏人,逆卷昴,无神皓,无神梓,无神琉辉,无神悠真 ┃ 其它:略暗黑,用力撒糖,治(hei)愈(hua)向(xiang)   ☆、No.1 入住“鬼屋”   “快,快!快逃。”   不要再拉着我,很累。   “站住!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主上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不要再恐吓,不想再看到手臂般粗壮的狼牙棒挥动。   “啊——他们追上来了,快逃!”   惊慌,我看到你们脸上的惊慌。   被用力推开,看着那群人涌了上来。   我哭了,我还是哭了,原来,我还有眼泪。   眼睁睁地看着铁棒衍生的利刃一次又一次的嵌入你们的体内。   ——胃,开始不停地翻腾。   “喂,小姑娘,醒醒,醒醒。”   猛地睁开眼,阴厉地瞪向那不停摇晃着自己身体的人。   “额,”司机似乎被那眼神吓到,僵硬地缩回自己的手,“你要到的地方已经到了,可以下车了。”   呆滞地眨了几下眼,感觉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吁了口气,刻意将面部线条放柔和回道:“好的,谢谢。”   拿起身侧的行李箱,我慢悠悠的下了车,下一刻,那辆车便已疾驰而去。   留在原地的自己,无力的抬手覆上双眼,嘴角自嘲似的微扯。还是,摆脱不了那个梦。   眸中的情绪微沉,深呼吸后便抬起头打量起眼前高大的花式繁杂的铁门。   据说,这里被称为“鬼屋”,诡异的言论在街道上都传得沸沸扬扬。然而,未来的自己却要入住这里。   视线扫了眼司机迅速消失的方向,唇角微勾。心想道:这么害怕。若不是出了两倍的钱,我想,他绝对不会原意载我到这里。   待我整理了一会心绪打算推开眼前那扇花式繁杂的铁门时,脸颊边吹拂的一股怪异气息却让我顿下脚步声站在原地无端端地打了个冷颤。   “Bitch酱……”   声音不知是哪传来,我下意识地抬头向四周张望,视线刚触到天就注意到头顶的天气骤然异常,聚敛成群的压抑云层,浓黑着翻滚个不停。   辽阔的苍穹,此时更像一张虚张声势的,无比狰狞的脸。时不时闪现的白亮雷电,为它点缀上稍纵即逝的丑陋疤痕,拖拽出一阵令人颤栗的阴沉之感。   “呵呵,还不醒吗?”   双眼猛地睁开,我立刻察觉到自己惊出了一身冷汗,恍惚的意识到,原来刚才做了两个梦。   逆卷礼人:“啧,真没有危机意识。”   视线迅速聚焦,回过神来的我立刻用力推开将双手压在枕侧甚至不断俯身且直勾勾盯着我看的人,道:“你要做什么?”   一下子被我推开的逆卷礼人及时的用双臂支于身后的床面上,语气中布满趣味道:“啧,原来是只野猫呢,不过,迟早会被调.教得温顺无比……”   “喂,礼人,我不是警告过你不可以进来的吗!”伴随这震耳欲聋的语声,一脚踹开门的逆卷绫人面色阴沉的站到了礼人身边。   “啊哦,可是,我已经进来了呢,而且,”逆卷礼人那冷绿色的眸中闪过恶作剧的神采,一脸可惜道:“她身上都是我的味道哦……”   起身下床的礼人突然再一次的接近我,面向绫人挑衅似的撩起我耳际的一缕发丝缠上指尖,凑于鼻下轻嗅。   我的双眸暗了片刻就垂下眼将情绪尽数收敛起来,与此同时心底无奈的意识到:我确实是在逆卷家,并且已经呆了有一周了。   无论多不想承认寄人篱下到这么变态的地方来,眼前的状况还是很清楚的在提醒我——认命吧。   “这个人是我的,要我警告几次才明白。”绫人立刻就被激怒,他恼火地拽开礼人,伸手就将我的脖颈锁进了他的臂弯。   被迫拉到床沿边上的我为了防止睡裙过度宽松而导致“走光”,因而只顾着死命护住身上的床单,紧紧裹在身体周围。   这层在意导致我被绫人没轻没重地直接拉下了床,但就算是这样,我还是很灵活的把自己裹成“蚕蛹”状,面向同时看向我并同时有些不知所以的两人,憨笑道:“那什么,你们能出去吵么?”说着我又看了眼窗外的天色继续道:“现在天都没亮,起床的时间也不是这点吧?你们不用休息?何况我还很困,可以给我的房间腾出些安静吗?我还想睡一会。”   “呵,你的房间?这么快就把自己当成主人自居了么,你好像忘了,谁在寄人篱下。”墙角处的逆卷怜思不知是何时站在那,从阴影现出身形的他,语气里满是不屑。   “呿,又是怜思。”绫人拉着脸瞥了眼逆卷怜司,不爽着低声抱怨。   没有下意识追随声源看去,虽然身体外裹着一层被单保暖,但此时的我却感觉如置冰窟,从怜司话语中感受到的冷意竟然激得我打了个颤。   他那冰冷的气场,完全是压倒性的存在感,量人如何忽视,它都会一次又一次的袭来,渗入内心。   “你该换衣服了,再晚一点,我们集体迟到的责任……”逆卷怜思将手中极厚的书本用力地合上,目光直视向窘态横躺于地的我说道:“你,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了吗?”   保持“蚕蛹”状的我努力缩动身体,艰难的从地上站起身,面向逆卷怜司诧异道:“不是吧,现在才几点?”   逆卷怜司没有向我多加解释,往床尾放置一套衣服,自顾自道:“入校手续因为一些事故延了几天,现在已经办好,所以你也别再想着像前几天那样随意的睡上那么长久。这是校服,把动作放快些。”   “哦呀哦呀哦呀,看来,以后在学校都能看见Bitch酱了呢,”从礼人的口气中,我听到的是假惺惺的兴奋,眼角余光瞥见他起身退到床边拿起校服,一边向我靠近,一边兴奋道:“呐,我来帮你穿吧,怎么样?”   我抽了抽嘴角,抛开裹在身上的被单跑到礼人身边一把抢过衣服护在身前指后就往门外奔,同时头也不回的回答说:“我应该不需要,谢谢。”   急急忙忙离开卧室的我匆匆赶向浴室,正想着进去快些换上衣服,却不料一打开门就见到了正半眯着眼,困顿样刷牙的逆卷昴。   我愣了下,因为正好和透过镜子将视线投向我的逆卷昴对视上。   他漱了两口水顺势吐掉,在将水往脸上一泼并用毛巾匆匆一擦后就往傻站在门口的我走来,直到站在我面前后,他冷声道:“穿着睡衣就晃到我的面前,我可以认为你对我意图不轨吗?”   一听他的话,我立刻将挂在手肘上的衣服护到身前,答道:“额,不是,我是过来换衣服,不知道你在里面,所以……”   逆卷昴弓下背,将手臂搭在一旁的门框上,面无表情的打断我道:“所以?衣服不是可以在自己的房间换好吗?”   “我……”本想说房间里有人在,但是想了下还是没有解释,转而对他问道:“你洗漱好了吧?那就轮到我了,可以把浴室让我给我吗?”   逆卷昴皱了皱眉心,从鼻子里冷哼了声就猛地撞开我的右肩往门外离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远,脸上挂着的讨好似的笑意便微微收敛了些。   “真丑,不要再对着我笑。”正要没入转角的逆卷昴停下脚步,没有转身的扔下这句话后就蒸发般的消失在了原地。   我无辜的眨了眨眼,直到确定他已经彻底消失在视线里时我才转回了身往浴室里走去,当那张用了七八年的却依然觉得陌生的脸映在镜子里时,我脸上的卑微笑容才消失得彻底。   这样的笑容是一直以来养成的习惯,因为一直都习惯了以这样卑微者的姿态生存。   小心翼翼,察言观色。 作者有话要说:  稿子大修了,而且为了加快剧情,改了很多梗,望理解,么么哒   ☆、No.2 出现,记忆之痛   洗漱完毕后,我十分温顺的跟着逆卷家的几位少爷坐上私家车,一路沉默的同他们一起去向一处豪华建筑之地。   要不是逆卷怜司告诉我这片近郊的地方是学校,我想我会一直以为这儿是一处高档的高级公寓或者五星级酒店。   毕竟外面的“门卫”不像是印象里一般学校那样的警务处,反而是几个彪形大汉穿着深黑色西装整齐的站立在那儿。   在去政教处领取好学生证之后怜司就警告我在学校里不要乱来,尤其不要给他惹麻烦,并且还用什么奇怪的“饵食”言论强硬的要求我喝下一盒奇怪的红色饮料。   怜司在交代完他要说的事之后就不加多言的转身离去,我落个耳根清净也不去反问他什么就向自己的新班级走去。   本以为教室里面是同学之间的吵闹声,却没想现在站在门口往里看只看到了举着泰迪熊的逆卷奏人和趴在桌上睡着的逆卷绫人。   视线本能的向四处看了看,注意到不远处黑板上所写的烹饪课程的通知,我才稍稍的明白教室里的人为什么会这么少。   “你们不去上课吗?”我疑惑的向里屋的逆卷绫人和逆卷奏人问道。   逆卷奏人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举着泰迪熊看也不看我一眼,我不禁对他产生了些好奇,因为奏人他是我在逆卷家这几天来最难接触的,他几乎每时每刻都抱着那只造型奇特的泰迪熊自言自语,而且绝大多数时间也都待在自己卧室里,甚少出门。   正在我打量逆卷奏人的时候,看似睡着了的逆卷绫人却挺起了背转醒,困顿样的转过头看向我要求道:“本大爷饿了,要吃章鱼丸子。”   没等我回应,逆卷绫人火急火燎的将我推出了门外,一只手臂用力勾在我的脖颈处,不知道的人会以为我和他“哥俩好”,事实上我被他这样强迫着几乎喘不过气来。   “绫,绫人……我会走,你这样我要断气,绫……”我小心的拍拍他搭在我脖颈前的手臂,难受得憋红了脸。   “闭嘴,废话真多。”逆卷绫人不容商量的低吼了声,保持着拖拽我的姿势向楼梯转角口走去。   在逆卷家待的这几天里我很清楚的明白到逆卷绫人是一个相对以自我为中心的人,我想如果我任性的扯下他封锁在我脖颈处的双臂,他一定会比我更任性的“报复”我。这样想着我便放弃了挣扎,脑海里则拼命想着对策。   可能是我顺从下来让逆卷绫人比较满意,我感觉到了他手臂的力气相对放松了些,得以正常呼吸的我舒了口气,但还是对和他如此贴近的距离感到不适。   身旁经过的一些三三两两的学生不时转回头看向我们两人,这更加重了我的不适感,那些人的视线让我觉得说不出的奇怪。   在跨入下一个转角口下楼时我正好看到一个被一叠书挡着的人,那人的脸被彻底的淹没在书本下,只能看到一双细长的腿相对艰难的歪歪扭扭着跨上楼层。   我的心思一瞬间被捋顺,抬眼看了下还是难掩困意的逆卷绫人和目测一下这层楼道的高度后便做了一个决定。在与那举着厚厚一层书的人即将擦肩而过那一刻,我假意扭了下脚,顺势暗使力撞上了逆卷绫人的身体,还有些困顿的逆卷绫人果如我所想的那样在我的“不小心”撞击下碰上了那拿着一叠书的人,而那拿着书的人手里的书册被撞飞得像惊飞的鸟一样,乱七八糟的散落开来,毫无规则的铺放到了楼梯上。   更巧的是,原本拿着书的男生没有任何防备措施的一失神突然对着其中的一本书踩了上去,脚上一滑便出于本能的伸手去拉刚要稳住身体的逆卷绫人。   一切来的太突然,再机警的人也都会很无措,因而我很顺利的从逆卷绫人的手臂中脱离,在他和那无辜的男生一起摔下楼梯的同一瞬间,我立刻在原地蹲下,酝酿起满眼的泪水大声惊叫。   书本在楼梯和底层地面上摔得七零八落,逆卷绫人姿势狼狈的被之前抱着书册的人压在了身下,我的惊叫声很快的吸引了底层大厅处来去走动的那些学生的注意力,他们尽数将眼光肆无忌惮的投射过来,脸上丰富多彩的表情却令我有些意外。   大厅格外的寂静,寂静到大门外风拂过树的“沙沙——”声都能听得透彻,不消片刻,所谓的寂静立刻被炸开锅似的喧闹取代。   一大群人殷勤的向逆卷绫人的方向涌去,他们一把将那压在逆卷绫人身上的人拽开,左一言右一言的嘘寒问暖。   在被泪水模糊的我的视线里,我依稀的看到那被拽开甚至被动狼狈挤出人潮的人在地面上屡次摔倒。内心顿时升起一股歉意的我看了眼被学生一圈圈包围住以至无暇看向我的逆卷绫人后,我抹去了脸上残留的泪水,匆匆捡起楼梯上散落的书本向那无辜被我所牵连的人走去。   “抱歉……我……”那卷起裤脚正打量伤口的男生在我蹲至他身旁时抬眼看向了我,平视那瞬,我口中待说完的话却因喉管的干涩只言未发。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似乎是一双几乎可以和记忆中相重合的眼睛。   男生身上随处绑着显眼的绷带,就连他卷起的裤脚下显露在外的皮肤也包扎着大量的绷带,我看见他冲着我若有似无的笑了下,我那飘忽的意识才稍稍收回了些。   眼见他刚要张口说些什么,不远处被人群包围的逆卷绫人一声“吵死了”的大吼立刻夺走了我的注意力。   四周很快沉寂下来,人群自发的让开了一条道,而那道路指向的方向正是抱着书半蹲着的我。   逆卷绫人沉着脸像我走来,将我拉起身的那刻用力拍下了我怀里的书,书本一册册的用力砸向了那还蹲在地上的男生身上,而那人却没有任何生气的迹象,反而更灿烂的展露笑颜。   我无不疑惑的盯着那男生看,但是一身戾气的逆卷绫人却用力的拉扯着我走向教学楼外,那再一次低头打量伤口的男生渐渐在我远去的视线里化成一个点,而我的思绪则跟着距离的拉远而越飘越远。   心底说不出的奇怪,就好像有什么真相要从记忆深处再度翻现出来,如同不久前做的那个梦一样,有什么想要遗忘的东西要从记忆深处再度翻现出来。   人被用力摔向一旁,我失力的跌向一旁的沙发上,从自己的思绪里走出来时发现了现在所处的环境竟是一处游泳体育馆。   逆卷绫人正赤红着眼怒瞪我,我突然想到刚才逆卷绫人似乎在质问着我些什么,不过我想得太出神,所以对于他的问话我一个也没听到。   “绫人,我……”就在我刚开口的一瞬间,逆卷绫人突然将我打横抱起。   我不明所以的被他带到了池水旁,下一秒就听到他说:“去死吧!”   身体被用力抛了出去,撞入水面的那一刻冰冷和刺痛用极快的速度蔓延向我的四肢百骸。   那一瞬我竟然没有任何的惊慌,反而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安然。   柔软的水带着绝情的刺骨在我的全身打转,我却露出了从未有过的笑容任由自己沉入水底。   就像那一天,我带着抛弃一切的决绝任由自己沉入水底时,一样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孩子们放心~虽然封面很悲,但内容绝对不悲哈~封面因为没人帮忙所以只能自己做了,下次更新多了再去求封,嘿嘿   ☆、No.3 面具   夜色笼罩下的神无町像一只沉睡中匍匐的巨兽,阴森、诡异在它潮湿的空气里承载着风涌向每一个巷口。   黑色的气流正从城市上空汇聚,似是在描绘出一个巨大的黑洞,尝试着卷走静谧大地上的无数灯火。   乌云正在几百米开外的远处徐徐袭来,而微风则开始以奇怪的频率刮动树梢,让它晃动出诡异的节奏。   “要下雨了。”抱紧怀中泰迪的逆卷奏人对着窗外的天色轻声低喃,顿了顿他便转回头向教室内的某个方向看去。   讲台上的外语老师仍然一板一眼的讲着课,而此时逆卷绫人和小森唯的座位却仍然空缺着。   ******   “爸爸……”   “爸爸……”   “爸爸……”   坦然面对下沉水底时耳边突然环绕起这声稚嫩而幸福的声音,原本无所谓于溺水的我突然在水底挣扎开来。   我想起了,在这世间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因而便开始奋力向水面游去。   晃动的水面和乱窜的水花打湿我将睁开的双眼,飞溅到我脸上的水珠像刀片一样带着疼痛刮过脸颊。   一片混乱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碰上了我的肩头,但由于我急于求生逃出泳池,想也没想就甩开了那层阻隔迅速游向了岸边。   耳边轰鸣的皆是我粗喘的气息,迟钝意识下的双目发黑得什么也看不清。细数心跳渐缓的频率,在逐渐冷静下的思维里我慢半拍的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恢复视力的同时我条件反射的从原地猛地跳起来,四下张望后发现一片平静,没有任何的人影,当时我就猜想到也许逆卷绫人已经离开,可当我将视线投向水面时,那扭曲在涟漪下的身影迅速夺得了我的注意。   逆卷绫人正在缓速停止挣扎,没一会儿我便看见他像一片浮木从水底挪向水面。顿时想到不久前抓住我肩头的五指也许正是绫人的,也许当时的他是来救我的?   容不得我再多思考之下,我迅速跳下了水底游向绫人的方向,将他救上岸之后便动作迅速地展平了他的身体做起人工呼吸。   还没渡入几口气,逆卷绫人便迅速吐出了一口水,我见他半昏迷状的咳嗽着苏醒便放下了心,瘫软地坐到了一边双手支地缓气。   就在我意识无比松懈的时候,清醒的逆卷绫人从原地弹起上半身,突然从背后掐住了我的脖颈。   心下暗叫糟糕,可是已为时已晚,游泳已经耗去了我大半体力,再怎么挣扎也不过是浪费精力,思及此,我便动作虚软的抬起五指,搭上他掐着我脖颈的五指轻笑。   “你在笑什么?”逆卷绫人突然松开了手,将双手搭在了我的肩上迫使我转过身体面向他,重获氧气的我一昧的干咳并没有立刻回答,但正是因为这样反而更加刺激了绫人的怒意。   直视他布满血丝而赤红的眼,他那被水沾湿的睫毛湿漉漉的仿似哭过一回。我无力地摇了摇头及时抓住他再一次向我挥来的手,几番尝试下忍住呼吸的紊乱,问道:“为什么下水救我?”   逆卷绫人的表情突然像是晃了神一样的恍惚,我猜想他也许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不然也不会让他的眉头紧锁成那样。就在那一刻,鬼使神差般,我忽然伸出手想去触碰他发白的脸颊。   逆卷绫人的视线依然涣散着,眼神空洞得异常。落水的后的头发湿答答的贴在他的额头处,有几丝恰巧沾在了眼角,发梢不时滑落的水珠沿着脸颊滑下,看起来就好像是从他通红的眼角落下的一样。   逆卷绫人即使被我触碰却还一直深陷在回忆里,他这般的安静模样,忽而让我生出一种害怕的情绪,不禁轻声唤道:“绫人?”   我的声音让逆卷绫人从回忆里缓过神来,他面向了我死死地盯着我看,专注得就好像在我的身上寻找另一个人的身影一样。   和绫人对视的我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毕竟我刚才鬼使神差贴在他脸上的手还没放下,有点害怕唐突的把手缩回会点爆此刻看似平静的绫人的怒火。   最终我只能对着他展露不自然的微笑,硬着头皮僵持手贴在他脸上手臂半悬的动作,抿着嘴同他一起沉默。   这样的状态维持了没一会,逆卷绫人终归还是像个没有预兆的地雷一样,轰地爆发了。他倏地将面色阴沉下来,用力拍开我的手,迅速地站起了身,居高临下的和仍坐在地上的我对视。   一见他伸手向我探来,深处害怕情绪的我本能的双手抱头,将身体蜷成团的大声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请不要打我,对不起,对不起,请不要……”即使我这样不停的道歉,却还是感觉到绫人的手带着掌风向我的头顶挥来。   忽然间无法控制的回想起曾经挨打的画面,那种被绝望扼住喉咙的窒息感,那种无论怎样求救都无人出手相助的无助感。   身体瑟瑟发抖着却迟迟未感到疼痛,有些困惑的我微微眯开一点眼睛想看看绫人正在做什么。   逆卷绫人: “喂,我说你,给本大爷放开你的手。”   一听这话我立刻睁开眼把头抬起来,有点诧异的看向正抓着绫人手臂替我解了围的陌生男生。   “烦躁,我只是等了半天看你们还没有要走的意思,耐心耗光所以来告诉你们一声,游泳馆的门我要锁了,而且,到底是谁允许你们把我刚拖好的地给弄脏的?知不知道我又要重新拖一遍?昂?”陌生男生面色不耐的抱怨着,即使见到绫人脸上显而易见的盛怒。   “要让本大爷重复第二遍吗?你算……”绫人愤怒的话突然顿住,很快就面色诧异的扭头看向突然拉住他手的我。   我露出内疚的表情向和绫人对峙的男生弓下背,随后道歉说:“对不起,给您造成困扰,我们这就离开。”   一听我道歉的话,陌生男生皱了皱眉头,面露异色的斜了我一眼后,缩回了之前捏在绫人手臂上的五指转而按上右边的脖子,不自然道:“知道就快给我离开。”   “好的。”像是受到大赦,我松了口气,下一秒就以极快的速度拉着还没明白过来的绫人离开游泳馆。   然而,就在跨出场馆外的大门同一时刻,绫人总算反应过来,猛地甩开我的手,吼道:“平胸女,谁允许你牵我的手了?还有,谁允许你给我向那种不知死活的小子道歉的?我……”   “啊……嘶……”这倒抽气的声音无疑是从我的口中发出的,被绫人用力甩到一旁,一个没站稳双膝恰好跪在地上一蹭,膝盖处毫无疑问的破了皮。   之前还在发怒的绫人一下子没了声,也许是因为让我受伤而感到了一丝丝的愧疚,当我还在小心翼翼检查伤口的时候,绫人突然的在我身边蹲下,不容商量的一把抱起我。   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我仓促道:“额?绫……绫人?我可以自己……”   一开口,绫人便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只听他威胁说:“闭嘴,平胸女。”之后我便乖乖的闭上了嘴不再说话,害怕他随时可能爆发的脾性。   被绫人抱着,一路上微微颠簸的频率不知怎的让我突然犯起困来,没一会我就将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浅眠起来。   那时候,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的觉得很累,累到突然想把脸上那张无形的面露摘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彻底疯了,剧情基本改得面目全非,真的很抱歉,喜欢原稿的大大们大概要让乃们失望了,但是作者君会继续认真写的(鞠躬)   ☆、No.4 隔阂   我:“有人吗?”   弯着背像是做贼似是的小心翼翼,直到重复了这小声的话三遍以上还是没人回应之后,我才松了口气,放心的迈步上天台。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我带着些轻松的心情走至栏杆边上,浅笑着仰头对着上方深呼吸了下,微凉夜色里的空气带着些潮湿的水汽进入鼻腔,这让我下意识的睁开了微眯的眼,喃喃道:“又要下雨了吗?”   没一会,我脸上的浅笑终是慢慢收敛,最终变成了面无表情,嘴里禁不住叹口气,微垂下头缓缓将脸颊埋入了自己摊开的手掌。   我发现,最近的几日很容易累,分不清是心累还是身累,总之就是很累。   尤其是在昨天看到绫人变了个人似的抱我去保健室安静的帮我处理伤口,又抱我回教室一路上被人指指点点之后……   那种疲累的感觉让我有种随时都可能晕倒的想法,说不出是在责备绫人,毕竟真正意义上绫人还帮我处理了伤口又抱受伤的我回了教室。我应该感谢他吧,可能他抱我回去并没有恶意,而且以我对他这几天的了解,他很可能还没有意识到他那么做会让我被全校女生树成公敌。   不管怎么说,事情已经发生,无论我找谁发泄也都没什么用吧……这样想着心情无法掌控的变得有些低落。   意识突然又有点晕乎乎的,我抬起藏在手掌心的脸,用力眨眨眼想让自己稍微清醒一些,那刻,视线自然的垂到了楼层下方的平地上,虽然月夜里的光被飘浮的云层不时的阻挡,但我还是依稀的能看清楼下一涌而出互相打闹的人群中,那些互相嬉笑着的少年们的面庞。   不过,在这些成群结队的人中我却看到了一个异类——逆卷昴,他一个人孤单单的走在人群最后方,模糊的轮廓下,我大概能感受到他的脸上的表情似乎并不怎么开朗。   眼前莫名其妙的一阵模糊,倦意无法控制的再度袭来,弄得我直想找个角落睡上一睡。   左右张望了下,发现了一个长长的藤椅,顿时喜出望外,想也没想就躺了上去打盹儿。   陷入睡梦前,我还在猜测自己怎么会那么困,那时我找到了一个很好的理由安慰自己——我是人类,会犯困一定是还不习惯吸血鬼的时差。   就这样,我一点防备意识也没有的睡着了。   ******   昏暗而狭窄的房间,摆设简陋得难以置信。   一看到这一幕我忍不住抬手捂住自己将要呜咽出声的嘴,再一次视线朦胧得看不清一切。   “你在看什么?”   “天空。”   “切,天空只有那么一点大,有什么好看的,看来看去也只是一片漆黑。”   一听到对话声,我用力地眨眼转身看向声源,然后看到了一个和曾经的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站起身挡住她身前男孩的视线,她居高临下的看着,那明显比她矮许多的男孩。   然而,没一会,那女孩很快就被用力推开……   “别挡着我,滚开!”   暴怒的小脸皱成一团,远远的退离女孩几米开外。   女孩不解的僵在原地,面露无奈的耸了耸肩,转身席地而坐。   她身后的男孩愣了好一会,随后转身也背对起她。   渐渐的,男孩又一次仰起头,满目倔强地凝视着,头顶那片狭小的,向往无比的——天空……   此刻,正在看着这一切的我再度泪眼朦胧,微扯嘴角,却依然执着的凝眸于那纤弱无比的背影之上……   ******   静谧的天台,暗处的小门被悄无声息的打开。   门口处隐秘的虚影一滞,随后便迅速挪动。   “喂,谁准许你出现在天台。”   耳边响起的询问声在静默的四周显得格外突兀,犹如平地惊雷,扰人非常。   脖颈突然被人用力掐住,缺乏空气的我逐渐挣扎起来,双目赤红地睁开了眼,模糊的视线里让我突生了一种幻觉,不禁失神低喃:“小皓……”   是……小皓吗?   最近,做那样的梦似乎越来越频繁了,频繁到让我莫名的恐慌。   那一幕幕刺激心房的场景,一幕幕的倒带在眼前,没有任何的欣慰和怀念感,有的只是愧疚与害怕,自责与逃避……   “你在说什么?”来人的声音像是上方寂寥夜空深处传来的渺远回音,在耳畔被渡减得只能听得依稀。   我愣神依旧,感觉到喉管被用力压迫着,因而,逐渐憋红了脸。   求生的本能让我慌张地想要推开对方,手上使劲却只是软趴趴的毫无攻击性。   “嘁,谁准许你上天台的?”   视线渐渐清晰,模糊的视阈开始规划成像,线条轮廓一点点的变得明朗。   展现在眼前的人,显然是——逆卷修。   迅速曲起腿向他的肚子用力顶去,想是没有料到我会这样反抗,因此,让我顺利的逃脱了他的钳制。   “咳咳,咳咳咳……”双手护住脖子拼命地咳嗽,我快速起身退到离那个危险男人最远的地方,神色戒备起来。   逆卷修:“呵,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摆脱我的控制了吗?真是天真……”   被他阴恻恻的气场弄得头皮一阵发麻,缓过气后我便直起腰来,僵硬的侧过脸面向他。   入目,是半眯着眼的他,在我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他竟然又突然地站到了我的身后,抬手搭上我的肩膀就向他拽去。   他紧紧贴上了我的后背,长臂一曲就轻松的圈上了我的腰,我想他可能“钟情”上我的脖子了,因为在他将我拉向他后的下一秒——   我:“……额呜……放,放开我……”   是的,我又被他紧箍住脖子,这次甚至变本加厉,他那压迫住我喉管的力气让我连吞咽的动作都变得艰难。   “该说你胆子大吗,才上学几天就敢翘课,”他推着我逼到了护栏边,双手往上一撑就将我困制在怀,随后他继续道:“是谁借你的胆子?”   要……要掉下去了……我在心底哀呼。   近乎惊恐的看着下方,我想这是每个对死亡恐惧的人都会有的正常反应。我用力的将双手死死捏紧唯一的救命符——护栏,而那不断向我靠过来的逆卷修还在不断对我施力,迫使我的身体不停地向前曲。   如果再按照这个形势发展下去,我想我一定会掉下去的。   “放开我……”意识到自己正在和死亡打擦边球,充满求生欲望的我立刻更加大力地挣扎,而压制我的逆卷修却依然无动于衷的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内心的惊恐加上即将缺氧的状况,让眼前像是遮上一层又一层半透明的幕布,当累加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一切就都将质变得归于黑暗。   一定,要想办法摆脱,我这样想着,捏在护栏上的五指却只是无助的用力得关节发白。   就在我以为自己即将晕过去的时候,他却突然松开了我,随后,入耳的便是他快速后退的脚步声以及刻意压低声响的胁迫话语。   “呵,这是给你的警告,”逆卷修坐到了不远处的长椅上,未转身却侧过了眸,对着我冷然道:“这里不是你可以来的地方,懂吗?”   半眯的眸子挪开了落在我身上的视线转而直视前方,毫不留情的疏离态度让他在无形中对我布下了深刻的隔阂之网。   我瘫软在地上护着胸口大口喘气,只听得耳膜处轰鸣作响。   因为紧张过度而如雷的心跳慢慢缓下来,原本害怕得全身发抖的情绪便跟着平复如初。   好一会我才站起了身,伸手掸掸其实并未沾有灰尘的裙角,故作轻松般转身离开。   离开天台前我就在想我还是尽量不要深入接触逆卷修为妙,虽然他平时总是懒洋洋的,好像做什么都很无趣一副天然无害的模样,可是我已经能够清楚感受到他身上所隐藏的,可怕因素。 作者有话要说:  下面是女主“俘获”修~(注意加了引号23333)   Ps.离高考倒数了,作者君专心复习闭关中,不知道有没有人留言关注,总之非常感谢继续支持我的读者大大!么么么!   ☆、No.5 怪圈   入夜,街道上人迹稀少更别盼望看到一辆车从面前驶过。   宽阔的马路对岸,红灯依然工作着,醒目的计时表倒数着时间正等待绿灯的更替。   逆卷绫人;“喂,平胸女!你给我站住。”   当我看到对面的指示灯依然为红从而阻止我走向对街的意图时,我才隐隐察觉身后有人在叫我。   我渐渐从沉思中晃过神来,抬起一直低垂的视线延伸向背后的不远处,恰好看到正气喘吁吁的向我奔来的绫人。   “绫人?”我语气困惑,有些不明白绫人怎么会出现在我的面前,没一会,我开始暗自惊心,想到绫人他该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   “你没听见我一直在叫你?”绫人的声音像是从唇隙里摩擦出来,听着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抱歉,我在想其他的事,所以……”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绫人的话打断,他说;“刚才的男人是谁?”   “诶?那个……”我瞬间陷入了沉默,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一天前。   凌晨放学回家后发现肚子饿得不行,于是壮着胆子在那些人都睡觉的时候偷偷溜出逆卷家去街上买点吃的果腹,途中突然遇到一位西装革履的男士,虽然他远远的站着但我却产生一种直觉,那位男士向着我的方向一定是在看着我。   在我走向那个男人方向的时候,脑海里莫名奇妙的想起了一件事——   父亲不告而别,留下的书信只是匆匆交代说是为了工作,在他离开后的第二天便有一个自称是逆卷先生代理人的男士找上我,他告诉我说,我必须按照他所说的去做——进入逆卷家,以新娘的身份。   当时我的第一反应是拒绝,因为早些前我就从周围人的议论里得知,有关逆卷家这栋古宅的大量传闻。在这众多的传闻中有一个非常有趣的现象,那就是没有一条传闻不是贬低的。最夸张的版本:逆卷家内每天都在发生血案,而且遭殃的多是貌美的女士,据说是古宅内养着许多凶恶的鬼灵,闹得很多人都不敢途经逆卷家宅的附近。曾经似乎有过野心勃勃的房产商开发逆卷家宅附近的地,但最终结果似乎是那人不明原因的发了疯而不了了之。   因而很明显,我拒绝的意志一定会是很坚定的,但当那位自称代理人的男士要挟我说,如果我不答应,正去往东欧的父亲将会有生命危险的那一刻,我毫无疑问的失去了镇定。   最终我还是不得已妥协了,即使有着满心的不情愿。   当我止住回忆时,正好发现自己离那个男人只有一步之遥,没一会就听见他突然开口,语言简洁的要求我迈入他身旁的汽车里。   我想当时的我也许是被他身上无形中所散发的威严给震慑到了,突然像个待实验的小白鼠一样,听话的上了他的车。   后来他把我带入了一栋别墅里,展开了一场漫长而印象深刻的谈话。   在那场谈话里我知道了他就是逆卷家的家主——逆卷透吾,同时我也明白了,这位让我在不久前变成“小白鼠”的人正是我要厌恶的人。   毫无疑问,我进入逆卷家全拜他所赐。   那天我带着压抑的心情离开,步出大门外的那一秒,逆卷透吾忽然没头没尾的对着我的背影说了一句话:人类被吸血鬼吸血的次数多了会被同化。   肩膀被用力摇晃,我的思考不得不被绫人所干扰,我看到了绫人脸上的愤怒,一种心累的感觉又开始席卷我的思维,毕竟我无法和他解释说刚才和我并行的人就是逆卷透吾,因为在那天,逆卷透吾警告过我不许向外界的任何人告知我和他见过面,更不能让别人知道如今易了容的,他的真身。   “喂,平胸女,你是哑巴吗?”绫人突然将我逼到近处的电线杆上,一手威胁性的掐住我的脖子。   “你们一家人都爱掐别人的脖子吗?”我冷不防的问出口,只因想起了之前同样姿势掐着我脖子的逆卷修,不过唯一差别是绫人的力气要比逆卷修宽容多了。   “我是在问那个男人是谁,他靠近你的时候到底做了什么,可是你在回答什么东西?想死吗?”绫人被我再三回避的答复方式真正的激怒了,他的双眼变成更为愤怒的赤色,就像我曾经一个人坐在山坡上看到的余晖的色彩一样,赤红得让人窒息而绝望。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想懦弱的流泪,如今的自己似乎又像前一世一样,陷入为人所操纵的怪圈里。我看着绫人的愤怒提不起一丝的情绪,堵在胸口的难过最后压到了心底,整理下情绪后还没等我开口就发生了令我惊愕的事情。   绫人突然不由分说的扯下我肩头的衣服,露出嘴角两颗一直隐匿的锐牙,我还没回过神来就被一阵疼痛激得全身瘫软。   耳边是幻觉一样的声音,混沌意识里,我突然明白了,明白了那天逆卷透吾为什么对我说人类被吸血鬼吸血的次数多了会被同化这句话。   我忽然为逆卷透吾的卑鄙而感到愤怒,同时也为他的深沉而惊心。以父亲的安危威胁我入住逆卷家,又以我可能成为吸血鬼来威胁我不许爱上他的任何一个儿子。   我想他一定很清楚的知道,我的父亲是吸血鬼猎人,如果我变成吸血鬼,那就意味着我和父亲绝对不可能像以前一样平静的生活。   真可笑,逆卷透吾为何非要挑选一个吸血鬼猎人的女儿来做逆卷家的新娘,而且,他真的就认为我会在他的掌控下“合理”行动?   这么想着,在被绫人吸血而意识越来越麻痹的时候,我陡然惊醒,积蓄起平生最大的力气将手臂支在两人之间后便用力一推。   绫人由于过于沉浸在血液所带给的满足里因而让我顺利的钻了个空子,我推开他的同时也不去看他什么表情什么反应就拼命的逃,即使是没有方向性的远离。   街对岸的警示灯依然为红,路灯洒下的暖色灯光让那抹红显得异常突兀。   我在逃离的时候也顾不上灯究竟是红还是绿了,盲目而不顾一切的逃跑,耳畔全是自己呼哧呼哧的喘气,那一刻,一辆汽车正从不远处急速驶来,然而一心想着远离绫人的我又哪有注意到它,即使,那辆车按响了喇叭……   “小心……啊,嘶……”   被人从身后抱住,那刻我慢半拍的反应过来是绫人。被他扑倒的同时,我和他一起在惯性下倒到了地上,远远的滚了两圈。   睁开眼的我视线里清楚的看到了一辆车飞速的从我和绫人身边经过,我一下子意识到,如果刚才绫人没有从身后推动我,我想我很可能已经死在那疾驰的车下了。   “绫,绫人……”我颤着声线问着,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生怕听不到绫人的回应。   身后仍是安安静静的,一句回复的话也没有。原本圈在我腰上的手忽然间一松,那刻,我仿佛听到刀割断绳索的声音,伴随着一阵叮叮当当在我的脑海里不断回响。   压抑的感觉又开始在无形中扼住我的喉咙,全身都止不住地颤抖,我无比的害怕看到现在身后绫人的模样,就像那天,我害怕看到那个因我而受到全身鞭打的少年一样。   很快,我站起身,并未回头的落荒而逃,像个失去全身铠甲只剩一身伤痕的逃兵一样的——落荒而逃。 作者有话要说:  那辆车可是预谋的哟,嚯嚯嚯   (ps 那啥……关于修得退后一章了,这是突然加进去的,哈哈记得(最好、忘了)原剧情的话你懂的,各种乱入(吐舌))   ☆、No.6 是一样的吧?   漫无目的的逃到了一处自己完全陌生的地方,我听着自己疯狂跳动的心跳声,恍恍惚惚的想到我确实是活着的,我已经不是以前的自己了。   可是还是害怕,那些记忆已经被深深的扎根在脑海里,时常会被一些小事而触动。   尤其是在入了逆卷家之后,那种可怕的恐慌感总是不停的刺激我的意识。   “还手啊,你是垃圾吗?”   “呸,死人吧,孬种就是这样的。”   “那是什么表情?是在不屑和我们动手?”   “走吧,没劲。”   “有傻叉随便我打,还不如趁这个机会……”   听到这声异响,我倚着墙慢慢挪动,头微微探出墙角看向声源,面前所展开的暴力画面让我有些诧异一群人围着打却能一直一声不吭的人。   在我打量的时候,视线突然被围在中心的人撞上,我看见那个人透过人之间的间隙懒散的瞥向了这边,复又漫不经心的闭上眸眼转回了头。那瞬,我带着惊异迅速躲回墙角,加速的心跳讽刺起我的慌张。   如果没有看错,那向我投来视线的人正是逆卷修,而让我如此惊异的原因无疑是他竟然会毫不还手的任别人殴打。   缩回头隐没在转角的我并没有勇气去上前帮忙,只因我看到了那些殴打逆卷修的人手中所带的锐器。   我很怕疼,尤其是被锐利物所伤的疼。记忆里有着无法触碰的阴暗,让我天性对锐利的武器有排斥感。   垂下头冲着发凉的手心呵气,猛然间发现自己的双手正莫名的颤抖。   我神经兮兮的向四周张望企图原地逃离,然而逼仄的弄堂却不得不让我恍惚的反应过来,之前没有方向性跑的后果就是迷了路,也就是说,我现在根本不认识眼前这条在黑暗中看起来幽邃而无止境漫长的路。   我的内心对黑暗有着同样无法控制的恐惧,此刻的夜风又像是诡异的辅佐剂,裹挟着阴寒一阵阵的拂来。   我忽而明白的意识到自己已经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境遇里,无论是独自一人壮着胆子凭借脑海里少得可怜的印象绕出这块区域,还是壮起胆子搭救逆卷修让认路的他陪我回去,似乎每种选择都对我非常的不利。   我咬咬牙打算独自溜走算了,但是转念一想,便做了个大胆的决定。   远远退开几步后,手呈喇叭状,故意尖起嗓子大喊道:“警察来了,快跑啊——!”   事情比料想的要来得更为顺利,我听见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依稀间还听到那群人慌慌张张的留下几句威胁的话。   周遭的一切慢慢趋于平静,静到能够清晰听到泠风拂过耳畔的声音。   再等了一会儿,我偷偷露出两个眼睛看向之前传出打斗声的弄堂,就在我困惑消失在视线里的逆卷修去了哪儿的时候,我被近距离视线盲区下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逆卷修:“不要以为你是帮了我。”   我:“吓……什么时候待在墙角这儿的。”   用力拍打惊魂未定的心脏,眼前所看到的逆卷修身上穿着较为正式的西装,不过,似乎被那群人给蹂得皱巴巴的,胸口的衣领甚至被拉扯到了半肩处,嘴角含血呼吸微弱的模样,竟娇气得带着别样的吸引力。   “你……怎么会在这里,还穿着那么正式的西装?而且刚才那些人……”手指向那群人消失的方向,我带着不解自上而下的打量着他。   逆卷修闭着的眼睛微微动了动,双唇以微小的频率翕动似乎是在说话,不过声音实在太轻,我实在是一句也没听清。   “什么?声音可以大……”我蹲下身想靠近些好听清他的话,但见他停下翕动的唇形,缓慢伸手探向我的方向那刻,我立马止住让他声音再大些的话并为了防止他用手打我便下意识的迅速的用自己的双手裹住他的手,改口道:“行行行,我现在什么也不问,这样,我们先回家好吗,毕竟天色已经那么晚了是吧?”   等了一会,逆卷修没有任何反应,安静得像是睡着了一样,我不由有些黑线,为他的嗜睡而无奈,甚至为联想到刚才他没有还手说不定是睡着的可能性就一阵恶寒。   轻叹一声,我认命的松开双手将他的一只手臂横过我的肩膀企图用自身的力量将他从地上拉起身来。   然而,另我意想不到的是,原来逆卷修一直都只是在装睡,在我好不容易扶起他稳住两个人的身形时,他竟突然直起腰整个人往我身上压。   没有任何心理准备,我被他轻松的压到了潮湿的地面上,身体在接触到冷硬时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起……起来……”推着逆卷修的肩膀想让他起开,然而他却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声不吭地继续压着,一时感到有些欲哭无泪,我深吸口气让自己差点冲出口的尖锐语气软化,转而温声道:“修,虽然不知道之前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可是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后半夜还没回去家里人可能会担心的,所以我们先回……”   “呵呵,呵呵呵……”压在身上的逆卷修突然声音细微的笑起来,他将双手撑在我肩膀两侧的地面支起身,逆光里我看到一双散发着暗红色光的双眼,惊得我紧张到心吊到嗓子眼。   [小唯,吸血鬼的眼睛发出光的时候就是他们精神极度亢奋的时候,一旦他们精神极度亢奋,往往就意味着饥饿,到时记得一定要随身带着十字架,不然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脑海里晃过父亲告诫的话语,我下意识抬起手按向胸口一直带着的十字架,满目惊恐的和视线上方的逆卷修对视。   与此同时,我无法控制的想起了不久前吸我血双目赤红的绫人,无法控制的想起了,绝情的自己丢下绫人一个人逃跑的画面。   也许,绫人在看到我丢下他一个人逃跑的时候,心情和我此刻是一样的绝望?   也许,绫人在看到我毫不回头离去的背影的时候,心情和我此刻是一样的无助?   绫人……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就高考了,亲们为我加油哟,么么哒(作者君现在换到旅馆里闭关呢,努力奋斗中^_^)   ☆、No.7 封闭内心   五指捏紧掖在衣领下的十字架,我咬着下唇深深的自责着。   时间的流逝比想象的难熬,本想趁逆卷修吸我血意识松垮的时候出其不意的反击他,但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一直支着胳膊,用那双暗发幽光的眸眼盯着我看。   内心不由的有些焦急,焦急于担心绫人是否受了伤仍躺在救了我的地方。   至高的折磨其实并非肉体而是精神,在这一刻里,逆卷修无疑将它完美的运用到了我的身上。   我不想被他吸血,所以不敢轻举妄动,可是我又急于回去寻找绫人,所以又想耐不住性子的推开他。   纠结的想法在我的意识里不停的打架,尽管逆卷修的脸逆着光整个埋在黑暗里,可我却有种错觉,错觉他正带着蔑视的表情嘲笑我脸上的复杂。   正在我腹诽逆卷修的可怕时,他忽然善心大发似的放过了我,原本撑在我肩膀两侧的手在地面一用力便背过我在地上坐起了身。   看着他的背影,一时间我觉得逆卷修更加可怕了。明明他的眼睛已经发光,正常的吸血鬼都是无法控制住欲.望的吧,可是他竟然……   若无其事的放过了我?   容不得多想,此时不逃更待何时。见逆卷修一直默默不说话,我立刻在原地弹起身来,撒开丫子就往虽然害怕但却是唯一可能通往绫人所在方向的小巷逃离。   由于怕逆卷修会突然的跟上来,我不经意的回眸,却看到了无比揪心的一幕。   也许是夜晚弄堂里太冷,我竟然看到逆卷修难得的睁开了双眼,站在转角口,看着我所在的方向,在寒风里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瑟瑟发抖。   可这并不完全是让我揪心的原因,真正让我揪心的是,我看到,逆卷修的身后,有一个在月光下延伸出来正动着的影子,那瞬,我清楚的意识到:有个人正在向逆卷修鬼鬼祟祟的靠近,而且手里举着一根极具危险性的铁棒。   ******   背部痒痒的,像是有一根棉絮在上面挑逗性的轻抚着。   异样的感觉让我在并不深刻的睡意里挣扎出来,倏地睁大眼,下意识就出口唤道:“绫人!”   逆卷修:“哦,醒了。”   身后的痒意顿时消失,突然出现在耳畔的声音让我惊得一颤,猛地弹起身体向那说话的人看去。   入目,逆卷修正举着一个白色的小瓶,面露困倦。   从瓶子里散发出来一种淡淡的刺鼻气味,我大概可以判别出那里面放置的是某种疗伤用的药膏。   我盯着他的手心出了会神,眼前突然被黑暗笼罩,无措的眨眨眼,反应过来是被被子给蒙上时,下意识就探手拉扯它,想要把它从身上拽下。   “喂,不要扯下来!”应是淡然的语气突然盈上一股急躁的情绪,甚至可以从中听出几许赧然来。   一股同我相反的力用力将被子裹向我的身体,因为太紧,感觉到缺氧后立刻难受得再度挣扎起来,不管不顾的将被子扯下。   获得氧气后贪婪的大口吸气,喘息间,双臂突然被钳制住,身体重重地跌向了床面。   “嘶……”背部撞到床上,虽然应该是柔软的触感,但因为下弯腰而牵扯了背部的痛,所以还是让我禁不住地倒抽气。   逆卷修:“你在勾.引我吗?”   沙哑的声音像是在忍耐着什么,我睁开因痛而眯起的眼,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他。   身上一阵又一阵的凉意袭来,相贴的身体处的肌肤格外敏感,颤了颤,随后便反应过来一件非常严重的事。   好像,大概,也许,可能,因为我的背部受了伤,所以逆卷修为了给我上药而把我……   心里哀嚎一声糟糕,想要快速起身离开但是此刻被逆卷修钳制的双臂让我想使劲却偏偏力不从心。   “哈……别,别动……”汗水顺着曲线完美的下颚汇聚成滴,带着滚烫的温度向下低落,倏地坠在我因为冷而泛起鸡皮疙瘩的肩头处。   我怎么会在他的房里?此时的我大脑高速运转着回想不久前的事,然后隐隐约约的就明白到事情的起源应该是昨天晚上。   半启的窗外袭来一阵凉风,带着浓烈的阳光的味道争先恐后的闯进室内。   被滚烫的汗水滴到的肌肤处蓦地一凉,没一会,一股羞意自脚底升起,一下子攀爬至全身。   逆卷修:“呵呵……真像个煮熟的虾仁呢,好可爱。”   大手裹上我的肩头,面露一丝微笑的逆卷修兀地俯下身。   极度贴近的距离让我紧张得忘记了该做何反应,只知道呆滞着动作任由他越靠越近。   逆卷修:“好像很好吃呢。”   脸被牙齿轻轻的咬了咬,并不是很痛,却弄得内心一阵惶恐。随后就有如我内心所焦虑的那样,颈部大动脉直接被獠牙刺入泛开一阵抽痛。   突如其来的痛意让我本能的大力挣扎,但是这才动了一下,背部连带的痛瞬间让我的唇色都不由得发白。   我忽然联想到不久前的某个片段——接下甩过来的铁棍,大概猜测到可能是因为这在背上留下伤了吧,不然怎么会连弯一下,脊椎骨都会痛得要死呢……   逆卷修:“很痛吗?”   良心发现?逆卷修没有趁人之危,他在发现我疼得倒抽气时便停下了试图再次刺入之前被他咬伤的伤口吸血的行为,并一反常态的用着像是哄孩子的语气柔声轻问。   “你说呢?”我咬起下唇,瞪着满脸无辜的他,本该升起的怒气像是被一束沁凉的水柱浇灭,虽然水量不大,却也足以让我收敛躁动的情绪。   “我给你上药,还差一点。”他二话不说的起身,手上力道强硬的推着我翻了个身,食指沾上一点药就动手往背上搽。   该怎么来描述此刻的心情呢。   说不出是悲是喜,但总觉得有那么丝古怪让自己不能忘怀。   抹药的手指带着奇异的温柔,从一个小点一圈一圈化开。   痒意逼上最敏感的触觉,那漾开的圈就像是深处被扰乱平静水面的心湖那样,越扩越大着。   下意识紧了紧捏在被单上的五指,尴尬的僵持着俯躺的姿势一动不动着。   我想此刻的自己一定是红霞满身了,也难怪他会用煮熟的虾仁来形容……   伤口处的皮肤被他圈画着,突然传来的比之前还要强烈的触感让我的身体本能的缩了起来。   “你,你,你……伤口有这么下面吗?”我拉过被子包住全身,在黑暗里只露出两个眼睛,全神戒备地盯着他。   “额……”宝石般迷离的眸子里漾着动人的色泽,懵懂的模样像极了毫无防备的猫科动物。   在我眼里他明显的愣了愣,带着慌张收敛起情绪,手中的药瓶甚至不小心没拿稳似的落到了床上。   白色的衣衫突然将我眼前的视线挡住,尔后听到了他夹着撩人喘息的局促话语。   他说:“快点把衣服穿上,回自己房间去。”   下意识吞咽了下,将头顶的衣服扯入手心,见逆卷修正背对着我,于是快速甩开被子将他递给我的衬衫穿上身。   “好了吗?”这句话落下的同时,他已经自发性的转了过来。   “恩。”扭上最后一个扣子后微微松了口气,我冲着他僵硬的露出哂笑,草草起身爬向床沿,眼见就要下地,肩膀却又被他突然的碰上,但是此刻急于离开的我在被他的手搭上那一刻就想也没想的将其拍开。   下了床已经走到房门边上,我忽然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因此我缩回了手,往里屋看去,但是转身看到的画面却让我不禁产生担心的情绪。   逆卷修正缩在床面上,像是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五官都皱在了一起。   我小心翼翼走至床边,推推他的肩问道:“喂……你没事吧……?”   “嗤,你说呢?”他冷哼了声,淡淡的瞥了我一眼后就将被子高掩过头。   在我茫然的时候,透过厚厚的布料传出他闷闷的说话声,是因为身体很虚弱吗,我貌似听不清楚他在说些什么。   “出去。”逆卷修。   好吧,这句话我听得很清楚。   “哦……”没有多余的犹豫,我快速退到门口,想了想还是在握上门把手那一刻顿住动作再一次回头看去。   逆卷修露出了一双眼,定定的看着我的方向,而那双波澜不惊的眸眼里则带上了一反常态的迷茫,当他察觉我回头正在打量他的时候,他很快就将所有情绪都悄无声息的掩藏起来。   逆卷修:“滚。”   ——好一会,从他的被子里,闷闷的传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有没有人留言呀,作者君都是提前在有话说里留言的,所以亲们的留言就没办法回复(还在闭关中∩_∩)ps.估计六号熟悉考场,提前住自己一帆风顺!(≧ω≦)   ☆、No.8 诡异的人   从修的屋子里出来,漆黑的视线让我不小心撞上了人。   失去控制的身体向后倾倒,本以为会摔向地面,结果迟迟没有感受到痛意,反而感受到了一双有力的臂膀圈上腰际。   背部被触碰的压迫瞬间向整个身体散开剜骨似的痛,我嘤咛了一声,立刻在抱着我的人怀里瘫软成水似的没有刚性。   微微眯开一只眼,从窗户透下的月色笼罩在眼前人的身体周围,依稀间可以看到对方似笑非笑的嘴角。   “呐,Bitch酱一直不睁眼,是在期待我吻上你诱人的红唇吗?”   原来是逆卷礼人,十分正式的玄色燕尾西装配上绅士的高礼帽,差点就误导我以为是怜司。   “啊咧,Bitch酱的眼里好像没有我呢,我生气了哟。”贴在耳畔如同对待情人般撩人的嗓音,不由的,耳垂微微发热。   “哦呀,Bitch酱怎么穿得这么单薄呢,会着凉哟,生病了,我会更加生气呢。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声音徒然一冷,将暧昧的气氛渡向冰冷,“这条是男士上衣,为什么呢?恩……这会是谁的?”   从头到尾都不需要回答,逆卷礼人一直在用压低的嗓音沉声自语。   黑暗中,只能看到斜上挑的唇角带上了无端的邪气,以及,近乎令我全身毛发竖起的诡异。   心里暗着急,但背后的痛却让我直不起腰来。   无力的靠在他胸口轻颤身体,心底自我安慰着,想要等待那麻疼稍稍好些再起身退开。   “嗯哼,在我怀里还想着其它事?那么……”   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丝的兴奋,他突然松开一只手臂,将那修长的五指向我的衣领伸了过来。   警觉般抬手挪向胸口,五指盖上他的手背却苦涩于使不上力。   难以阻止他解纽扣的动作,我只好选择凶煞起表情,厉声斥问道:“你要干什么!”   “哦呀,Bitch酱说话了呢,还以为会一直装哑巴下去,哈哈哈……看,看你现在的眼神,明明愤怒却不敢反抗的样子,哈哈,哈哈哈……”不停地从喉管深处发出闷笑,转瞬又将笑声一点一点的收敛。   他的手轻松的从手心处抽出,我条件反射似的立刻抓紧衣服防备地瞪着他。   “没有用的呢。”   他盯着我的双眼,开始从肚脐处的纽扣用力向外拉扯,被绷断的线顺利的让那碍事的纽扣脱离。   衣服顺着既定的原理向两侧敞开,缓缓露出肌肤。   完了完了完了……再这样下去……   心急如焚,脑海里却跳出一个馊主意,犹豫了下终是选择死马当活马医的试一试。   红唇微启,我故意在眼里逼出水雾,露出楚楚可怜的模样,弱声道:“那个……你是想在走廊上……”说话声刻意越放越轻,眼前的逆卷礼人则十分“合作”的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   “嗯哼?bitch酱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了呢,”他放在背后的五指开始缓缓的圈画抚摸,掌心带着异常滚烫的热度,像是要将皮肤烫伤似的灼热着,“不过不用知道也可以猜出个大概呢……呵呵呵……真是个招人喜欢的孩子。”   “去我的房间好吗?”潋滟着双眸,抬手勾上他的后颈。   这是邀请者的姿态,也是引狼入室前抱有侥幸心理的一场赌局。   “好啊。”突然俯下身在我的额头落下点水般的轻吻,随后拉开距离,将我轻松的打横抱起。   刚才,突然拉近的眸眼里。   我看到了对一切物品都能囊括在手的自信,以及,上弯的眼角所泄露出的愉悦情绪,似乎是捕猎者在对听话的猎物无比听从的反应而满意不已。   被带回房间,逆卷礼人动作轻柔的将我放到床上,随后道:“那么,已经按你说的回到卧室了呢,bitch酱,我们是不是可以做些什么了呢。”   说着,逆卷礼人突然靠近我压了上来,背部因为他的重压不得不和软床接触,按照人体固有曲线被迫向下弯去,最终导致伤口狠狠的牵扯出一阵酸痛。   “可以,换个姿势吗?”感觉到身体在冒冷汗,我虚弱着出声询问。   眸中带上了更深的水雾,全是因为背部真的太痛的缘故。   我想,他要是再不起开,我一定会痛晕过去的。   “哦?原来,bitch酱可以这么主动?呵呵……那好啊,就让……我来见识一下你的热情……哈……真是令人兴奋啊……”说话的语气越来越急促,甚至带上容易令人想入非非的难耐喘息声。   媚眼如丝,明明是男子却拥有异于男性的娇态。   轻抿着微微上弯的薄唇,突兀着没有显示出一丝一毫的笑意。   像是掩藏在巨大暗幕中的依稀残月,隐隐约约的散发着清冷而迫人的寒意。   会觉得不协调吗?   大概,会否定吧,并且,不得不承认。   他的眼神和面部透露出的讯息给人的感觉,虽危险却又致命的蛊惑。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不记得这句话是谁说的,但脑海里还是莫名其妙的跳了出来。   可能,对爱充满向往的女人会很容易被他诱惑到吧,我这样猜测着。   逆卷礼人起身侧躺在了身旁,单手支于耳畔抬起身。   五指绕上脸畔点点下滑,柔情万千的指腹摩挲着脸部既定的曲线,恍惚间会让人产生绵绵情意的错觉。   润泽的薄唇勾起的弧度突然变得夸张,我听见他轻笑了声,随后便柔声说道:“嗯哼,bitch酱怎么又发起呆了呢?”   面对着他,莫名一晃神。   我在想,我大概并不在对爱充满向往的女人这一行列里。   一如现在。   即使他极尽勾引之姿,我一样不会有任何被触动的感觉。   “呐呐,是bitch酱说要换个姿势呢,那么,为什么还不动作呢?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噢,就算此刻如此迁就你……”他的语气越来越冷,原本流连在面部的五指游离到了脖颈处,突然一掐,却又没用上狠劲,“要么,还是不期待了吧,让我直接喝你的血怎么样?稍稍告诉你,我一直想象着将獠牙刺入这里呢,一定很美味吧……”   感觉意识有些模糊,身上的压力消散那刻,背后的疼便开始叫嚣得厉害起来。   万千蚂蚁在皮肤上钻心似的走动着,甚至连头皮都开始犯麻。   也没注意逆卷礼人嘴里在说些什么,只见他突然满脸坦然的直起身露出嘴角的利牙,而我则很快反应过来,顾不上被痛折磨着的感觉,迅速地一脚向他踹去。   “嗯~呵呵……”逆卷礼人。意外的没有防备,他的肩竟被我一脚踹上,并且重重地倒向了后方。   没有意料中的生气,反而是一声惹人面红耳赤的口申口今,并在那之后诡异的笑了开来。   西装衣领因毫不拘束的动作而大开着,缀着里衫刻意往下扣而露出的胸口,隐约中可以嗅出一股挠人的性感。   我忍着对天翻白眼的冲动,酝酿了会,却还是不得不感叹,他确实很有资本去当花心大少。   不论是哪个动作,都可以看出他在恣意的释放着男性荷尔蒙,引诱着女人的堕落。   若不是身上的阵痛在提醒着我现实是什么,我想,我很可能会放任意识去沉沦在他的引诱里,从此死心塌地,一蹶不振。   “bitch酱啊,我在等待你的解释呢……”   幽冷的眼紧紧地锁定了我。   怒气像雷雨前汹涌而来的浓厚云层一样,沉沉的包裹了过来。   我僵硬的扯开嘴角,过于紧张而手心冒汗,旋即低声回答道:“疼。”   像一场漫长的拉锯战,当我说完疼之后,两人便陷入了沉默,逆卷礼人依然保持那个动作,盯着我的双眼像是在探究我的内心。   当我看到他直起身,伸手向我探来时,我卧室的房门被人用力地顶开。   巨响声响起的刹那,我注意到了逆卷礼人嘴角所携带的那抹异常诡异的微笑,就像我曾经看到过的,带着戏弄和无所顾忌的诡异微笑。   一时间觉得不对劲,直到被拍开的卧室门口,响起绫人的声音,我开始难以自控的全身颤抖,同时又在心底暗自松了口气。   逆卷绫人:“平胸女,你给我出来。”   我:“绫人……” 作者有话要说:  礼人其实后面不敢给他太多戏份,他这个人很难写,因为太傻(huang)太天(bao)真(li)23333   Ps.明天下午~解放!~   ☆、No.9 绫人的怒火   古堡内。   绝望的夜色里,怒放的白蔷薇如同即将熄灭的烛火,虚弱的随风轻轻摇曳。   墨丝般的雨,倾斜着,笔直着,重重地砸落纯白花瓣上,溅开了斑斑痕迹。   眼前的一切像是留有依稀轮廓的旧胶卷。   似乎在不经意的下一秒,于一声宣判结束的“磁——磁——”杂音声后。   归于黑暗,归于空洞。   “绫人……绫人,绫人,你听我解释,绫人……”   手臂被绫人用力的捏着,他脸上盈满了愤怒,明显已经气得听不进我的任何一句话。   我不知道这会儿绫人将我从卧室里拽出来要把我拉去哪儿,周遭越来越阴暗的环境已经开始让我无措起来了。   也许被绫人带入了一个地下室?   只见周遭的走廊过道上只有幽暗的烛光照亮前行的路,火焰不时的晃动着,连带着走廊上装饰物的影子也不明原因的扭曲着。   “绫,绫人……绫人,绫人你怎么了?对不起,我那时……额……”原本握在手腕上的五指陡然一松,身体被迫顺着那股力道跌跌撞撞的倒向一边,我小心的扶上近处的墙面以免摔倒,快速转过身看向绫人,这时才注意到自己被带入了地下室的一个拷问室里。   我能辨别出这所房间用处的原因很简单,因为这间室内的墙面上或者地面上都摆满了各种酷刑用具,无论是软性的皮鞭还是硬性的铁棍,灼人的铁烙还是冰人的水桶,全部都一应俱全。   心脏处无法自控的一阵刺痛,我看到那满屋的伤人器具后吓得满脸发白,慌慌张张看向依然怒容冷漠看着我的绫人,心情不由的一点点下沉。   ——“没事,一点也不疼。”   ——“不要哭。”   ——“没有关系,我不怕疼。”   “说吧,我现在让你好好解释,你打算解释什么。”绫人突然抄起最近处的短棍,指向正瑟瑟发抖的我,低吼道。   我的眼里无法自控的浮上泪水,呼吸也不由的加快,回忆里的声音在脑海里不停重复,几乎占据了我全部的思维。   我呆呆的看着绫人举着短棍走向我,一时害怕的蜷缩起身,双手按着耳朵,喃喃的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下一次,没有人怪你,不要害怕。”   ——“一起逃出去……”   ——“这里,这里,快……”   “平胸女,你的解释就是道歉?你以为你现在装出这样惊慌的样子我会怜惜吗?给我站起来!”   被绫人突然拉起身来,我恍恍惚惚的看着绫人的脸,却只觉得耳边一阵失聪。   像是一个录了音的玩偶,失神的我不断的重复同一句“对不起”,当看到绫人抬起那拿着短棍的手向我挥来时,我下意识的徒手接住,无视了手心疼痛带来的热辣,马上在他的面前跪下,哭着求饶道:“对不起,对不起,饶过我……对不起,不要打我,对不起……”   隐隐可以感知到现在的自己已经让眼泪爬满整个脸颊,狼狈的模样一定非常的丑,尤其是现在这般求饶的样子,一定丑到让人恶心。   “不要碰我。”   绫人被我突然激烈的求饶怔住,他愣了好一会才将我握在他腿上的手甩开,远远退开了好几步。   我麻木的看着他远离,眼泪却依然流个不止,几乎要断气的抽噎着,继续道:“绫人,绫人我们出去说好不好,不要在这里,我……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抛下你自己逃的,对不起,对不起……我害怕……这里好黑,我……”   “呵?是吗?你害怕?”绫人讽刺似的勾起了唇角,突然间抛下手里的短棍,缓步向地下室房门退去。   “绫人,不要……不要扔下我,求你,绫……”一见他向门口走去,我敏感的站起身来追上他,但却因为太慌张,脚边不知道绊到什么东西猛地向前方倒去。   虽然摔在地上很痛,但是我很快的起身抓住绫人即将迈出门的脚,抬起脸带着最后的希望望向他,然而,绫人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他绝情的踹开了我的手拉开地下室像牢门一样的铁质房门,转身就离开。   我想起身拉住门,像是垂死挣扎的鱼,折腾自己奋力逃离不适的环境,然而刚才摔倒时偏偏扭到了脚,因而导致我下意识站起身的下一秒,又重新重重的跌回了地面上,狼狈得像个引人发笑的小丑。   “绫人……绫人,不要走,绫……”眼前的视线开始模糊,意识跟着渐渐脱离身体的控制,我在无法自控的抽噎下,缺氧得晕了过去。   ******   短小的蜡烛像是永远燃烧不尽似的亮了一宿又一宿,昏暗的房间被照成微黄的暖色,投射到室内诡异的器具上却反射出摄人的寒冷。   地下室里,所有的声音都被隔绝,平时能听到的昆虫低鸣的声音也消失得彻底。   一切都变得寂静无声,寂静到让人无端的恐惧。   我蜷缩在房间的一角,头深深埋在双膝里,静默无声的流着泪。   憎恨,也许此刻我是在憎恨。也许是憎恨记忆里的那些恶人,把自己变成如今这般模样的怪物。也许是憎恨徒留我一人在黑屋里的绫人,把自己变成现在这般惊慌害怕的懦弱样。   喉咙已经哭哑,干燥得只剩难熬的疼痛。   我不知道自己吓得晕过几回,也不知道自己醒了几回,我只知道此刻的自己仍是毫无改变的恐惧着黑暗,恐惧着一个人的感觉。   我甚至不止一次动过直接了结自己的念头,但是最终在想起东欧的父亲,想起我唯一的羁绊的时候,搁在脖颈上的刀便又无法再继续用力下去。   我必须活着,我还有活着的理由。   我不能再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害得真心待我的人死去。   这么想着,我咬咬牙抬起了一直像鸵鸟一样逃避着的头,贴着墙让双腿虚软的自己站起身来。   这时,我似乎隐约听到铁门处有钥匙开锁的悉索声,等我真正站直身体,看向门口的时候却又忍不住腿一软,惯力倒向地面。   我已经麻木了痛,所以也就仅仅只是意识迟钝的看着自己离地面越来越近。   然而,令我没想到的是,我感觉到了一个有力的臂弯,小心翼翼的将我护住。   我睁睁眼想努力看清,却发现眼前的视线模糊得只有一片虚影。   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No.10 选择的距离   ——“如果你引出他们,你们就不会死。”   ——“一定要保守秘密,绝对不可以告诉他们。”   ——“不要害怕,这里不能呆下去……”   “对不起……对不起……对……”挣扎着想要摆脱那个梦,我在惊慌与自责中无法自拔的惊声尖叫,就在我蹲下身蜷缩想要逃避一切的时候,脸上一凉,随后便蓦地惊醒。   睁开的眼睛里遍布着暗红色,暗红色的灯饰,暗红色的光,暗红色的窗户,暗红色的墙。空气里有一股淡淡的腥味,像血又像发霉的味道,难受得让人直想吐。   我从床上倏地弹起身,抖着身体神经质的打量起眼前这个阴森诡异的房间。手背处在我五指的蜷缩下泛开一阵痛楚,突然间意识到原来是挂点滴的针头深入了筋的深处。   毫不犹豫的拔掉点滴的针头,我跌跌撞撞的跑向门口,一路沿着目所能及的有着明亮光线的地方逃跑。   心理防线还有最后一道,我害怕在即将崩溃的情绪下倒塌。   我害怕着这个地方,这个阴暗得随时可以让我想起曾经的地方。   忽然看到离身体不远处门口的左方,有一架老旧的电话机。那刻,我带着希冀,毫不犹豫的拿起听筒,不知道是不是我用力过猛,就在我拽过它举到耳边时,猛地发现本该与主机接连的电话线竟在一半处断开。   “你想打电话给谁?”   五指攥紧的听筒刹那间从手心滑落,我忍不住自嘲的笑出声,同时又懦弱的感受到了来自脸颊的湿意。   我果然,还是很天真,竟然会以为这样的鬼地方电话能够有用。   “泰迪,我们是不是被无视了?”   我垂下头,嘴角依然不变自嘲笑声,渐渐转身看向刚才隐约听到的声源方向。   逆卷奏人站在我的近处,带着浓重黑眼圈的脸上没有一丝情绪。他就像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一样,圈紧了怀里抱着的泰迪熊,微低下颚,将下巴放在了泰迪熊的头顶。   我僵硬的咧开嘴角,压制住内心即将疯狂的心绪,缓声道:“是你……”顿了顿,脑海里闪过昏迷前抱住我的臂弯,顺势打量了下他瘦得惊人的纤细臂膀后改口说:“这里是医院吗?”   印象里,逆卷家的建筑大多偏向古典的棕色家具,墙面也是涂成微棕,而不是像现在眼前这般几乎到处都是阴沉的暗红色。   所以,按照吸血鬼的世界观,这样的楼层建筑风格很可能就是医院了。   “你是凭借什么用这种口吻向我提问?而且,好像是我先问的问题?”这时,逆卷奏人又紧了紧臂弯的力道,我清楚的看到了泰迪熊玩偶的身体在逆卷奏人的用力下扭曲得像是要即将崩裂一样,然而,他却没有任何感知的不断加紧力道,自顾自的喃喃着:“泰迪,你说,她不回答是因为心虚吗?可是她为什么要心虚呢?”   “奏,奏人……”我刚出口叫他,但逆卷奏人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依然自言自语个不停。   “唔……泰迪,你说是因为她想逃出?对吧,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泰迪你也知道的吧,入了逆卷家的祭祀品,怎么可能会活着出去呢……什么,泰迪?原来你也认为像她这样的人类最让人倒胃口了?”顿了顿,逆卷奏人的头微微向左肩一倾,又看像懵懂,又看像诡异的盯着我,继续道:“是呢,真的很倒胃口,一点也不值得让我做成人偶放入珍藏室,呐,我们,离开吧,这里的味道,和这个女人一样,好倒胃口……呵呵,呵呵呵……”   逆卷奏人渐渐转过身,神经兮兮的低声笑着,他的步伐轻得像是飘在地面上一样,不发出一点声音。若不是那笑显示了他的存在,不然完全就像个幽灵一样,在一片寂静无声中,存在感低微的消失于转角。   我怔忡的看着逆卷奏人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视野里。   双腿不受控制的一软,扑通一声瘫坐在了地上。   颤抖的手带着不确定触上心脏,当感觉到了手心处有节奏跳动的频率时,我才肯定我的心脏没有骤停。   有那么一瞬,我以为我要死了。   本能告诉我,之所以我会想逃避逆卷修,是因为我能够清楚的感知到他故意用表面的慵懒掩盖内心的晦涩,情绪藏得是那样的深。   逆卷修绝对是个可怕的人,因为没有人可以找出他的弱点,乃至牵制点。他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不会在乎任何东西,所以也就找不出任何可以用来威胁以至让他妥协的筹码。   那么逆卷奏人,同逆卷修就很可能是两个极端。   我想,逆卷奏人怀里的泰迪熊一定是很重要的存在,不然他也不会每日每夜都不离身的同它“对谈”,所以也就意味着,泰迪熊对他来说意义重大,很可能是可以用来利用的促妥协物。   逆卷奏人身上还有一种独特的气质,与逆卷修给人淡漠疏离的感觉相反,恰恰是最让女性致命的脆弱感,极容易引发一种没有理由的保护欲。   就像刚才那一刻,我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控制不住的想要去抱住纤瘦的他,去安抚他从骨子里传达出来的不安定、不安全感。   不过幸好,我忍住了那种冲动。   因为我不想打破目前的这种平衡,我明白自己并没有被逆卷家的任何一个儿子所接纳,但是我甘愿继续维持这种状态,他们不讨厌我,也不关注我,像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如空气一样的存在。   我不期望自己和他们有多熟络,我只期望他们继续对我兴致缺缺。   这样我就不用担心被吸血,更不用担心被同化成吸血鬼。   “你在这里做什么?”   就在我出神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双腿,视线随着它缓缓抬升,最终看到的人原来是逆卷怜司。   “不好好的安守女士应有的乖巧,像个野丫头一样的乱跑出来做什么?”逆卷怜司蹲下了身,单膝触地,他抬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随后便将视线锁定在我按于胸口处的左手。   注意到怜司脸上微妙的表情,我忽然的意识到之前拔下针头的手正因为没有及时的处理而不停汩汩地向外流着血液,而那只手——正是左手。   瞳孔因慌张下意识收缩,我反应极快的将手缩回咬咬牙装得像个没事人一样站起身,对逆卷怜司回到:“是,我立刻回去。”   走了两步发现逆卷怜司没有追上来,刚想暗自庆幸,结果却被追上来的他粉碎了刚要松口气的念头。   “我有允许你走吗?”逆卷怜司揽住即将远去的我的腰,并用力将我拽向他,双臂都被他有力的双手钳制着按压到墙上,他盯着面色慌乱的我,沉着脸问道:“你跑什么?”   逆卷怜司突然勾起唇,那笑阴沉而诡异,还有那说话的腔调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冷酷和狠厉。   我暗暗的咽了口口水,磕磕巴巴的回答道:“没,没有……我……不是,不是让我不要乱跑么,所以我回……你这是,要做什么……?”   逆卷怜司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收起了一身的针刺,脸上的表情也换成了不温不火。   他挽起我的手,将我满是血迹的手背放到了唇下,正看到他要吐出舌头触向我的皮肤时,我立刻条件反射的将右手搭在他的胸前打断他,并一惊一乍的大喝一声:“怜司!等等——!”   逆卷怜司微敛眉心,瞬间又变回之前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然表情,接口道:“又怎么?女士,难道你不知道这样乱喊乱叫很是失礼吗?真是缺少教养,我想,我应该给你单独教育一番直到改掉这些坏习惯才好。”   “额……好,好啊……”见逆卷怜司将视线从我的伤口处转开,为了继续分散他的注意力,我再接再厉道:“那个,那个……啊,对,这里是医院对吧?我想出院,我们回……”   正说着,下颚突然被逆卷怜司捏上,他固定住了我的下巴,导致我不得不抬起自己一直低垂着慌张乱瞥的视线,同他的双目对视。   “之前来的每个祭祀品新娘都知书达礼,深懂礼节,一望便知大家闺秀,可是看看你,无论是说话还是行为,怎么看都让我很是恼怒。而且,不得不困惑,为什么像你这么粗鲁低劣的人类会成为逆卷家选中的新娘?甚至还被告诫说,不能像以往的新娘一样,任我们生杀予夺?任我们玩弄至死?”逆卷怜司用着意味深长的语调略带深思的至上到下的打量我,复又将双眼紧盯我的双眼,语速不疾不徐的继续道:“难道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告诉我,那边的人又打算做什么?”   逆卷怜司的脸渐渐逼近,又觉是在探究我,又觉是在无声的要求我给他答案。我被他质问得一句也回答不上来,急得一身冷汗。   忽而转念一想,倒不如利用这个机会,给自己留条活路,于是接口说:“因……因为我是带着使命来的,但是我发过誓不能另言于他人,所以,很抱歉,我无法告诉你。”想到刚才他口中说的话,估计是教会那边留下不能杀了我之类的交代,因而也就底气更足的继续瞎编:“还有就是,我其实并不是来做祭祀品……”   “喂,你们在做什么!”   我的话还没说完,手腕就被人拽住,一股力道将我扯离了逆卷怜司禁锢我的领域,其后便不得不因那突如其来的力道撞入一个怀抱。   “嘶……”头顶上方响起绫人倒抽气的声音,我愣了愣,随后便下意识的用力推开了他。   绫人竟比想象中的更没有防备,他在我的力道下兀地跌倒在地。蜷着双腿,汗涔涔的像是受到极大痛苦折磨似的闭上眼睛皱起了脸。   我愣了愣,伸出手下意识的探向他的方向想扶他起身。   脑海里却晃过他踹开我向他求救的手那一幕。   五指便在半空里停顿。   我看到绫人眯开了眼睛,看了呆滞的我一眼便咬牙站起了身。   他突然给了我一巴掌,我被打得侧过了脸。   我呆呆的,又忽的听到了他颓然倒地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真的不(cai)是(guai)让绫人逆袭专注抓奸二十年的怜司的(捂脸)   PS.谢谢多多的地雷!还有小米的支持和潜听的鼓励!   作者君肥来了~   ☆、No.11 与绫人间的尴尬   脑海里回想着那日在拷问室里环抱住我的臂膀,努力尝试回想起那张模糊的脸究竟是谁,但结果终归一样——无从知晓。   我静静的呆看着天花板上的暗红色墙漆,眼前有什么东西一晃而过,让我下意识的闭起了眼睛,头颅里忽然一阵抽痛。   “身体还不舒服?”   声音远远从门口传来,我晃了晃头后便抬手按着额头坐起身。   逆卷修正双臂合十的懒洋洋靠在门口,眼睛半闭着,好像在浅眠一样。   我反应迟钝的看着他,隔了好一会才回答说:“没,好多了,”顿了顿,想起了之前在我面前昏厥的绫人,下意识就转口问:“绫人呢?他怎么样了?”   绫人的左手脱臼,右腿骨折,两条腿的皮肤上有着不同程度的擦伤,就连手臂上也有着轻微的伤痕。   他晕厥的期间我有去看过那些伤,明白那些很可能是为了救我而遭受的之后,我便对那时绫人愤怒得将我丢进我所害怕的昏暗拷问室里有些理解。   依照绫人火爆的脾性,他没有对我拳打脚踢的施以酷刑已经是很大的仁慈。   我去怪他,反而显得自己卑鄙了……   一想到当时他忍受着那些伤那些痛一个人回家的样子,心里莫名的有些过意不去。   “不知道。”逆卷修扔下这句话后便没了踪影,也正在这时,逆卷怜司恰好进来,他看了看房内,随后看向我问道:“那个废物呢?”   我呆了呆,对于逆卷怜司口中的废物一时没反应过来,仔细想想后,疑惑道:“是在问修吗?”   “呵,怎么,你在怀疑什么?”逆卷怜司缓缓踱步到我的面前,一手合上横放在手臂上的厚重书本。   “没,没什么……”一见他面色不对,我很快接下话,露出茫然的表情摇头道:“刚才还在门口,突然就不见了。”   “是吗?”逆卷怜司微低下头,用他那双狭长而阴沉的眸眼逼视我的双眼。   我咧咧唇,想了想便掀开被子,在床铺上跪坐状的垂下头,毕恭毕敬的冲着逆卷怜司的方向道:“怜司,我的身体已经康复得差不多,背后的伤口也已经结痂,我想出院,可以吗?”   “哦,随便你,正好可以给我减少开支,而且,我也受不了特地叫来的人类医生的味道。”在我低垂的视线里,我看到逆卷怜司退开了几步,他似乎是思索了会,过了会才继续道:“跟着我,出来。”   一获得他的首肯,我迅速配合的下床穿上鞋跟随他出去。但是跟着跟着就觉得有些奇怪,貌似怜司他并不是带我去医院底楼办理离院手续,而是带我去另一个病房?   当逆卷怜司拉开一扇门,从门口看进去就望到一双搭在床尾的石膏腿后,我便明白,我的猜测是对的。   我抬起头看了眼病房门外贴着的轻症室挂牌,旋即又猜想到:绫人他,难道和我一样也向怜司提出了出院的请求?   “喂,三七分眼镜男,你的动作可真够慢的。”   逆卷绫人痞痞的抱怨着,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无趣感。   “给我起身坐正,瞧瞧你现在的模样,像个王八一样,还知道什么是教养吗?”逆卷怜司淡淡的出言讽刺,虽然表面上一派平和,但是语气里已经可以听出一些不耐了。   绫人正正面朝下的趴在病床上,一手撑于床面上支起了上半身,一手又状似无聊透顶了的不停的翻着眼下的杂志。他一听到怜司凉凉的话后便生气的弹起身,一瞬间就单脚踩在了地上,指着怜司怒道:“三七分眼镜男,你给本大爷说清楚点,到底谁是王八!你……”   不知道怜司是不是觉得绫人这副还口的模样十分的丢人,他忽的远远退到了病房门口,只留下一句“你们两个,去底楼候诊厅等着。”便消失不见。   “你给我……”没有把话说完的绫人气得龇牙,他愤愤的在床畔坐下,闷了一会又突然的一把拽过床尾的拐杖用力甩到门口,嘴里大吼道:“该死的。”   入了门后就一直躲在床头角落的我静静的看着绫人发火,现在房里只剩下我和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有些尴尬,尴尬于不知道用什么开场白和他对话比较好。   绫人冷静下来后便对着被他扔出门外的拐杖干瞪眼,也不向我看来,也不向我求助。我默不作声的打量他脸上别扭而倔强的表情,想了想便轻声叹气认命。   我走到了门口捡起那只拐杖,嗫嚅着,最终只是不发一言的将拐杖递给绫人。   “你想干什么?用它打我吗,还是想装好人的假惺惺?”绫人皱着起眉头,用力拍开我的手,我的手背在他的打击下立刻变得通红,就像烧灼的颜色一样,红得诡异。   拐杖脱离了兀地无力的右手,我愣了愣,变得有些困惑,但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一句:“对不起……”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这声道歉触到了绫人的某根神经,他面色不善的站起身,眼见着是气势汹汹的模样,却偏偏突然身形不稳的向我倒来。我本能的伸出手勾住他的腋下以防他摔向地面,想来也许是他刚才气得忘了自己的右脚还打着石膏就踩到了地面上的缘故。   绫人压在了我的身上,我眼看着他的脸越靠越近,一阵紧张,下意识就侧过脸,随后便感觉到脸上一软,那是绫人唇部所带来的触感。   空间好像凝固了一样,依稀间甚至有种听到绫人如雷般心跳声的错觉。侧过脸的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因而也就无法猜测绫人正在想着什么,又是否有着和我一样尴尬的表情。   这时,暗红色窗户处,被打开了半扇的窗口吹拂进一阵风,吹开了轻薄的暗红色窗帘。   阳光竞相投入室内,将屋子内暗红色的墙漆投射出红唇般爱恋的色彩。 作者有话要说:  什么叫暧昧(猥琐脸)嘿嘿嘿~   ☆、No.12 惊现逆卷透吾   余晖在夜幕的逼迫下显得越来越暗淡,郊外的道路两旁栽种的树木伸长了树影挡住了水泥路上微弱的阳光,延伸的黑暗就像是浓稠的墨汁浇灌在地面上一样。   不远处占地面积广大的岭帝高校建立在一片森林中,像个孤独的斗士,毫不避讳的在这块阴暗的土地上扎根。   此时,正是岭帝高校上学时刻,一辆辆高档加长轿车在校门口停了又走。   “绫人,绫人……等……额?”车刚刚停下,我一看到绫人拉开车门下车就下意识想叫住他跟上去,然而,我还没走出几步就被人拎住后衣领不能前行。   “女士,我告诫过多少遍,行为注意要有女士该有的风范,而不是像你现在这样,像个疯婆子的乱喊乱叫。”逆卷怜司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我看着绫人有些跛的脚步不由有些着急,静了静换了副表情再转身看向逆卷怜司,微笑道:“是,我会注意,但关键你的手还……”   逆卷怜司冷哼了声便放开了我,与此同时我看到其他人也从车内跟了下来,眨眼间就消失在了原地,唯独逆卷奏人还抱着怀里的泰迪熊,冲着我的方向又像是懵懂又像是诡怖的笑着。   我整了整被逆卷怜司弄乱的校服,随后向他的方向微微一笑。他见我十分配合,也就没再说什么,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就往学校的大门里走去。   校门口只剩下我和逆卷奏人,我见他一直盯着我看以为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刚启唇想问些什么,就见逆卷奏人向我走来,走至面前的时候却又把我当成空气似的擦肩而过。   我无疑是对逆卷奏人有着一种无言的害怕,说不上来为什么,但就是害怕,他身上阴晴不定的情绪是我最难以琢磨的,而且,我真的很担心自己会再度产生那种明知飞蛾扑火的保护欲。   平地风起,我瑟瑟的颤了颤,站在原地用力跺跺脚,总觉得有一丝不正常的凉意从脚底蹿进心底。   假意咳两下化解那不适感,我正经迈步入校门,四下张望便很快认出了绫人一跛一跛的背影。   大概时间真的是一副很好的磨合剂,出院后的几天绫人因为腿伤没法回校读书,怜司询问我是否愿意请假照顾绫人,起初还有些不知所措,因为我觉得绫人很可能讨厌着我。   但是答应后的几天下来,尽管绫人时不时的会找我茬,可总的来说,相处模式没有严峻到要相看两厌的地步,反而在无声中默许了对方的亲近。   “绫人,绫人等等我……”我小心的将左右肩膀上,我和绫人两个书包的肩带提提高,以免它掉下来,随后便抓紧脚步追上越走越远的绫人。   站到绫人身边的时候,一群女生疯了似的尖叫着从教学楼大厅奔出来,冲着我和绫人两人的方向而来。   我看了皱起眉头的绫人一眼,立刻就将这一幕理解成那些女生是冲着绫人来的。然而,令我意外的是,那些女生在经过身边的时候并没有停下来,而是毫不停顿的往校门外冲去。   转过身的视线里,看到那些女生围上了一扇半启的车门,车内的人迟迟没有出来,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物让女生们这么激动。   身旁的绫人在我好奇的张望时一把拉过我的肩膀让我转身看向了他,只见他沉着脸,盯着校门的方向,对我说道:“去教室,没什么好看的。”   听见绫人略带霸道的语气,我为了不让他动怒,只好迁就他,毕竟我不想再经历……   况且,我还有原因继续在逆卷家呆着……   扶着绫人入底楼大厅的时候,有一位穿着白大褂的男士恰好迎面走来,本来我还有些心不在焉的低着头走路,但当那位男士从我身边经过,留下一股特殊的香水味后我便震惊得停下了脚步。   “喂,平胸女,突然停下来干什么?”绫人语气不善,不由分说的曲起食指在我侧头向后看去的后脑勺处给了一下。   我震惊的张大嘴,几乎说不出话来,一时脑抽按上绫人的肩膀让他和我同一方向的看去,手指指道:“那个,那个人,为……”   “花痴,不过是新来的保健室老师,你激动个什么劲。喂,给我把脸转过来,喂,平胸女!”绫人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突然将手掌按上我的脸颊,他强硬的掰过我的脸,直视我惊骇的双眼,怒道:“给本大爷听着,你的眼睛里只能有我,这种虾兵虾将,全部给我无视。”   绫人他……难道没有认出那个男人?   就算他认不出那个人就是他的亲生父亲,但是他难道没有发现,刚才从身边经过的人,就是在他救了我那天,被他看见的和我秘密碰面的男人啊!   在我震惊于为什么逆卷透吾会出现在学校的同时,我忽然想起,那天绫人在街上救我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也就是逆卷家的家主逆卷透吾所吩咐给我的几件事。   都怪这段日子因为各种像是住院,照顾绫人什么的事情忙得我忘了正事……我竟然直到现在才想起那天逆卷透吾有交代我说一周后去逆卷家宅附近一条河对岸即将建造好的屋里同他会面一事。   我还记得,那时候他有交代我说我必须是一个人过去,而且话语里含糊着好像有提到要让我见什么人之类的……   我呆呆的看着绫人,头脑里一阵翻江倒海,心里默默计算了一下日子,好像早就已经超过了一周的期限,而且,很可能都已经超过期限一周之久。   “喂,上楼,要铃响了!”绫人用力扯了扯我的衣领,脚一瘸一瘸的带着我向楼梯走去。   见状,我很快的回过神来,握上绫人拽着我衣领的手,迟疑道:“绫人,要不我背你上去?”   逆卷绫人沉默了会,不出几分钟就爆发出一阵笑声,指着我不屑道:“哈哈哈……平胸女,你在说笑话吗?还挺搞笑的,哈哈哈……看看你的身板,还是个女人,还想背我?哈哈哈……”   底楼还有些学生没有上楼,他们齐刷刷看过来的视线让我升起一股丢脸的情绪,绫人他就那样嘲笑着大笑的样子,真是……   我抿了抿唇,为了避免更多的视线看过来,垂下头故意让额前的刘海挡住脸,随后便动作迅速的在绫人身前背对着弯下腰,把原本挂在两肩的书包换到身前,道:“上来,放心,我不会让你摔的,更重的东西我都背过。”   “没关系,就像你说的铃声要响了,要是迟到了会记过的。”我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其实心里想的是:快点把绫人带上去,不然一路被人看着我和绫人那么“亲近”,我一定会悲剧的。   “嘁,平胸女,你给我听好了,我说,我不要,”语罢,绫人便抓住我的后衣领一柃,将本半弓着背的我拽直,随后道:“况且,记过又是什么东西,本大爷才不在乎。”   “不行,你的腿还没有好全,我们又在三楼,走上去会很痛的吧,相信我,我在教会的时候可是每天都会背很重的包走来走去,没事的。”我拉过绫人的双臂放置肩头,二话不说就弯下腰,趁绫人慌里慌张下意识蜷起腿的时候,立刻扣住他的下膝,动作娴熟的背他上楼。   “喂喂喂,你在搞什么,我这个样子很丢脸好吗?喂,平胸女你的力气怎么这么大?额啊……你慢点,急什么……”听到绫人惊慌的声音我不由的露出了一丝笑意,迈步在楼梯上的脚步并不停歇。   学校转角楼道上的过道灯在我的脚步声下一一亮得透彻,将透明落地窗外暗涌的夜色,阻挡在它投射的昏黄明亮的光线外。   远方欧叫的群鸟停下迁徙的步调,转瞬间沉入地面上浓重的黑暗,下垂至地的弧度像是赴死长箭。   黄昏时分的太阳烧红了半边天,却渐渐的捱不过夜幕的低垂。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激动了。感谢小米,乃绝对是真爱!   还有,感谢今天 我是321也是jxylji的地雷!   文被逗比作者真心很忐忑的修了,后文走向会越来越偏原来的,乃们就多多包含了!(碎碎念的作者又重复一遍,发4以后不重复了)   普查一下,官方cp党(绫唯)多么?求举个小手   ☆、No.13 奇怪的国文老师   手托着下巴,满脑袋都着想不久前在底楼大厅遇到的逆卷透吾。   我思索着他以代理保健室老师的身份入校的目的,可是想了半天后的事实告诉我,我的思索根本就是在给自己添堵。   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非要选择我为逆卷家的新娘,明明教会里比我有学识有样貌的人多了去。   还有,逆卷家明明有六个儿子,为什么偏偏在教会众多修女中只挑选一位新娘?而且,最可笑的是,作为他们逆卷家新娘的我竟然还被堂堂家主威胁说绝不可以爱上他任何的一位子嗣?   猜不透逆卷透吾的想法,我坐在座椅上顿时有些难熬,突然想到倒不如去学校的保健室里找一下逆卷透吾问问,顺便搞清楚之前他让我去河对岸房子里找他要交代的事。   抬头看了眼教室前方的时钟,分针指向的点数告诉我离下课还需要好几分钟,一时间有些泄气,双臂合十放在桌面上就颓废的将下巴靠了上去。   视线一斜,发现绫人正闭着眼睛侧脸靠在臂弯里睡觉,安静的模样和平时相比乖巧了不少。正在我盯着他看得有些出神的时候,绫人突然睁开了眼,延伸过来的视线正好抓住我斜眼打量他的目光。   略带尴尬的对着他咧唇,我想此刻我要是快速躲开视线的话就显得过于心虚了。   “小森唯同学,请回答一下我的问题。”   远远的传来讲课老师的声音,正和绫人尴尬对视的我瞬间受到教室里一大圈人的注目。   有些僵硬的转脸看向讲台上的老师,教室里静得连蹭过窗隙的风声都能清晰的听见。   我慢慢站起身,一脸茫然,根本不知道要回答什么。   眼角的余光注意到绫人挺起了身,侧着肩膀面向我靠在了椅背上,腿甚至吊儿郎当的横到了过道上。   “小森唯同学,不知道是吗?”   底下的人都开始轻声嘀咕,我只能一脸懵相的看着面色阴沉的国文老师一步步靠近。   口中一句话也应答不上来,毕竟,我连问题是什么都不知道。同时心里又有些腹诽,明明怎么看绫人都比我嚣张许多吧,不抓他反而抓我。   我明明只是难得的走了个神……   “这是什么?”走至面前的国文老师信手拿起我桌面上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揉成了一团的纸张,瞥了一眼后,当众读了起来:   “喜欢你用饱满的唇勾勒我因你而上曲的脖颈   喜欢你用柔软的舌描摹我为你急促呼吸的……”   在这令人浮想连篇的内容上一下就卡住话,他速将纸上的内容扫视了一遍,随后就把纸团重新用力地捏成一团。   屏住呼吸,教室安静得似乎所有人都在等待国文老师的爆发,然而等候许久的结果却是他心平气和的恢复面色,也在这时,下课铃十分配合的响起。   “小森唯同学,跟我来办公室一趟。”国文老师。   周围变得哄吵,陆陆续续的人汇聚成墨点涌出教室。国文老师留下一句严厉的话之后,也跟着汇入拥成一团的人群,消失在教室里。   转脸看向绫人,他依旧坐在座位上,只不过半个身体又趴上了桌面,双眸紧闭着,事不关己的睡了起来。   滞了滞,思虑那张莫名其妙的纸张的来源,我疑虑了会,迈步向教室门口离去,在转身的瞬间,视线扫过了教室最里侧的逆卷奏人。   他看着窗外漆黑夜色,紧了紧怀里的小熊,像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突然的咧开了嘴角。   ******   跟着进入办公室后,国文老师没有意想之中长篇大论的教训,反而一直面色怪异的低着头写字。   这种状态一直保持到了下一节课的铃响,直到办公室内的老师几乎走光赶去上课的时候他才慢慢的转身面向我。   “知道错哪里了吗?”国文老师。   我满脸茫然的和他对视,对于他的质问,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虽然学校没有禁止恋爱,但你是个女生还是矜持一些好,今天就罚你留下来打扫教室吧,可以出去了,这节课是体育课,快去体育馆。”他和蔼的笑着,突然站起身走近,“对了,你是新生吧,知道体育馆在哪里吗?”   心里禁不住怪异起来,为什么这个老师这么奇怪,目测应该四十几岁,他一笑,眼角立刻就挤出一堆皱纹。   忍着内心的不适,我后退了几步刻意拉开和他的距离,挤出笑容冲他礼貌性的摆摆手,拒绝道,“谢谢老师的好意,不过还是不用了,前天上过体育课,所以知道在哪里。”   “啊……这样啊,那我送你去?”意外的热情,他甚至再一次上前一步靠近,并抬起手想要接触我的手臂。   装作不经意的再一次挪开,身体却撞上了办公桌,道:“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老师还要备课的吧,那不打扰了。”   “好好好,那你出去吧,我继续工作。”比之前的笑意更深,我甚至从他眼里看出一丝不正常的兴趣。   逃也似的奔出办公室,胃里忍不住一阵翻腾。   “好恶心。”心里嘟囔了句,察觉周围不时有学生和老师经过,犹豫了会便加快脚步走出教学楼,手里则紧紧攒着刚才从那国文老师办公桌上顺手“牵”出来的纸团。   这纸上面写了什么东西,国文老师的反应太奇怪了!而且,这张纸是谁放在我桌上的?   站在月色下,摊开的纸张因为皱巴巴的而让字迹模糊不堪,加上光线太暗,最终导致我看不清上方写了什么内容。   突然发现不远处有喷水池,抱着试试的心态走近,试图借助水面反出的明亮光线照亮纸张。   刚刚弯下身体,就感觉到一只手臂揽上腰,手被吓得一抖,纸张直接脱离手的控制落进水中。   此时的我无暇顾及揽上自己腰的人是谁,而是快速探出身子去捞,可是,腰上的手臂却更快一步的拉着我远离喷水池,因而,最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滑入水中的纸条逐渐像是和水融成一团似的,不见踪影。   目瞪口呆的盯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内心不由自主地爆发出一阵哀怨情绪。   带着微恼,扭头看向身后,见到的竟然是一脸懒散的——逆卷修。 作者有话要说:     ☆、No.14 让人心疼的修   “你这是……”傻眼的看着一池池水,找不到纸张的踪影让我生出一额头的黑线。   身后的逆卷修一脸淡然,目光也是死气沉沉的转向水面,轻轻松开手臂和我保持一段距离后说道,“我以为你要跳水。”   内心憋屈得得上蹿下跳,苦哈哈的咧唇,竟然见他突然的平躺在地上,闭着眼像极了沉睡的人。   真是……   纸上的字迹都没有看到,这让我怎么猜它的来源?而且,里面到底写了些什么……   有些生气的后退一步,本想从逆卷修身边快步走过,试图当做没看见他。   可是……   走不动了?!   我迟钝的垂下视线,眼下的他明明是闭着眼一副沉睡的模样,手却紧紧捏在我的脚踝上,力道大得无法反抗。   “背我去楼顶。”他说。   听到这句话,我脑袋内的一跟弦被折腾得“咔”一声崩断,顿时欲哭无泪。   他的体型和我的体型,尤其是身高……   要是背他走路,那不就等于让我背一座“山”走路嘛。   我苦哈哈道:“修……你,你别开玩笑了,会很奇怪的。”   逆卷修:“可是你刚才来学校的时候,很轻松的背了绫人。”   顿时语塞。   半个小时后——   经过协商,最后逆卷修终于同意让我扶着他走去天台。   他半个身体的力量几乎都压在了我的身上,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像是喝醉了酒一样。   我的肩膀被他勾着,远远看起来就好像一对关系亲密的情侣一样,因而导致我一路被当成博物馆里的珍稀动物观看,被迫忍受一对对含义复杂的视线。   经过那么一整,估计很多人都看见我和修走在一起。早就知道他虽然和女生接触很少,气质也是排拒他人接近,可是单凭他的外貌就已经有了一群人数不在少数的暗恋者。   这样一想我觉得,我顿时觉得自己的好日子可能没有了……   一切都是想得好好的,本以为上课时间楼梯道口不会有很多人,哪知,真正带逆卷修上楼的时候才发现,不时的有成对成群的人在楼梯间道,上下来去。   我真的好想吐槽,这个学校的制度竟然可以宽容到,就算有那么多学生自由来去,也不见得有设几个值日类的老师来管一管。   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把逆卷修带到了顶楼。   小心翼翼的将他放到长凳上却见他没骨头似的滚到了地上。   我没有力气把他重新搬上去,最终一屁股席地坐下,努力用手在脸侧扇风借以消除些燥热。   “你脸好红。”逆卷修半睁着眼,看着十分困顿。   “运动过后脸会不红?”况且是爬了整整六楼……   当然,后半句充满怨气的话还是被我吞进了口中,并未出声。   努力吞咽一下,试图化解喉头的干燥。眼不见心不烦,索性别开脸,看也不看他一眼。   “这样吗?呵呵……”沙哑的笑声带着入睡前的慵懒,听起来异常诱人。   在我走神之际,黑线袭下,整个人都被推得倒向了地面。随后便感受到他的头压上了我的肩膀,轻嗅的气息喷洒到脖颈的肌肤,害得我敏感得泛起小疙瘩。   “我还要去上课,而且你压得我喘不过气了。”嗅到危险的气息,我手忙脚乱的想要推开他,可是全身除了前臂还能曲伸之外,其它部位几乎都被他压制得死死的。   “胸口一直都起伏得厉害,我睡不着。”嘟囔着就将他手掌用力按上我的心脏处,似乎这样就可以让它不再因我的大喘气而起伏不止。   深吸口气,敛下几欲暴走的情绪,沉声说道:“首先,被你压着喘不了气,气息自然急促,其次刚才背你消耗体力,胸口起伏肯定厉害,最后,你的手是不是放错位置了?”   “哦。”应了声,他动作缓慢的从我身上离开。   然而,接下来却又令我无奈了。   他竟然推着我侧过身,从正面紧紧抱住。   也许是怕我逃走?逆卷修长的腿竟然硬是从我腿缝中穿过,紧紧压制住了下方的右腿。   这个姿势,似乎还是没有要放走我的意思?   埋入身前的他,纤细的发丝落入脖颈处,毛茸茸的感觉总会让我联想到某种大型犬。   “你……还要睡多久?”试探着用哄小孩的语调柔声轻问。   “冷。”他答了一句和我问题完全没有关系的话,同时我也稍稍意识到,他的身体很冷,真的很冷,冷到近乎没有体温。   “额?所以?”我呆滞着问。   “只要你能让我身体热起来,我就让你离开,”原本低下的头抬起,嘴角挂着一如既往的散漫的笑,“做不到就乖乖待着,不要给我废话。”见我一直没什么反应的盯着他,他倏地皱起眉,语气里闪过一丝恼怒。   沉默了会,我和眯着眼几乎看不见瞳孔的他对视着,悄悄的伸出没有被禁锢住的左臂环上他的身体。   “天真,你以为这样就有用?”逆卷修嗤笑了声,冷然的眸眼彻底睁开,然而,我却在依稀间看出了他的一丝不自然。   眸里的仓皇与不安,深处的孤独与脆弱,像是雨水一样打在我的脸上,渗入肌肤,透入血液,流淌全身。   我怔了怔,为他那融入血液的寂寞情绪而窒了窒。   无声中我的左臂一点一点的在加重环抱的力道,手掌则轻轻拍打他的背脊,安静着以绵薄之力安抚他的情绪。   上方的他死死的看着我,双眼渐渐失焦,明灭摇曳的光在他眼底忽闪忽现,突然又熄了下去,化成廖无边际的深邃。   “呵……”他兀然轻笑,眸中带上了浓浓的不屑,俯下身对准我的耳边低喃道:“你的眼神,让我很讨厌。以为自己是活菩萨吗?悲悯着是在同情谁?你对我来说只不过是一个如同蝼蚁般渺小的存在,永远都做不到在我的生命里划下深刻的一笔。”   拽开我覆盖在他背上的手,没有任何预兆,微钝的牙齿狠狠刺入了手腕的皮肤。   我疼得闷哼了声,下意识用牙齿咬住下唇。   从失神中恢复意识,酸涩的咧开唇。   心下却惊呼着:糟糕,被吸血了!   “……额唔……疼……”实在难以忍受那几乎触到筋骨的深入,即使紧咬牙齿还是痛得不能自已。   “疼?呵呵……你的嘴上这么说,可是身体却在越来越亢奋啊,明明就是就是被吸更多吧?”终于将他的牙齿从皮肤中探出,我感受到肿胀的伤口周围正有温热液体连续不断的涌出。   失血让意识有些模糊,迟钝的转过脸面向逆卷修,他漫不经心的笑着,带着醒目血色的唇角正在顺着下巴的曲线更加蔓延。   滴落,皮肤上泛开一丝灼热,很快又化成沁凉。   从他嘴角滑落的,那是我的血,带着一股陌生无比的血腥味。   眸色骤冷,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一股力气,奋力推开他,而他也不像之前那般执拗,轻易就被推得滚向了一边。   我用另一只手掩盖手腕上的伤,刻意将身影淹没在黑暗里,气息急促道:“对不起,我有点晕,可以不吸了吗?”   远处背对着的逆卷修没有回话,横躺在地的姿态像是躺在被忘却多年的荒冢里的死尸一样,了无生机。   我静静的看着那样的他,忽而觉得身体里像是装了一个巨大的泵,轰响着抽走了我全部的温度。   心疼的情绪促使着那灼热的温度汇聚着不断上涌,最后借助眼眶这一存在,抒发了所有。   眨眨眼,信手抹去眼角周围的湿热,等了好一会不见他回答,想了想便将他的不做声理解成默认。   迈起脚,逃也似的离开。   并心里不断的告诫自己:不可以陷进去,更不可以去靠近他。 作者有话要说:  那什么党!乃们要冷静,作者作为一个本来也是那什么党的人,但是现在也不得不对绿网(故意打错字)屈服,笨笨的作者君对写作真的很热爱!不想还没开始就在这条路上栽下,所以虽然剧情那啥啥,但是咱必须申明,结局只有两种,要么一个人得到,要么谁也得不到。QAQ   求理解,嘤嘤嘤!!!!求真爱理解好迈⊙3⊙   ☆、No.15 左手的秘密   窗外天色渐亮,却还是敌不过夜的黑。   巨大的云层遮掩了半边天,不时飘过悬挂在高处镶着银边的月亮。   光线变得明明灭灭,像是在呼吸一样,以紊乱的频率,撒着异态的光亮,笼上整个大地。   丑恶似乎在这巨大而隐晦的光线里忽闪忽现,一触即发。   我举着扫把在教室里慢吞吞的扫着,无意识中轻声叹了口气。   被老师要求留下来打扫的结果就是;整栋楼就只有我在的教室是亮着的,所有人都放学回了家,空余我一人在此地“萧瑟”。   绫人在放学之后就被我带到了校门外的车里,和奏人他们提前回了家。   怜司交代我说将他们先接回家,一会再开车回来找我,可是问题是,我现在在教室里扫了这么久,迟迟都没见到怜司的出现。   不禁恶寒的想到,会不会他们到家之后就把我给忘了?   “唉……”站在原地再次叹口气,不禁总觉得今天诸事不顺。   之前从天台逃走之后就正好响起了下节课的铃声,好不容易等到下一节课下课,找了个借口说服绫人一人去了保健室,却偏偏又找不到逆卷透吾了……   就在我出神感叹的时候,我没有察觉,背后正有危险一点点的靠近。   肩膀被轻轻拍动,“小森唯同学。”   突然冒出来的声音让我的身体被吓得一抖,条件反射的转过身看清来人,于此同时却因为过于慌乱而导致脚绊到了一旁的凳角,整个人失控般向后倒去。   “诶哟,小心一点,嘿嘿嘿……”   吃惊的看着突然出现在教室的国文老师,当我意识到他的双手圈在我的腰上时,我立刻推开了他,警觉般向后退。   我疑惑道:“额,老师,你怎么会在……”   国文老师咧开嘴,意味不明的笑道:“嘿嘿嘿……不用装了,现在教室里只有我们两人,可以把你的矜持都放下了。”   恶寒的看着笑得满脸猥.亵的国文老师,一见他向自己走来,我本能的向后退却,问道:“什么意思?我听不懂老师的话。”   “哦?这是在装清纯?不过,糊涂的样子,真是让我兴奋。”国文老师。   竟然看到他的眼睛在发绿光,好恶心,他的表情,更恶心。   感觉头皮在发麻,我保存着仅有的理智,僵硬的扯开嘴角,道:“不好意思,老师,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哈?误会?你的纸上不是写得清清楚楚吗?虽然你还没发育完全,不过,长得还是很不错啊,就让老师来帮你派排遣寂寞吧,哈哈……”   说着,他就猛地向我扑来,就在他快触及我的时候,我找准角度迅速从他的手臂下穿过。   “抱歉,我想我应该回家了。”匆匆落下一句,我并未回头的快速向门口奔去。   “站住。”冷下脸,他眨眼就到了眼前,眼中欲.望浓烈得令人作呕,嘴角的笑更是令人反胃。   他的挪动速度让我意识到:他并非人类。   与此同时,我也深深意识到,这所学校的不简单。   “你要干什么。”被逼得又一次向教室后方退去,见那个男人越靠越近,心里的恶寒感也愈加深刻。   “哈哈……当然是随你的心愿啊……哈哈哈……”被逼至墙角,越来越近的国文老师将我封锁在狭小的空间里,“对了,刚才一路看过,现在这栋楼,除了我们两人,谁都没有,呵呵呵……”   就在他令我恶心的手碰上上我的衣领试图向外拉扯时,无法冷静的抬起右手拼尽全力冲着他的脸打去。   我想,就算他不是人类,但也没有理由就此坐以待毙。   一如所料,右手被轻易抓住,他因为我的挣扎而变态的笑得更加疯狂,扬声道:“哈哈哈……这么小的力气,是欲拒还迎的另一番前戏吗?来,抬起你的左手打过来,我会毫不还手的等着你的,来,冲着这个胸口……”   看着国文老师,不,这个衣冠禽兽斯文败类狞笑着的脸,我一直隐忍着的左手忍无可忍地紧握成拳,酝酿一股力气后便用力向他胸口挥去。   “嘭——”他的表情变得惊愕不已,因为无法抗拒身前的力道身体猛地向后方倒去,碰倒一个桌子引起一串连锁反应,一片面积的桌子全部七歪八倒。   “艹,臭女表子,你竟然敢动真格,看我不等会弄得你……”骂骂咧咧的他扶着腰摇摇晃晃的站起身,五官因为疼痛扭曲在一起。   我害怕的向教室后门口退去,手碰上门把手用力一拧,可令我意外的是竟然怎么用力都转不开。   “哈哈哈……用力转啊,你转得开就随便你逃,哈哈哈……”国文老师自顾自的笑着,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表情再度向我靠近。   一时着急,我一直颤抖着的左手忍不住又紧握成拳,四下里张望感知到的是一片寂静无声后,只好暗自的吞咽口水,心底急呼倒霉。   “你……你不要过来……”我退无可退的贴在门背上,拼命想着可以逃离的办法,正在我想着从后门旁边的窗户跳出去的时候,我异常紧张得头颅里竟不合时宜的一阵抽痛,连带着心脏也无法言说的纠痛起来。   刚刚紧握成拳的左手又颤抖着展开,我忽然觉得窒息不已。   ——“我们是朋友啊。”   ——“我们不是朋友吗?”   ——“我们原来不是朋友。”   “对不起,对不……”我下意识的恍惚着喃喃那句时常挂在嘴边的话,身体一个不稳便伸手扶向近处的墙,脑内被疼痛一下子折磨得几乎要丧失思考的能力。   视野中,我看到国文老师的突然狠狠地倒向地面,头部磕向掀翻的桌脚,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泰迪,生气了。”   一听到奏人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我吓了一跳,带着无比震惊的情绪看向了他。   左手的掌心没有来由的泛起锐顿的痛,那阵痛甚至比心脏,比头颅里的痛还要更加的彻骨。 作者有话要说:  嗷嗷嗷 乃们觉得女主的属性是何   PS.无神家的慢慢来,作者君还在鲁思路(哭丧脸)   话说之前卡文把某个人差点写死,真是罪过罪过。   说真的,咱想想,让小六子这只粗来够呛的真的,剧情不好转换啊(躺平)   ☆、No.16 疯狂的奏人   “泰迪,生气了。”   和奏人那双阴晴不定的眼眸对上,我一时竟忘了头部的疼痛,呼吸也变得小心翼翼。   门口的逆卷奏人正在一步步的接近,双眼带着阴戾紧紧盯着不远处的我,面色阴沉得令人不寒而栗。   见他注视着的人是我,自然就以为他的攻击对象会是我,没想到,他却突然地侧过身,用脚踹起地上晕倒的国文老师。   “去死——!去死——!”逆卷奏人不停地说着这句话,面色疯狂而骇人,脚上不停踹动的力气像是要置人于死地。   看来,刚才是逆卷奏人帮的我吧?难怪国文老师会突然向后摔去。   可是,他为什么会帮我?   从深思中回过神,猛地意识到情况的不对劲,地上的国文老师被逆卷奏人踢得咯出了满地的血,因痛苦皱紧眉挣扎着却睁不开双眼,只好无能为力的承受疼痛。   “哈哈哈……再痛苦一些啊,哈哈哈……我的东西是你可以碰的吗,去死吧,哈哈哈……”   怔怔的看着一脸痛快又无比恼火中的逆卷奏人,全身因为莫名的恐惧而轻轻颤动,地上的人,再这样被他踢下去,会死的吧?一定会死的……   惊悸的抚上胸口,作为旁观者,深深地感受到,逆卷奏人身上那种对生命不屑的讽刺。   “别踢了。”   疯、疯了……   我竟然冲到他身后抱住他。   如果后怕得松开,一定会被嗤笑,更会将他的怒气加倍迁移到自己身上。   激烈的情绪,不停地踹人加上他毫无顾忌地大笑,这使得在怀里的他呼吸紊乱不已,急促得胸口剧烈起伏着。   他似乎在无视我,即使被抱住,脚上的动作还是继续着。   咬咬牙,最终拼尽全力拖着他的身体拉到墙角。   阻止吧,还是阻止下去吧。   如果逆卷奏人真的弄死人,事情闹大就遭了。   更何况,如果他真的是帮我,我也不想太过欠人情。   “奏人,冷静一点,你真的会打死他的。”   “哈哈哈……哈哈哈……”看不清他的表情,逆卷奏人并没有过分挣扎于我的拖拽,但是,从他口中溢出的笑声却越来越歇斯底里,愈来愈变态。   “奏……奏人……怎么了?”   他的笑,好瘆人。   笑势一点点收敛,逆卷奏人阴沉着表情,微侧过脸,“为什么阻止我?我这是在帮你啊,呵呵,呵呵呵……还是说,你在嘲笑我是多此一举?”   双臂用力向两侧一撑,我感受到他的用力,立刻意识到危险,更加拼命地收缩起双臂,拖着他的身体压到墙上试图压制住。   “不是,我只是觉得没必要,他的行为只要告到校务处撤职就够了,奏人,谢谢你,真的。可是,不需要这样伤他,事情闹大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   “闭嘴!我还用不着你来说教,要做什么更不需要你来管。”逆卷奏人更加大力挣扎起来,急促的呼吸带着令人心疼的频率,像是付出好意却被拒绝后失意的孩子,为了掩盖令他慌张的失落而化身为刺猬。   “好,我不说教,也不管,只要你冷静下来就好。”柔声安抚他的情绪,然而,结果却是适得其反。   逆卷奏人从怀里转瞬消失,下一秒,就感觉到背后被人用力一推。   身体不受控制地撞向墙,骨骼的阵痛导致我本能的顺着墙缓缓下滑跌至地面。   被迫甩到墙角的我迅速蜷缩,双手酸软着使不起力气。   逆卷奏人冷漠的站在一旁,渐渐在我身边蹲下。   “改掉你的自以为是……”他一把拉着我的肩膀将我从地上拽起,那满含怒气的话却突然顿住,愣愣的看着我的胸前。   之前因为被国文老师拉扯而衣领凌乱,这一幕收入他的眼底,情绪立刻上涨到一个爆点。   逆卷奏人毫不犹豫撕扯起我身上的校服,而我,则又像上次那样,全身被无形的手控.制得动弹不得。   眼睁睁的看着他面色因疯狂而扭曲,不停用力将我身上的布料撕碎,再撕碎,并不时伴着毫无顾忌的笑声,整个人就像是精神病患者一样的吓人。   “奏人……”抖着声线,忍不住轻声叫着。   衣服被剥得只剩里衣,夜晚微凉的空气袭上身体,冷得我不住地轻颤。   不过,身体的冷不在我注意的事里——逆卷奏人的双眼充斥着受伤的情绪,纤细而敏感,像是被拔去满身刺的刺猬,想要逃避缩离却发现没有了防备的外衣那般的无所适从着,惊慌着,害怕着。   眼前的画面突然定住,一开始我以为是自己出现幻觉,仔细看看发现,一块布恰好从他抬起的手里滑落。   他的姿势还是那样一动不动着,若不是有那飘落在地的布条做对比,我会真的以为自己拥有了超能力——让时间凝固,让一切凝固。   和他对视了一会,有些诧异于他此刻的安静,竟然就保持那个动作一动不动。   我疑惑的将视线下垂,心跳,就在下一秒瞬间加快!   一直抱在逆卷奏人怀里的泰迪熊,掉落在地。   已变得残破的泰迪熊背后缺了一块,而缺掉的那块正是从他手中滑落的那块。   “泰迪……泰迪……泰迪受伤了……哈哈,哈哈哈……它受伤了……”像是满不在乎的大声笑着,他淡紫色的眸中却有晶莹若隐若现。   一阵死亡的压迫感袭上内心,顿时觉得有些难以呼吸。   我拼命挣扎着,试图冲破无形的束缚,若现在不逃走,一定要倒霉,一定会被他整垮。   “哈哈,哈哈哈……为什么会受伤,哈哈哈……是因为这个女人对吧?”逆卷奏人在泰迪熊身边伏下身,手温柔的抚着它的头,“不是我要伤害你,都是她,是她害得我生气,我才会……我才会……”   语无伦次的解释着,茫然无措的他就那样和地上的泰迪熊自言自语。   我怔怔的看着逆卷奏人,内心一片荒凉。   像是在看被放慢了一千万倍的镜头,一切都变得缓慢,连思维也变得异常迟钝。   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满心满眼都是疯狂状态的他。   “啊啊啊——!去死,去死,去死——!啊啊啊,哈哈哈……”   听见到他近似尖叫的声音后猛地清醒,旋即发现他竟然在拼命撕裂泰迪熊的布料。   疯了,真是疯了,对他来说它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吧?   为什么他会……这样……?   “去死吧,哈哈哈……和那个女人一样,去死吧……哈哈哈……做不到永远……明明不能陪在我身边,去死,去死,去死——!啊啊啊——!”   尖叫声不断,长时间的喊叫导致逆卷奏人缺氧,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颓然的倒向一侧。   缓慢地,缓慢地看着他昏厥在地,抖着双手爬到他身侧,带着后怕探向鼻下——没有任何的气息。   “奏人,奏人……”手轻轻的拍打在脸侧,企图唤醒昏迷的他,在尝试多次后都不见他清醒,反而感觉到怀里的他体温正在不断下降。   会不会出事了?医院,要背他去医院。   这一刻,我完全忘了,他是吸血鬼这一事实,担忧的情绪导致我将他当成了平凡的少年一样对待。   用背驼起昏厥的逆卷奏人,匆忙跑向教室门口。   脚边突然碰到什么东西,“轱辘轱辘”地滚向了角落。   愣了愣,向地上的透明水晶瓶看去。   心尖一收缩,黑色斑点从四面八方用力地向我的双眼砸来。   当一切归于黑暗的时候,没有了意识。 作者有话要说:  奏人最丧病了 ≡[。。]≡ 修了点小细节   ☆、No.17 不听话的身体   再度醒来,视线里满是暗红色。   我不吵不闹的睁着眼,任凭思绪混乱成粉末,飘上空气里的浮游物,一点点扩大至整个屋内。   “嘀嗒——”水珠落上水面发出细微声响,在空气里像涟漪一样渐扩入耳,扰乱了一室的思绪。   我像是被惊吓到的兔子一样,蓦地坐起身,双眼变得通红。   “哈欠……”逆卷绫人困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神经兮兮的转身看去,怔了怔,视线缓缓上移。   透明的液体从上方挂置的药水瓶里向下滴落,透过长长的输管向下流动,冰冷的液体经过针头这一最后的阻碍,蜂拥入皮肤下已经有些臃肿的血管。   手背泛起丑陋的青紫,不知道是因为经过药水太长时间的洗礼,还是因为一开始扎针头的护士太没轻没重。   “喂!平胸女,你这是在做什么,疯了吗?”   无视了绫人暴怒的话语,我拔下针头后便失魂落魄的向门口跑去。   “给我站住,听到没有!”   听见背后绫人隐含怒意的声音,脚步微顿,复又迈起脚,选择无视。   右臂被拽住,顺着力道被迫转过身,我面无表情的看着因为怒气甚至红了眼眶的他,眼眸迟钝的下移至那双骨感分明的手,不由得觉得针扎一样的难受。   “贫胸女,给本大爷说话!”他将手捏上我的下颚,似乎试图唤起我的反应。   “本大爷的话你听不懂吗?像死水一样的眼神,看得我都想把你的眼珠给挖下来。”绫人带着不知所措的暴怒着,口中说着威胁话,并抬起手像是会真的这么做一样,将两指猛地接近我的瞳孔。   反射性地闭上双眸,我感觉到他的指尖抵上了眼皮,却未用力。   “平胸女你怎么了?快回答,再不告诉我真的会把手指戳进你这层脆弱的皮肤直达那双让我无比恼火的眼睛。”眼皮上的指尖微微用力后又退开,在闭着双眼的我心中,此时的他就像是虚张声势的孩子一样没有威胁力。   单听声音真的可以感受到更多,没有看到他暴怒外表这层下意识的保护衣,让我之前的烦躁和恍惚感逐渐消去了一半。   并未回答他,静了会慢慢睁开眼,毫不躲闪地对视绫人微红的眼眶。   指端和瞳孔只有厘米的距离,可我无视了这层威胁,眼里浮起一层模糊的雾水,静静的保持着沉默。   “你……你怎么了?喂,平胸女你别吓……”   终于,安静了。   紧了紧圈在他腰上的手臂,将额头依赖般贴近绫人的胸膛,张了张嘴,发现喉咙干燥得发疼,沙哑道:“我没事……”   “啊啊啊——!去死,去死,去死——!啊啊啊,哈哈哈……”   “去死吧,哈哈哈……和那个女人一样,去死吧……哈哈哈……”   “做不到永远……明明不能陪在我身边,去死,去死,去死——!啊啊啊——!”   脑海里再度倒带那一幕,我不禁一个冷颤,下意识的又紧了紧拥住绫人的力气。   奏人疯狂而骇人的模样在脑海里仍挥之不去,一回想就会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战栗。   突然的,绫人的双手像是回应我似的环上了我的肩膀,我愣了愣,顿时意识到了思绪涣散的自己做了什么。   趁绫人还没有用力圈紧我肩膀的空档,我抬起手像是不经意的按上他的身体轻轻推开一些,另寻话题道:“那天是谁带我来医院看的?”   “我呢。”我刚问完,背后就有人如此接口,声音并不是熟人但却分外耳熟。   本来绫人的双手还搭在我的肩上,不知道他看到的人是谁,突然就缩回了手,略带不自然的侧过脸,开口道:“礼人,你怎么也在这里。”   逆卷礼人:“哦呀哦呀哦呀,怎么听着好像很不欢迎我似的?”   一转过身我便看见手搭在帽沿漫不经心笑着的礼人,他身后还站着一位男士,当我看清他的脸,忍不住指着他惊呼:“你怎……”   “呵呵,你好,我是代理保健室老师,昨天看到你和另一位同学昏厥在教室外,所以就把你们送来医院了。”逆卷透吾打断了我一惊一乍的话,他波澜不惊的笑着,眼镜下的双眸微微上弯,竟给我一种无限亲和感的错觉。   “喂,你们两个怎么走在一块的?”绫人无视了逆卷透吾,双眼直直的看着礼人问道。   礼人摊开手,耸了耸肩,斜勾着唇像是在表明自己的无辜,回道:“我不知道啊,只是听说bitch酱又进了医院所以担心得一路直奔这儿呢,这个男人,好像从我刚才走出电梯的时候就开始一条道呢,呵呵,真是有趣。”   礼人笑着时的奇怪语调不禁让我一阵恶寒,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听到他的笑声,就会觉得浑身不舒服。   逆卷透吾绕过了礼人的后背,站到我的面前,他微俯下身,用轻微的声音向我问道:“能单独谈一下吗?”顿了顿,他的眼睛斜向正站在我身边的绫人,带着无害的表情和足够让我和绫人都听清的音量继续道:“前提是,你的护花使者最好还是回避一下。”   “喂,平胸女,你什么时候跟这个来路不明的校医认识的?”绫人皱起了眉,一把捏住我的左臂,防备的盯上穿着白大褂的逆卷透吾。   “额……”我一时接不上话,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在我犹豫怎么瞎编的时候,逆卷透吾帮我接下了话茬,他面向绫人回答道:“说不上认识,只是早些年她受伤入院的时候我恰好是照看她的医生之一。”   “嘁,你说的什么,入院?平胸女为什么会入院?”绫人捏在我手臂上的五指骤然一紧,疼得我一下子倒抽了口气,本注意力都在逆卷透吾上,被他这么一折腾我不得不转脸看向他,提醒说:“绫人,你的手……疼……”   “这你还是问她比较好,身为医生,保守病人的秘密是必要的职业道德。”逆卷透吾抬手扶了扶眼睛,脸上的笑容一贯的温文儒雅。   “喂,平胸女,他说的什……”绫人茫然的转头看向我,见他一副刨根究底的模样,我一个心急,轻手覆上他仍紧捏在我手臂上的五指,打断道:“绫人,给我一点隐私好不好,我想和……”想起刚才逆卷透吾瞎说是我的医生,立刻改口,继续道:“我曾经的主治医生聊两句话,其实我身上有一种怪病,我想昨天我突然晕倒一定和这有关,知道我这件事的只有他了,拜托你,让我和医生他单独说两句可以吗?”   “开什么玩笑,平胸女你就是本大爷的所属物,有什么东西是我不能知道的?”绫人挥开了我的手,将五指转到我肩上的衣料向上一柃,随后对着逆卷透吾问道:“喂,老男人,本大爷命令你,现在就在我的面前告诉我,平胸女以前什么事入院,她有什么病?”   不知道对绫人的“固执”说什么好,同时又对他在没认出自己父亲甚至叫对方“老男人”一词隐隐的想发笑。   我被绫人拽着一起看向逆卷透吾的时候,视线顺势延伸到了逆卷透吾背后一直默声不言的礼人,他单手插口袋的倚靠在墙壁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尤其是他嘴角的笑,莫名其妙的给我一种阴森的味道。也许是他注意到我注视着他,那瞬,他忽的抬起了一直埋在帽沿下的碧绿色双瞳,冲着我将一只眸眼眨了一下,顿时吓得我立刻转开了视线。   那双眼给我的感觉,就像是被毒蛇盯上的感觉一样,所差无几的阴寒,脑海里晃过落入荒野丛林的不幸之人寻路恰巧遇蛇被吞的画面,即刻就觉得全身寒毛竖起。   礼人他,一定是毒蛇一样的人,我这样想着。   “真是不好办,那么我就在这里交代……”说着,逆卷透吾突然的弯下腰在我耳边简短而轻飘飘的落下两句我根本没听清的话,然而却又很快就直起了腰,微转脸像是故意对着绫人,道:“算了,要不就等下次去校医室再说,最好不要把他带来,不然要说什么都会变得很拘束。”   逆卷透吾耸了耸肩,脸上不变笑颜的无辜样,而我看着他的表情却满了诧异,呼吸急促的想到:为什么,刚才他俯下身靠近我耳朵的时候我的心脏会跳动得那么快?   忽然间脚一软,我觉得什么东西仿佛要从身体里抽出来似的虚脱,下意识依靠在身旁的绫人身上,恍恍惚惚中只感觉到绫人面色慌乱的在摇晃着我的身体。   迷迷糊糊的我其实对身体突然间出现的状态也措手不及,意识脱离身体前我绞尽脑汁的想为什么,可是没有答案。   身体为什么突然间像是不听使唤了?   而且那种不听使唤的感觉,异常的可怕……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作者君残废了几天,恢复更新来了 Orz   ☆、No.18 被我所害   醒来便觉口有些干,思来想去还是出了房,下楼进入客厅绕入厨房,找到电水壶后灌水,再接通电源静静等待。   等待期间,盯着红色指示灯发愣,脑海里却开始进行起剧烈的思想斗争。   自打那天在医院莫名其妙晕倒后我便被任性的绫人要求回到逆卷家修养,怜司也顺着他甚至还要求我在家里待上几天不用去上学。   虽然这样闲置在家挺不错,可是关键是,奏人也和我一样,一直请假在家,每每想到这我就无法自控的回想起他咆哮至晕倒的模样……   几日来我几乎都不曾出过房,要不是实在口渴,我是绝对不会下楼的,因为,我怕面对奏人……   突然听见水壶烧开后跳开关的声音,我慢吞吞的将电源给拔下。   从上方的吊柜里拿出水杯,拎起水壶倒入,见适量后放下它打算端着杯子回房。   心不在焉的我没有察觉背后有人正在接近,刚刚转身,猛地撞上了来人,手里的水杯随之倾倒,全部泼洒向那突然出现的人。   “啊!”我惊叫一声,显然被眼前的奏人给吓了一跳。   双眼红肿,发丝凌乱,奏人正带着比平时还要浓重黑眼圈,目光迟缓的和我对视着。   猛然反应过来刚才将烫水泼向了他,整个人便慌张起来,急切道:“对不起,对不起,伤到了吗?”   奏人没有回答,那般安静的模样,诡异不已。   这刻,我的脑海里,突然充斥着“行尸走肉”这个词汇……   窗外瓢泼的雨声透过窗隙传入这安静的室内,偶尔的闷雷声让我意识到外面的天已经下起了雨。   心理隐隐意识到些什么,立刻警觉起来。   视线落在他湿掉的衣服上,隔着布料应该不会有太大伤害,只是,他的手……   盯着明显被水烫得红透的手,犹豫了下便硬起头皮拉着他到水池边,将他受伤的手放到流水下冲刷。   “在这里别动,我去找药。”我拍拍他的肩膀打算去找治烫伤的涂抹药,胳膊却被拉扯住。   “你要抛下我吗?”奏人的声线微颤着,像是一崩即断的细线般脆弱。   狼狈的模样和他惹人心疼的声音,让我僵住了动作,缓慢的转回头,心惊肉跳的和他对视。   屋檐上的闷雷突然应景的化成了巨雷,带着像要毁灭一切的能量猛地巨响。   耳边听到一声刺耳的尖叫,我愣了愣,那因为突然的雷声而惊慌失措着的奏人突然的抱紧了我,身体甚至害怕似的止不住地颤抖。   这样的他像极了受伤的小兽,脆弱得惹人怜爱。   “不离开,乖。”我咽了咽口水,小心的回抱他的身体,手掌轻轻拍打那纤瘦的背脊。   那时候,我不禁在想——   他好瘦。   这样一副纤瘦的骨骼究竟是怎么支撑他整个身躯。   可爱加上营养不良而无比瘦弱的模样,总是很容易引起女性的母爱泛滥吧。   ******   ???氤氲的??水蒸气蔓延了浴室内的每一个角落,背脊贴在门口,我拿着浴巾深吸气后向水雾更加重的里屋走去。   之前,奏人比想象中要来的乖巧,他拉住我后,就一直用一种令我毛骨悚然的眼神盯着表情呆滞的我,但是却并没有做出任何“伤害”我身体的事,更没有“发狂”。   我见他衣服湿透,便想着让他回房换掉,结果他却说要洗澡……   “奏人?”试着叫他,可是却无人回答,带着疑惑更加靠近,但是就算到了浴缸旁边也没有看到任何身影。   白色的泡沫浮满了整个水面,我盯着它怀疑奏人会不会正躺在里面,刚打算将手探入水下试着摸摸是否有人时,人头倏地就从水底探出。   胸口随着急促的呼吸起伏,柔软的发丝被水浸透,湿嗒嗒的耷拉在脸上,甚至有不少的泡沫沾在他的头顶。   逆卷奏人的表情迷惘着又像是在害怕什么,这副样子就像需要呵护的孩童般令人心疼。   他缓缓抬头看过来,嘴角带着令我战栗的笑容,即使他此刻扮可爱似的歪过了头,内心依然能感受到某种压迫。   “浴巾呢?”   我怔怔的将手中的浴巾递给他,带着尴尬转开视线,“那我回房了,你洗好也回去休息吧。”   “你敢!”刚想快速溜走,他却一把拽着我扯去,一个不稳,直接跌进了浴缸里,“不可以走,不可以。”   奏人像是害怕什么会再度逃走似的,臂膀紧紧地圈上了我的腰,背对着他的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感受到他全身都在颤抖。   缺乏安全感的他将脸贴上了我的肩头,几缕湿嗒嗒的头发钻入脖颈,湿意从颈部开始扩散,逐渐感觉到整个背部的潮湿,泛开不适的触感。可就算是这样,也比不上下半身直接泡进水里来的难受。   “奏……奏人……你不是要洗澡么,我在这里不太好……”僵直着背,我急忙掰开他的双手,起身就想逃走,奈何奏人的力气太大,我刚坐到浴缸边上就被同样起身的他再次圈住了腰。   奏人没有回话,头贴在我的后背上,静默着保持动作不变。   “奏人?”不怕死的,再一次顶着压力轻唤,我拍拍横在腰上的手臂试图引起他注意。   浴室里的灯突然灭掉,密闭的房间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被突生的变化吓到,我莫名的感觉到背后阴风阵阵,喉管立刻像是被什么隐形的手压迫着,连呼吸也变得困难。   “把你做成蜡像就不会这么吵了吧?这样你就只属于我了,对不对……呵呵,呵呵呵……”奏人的话,语气低沉,就像是修罗殿的审判官,阴寒而可怕, “啊……在这甘甜的黑暗中,我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呵呵……”   半腰处感觉到有锋利的东西在身前的衣料上流连,我意识到自己的衣服正在因为那东西的划开而逐渐碎裂。   “为什么要害怕呢……你的身体抖得好厉害啊……”凑近耳后的奏人,用语言,冰冷的阐述着我此时的状态,“这层皮扒下来做成人偶,应该会很漂亮吧……让你变成,属于我的东西。”   “……额呜……奏……”锋利的刀经过的轨迹,一路危险的灼热痛感正在蔓延,可是,我似乎没有感受到血液随之涌出。   “哈啊……好兴奋……想想都好兴奋……哈哈哈……”黑暗中,奏人疯狂地大声笑着,紧贴背后的他让我清晰的感受到他胸口随着张狂笑容而震动的频率。   奋力挣扎,掰开他的手臂后惊慌的站起身,然而,我却因为过于昏暗的视线而感到一阵恐惧。   逃,脑海里只有逃,完全不知道这样阴森的奏人会怎样折磨我,那令人战栗的语气和惊悚的话语,让我无措到不知道该和奏人进行怎么样的对白来稳定心神。   身体被用力一推,毫无防备的我直接摔向硬冷的地面,痛得下意识蜷成一团。压上来的奏人,强硬地转过我的身体,从正面覆压全身,他的手撩开我遮盖在脖颈上的头发后就将额头贴上来。   “可是,我又不想这么做,真的把你做成蜡像的话,要把血都抽干,这样,我就不能一直吸到你的血……”   奏人突然坐起了身,但仍将我的双腿紧紧压制着,在我以为他会起身走开的时候,却只觉之前被划破的衣衫被他微微撩起,没一会就感觉到尖锐物抵上了我半腰处的肌肤。   我脑中立刻响起一阵警报声,本摊平在地面上的五指蜷成拳,颤动的频率却暴露了我的恐慌。心底挣扎的想着不能坐以待毙,可是眼前的黑暗让我窒息得四肢无力。   恍惚着,眼前仿佛出现那刻骨铭心的一幕,我看到一个人被人抓去,看到一个人被人压在身下,看到一个人被人辱骂殴打。   他的身上早已满身疮疤,想反抗却虚弱得无力挣扎。   皮肤上泛起锐顿的痛,我颤了颤猛然惊醒,成拳的手掌掌心感受到了来自指甲的痛意。我急促了下呼吸,即刻便用左手一捶地奋力直身坐起,黑暗中我用力推开了刚把齿端嵌入我皮肤的奏人,随后便听到他身体向后倒到浴缸边猛力撞上的声音。   浴室内陷入诡秘的寂静,再没有响起奏人暴怒的咆哮诡异的低喃。   情况似乎变得有些棘手,我呼吸急促的在地面上爬着,摸索着去往浴室门口的路,眼泪不受控制的簌簌下落,慌张感无以复加。   我恐惧着黑暗,尤其是恐惧着现在眼前这份纯粹的黑暗。   密闭的空间氧气似乎被我耗尽,我头晕目眩得几乎要昏厥,也正好在这个时候,浴室紧闭的门被打开,走廊过道上的灯光一下子涌了进来。   “平胸女……?”绫人的问话带着迟疑,他的脸逆着光,看不清表情,可是我已经能够感受到他身上所释放出来的隐隐怒气。   看到光线后我不再觉得神经紧绷,一个忍不住就低声抽噎着哭泣,我不清楚自己身上的衣衫已经凌乱成什么样子,只知道绫人在很快的时间里拽下了挂在墙头的浴衣包裹住我的全身,并在我的耳边压抑的低吼着该死。   绫人的视线扫向了晕倒在地的奏人,我抽噎着跟随他的视线看去,落入视线的画面里竟满是血迹。   奏人蜷缩着靠在浴缸边上,着地的后脑勺附近有大摊的水迹,混合着他红得发黑的血液,见之不由的内心一纠。   奏人变成这样是我害的……   奏人变成这样是我害的……   奏人变成这样是我害的……   脑海里一遍一遍的重复起这个认知,身体不禁颤抖得更加厉害。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扭转剧情,脑洞洞真的不是一般大,请看下章分解,233333   ☆、No.19 虚惊一场   战战兢兢的蜷缩起身体,我难受得气息也变得粗重,只觉冷汗拢了一身。   一脸惊慌的侧脸看向绫人,还没对视上他眼睛,我的眼前便莫名的一黑,身体一个激灵挺直身坐起后睁开眼,竟发现自己重新回到了卧室。   浊气从口中长长吐出,惊魂未定的我在冷静了好半天后才反应过来原来之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还好都只是一场梦……   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我抹去额头的冷汗掀开被头,脚还没触地,低垂的视线里就出现了一双腿。我面色僵硬的顺着裤腿上的玫瑰灰纹理向上看,视线里出现的是怜司而不是奏人的脸,立刻就松了口气。   “怎么,一看到我就露出如获大赦的表情。”怜司习惯性的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镜片下的红色瞳仁微转,直直看向我身后的落地窗方向,改口道:“该说你真有本事吗?以前来逆卷家的祭品从来都只有受伤的份,可是换到了你这儿……好像什么地方不太一样了?”   微愣,旋即很快的从怜司的话里找出几句潜台词来,随后便抓住他的衣角,慌张问道:“奏人,奏人他的手……?”   怜司皱起了眉,空置在左身的手一抬便动作优雅却又不失力道的将我抓在他衣服上的手拂开,斥道:“无礼,何故一惊一乍,他正在卧室里安睡,用不着你来担心,除此之外,我倒想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竟然会一起晕倒在大厅里?”   “一起,晕倒……”垂下头喃喃思索怜司的问话,我猛然想起,那时候在抱住奏人那刻我似乎就已经被吓晕了过去,其后发生了什么我倒还真不记得,倒是那个续下的梦让我印象非常的深刻。   “恩?”略扬尾音,怜司似乎是在耐心等待我的回答,当然,前提是如果可以忽略他突然用两指掐在我下颚骨施加力道的手。   “我,我只是有些口渴所以下楼去烧水,但是奏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在我背后,刚把热水倒进水杯里拿起转身,结果就撞上了他,所以奏人的手才……”不得不抬头对视怜司微垂的双眼,迫于他无形中施加给精神上的高度压力,我只得小心翼翼的把事情过程一一告诉他。   “是吗?那雷雨天的情况下惹怒逆卷奏人,你是怎么存活在他手下的?我还记得前一位祭品新娘把逆卷奏人的泰迪给弄地上了,又恰好遇上雷雨天,结果就被抽干了血做成人偶,现正一脸惨白的摆放在祭品祠内。”怜司松开了掐在我下颚的手转而重新垂回身体左侧,他左右张望了下神色显得有些异样,眉头深锁似乎在思量什么。   对于怜司的质问我想回答却有些力不从心,毕竟我确实不知道缘由,我知道的事实只是自己很没骨气的晕倒了……   双眼注意到怜司细微的异常神态,我立刻叉开话题问道:“怎么了?怜司一副戒备的表情?”   怜司一言不发的绕到了床尾,又站到了落地窗前欻的一下拉开垂帘,我的视线跟随他的动向而去,他的头低垂着延伸至楼底的平地,没一会脸上又恢复了平时平静无澜的肃然样。   “怜……”我刚开口想问他是不是家里来客人了,结果就被怜司的话突然打断,他抬起头遥遥看向外方即将透亮的天幕,向我说道:“家里没什么吃的,你要是饿就用这张卡,谨记不可再去吃学校食堂供应的餐点,这很惹人议论,另外,你现在饿的话,我可以准许你一人出门。”说罢他扔了一张硬卡给我,转身就脚步匆匆的打开卧室房门走了出去。   不知道怜司为什么突然扯到关于我伙食的事情上,当他消失在房间里,我紧绷情绪放松下来随之听到肚子咕噜噜叫唤的声音时,马上就想明白原因了——很可能,刚才,我的肚子一直在发出“噪音”。   沉寂了下,手按着肚子,眼睛则瞥向了窗外的天色,半黑的天空昭示着太阳即将摆脱地平线的控制照亮整个黎明。   一看便能感知今日外方的天气一定会是一片晴好,想到这我便抱着内心的一丝雀跃,动作加快的套了条衣服往室外走。   月色不再朦胧,四周的环境被晨起的依稀日光照得不再阴暗。   我目的明确的往逆卷家大门口而去,打算用卡“海”吃一顿,安慰一下自己一直以来一天只有一顿而容易犯饿的胃。   即将经过一座凉亭的时候,我突然远远看见一个人半隐于黑暗的伫立在那。   “你是……?”试探着走向那个人,那身形好像是我在入逆卷家这阵子来都没有见过的。   上半身隐没在黑暗中的男人看不到脸,我努力想看清他脸部轮廓却是无果。   隐约中我注意到他似乎向我的方向看来,不断靠近他的我,就在即将看清他的长像那刻,却感受到一阵风沙吹来,迫使我不得不闭上眼停止前行。   “觉醒吧。”   耳畔幽幽的回响这句话,声音是极度陌生的。   风沙渐缓,缓缓睁开双眼,半隐于黑暗的人已经消失,我的内心却不禁留下了一丝疑惑。   那个人,是谁?   略感疑惑的四下张望,并不明白刚才离去的男人口里说的话,思考中有听到自己肚子咕噜噜的叫唤声,苦笑一下便大步流星的往市街上行进。   毕竟现在对我来说,大概食物的诱惑更大……   ******   日光透过树缝疏疏落落的投下,地面上偶尔因风带起一阵扬尘,空气里即刻播散开一阵湿冷的泥土气息。   岩石被□□在空气下,紧贴在道路两旁像一堵不高的矮墙,斑驳的树影打在它的身上,看起来像一块块黑色的斑疤。   远远的,我的身影渐渐出现在这处近城中心的镇内小道,带着些腿软的走在路上,双唇甚至干燥得有些发白。   出门的时候因为太兴奋竟然忘了逆卷家附近是很难打到车的,但我还是坚持的走向大街的方向期盼着半路能经过一辆的士带我上街。一路走下来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我想要怪估计也只能怪自己作死……   忽而感觉到一阵脱力,我不顾脏直接坐到地上,恰巧这时,背后就传来了一个陌生人的声音。   “哟呵,站丶前面的,额……站住,小丶小妞……”声音远远的传来,听起来醉醺醺的。   意识到会有不好的事发生,我立刻从原地站起身想要快些离开,但是还没出几步,手臂就被陌生人猛地拉住,我身体不由得一僵,心里也跟着狠狠地沉了沉。   “啧啧啧,一个人走,是没有男人陪吗,像这种寂寞的时刻,要不要哥哥来给你解渴呢?”语毕,出现外面前的陌生男人便放声大笑,他醉醺醺的摇晃着身体,面色通红。   我面色不耐地从那笑意猥琐的中年男人手中抽出五指,眼看他要扑过来,立刻弯下身,灵巧的躲到了他的后方。   正准备溜之大吉,脑后的头发却被蓦地抓住,要命似的大力拉扯我向他退去。   “别跑啊,额……小妞跟叔叔一起去玩怎么样,呵呵……”   吃痛得被迫从着力道后退,我气恼得曲起手臂向身后男人的肚子顶去,可对于那皮糙肉厚,体型明显比我壮硕的男人来说,只是挠痒痒一样的不经意。   摇摇晃晃的中年男人不断扯着我的衣服,这让我的怒火一下子冲到头顶,正准备用力往他的脚面踩去时,他却奇迹般的向后退去,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哎呀呀,光天化日的,这样的行为真是让人看不下去呢,可爱女生的头发会很疼的。”   好熟悉,好熟悉……   好熟悉的声音……   我僵硬着,没敢直接转身去看那开口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对手戏”是什么?|?ω?`)   Ps.小伙伴们端午安康   ☆、No.20 别扭的绫人   我怔怔的看着嘴角漾着和善笑意的少年,眼看他像是在践踏最渺小的蝼蚁一样,一下接一下地将脚踩在那醉醺醺的男人身上。   被打倒于地的中年男人痛苦地嚎叫着,却无力抗拒少年的暴打。   我下意识地吞咽了下,愕然于眼前如此暴力的一幕。   “可、可以了……”我结结巴巴的说着,有些难以置信的后退了一步。   在听到一声更加惨烈的嘶叫声后,那满脸笑容的少年终于退了开来。   他满意地打了个响指,活蹦乱跳地站到我面前。   眼角的余光里,我瞥见之前对我动手动脚的中年男人倒在地上,无声地滚来滚去,那无比狰狞的脸,可以看出他应该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嘻嘻,你叫什么呀,迷途的小猫咪。”少年弯下腰猛地凑近,我立刻防备着快速后退,脸上满是戒备的表情。   “啊咧?呵呵……真可爱,”他不依不挠的靠近,直到被逼至路灯处时,两人才停下了所谓的追逐游戏,“不要后退嘛,不说话,又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那我就叫你小M猫了哟。”   脸蓦地放大在眼前,我心慌着转开头,险险的滑过了他不知为何要贴上来的唇。   柔软最终落在了唇畔,那瞬,我听见心底深处响起了不合时宜的鼓声。   “哇哇,心跳的声音很大呢,是在害羞嘛,嘻嘻……”毫不介意的挪开了唇,少年嬉笑着道出了我的尴尬。   他突然将身体弯得更下,俊逸的脸上扬着追随我的视线。   因为心慌而垂下的眸里出现了他探究的双眼,像宝石一样迷人的瞳孔,让我刹那间的失神。   他瞳孔里的我,面色明显呆滞着,恍过神,倏地发现他眉梢的笑意聚敛得越来越深,眸眼都好看地弯起:“这么深情的看着我,很令人心动噢。小M猫,知道我是谁吧?我可以免费送你一份签名哟。”说完还不忘调皮地眨一下眼睛。   他在口袋里摸了摸,掏出一支笔后抓起我的手就开始写字。   突然觉得视线有些发黑,当我看到原本躺在地上的男人正举着不知哪来的棍子靠近时,自身的警报系统立刻被按响,鸣响声充斥整个听觉。   “去死吧!!!”   中年男人大喊着,面目凶狠地冲了过来,我条件反射地推开了眼前的少年,身体却因来不及躲闪,硬生生接下了一棍。   无力的倒向地面,像虾米一样缩成一团,我咬着牙隐忍,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变得微弱。   “喂,我说你,找死的人是你才对吧!”   意识有些发懵,耳边不断响起拳打脚踢的声音,骂骂咧咧的怒吼,还有此起彼伏的痛呼。   我晃了晃头,想要晃去眼前的昏暗,手捂着被棍子打中的肩头站起身,摇摇晃晃的向后倒退。   ——“安塞里夫人,求您原谅我,求您的原谅……”   ——“我告诉您,这就都告诉您,请别再惩罚我……”   ——“对不起,对不……呜呜呜,我不该放走那个孩子,请别将我送去那个机构……”   无形中我仿佛从那分外眼熟的男生身上看见了那个男孩,那个被我背叛的男孩,我木愣的看着他暴力的行为,一时间竟把那地上哀嚎着的醉鬼男人看成了自己。   那声声痛呼直冲耳膜,让我一时间有些窒息,向后退却的动作最后变成了小跑,再然后就变成了飞速地奔跑。   我踏着一地深绿的残败落叶,听着细微的碎裂声响,无法控制双腿不断的本能性逃离。   看着眼前晃过的忽明忽暗的阳光,我感觉自己好像踏上了通往十七世纪的时光机,倒退回了那条漫长而阴郁幽绿的长林里逃跑。恐惧和害怕遍布了整个心房,阴灰色的天低垂而下,雨点在身旁点点飘洒。细长的雨丝像一枚枚银针以刺骨的冷意为武器扎进我的皮肤底下,凝固入血液,冻得人通体发寒。   远远的似乎看到了一扇大门在我视域的不远方出现,我带着最后几丝朦胧的意识前进而去,但脚下好像磕绊到了什么东西,身体便失控的前仰。   浓郁的黑色又一次沉沉的包裹了我的全身,我在昏厥前告诫了一句话经常用来麻痹自己的话:不要怕,不要难过,都过去了,全部都过去了。   ******   什么东西在身前蹭来蹭去,像是家养的不懂事小狗,偷爬上床,在主人身边调皮的乱动着。   艰难的摆脱身体的困倦,被光线刺入的瞳难受得又一次闭上,下意识想要抬手去挡,却发现手臂被什么压着,根本抬不起来。   “唔……”低吟声在耳畔幽幽的响起,弱弱的,挠得人心痒。   “绫人?”混浊的视线终于清晰,正在努力向我胸口凑近的某人顺利的引来了我的无语。   “嗯……?”带着未睡醒的鼻音,他的声音似睡非睡着,异常的可爱。   透过窗户向外看去,方形的窗框框出一片狭隘的浓黑,纵使有几颗微闪的星光,也只是转瞬即逝的销匿踪迹。   肚子又叫了起来,并且是不间断的唱起空城计。   不由自主的黑线,本眺望窗外出着神,却硬生生被这令人尴尬的声音拉回理智。   倏地猜想到,之前的我在半路上估计是晕了,现在又回到了逆卷家,大概是身边的绫人带我回家的吧。   身侧的绫人突然猛地坐起身,闭着眼睛冲着我狂吼:“吵死了,平胸女!”   “额……”   尴尬的咧咧唇,眼前的他半睁着眼,迷迷糊糊的抓着头发,身上散发出来的怒火看起来像是处于即将点爆的燃火线上,稍不留意就会殃及无辜。   “你肚子很饿吗?”绫人烦躁着狂吼,猩红着睁开的眼怒气腾腾地瞪了过来。   “额……恩……”   “人类就是麻烦!就不会在外面不买点吃的吗?!非要等回来再吃?家里又没有什么食材,你能吃点什么啊?!”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通发泄情绪,一口气将怨气都爆发出来后,他便清醒了似的愣了愣,随后不易察觉地嘟了嘟嘴,喃喃道:“什么嘛……”   “那我现在自己再出去一趟,多买些食材放冰箱里可以吗?”说着,我也不管他什么反应,直起酸痛的身体就直接下了床。   “喂,平胸女,你身体已经好了吗?”绫人别扭的声音自身后仓促的传来。   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在下床,没一会,胳膊就被他一拉,一个转身就进入了他的怀里。   “额……没事,好很多了……”在他怀里挣了挣,却不料整个人被打横抱起,“额,绫人……你这是……”   “我抱你去厨房。”用着命令的语气,不容抗拒的瞪了我一眼后便快步离开了卧室。   “厨房?厨房不是没有什么食物吗?”我疑惑的问道。   颠簸着,双手惯性圈上了绫人的脖颈。   近距离的打量他,昏暗的光线里,依稀可以看见他脸上的一层小绒毛。   像是渡上了一层光圈的,整个人都显得不真切起来。   不过,真的,长得很俊秀啊,这一家子的基因真够好的。我在心底胡思乱想着。   被粗鲁的放到吧台前方的旋转椅上,他抓狂似的抓了抓头顶的发,转身就向冰箱走去。   “平胸女,你要吃什么啊?”一头埋入冰箱翻箱倒柜似的急躁着乱翻,他头也不回的问着,语气里透露出茫然。   “诶?什么?冰箱里有什么?”将双手按上桌面,半个身子探了出去。见他拿出一包速冻的水饺站起身,便重新缩回身子,突然又意识到什么,又转身问道:“这……是你买来的吗?”   “啧,这是什么东西,白糊糊的,真恶心。”绫人皱着眉尖,满脸嫌弃,听见我的问话后,被触到逆鳞似的炸毛道:“平胸女,我怎么可能帮你买这么恶心的东西,是那个三七分眼镜男买来的,啧,你们人类吃的就是这种东西吗?”   听见绫人不加掩饰的厌恶语气我微微愣了愣,随后道:“原来是怜司,绫人,这速冻饺子虽然不是特别健康也不是特别美观,但在追求速度下它还是很有用的。”   “嗤,什么有用没用,你自己来,我才不要碰这么恶心的东西。”绫人将两指捏着的速冻食品包装袋往我前方的吧台前一甩就退出了厨房,手甚至还伸到水龙头下一个劲地冲洗,看得我都有些无语。   “好吧,我自己来。”撇撇嘴后我便下了高脚凳往厨房里室进去,但是才刚拿起吧台上的食品包装袋,绫人就从我手里一把拍下了它。   绫人:“喂,你的表情真是……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别人看轻我,这世上,只要是我想做的,就没有做不到的。只要是我想得到的,谁都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夺走!所以煮速冻食品这么简单的事我来就行,你给我回去,坐回去。”   “好好好……别激动啊……”我黑线的垂下头,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似的小声嘟囔道:“真是的,莫名其妙的发什么脾气,不怕肝上火吗。”   “恩?你在自言自语什么?给本大爷说大声一点!”他猛地拔高音量。   抽抽嘴角,我投降似的举起双手:“没有,没有,我饿了……”   “饿了你自己不会做啊!”恼怒着将包装袋甩了过来,负气背过身,一副不想看见我的样子。   “不是你说……”一时哑然,顿时觉得他翻脸可真是比翻书还快,一会说帮我烧一会又说让我自己来……   无奈中,我拿着刚才接住的食品包装袋向电磁炉的方向走去,但还没出几步却又被他猛地按上了肩头阻止了身体前进的动作。   “平胸女,给我等着,还有,不要让我再重复,回凳子上去。”他咬牙切齿的抽出速食包装,挑衅般冲着我挑了挑眉便转身愤愤的去加热水饺。   笑意禁不住的染上眉梢,我对着绫人的背影悄悄的扬起嘴角,突然就觉得他真是别扭得可爱。   回到吧台前的高脚凳上,我单手支着下巴端详起忙碌着的他。   脑海里没有主题性的胡思乱想着,想着或许日后的日子并不会如想象里那般的难熬。 作者有话要说:  来吧来吧,继续纠结   ☆、No.21 暧昧   我想,是我注视得太投入了,而且酿成眼下这样的结局都是我的过错,我想我应该深深忏悔一下。   鼻息下传来的一股焦味将我拉回了神,一时惊觉不对劲,三两步下椅,快速走至绫人的身侧关上了火。   “咳咳咳……什么、咳咳……什么东西……怎么冒这么大的烟。”绫人咳嗽着后退,眉头深锁。   我举起焦黑的锅子,顿时无语,滞了滞才回答道:“没,没什么,我重新烧一份吧……”我深吸一口气,走至冰箱前重新拿了一包。   心想,还是不要去打击他,或者是吐槽。   他把水放得那么少,水饺一下子又倒得那么多,不焦掉才稀奇了。   况且像他自尊心又那么强,指不定我不小心说错了句话就将他惹恼……   手中才撕开的包装袋被用力拍到地上一地的水饺让我内心忍不哀嚎:又一包浪费了啊!   “那你为什么一副要说不说的样子,我哪里做错了你倒是给我指出来啊。”他情绪失控着,大声吼叫。   我被那震耳欲聋的声音弄得耳膜发疼,有些头大的想抬手按太阳穴,但屈服在他“火热”的视线下,我只好对他摇摇头,哂笑着不置一词。   见绫人一副酝酿着新的即将咆哮话语的模样时,我条件反射的伸手抱住了他。   绕到背后的手像是哄孩子一样,轻轻的拍动,并柔声安慰道:“别动不动就生气,没有否定你,我想,就算是强者那也是要经历失败的吧,这世上哪有什么一蹴而就的事。何况你还只是第一次尝试,所以不要太放心上了,做得不好不是还有下次嘛。去椅子那坐坐吧,我好了叫你。”   “还有,下次?”怔怔的,绫人垂着头,像是耷拉下耳朵的沮丧的狮子一样,说不出的可爱,又说不出的危险。   毕竟,狮子的野性还在,岂是想驯服就能立刻驯服的?   “额,绫人,你不用站在这里的,去那……”换好锅子自己动手,我看着身侧突然贴得极近的绫人,感觉有些无所适从。   “不要,我就要在旁边,你做你的,我看我的,谁也碍不着谁。”他毫不犹豫的出言打断了我的提议,依然执拗的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着。   我深吸口气,无奈于他的固执,想了想便决定无视他的存在,点开火自顾自的烧了起来。   细小的水泡从底部加热的中心向上翻涌。   没一会水面中心就像是个小喷水池,一起翻滚着滚向高处。   棉白色水饺被加热得也跟着浮上了水面,像一条条死去的鱼露出了白肚。   蒸发向上的水汽迷蒙了视线,承载着熟食后的淡淡香味刺激鼻腔。   可是我却顿住了手上的动作,一时觉得食欲全无。   腰被突然的环上,毫无准备的我被吓得身体猛地一抖。   “嘁,这么专心致志吗,”绫人探手拖住我的下巴转脸面向他,近距离着俯下身:“还要多久?应该差不多了吧?竟然无缘无故发起呆来。平胸女,你想什么了啊?”   “啊?没……我不想吃了。”摇了摇头,马不停歇的关上火,挣出怀抱后退向了另一边。   “什么?你不饿了?”他狐疑的上下看我一眼,视线转向了正浮在水面上死气沉沉的水饺。   “嗯。”正在我肯定回答的时候,肚子却唱反调的叫了起来。   “嘁,拙劣的撒谎伎俩,你不饿的话,我饿。”他单手撑在一边的桌面上,面色微沉。   “额?”身体猛地被他拉了过去,肩头的衣服顺势往下扯,跟着就露出一片白皙。   肌肤处感觉到唇瓣的柔软,身体敏感的颤了颤,感觉到他像是面对正餐前的甜食一样对待着我,整个人立刻就弹了开来。   “绫人……你……”撑开他的臂膀逃离至角落的我,手上的动作迅速着将衣领整理好,站定时则像乖宝宝一样摆出标准的军姿。   “你这是做什么?竟敢违抗本大爷?”   他上前一步我就后退一步,两人始终保持一米远的的距离。   “没,身体不太舒服,被吸血的话会很难过,而且你看我现在这副病恹恹的样子,血一定不好喝。”说着,还郑重其事的点点头,抬头挺胸好让我显得更有底气一些。   两个人一个跟一个退,不知不觉就步入了大厅。   我站在沙发后方,而他则站在前方。他伸出来想抓住我的手,仍被我机灵的躲过,但在下一秒就听见他充斥恼怒的吼叫。   “病恹恹?我还没见过病恹恹的病人还能这么生龙活虎的走来走去,喂,平胸女你给我站在原地别动,否则后果自负!”   我冲着一脸暴躁的绫人不由自主的笑出声,突然觉得我们两人这副状态真的好傻。   像是两个天真烂漫的孩童一样,玩着你追我赶的游戏。   其实,他只要一个转瞬就可以出现在我身后的吧。   但他却选择了最凡人的方法,以别扭的方式尊重着我的选择。   其实绫人还是很温柔的,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而已。   “喂,要死!你那恶心的眼神是什么意思,给我收起来!”绫人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似的面颊微红,气恼得抬起手直指我的方向,人迅速扑向沙发一个探手就将我禁锢入怀。   因为绫人的拉扯,让两人忽然的贴得极近。   为了躲闪而不停喘息的我,清晰的听到了两人如雷的心跳声。   我想,他一定,也是能听到的。   不然,他就不会像我一样愣住。   更不会像我一样,紧张得红了脸颊。   突然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像是暗了下来。   隐隐有一束明亮的光投射在我和他的上方。   像是偶像剧里多年后重逢却仍深爱着对方的男女主一样,一瞬不瞬的对视上。   满心满眼渐渐只有眼前的人,按照着剧本的惯例,将两片爱恋的唇缓缓拉近。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昨天出成绩,然后十点守在电脑前忘了定时间更新了,继续恢复正常哈(? ??_??)?   读者大大么么哒   ☆、No.22 怜司克绫人   温情,暧昧,其实在某一瞬间,长久的剧本已经被执笔者字迹越来越潦草的笔稿末尾,划上了兀然的句点。   一场剧目的落寞在破坏气氛的场记遵循那个句点的一声“咔”中,变得更加落寞。   本沉浸在剧中,即将迷失自我的演员们,终是被拉回现实,明白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我回过神来时,透过绫人的瞳看到了自己眼里的恍惚,同时也看到了他眼里的失神。   此时的我和他,已经近得连鼻翼都眷恋般的贴上,而唇部也只隔有几毫米的距离差。   就算没有真正触碰上彼此,却足够隐隐感受到对方唇部传来的热度。   正在我以为会继续在这样怪异的暖色气氛里同他吻上时,门口却传来突兀的开门声,以及极端清冷的话语声。   “绫人,我说过,这种事不要在大厅这种惹眼的地方做吧?”   隐约中。   似乎可以听见剧组杀青后,人们的欢呼。   头顶打下的光束被无情的撤走,四周的光线也倏地明亮。   毫无征兆地,用力地,突然被绫人推倒在地。   我将双手撑在身后的地面上,缓慢坐起,眸眼微微敛下,一瞬间清醒异常。   ——怎么会有这样的幻想呢。   ——怎么可以有这样的幻想呢。   我告诫自己,再扬起视线时已经整理好了全部情绪。   已经做好抽身而退的准备,准备好继续保持距离的准备。   却不想,黑影袭下,身体被推着重新倒向后方,唇部立刻泛开一阵灼痛。   淡淡的血腥味在密密贴合的唇瓣漫开,痛意火辣。   眼前的绫人像是得到满足的孩子一样,露出单纯的笑意,在我的唇面上再次一舔而过后凑到耳畔低语:“哈,记住,你是我的所有物。”   原来,杀青并不意味着结束。   演对手的演员,终会在若有若无中培养出抽丝剥茧都难以理清的情愫。   我想,也许有什么东西,正在我的心底萌芽。   可是我又无比清醒在很短的时间里否认,因为我明白自己和眼前的绫人是不可能的,我想起了逆卷透吾的话,也牢记他不允许我对他的儿子产生感情的交代。   面容仍略显愣怔的我,呆呆的看着宣下“我是他的”言论的绫人,一时语塞。   他见我凝视得“专注”,竟然变得不自然起来。带着视线四处乱瞟的慌张,迅速扶着我站起身。   当我站直身面向门外并未踱步上前的怜司时,陡然弹开距离,退到了离绫人几米开外。   我看见绫人愣了愣,而他则像是在找台阶下,咧咧唇就向门口的怜司走去:“啧啧啧,三七分眼睛男,你怎么会在上学时间出来的?”他阴阳怪气地咋舌,双臂交十着,走在面色如常的怜司身体周围,不断地转来转去。   “逆卷绫人,无论说多少次你都听不进是吗?还是说,你在故意挑战我的忍耐底线?”怜司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眼里一道精光一闪而过,“我说过不允许用‘三七分眼睛男’这种掉价的外称来形容我吧,每次都要重复一遍,你嫌烦,我也会烦。”   “嘁,怎么,不爽你又能拿我怎样?”绫人挑衅着扬起头,冲着怜司的方向侧目。   注意到了怜司手里的包装袋,我犹豫了下,打断他们的对话问道:“怜司,你手里的袋子是……?”   “给我自己吃的。”怜司再一次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面无表情的接下我的话。   一旁的绫人突然一惊一乍的拔高音量,重复怜司的话,道:“吃的?”   忍不住又一次微扬嘴角,我看见绫人满脸新奇得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   他弯下腰在怜司手里拿的塑料袋周围跟小狗似的使劲嗅,那模样,说不出的搞怪。   眼角的视线瞥了过来,他和我看向他的视线对上后迅速闪开,再一次直起腰时,却冷下了脸。   他对着怜司漫不经心的说道:“哦?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喜欢吃人类的食物了,况且每月一餐的时间貌似还要好一阵子的吧?”   怜司没有说话,频繁的扶着鼻梁上的眼镜,当绫人最后一个字说完的时候,他只是眉心微微皱了皱,其它,一切如常。   “啧,你在慌张呢?眼镜动得那么频繁,是被说中心事了吧,其实你是买给……”绫人滔滔不绝的继续刺激着。   双唇抿成一条线,怜司显然有些不耐,手中的塑料袋往茶几上甩去,冷声道:“没食欲了,小森女士若是要的话就拿去,不要吃我就去丢掉。”   “诶?”面对怜司泰然自若着不像撒谎的样子,我莫名的愣了愣。   也许是我“受宠若惊”的状态维持太久了,让怜司误以为我并不想吃他带来的东西,于是见他——   怜司:“看来你并不想吃,那我就去扔掉喂狗。”   听见他这句不怒不喜着却在最后两个字上加重音量时,立刻意识到——我可能让他觉得难堪了。   动作迅速的用双手按住他捏上包装的手,酝酿了一下情绪后抬眸和他对视,浅笑道:“不会,我肚子很饿,怜司送来的正好,非常感谢。”   “是吗?”怜司的情绪没有任何起伏,沉静得像是深秋里的日空般,显得那般空洞。   “你们,不要这么旁若无人!”绫人拽开我握在怜司手背上的五指,暴怒着顿下话,组织一下语言后,一口气深吸,似乎在为接下来的一番大嚎特嚎做足准备。   “你出去购置一些东西。”怜司面色淡然。   绫人被这句突然的话弄得一愣,随后便猛地咳嗽起来:“咳咳、咳……什么?咳咳……你刚才在说什么?你确定是在对我说的?”   空气中突然弥漫起一股淡淡的火药味。   掩藏在巨大隐忍下的炸弹似乎在电光火石间就会被引爆。   隔岸观火的我一手提起怜司买来的食物,蹑手蹑脚的向楼道口进发,准备悄无声息的从这片不太.安全之地远离。 作者有话要说:  这文文是写的挺纯情哒,嘿嘿   ps、最近很抽抽,手机电脑都无法回复评论,不知怎么回事,简直操碎心QAQ   ☆、No.23 怜司的气质   怜司:“那你说让谁出去呢?”   绫人:“凭什么?你凭什么使唤我?我有这种义务吗?而且这种命令式的语气让人很不爽!懂吗!”   怜司:“平时家里的东西都是我购置和打理,若是用你这种话来说,我大概没有什么义务来为你们做这做那吧。”   绫人:“做这做那?哈,你做了些什么事?我怎么不知道?”   踮着脚尖小心翼翼的打算着背着他们偷偷上楼,但当我听见绫人问那句话的时候,蓦地停下了步伐。   逆卷家的几位少爷平时很少看见他们同时出现在某个场合,纵使是在同一个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也极少能看到他们成群的聚在一起欢笑言谈。   毫不夸张的说,于他们,这栋古屋就是一个旅馆,他们则是旅人。   旅馆里总是居住着各式各样的人,但是每个住户又都保持着各自的秘密,保持着各自生疏的距离。   他们随时都可能从这座旅馆里离去,随时都可能毫不留恋的与其他住户擦肩而过。   明明是亲人却又胜似陌生人。   这是我对他们之间复杂关系简单化的唯一认知。   因此,对于怜司的“做这做那”的说法产生的强烈好奇心让我停下了脚步。   平时也不见得他们之间会有什么交涉,那么他的“贡献”从何而来?   怜司:“平时的生活费谁给的?”   绫人:“生活费?”猛地拔高音量,他像是听见一个大笑话一样,断断续续的笑出声,“你不要拿着鸡毛当令箭,生活费只是父亲交给你打理而已,不要以为让你管理家里的账务就可以翻身当家主了!”   怜司:“哦?听着似乎你对那个位子有欲.望是吗?”   绫人:“断章取义的扯开话题,你是在逃避现实吗?”   同绫人的想法一样。   话峰转换得有些僵硬却又莫名的和谐,说不出哪里不对,却仍可以从中听出些倪端。   他好像在刻意躲闪某个话题,似无意,似有意。   怜司:“钱给你,纸上是要买的东西,如果你不想没有生活费的话,就去把东西买来。”   绫人:“威胁我?你以为这样对我会有用吗?”   怜司:“你大可以试试。”   偷偷的侧头看去,不远处的他们就是两个气场庞大的小宇宙,一个炽烈,一个冷冽。   虽然距离尚远,却仍有置身在极端矛盾的热与冷共存的诡异境遇里。   我不由自主地咽了咽,更加小心翼翼的倒退向楼梯间。   怜司:“我知道了,是你连这种小事都做不到吧,那好,你就继续做个什么也不会,只会吃喝玩的‘娇少爷’就好,把钱……”   绫人:“你——!谁说的!东西给我,你滚开,三个小时内我就回来!”   “咚咚咚”踩实的脚步声足以听出此时绫人情绪的暴躁,没一会就听见厚重的大门被用力碰上的声音。   沉闷又异常清晰。   见状,我迅速溜上二楼,刚跨过转角却立刻撞上了人,向后倒退了几步站稳,立刻瞧见不知何时上来的怜司。   僵持着面对面的姿势,谁也没有开口,等了好一会见他没有让开的欲望也没有开口的打算,犹豫了下便轻声问道:“额,有什么事吗?我要去……”   “这套衣服真脏,快换掉。”怜司突然出声打断我的话,一双手背在身后,似乎拿着什么东西。   顺着他的视线向下看,才察觉原来自己身上穿的还没有换过。   那么,之前绫人出现在我的房里,所以说其实是什么都没有做的吧?   只是,单纯的躺在我身边而已。   突然又想到刚才在楼下看到的那一幕,绫人果然很容易被激将法给将军。   怜司估计是了解他这一点脾□□?三两句话就把他给“说服”了。   绫人还是太“单纯”,也许从某种程度上说,逆卷家这群人之间,并没有我想的那么疏离?   “去洗澡,结束了来书房找我。”怜司。   一套衣服盖到了头上,挡住了我的全部视线,手忙脚乱的拉下时,他已经消失在原地,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注意力缓缓延伸向走廊末端,远远的只有一片漆黑。   喜欢吞没光线的黑暗,将那一室角落映衬得尤其阴冷。   看着看着,就在原地打了个颤。   将手心的衣服抱紧于胸前,深吸口气便镇定自若的向那被黑暗吞没的走廊末端进发。   黑暗,并不代表绝望。   它有它的恩泽与付出。   只是在于,你是否能理解,是否愿意接纳。   ******   擦着未干的发走入书房,视线在屋里转了一圈,并没有看到叫我过来的怜司。   “你洗好了。”   声音如鬼魅般自身后响起,嘴角微抽,僵着身子慢慢向后看去。   面无表情的怜司向后一探脚就将门给关上,我愣了愣,随后问道:“有事吗?”   “头发为什么这么湿。”他皱着眉,像是在看什么恶心的东西一样,嫌恶的情绪十分明显。   “没找到吹风机,所以只是用毛巾擦了擦。”为了证实话里的真实性,顺势扬了扬手心的毛巾,突然见到不远处有沙发,想了想,便踱步靠近。   一沾到沙发,耳边响起了怜司的冷哼声,他盯着一脸状况外的我,沉声说道:“该夸奖你的镇定吗?是谁允许你在那坐下的?”   “诶?不可以吗?”用干毛巾不停擦头发的动作顿了顿,见他正在向我走来时立马站起身,随后便继续起手上的动作。   “我有说不允许你坐下吗?”怜司挑着离我最远的沙发角落坐下,优雅的端起茶几上的白瓷茶杯饮了起来。   轻抿了口,他便将茶杯放了回去,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流畅而自然。   若说到绫人、礼人、奏人、修和昴还有他,最有教养和绅士风范的就非他莫属了。   纵使是一个放置茶杯的动作都可以表现出贵族特有的高雅与傲然,并且不会让人反感,甚至会让人有一种心悦诚服的臣服感。   真是奇怪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有小伙伴几个词情节一概括怎么感觉那么单调了……不过想想确实是,看来我又得改改QAQ   啊……话说后后面会有情节更加“治愈了”了,不改各种身体……   那什么,喜欢超级强势的女主高干文机智小伙伴请做好心里准备……或者避雷针~摸摸哒(躺平)   ☆、No.24 Scarborough Fair   “吹风机这类的,照理说是女士居家的必备品吧,难道住了这么些天才意识到它的存在吗,还是说,你是懒到不愿意用它吹发所以才不去在意的吗?”怜司的双眼像是一台高程扫描仪一样,将我精准定位后自上而下的看了一遍。   我被他“观察”得起一身鸡皮疙瘩,总有种错觉,他眼里的我,身上一缕未着似的。   “还不坐下吗?”听见这近似赦免罪人般的淡漠语气,我沉默着打算曲身坐下,然而,才刚弯起腿降低重心,他却又突然地拔高音量冷声说道:“怎么,又想坐下了吗?坐和站我看你更喜欢站的吧?那么,你就给我继续站着好了!”   一脸无语的看向那“纠结”在我坐和站之间的怜司,放下一直擦拭头发的手,将毛巾搁在臂弯处后,问:“请问,让我是有什么事吗?如果没有的话,那我回房了。”   “没有事就不能叫你过来?你是觉得跟我在一起很难受吗?”冷冷的瞥了我一眼,怜司不经意似的换了个姿势,半个身陷入沙发,用侧面面对向不远处的我。   “额?没有事?怜司,应该不会去干浪费时间的事吧……”浅笑如常,我并不躲闪的和他再度瞥过来的视线对上,“如果只是单纯的想找个人聊聊天的话,我可以留下。”   “嗤,说得好像很了解我似的。”人影倏地出现在面前,他搭上我的肩毫无征兆地一推,从而身体不容抗拒的顺着那股力跌坐入沙发。   紧跟着,他将手搭上我身后沙发的靠背顶端,双腿则半跪向身体两侧。   我被他这样的姿态,牢牢圈禁在那双臂圈出的一小方天地里,微仰起视角,就可以看到近在咫尺的他。   “这是……?”要做什么?   “乱用洗发液吗?这是那个废物的吧……”他挑起我脸侧的一小撮头发,缓缓放至鼻下轻嗅。   我愣了愣,只因从他脸上的情绪里清晰感知到刹那恨意。   犹豫了会,我解释道:“在壁龛上,看到一瓶洗发液,因为看起来很新,所以就……”   怜司立刻出声打断:“就用了?呵,真不把自己当外人看呢。”   一时语塞,意识到自己擅自用东西还用得那么心安理得,想自己的行为在他看来应该是很越矩的吧……   “那个废物虽然表现得对什么都不在乎,但是东西被人动了,应该还是会很生气……”越来越逼近,我下意识想后仰,直到背部靠上沙发靠背退无可退时,他的拉近还在继续。   “额,怜司口里的废物指的是……”整个后脑勺都贴在了沙发上,一瞬不瞬的看着上方的他,悄悄的戒备起来。   “呵呵呵……”面色冷然中夹着些疯狂,仇恨溢满那本应是冷静无比的眸眼,他笑着,渐渐将脸上的眼镜摘下:“你说呢?”   “修?”放低声音小心翼翼的询问,我想到了上次医院那一回,怜司似乎是用“废物”来形容的修。   “呵呵,呵呵呵……需要奖赏吗?作为你答对的奖赏,”说着他突然的垂下头,近距离道:“真是令人烦躁啊,嗅觉里,全部都是你的味道,从皮肤里渗透出来的味道,散发着致命的诱惑力……”   “等等!”惊觉怜司下一步可能要做的事,我抬手快速掩上他的凑近的唇,慌张道:“等……等等,你要做什么?刚才,对刚才我还没有吃饭就应你的话去洗澡了,现在体力还很弱,血一定很难喝,所以……”   “哦?说得好像很有一套,不过真可惜,容不得你!”他用力拽开我的手,顺势就勾上了我的后颈。   伴随这句命令式的话语落下,他的牙跟着陷入了我肩处柔嫩的皮肤。   痛意排山倒海,几欲让我晕厥。半个身体旋即陷入麻痹状态,从他牙齿深入的地方扩散开几乎要夺去呼吸的痛。   “哈……血的味道真是香甜,让人的贪欲都上升到了极点。”   带着些隐隐约约的热气和喘息,让原本简单而纯粹的事带上了些媚色气息,怜司的五指流连在背脊处带着热度轻抚,不知道是为了安抚我的情绪,还是,出于另一种带着恶意的目的。   “好痛……”身体向后弯着有着窒息般的痛苦,加之肩部的灼痛,我感觉自己像是在被大卸八块似的,任疼意肆意地游走在四肢百骸。   “疼?呵呵……叫大声点,痛的话,就叫大声来,让我听听你因为痛而扭曲了的声线……呵呵呵……”   圈在腰上的手臂倏地收紧,痛的层层叠加让我因被吸血而渐渐升高的体温快速地降了下来。   咬紧牙关忍着将要逸出喉管的痛呼,意识清晰之际,我本能的进行自卫,对准眼下的肩头不管不顾的咬了下去。   清晰的听到了耳畔响起怜司的闷哼声,然而脖颈上的痛却愈加深沉了。   仿佛被刺激了般,他粗喘了声,更是加重了吸食的力度,腰际的力量也锁得愈加紧实。   我毫不犹豫的下意识就加重口中的力道,腥甜的血液涌入口中,那味道让我难受得皱紧了眉,牙关的力道却像他一样,越来越狠。   他的身躯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因而没有可乘之机让我借以逃离。   仿佛可以感受到暴躁的情绪扩大成类似空气分子的虚无物质,汇聚后迅速膨胀在昏暗的书房内从而迫使人直喘不过气。   我甚至可以幻觉般清晰听见血液在身体里流淌的声音,汩汩流动着绵延不绝的痛。   粘稠的,散发着铁锈的味道在唇齿间漾开,我意识模糊的松开了牙口,难以忍受的想要摆脱那股难饮的液体。   喘息间我突然在隐约间听到了一阵歌声,正从书房半掩的窗隙处极具穿透力的飘进来——   “Are you going to Scarborough Fair   Parsley, sage, rosemary and thyme……”   就在我刻意去聚精会神听那歌声中所含的词时,怜司突然就将深深嵌入我肩头的牙伸出,转脸同我一样的看向窗口。   “Remember me to one who lives there……”   歌声戛然而止,就在我困惑的时候,只见一个黑影从窗前掠过。怜司忽然大步流星的走向了窗那儿,用力地拉开窗户,探出身向下看去。   还有些没有反应明白的我呆呆的看着怜司重新转回身看了我一眼,呆呆的看着他捡起地上的眼镜重新带回鼻梁,呆呆的看着他恢复冷静而肃然的本样。   好半天后就听到怜司说:“跟我下楼。”   我的视线追随着走向门口的他,迟疑问道:“要干什么?”   怜司:“不要问那么多。”   听到怜司回这句话,我心不由一揪,结合不久前的歌声后猛地反应过来,刚才从窗户前掠过的身影应该是…… 作者有话要说:  嗷嗷嗷,作者菌内心cp已定,后文发展已经超脱起初的设定了。躺平。   ☆、No.25 还给我   上辈子,我是个流浪儿,每天蓬头垢面,混迹在一群邋遢的乞丐儿里面,以为自己也是个男孩。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会像那些孩子一样在暗中顺手牵羊,我开始学着窜入那些衣裳华贵的人群里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浑浑噩噩终日,只觉得自己的脑子与身体全部为温饱所奴隶。   我惹上了当地一个有名的财主,开始没有目的的逃亡,一次被迫追逃中,我搭上了一座轮船,偷渡到了一个我完全陌生的国度。   那个地方天色永远都是灰蒙蒙的,空气里也飘着一股难闻的气味,我试图与当地的人沟通,但发现没有一个人听得懂我的话。当我试着像以前一样偷窃度日,但当地人奇怪的衣着却让我难以下手,我只好灰溜溜的收手,晚睡报纸于地,日缩墙角于阴,那时候的我已经无法确定自己是否是个人,我只是一昧的想着——饿、饿、饿,饿到甚至看到枯枝烂叶都吃的饿。   那种饥饿的状态持续了近一周,我忍无可忍的跑到了当初偷渡的码头,我看着呜鸣的船越开越远,就像是看自己过去的时光越离越远。   夕阳下的海面真的很美,零零碎碎的昏黄光片闪耀出流动的弧度。那时我就想到,掉入那样漂亮的水里也许自己不会有任何痛苦。   我跳了下去,带着从出生以来一直没有的笑容。   “真难得,竟然可以让你流血。”怜司蹲在闭着眼像是昏睡了的奏人身旁毫无情绪道。   奏人呈大字状倒在地上,后脑勺下方是一大片殷红的血。他闭着眼,不回声的样子像是断了气。怜司疑虑的伸手探向奏人的鼻息,手掌突然被拍开后才得以断定奏人没死。   奏人开始诡异的闷笑出声:“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的笑声越来越大,直到被自己从喉咙里涌上来的血液呛住,他才断了笑声不断的咳嗽。   跟着怜司下了楼的我正站在不远处的墙柱后面,愣愣的看着倒地的奏人出神,我看着他咳得脸颊通红,怜司又蹲在那像是见死不救的状态后就上前几步,刚想说我去找医生,就听怜司对奏人说道:“你明明知道不管你怎么跳都不会死,而且永远都不会有人来心疼,那为何还要做这种愚蠢的事?”   咳嗽着的奏人在听到怜司说到“愚蠢”一词时就猛地睁开了眼,他死死的盯着怜司,回驳道:“愚蠢?呵呵,你说我愚蠢,哈哈哈哈哈……你又以为自己好到哪里,”奏人虚弱的抬手撑起自己的上半身,继续道:“你没有资格说我……”   奏人的话还没有说完,怜司就站起来插口道:“很臭,你的血,知不知道血液清理起来每次都非常麻烦?如果你只是玩玩想得到注意力,那么最好保护好自己,不要再弄脏地板,但如果你想动真刀真枪的死,要么去家外跳,要么用一把匕首对着你自己脆弱的心脏位置扎下去。”   “心脏,心脏,心脏……对,心脏,心脏……”奏人神经兮兮的重复着这个词汇,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的他突然从口中咯出一口血来,怜司很快的退后了几步,奏人便向怜司看去,顺势将他的视线看向了在怜司身后不远方的我。   和奏人视线对上的时候,一种直觉告诉我,我将会有危险。   奏人在看到我之后,双眼的眼神即刻就变,遍斥着憎恨与厌恶,像是在仇视犯下弑亲之罪的敌人。   我的脑子飞速的转着,但却不知道自己又是什么时候惹到他,难道会是那个雷雨天吗?   “心脏……”奏人一步步的向我靠近,我渐渐觉得自己全身的毛发都在因莫名的恐惧而竖起,我看了眼还背对我的怜司,想了想便道:“奏人,你……血……我去叫医生。”话落,我立刻向逆卷家的大门口跑去,但是,还没跑出几步就被立刻追上来的奏人抓住然后被恶狠狠的甩到了地上。   奏人睁着如同死水一样的双眼,连眨也不眨一下,他忽的又把我从地上拽起,抓着我的肩头用力摇晃的说:“去哪了,去哪了……哈哈,哈哈哈哈……快告诉我去哪了,呵呵呵呵呵……”   完全不知道奏人在问什么,我被他摇得一阵七荤八素,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到奏人用力的一巴掌甩到了我的脸上,他抓着我的脖子,把我压到了近处的墙柱上,一声又一声的重复:“去哪了,快告诉我,你把它弄哪去了?啊啊啊——!”   被掐住的脖子泛起一阵干呕的冲动,我强忍着难受,皱着眉不断摇头,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甚至被掐得几乎喘不过起来。慌乱中,我试图将视线投向怜司,想要向他求救,但即将发黑的眼角余光中只看到怜司漠然的看着我这边,像是在看一场好戏没有上前搭救的想法。   我心里暗忖怜司的冷酷,压下心里的思量,压下心头的惊骇,抬手试图将奏人的手掰开,但是我的手刚碰上他的手背就被他用力挥开,我又一次被他推到地上,狠狠地摔了一跤。   心头忍不住一阵窝火,我咬咬牙撑起身来,刚想怒吼着质问,但话在我脑子里过了一遍后开口就变成:“奏人,你怎么了,你问的是什么,我真的不知……啊——!”腹部被奏人像踢皮球一样用力地踹了一脚,我疼得冷汗直流,身体缩成了一团,耳边只听到奏人喊着:“去死吧,你去死吧,哈哈哈哈哈……”   一阵血气上涌到嘴里,我忍着噀血的冲动并深知着自己的无力。当奏人第二脚向我踹来,我忍者剧痛抱住他的小腿,又开始不知原因的道歉,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他还是缩回腿,转而用另一只脚踩上我的右掌。   这次我痛得龇牙咧嘴,但我命令自己不许喊叫,在我仅存的尊严里,我不允许自己再如此狼狈下去。左侧的手攥成拳头,不停地颤抖着,我眨着越来越模糊的眼,看了看奏人,正在我打算拔出手和他拼了,却只觉脸上一阵温热。   奏人在我面前猛地吐了一口血,我看到他的血全部溅到我的脸上,又看到他的视线越来越涣散,他的面色在一瞬间惨白得像是死去的人一样,嘴角含着憎恨向我倒来。   在奏人不断矮下来的身影后方,我看到拿着一根粗棍子的修,他半眯着眼慵懒的拾起掉在肩头的左耳麦,重新塞回耳朵里,对我用唇语说道:“离奏人远点。”   事况的变化让我无法迅速反应过来,倒在我身上的奏人全身软绵绵的,而且冰冷得吓人,我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就看到修被撞开,奏人也被扯到了我身后。   “喂,平胸女,你还好吗?”绫人抱起地上浑身僵硬的我,用手拍拍我同样僵硬的脸颊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  拉不住了……作者君这么一本正经的身体虐QAQ   话说按照我现在码字的进度,到三十几张很可能剧情就会迎来高潮……哼哼哈嘿……   Ps.虽然收藏不给力,但留言是作者菌更新的动力,么么扎   ☆、No.26 悸动的心   周身都是白洁的建筑,欧式的半圆屋顶接连一片,我恍惚的看着四周陌生的建筑,不明白自己身处何处,忽的,看到排成一列长长队伍的修女正在向我走来,她们身上穿着沉重的黑色,脸颊都被头顶帽子洒下的阴影遮住,看不清模样,乍一眼看去甚至会以为那列人没有脸。   我疑惑自己怎么会在这个不曾见过的地方,犹豫了下还是向那群人走去,我站在了最前方的修女面前,挡住对方的去路,刚想问这儿是哪,却只见修女服下没有人体,仅仅只是一条空荡荡的衣服在空中飘着。   我吓得惊声尖叫,认为自己见到了鬼,可是想想现在是白天,而且是外面,怎么可能见到鬼,于是强作镇定的用手揉揉眼睛,再看向那站在我面前被我堵住去路的修女的脸。事实证明,之前我没看错,在我眼前确实只是修女服飘着,我愣愣的歪了歪头,又看到后面一长排的修女都与我面前的如出一辙后便想原地逃跑。   我深受惊吓的后退,但没出几步就被漂浮的修女服挡住去路,我紧张得喘不过起来,只能大喊着:“走开,走开。”   我张牙舞爪的挥动双臂,但是那一长排的修女服却开始向我围拢,我被困在了一个圈里逃不出去,而且那个圈子正在不断的缩小,正当我闭上眼心死的承受修女服的靠近,身体一个哆嗦,眼睛再睁开才知道原来一切不过是一场恶梦。   我的脸正被一块布盖着,那块布是不透光的黑色,就像刚才梦里修女服的衣色一样。我心有余悸的傻楞了半天,才把盖住脸的布掀开,突如其来的光将我的眼刺得发疼,再睁眼才注意到原来盖在我身上的是白色的厚重棉布而不是不透光的黑布。   耳边想起杯碗砸碎的声音,我下意识的向声源看去,只见一位半老的中年人向我走来,那人的发隙虽然染上了岁月的雪霜,但是略带皱纹的脸却依然英俊,并且英俊得眼熟,像是……像是……   正在答案呼之欲出的时候,我的头颅里一阵剧痛,我捂着头闭上眼,待疼痛梢缓和后再睁眼,却看到了一双极度贴近的碧绿色的眼睛。   我吓了一跳,本能的抬手一掌拍去,但那人却很灵巧的躲过,闪身到了床尾。   “啊咧啊咧,bitch酱怎么可以每次都这么粗鲁。”   涣散的眼神迅速聚焦,我猛地坐起身,愣愣的看向说话的礼人,缓缓的意识到,原来我做了两个梦。   不过……梦里的人是谁?还差一点点就能想起那个人的名字,可惜了现在再醒来已经完全想不起那个人的模样了……   “喂,”礼人不知何时又站在了我的身旁,他在我耳边吹了口气,惹得我浑身一个激灵,他一见我的反应就低声的笑了,并道:“啧,没想到bitch酱这么敏感,呵呵呵……”   我瞪了眼不怀好意的礼人,将身上盖着的被子往身上扯一扯,问道:“找我有什么事么?”   “事?”礼人笑着的表情僵了僵,随后又面色柔和的说道:“唉呀唉呀,只是想看看bitch酱睡觉的样子,真可爱呢。不过,bitch酱刚才好像在做噩梦?”   “我……”我刚想否认,房门口的拍打声却转移了我的注意力,绫人正站在门外,语气不详的问:“喂,平胸女,睡了没?”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礼人趁我不备的在我左脸上留下一吻,他似乎是知道我又会一掌上去,于是,他很快的抓住我的手腕,阴恻恻的对我说道:“呐呐,bitch酱这样可不乖呢。哈,不过,最近bitch酱很容易晕倒,下次可不能再这样了,即使被打得全身都是伤都不能晕哦。心理承受能力若是这么差,以后的好戏万一中途演得精彩,没了你这个主角又怎么演得下去。”   “平胸女?”这时绫人又用力地在锁上了的门处拍打了两下,音量不大不小的问着。   我胆颤心惊的和礼人对视,总觉得自己被他无形的压力逼迫得全身不能动弹,礼人斜了眼门口,又更加灿烂的笑道:“你可要好好的壮壮胆子,游戏才刚刚开始哦,要是你再这样随随便便晕倒,我会把你像上一个活祭品似的处理掉。”   当绫人失去耐心的将门锁直接拧坏的闯进房内,原本还在床畔的礼人就突然间的消失了。绫人怒气冲冲站到之前礼人站着的位置,看着醒着的我,对我问道:“平胸女,醒着怎么不开门,想死吗?”那时,我恰好看到又闪现在房门口的礼人拉下头顶的帽檐对我露出一弯诡谲的笑容,没一会就彻底的消失不见。   “平——胸——女——!你听见本大爷的话了没,该死,你该不是被打傻了吧?”说着,绫人将他的手按到我的头上,我不回声的看向绫人,脑海里却不断的重播礼人的笑容,心里慌张的想:该不会何时又惹上礼人?他那么说,是不是在向我扔来警告?   突然,我的心脏剧烈地跳了起来,因为我竟然看到绫人忽的垂下头来,将唇印上了我,我呼吸屏住的看着他,将眼睛瞪到了最大,绫人的舌试图探入我的领域时却只能感到我整个人僵硬得像个木头,连牙关也咬得死紧,硬是没给他趁虚而入的关口。   绫人闭着的双眼上方,眉心微微一皱,他重新直起身,双手改成捧在我的脸颊上,他发现我面色通红的状态之后,忍俊不禁道:“至于这么震惊吗,早这样看着我不就好了。”   他这么做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我脑子里过了好几句话,绕来绕去还是把自己绕糊涂,得出一个结论就是:如果我现在开口问为什么,也许会被打,同时我在心里嚎着:绫人该不会是喜欢我吧?   就在我刚想自我否认的时候,就听到绫人别别扭扭的问我说:“喂,平胸女,我……”   绫人的脸不正常的发红,一连番的冲击让我已经无法正常的思考与回应,我只是继续保持那个瞪大眼的表情,等着绫人吞吞吐吐的把话讲完。   “你……”绫人你我了办天,又皱了皱眉,最后吸了口气,像是下定决心,道:“平胸女,我喜欢……”   “啊,我的肚子好痛……”我立刻缩起身子,想要打断他的话,我装出一副冷汗涔涔痛得要死的模样,完全没有考虑过自己突然喊痛的反应有多假。   “平胸女!”绫人一眼就识破了我的念头,他气恼的将我压到床上,将我的双腕攫住举过头顶,郑重道:“我告诉你,我要的东西根本不需要经过任何人的同意,也包括你!平胸女,你是我的,所以,如果以后他们敢伤害你那就是和我做对,你,以后就是我的女朋友,谁都别想碰。”   唇上又是一软,我呆若木鸡的接受着绫人毫无章法的吻,那种感觉和礼人吻我脸颊时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前者心脏没有任何变化,但后者,心脏却跳动得自己能够听得一清二楚,不禁脑海里爆炸性的想到:我该不会是喜欢上绫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啊~~~作者菌要加速发展剧情了~爱我的请一起嗨~   Ps.别闹,明明关系各种混乱23333   话说作者菌快废了,目前存稿进度中即使到了三十章小六子的存在感仍然为零(石化中……)   毕竟西皮定下(躺平)所以原稿中埋下的小六子情感线我打算放弃了,只打算把他作为某剧情的推动人物 0 - 啊咧啊咧,那啥,小六子党对不住了(抱拳)      ☆、No.27 是喜欢还是自私心作祟   到了上学周,吃完晚饭后,绫人就一直牵着我的手,哪怕是坐上去上学的车,绫人依然不放手。   每当车内一双双意味不明的视线看向我和绫人贴合的手掌时,我就觉得一阵难受。   奏人的位置仍然是空空的,自打那天他被修打晕后就被送去了医院照料,两天下来也不见清醒的征兆,医生检查看看,也都说没什么病,总说很奇怪,说不清楚,因而也只好继续留院观察。   想到这,我的视线不禁落到了闭着眼的修身上,想到了那日他帮我的事。就在我才瞅了几眼的空档,绫人突然不高兴了,他转过我的脸,一把将我按到他的肩窝。   我不知道绫人这么做后车内其他人脸上的表情,只听到礼人“哦~”的拖长调子起哄。绫人轻哼了声,他的脖子动了动,也许是看向了谁,他看着那个方向道:“从今天开始,平胸女是我的女朋友,你们都不许动她。”   车内的气压突然变得很低,让我有种开了冷空调的错觉。自打绫人说了那句话后车内不再有任何对话,我不安的忍受了一路的沉默,当听到司机刹车的声音时,才算是松了口气。   绫人等车内所有人走光之后,再过了一会才松开强按在我后脑勺的手,转而重新拉上我的右手,他不容反抗的拉着我下车,面色愉快得和以前我见到的模样完全不能类比。   司机将车开走后我才发现校门口又围满了女生,这种现象大概是从学校有了转校生之后才开始的,心里便猜想也许和转校生有关,不过那似乎也和我没什么太大关系。   就在我打量人群的壮观时,绫人因人太多都挤在校门口而烦躁起来,他快速的拉着我从人群里穿过去,但那些疯狂女生却还是不时的撞到我和他。   经过重重人墙时,原本还算平静的人群忽然躁动起来,她们群起尖叫,吵得我耳朵疼。经过一个不断踮着脚尖,个子有点矮的女生身旁时,我看见她的眼镜被身旁的人蹭掉了。那时因为我的注意力在别人身上,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和绫人分开的手,于是便毫不犹豫的弯腰帮那正趴在地上摸索的女生捡起眼镜,抬手就递了过去。   当我起身的时候才想起应该去找绫人,但是围在一起的人实在太多,即使我努力四处张望仍然看不到绫人,哪怕是一根头发……   在游出人群的同时,我努力拔高音量,呼叫绫人的声音却总能被她人的声音淹没,正在我放弃了对绫人的呼唤时,前面不远方的一块角落安静下来,没一会,那种安静就像病毒一样快速的传染开来,直到蔓延到我这边,那些安静的人群便自发的让开了一条道,然后我看到了不远处一脸恼火的绫人。   绫人的身旁站着一位恭恭敬敬的九十度弯腰的女生,他同样看到我后就走向了我把我安全的拉出之前疯叫的女生堆里。   “绫……绫人前辈……”绫人拉着我经过那之前九十度弯腰的女生身旁时,那女生小声的叫住他,我见绫人没什么反应的向前走,便扯扯他的手道:“绫人,那女生叫你。”   “吵死了,平胸女。”绫人转身对我没来由的大吼,他瞪了我一眼,气冲冲的走到那女生身旁,道:“你要说什么?”   那女生也许是被绫人的表情吓到,她露出快哭的表情,抖着声线说道:“没……没什么……绫人前辈您回去上课吧。”说着那女生又九十度鞠躬看得我一阵莫名其妙。   “啊啊啊——!”   “来了——来了——!”   “……”   没一会安静了没多久的角落又开始没有节制的尖叫,带着前面一直在尖叫的女生声音一浪高过一浪,绫人看到这样的场景不由的沉下了脸,我站在校门口的楼梯上随绫人的视线高高的看去,人群里见到一个下车的人时,惊得蹲下了身,呼吸一阵急促。   如果没有眼花,那个人应该就是上次在路上替我赶走醉汉的少年……   不知道为什么,见到那个人的脸就有种想逃的冲动,当看到绫人正要扒开那些人群走向那众人聚焦的焦点时,我让自己冷静下来,快速跑到绫人身旁,将他拉出人群。   绫人正在气头上,他的眉紧紧的皱了起来,对我不耐烦道:“你干什么?那小子太嚣张,本大爷要命令他以后必须走学校的后门。”   “别,绫人我们还是回教室,不要去惹是生非了,反正我们也没伤到,还是……”我正劝说着绫人,绫人却倔脾气上来,甩开我拉着他的手,反驳说:“平胸女,你什么意思?是说本大爷在惹是生非?多管闲事是么?”   “不是,我……”我还没说完,绫人恼火得背过身完全不想听我讲的话,我见他又要闯进人群,自己的脾气也上来了,便对着他的背影喊道:“好,好,好,随便你,你爱去就去,我不管你了,我自己去教室!”   说完,我就直接迈入校门往自己所在的教学楼里走去,心里一阵憋闷。我说不清楚情绪是怎么回事,但心里就是十分烦躁,并且十分想要找个东西发泄。就在我快要上楼的时候,右肩被人扣上,情绪波动得厉害的我当时想也没想的抬起左手一拉给了那人一个过肩摔,但当看清倒在我面前的人是绫人时,我所有的烦躁与憋闷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平——胸——女——!你竟然敢这么对本大爷!”绫人揉着屁股站起身,咬牙切齿的对我说道。   我愣愣的看了绫人一眼,再抬起左手发呆,眼角余光看到绫人向我走来后,我马上放开双腿狂跑,绫人一见我又要当逃兵,对我紧追不舍的说道:“该死,你以为你能逃到哪里去,天涯海角我都能抓回来,识相点现在就给本大爷站住。”   他那么一说更让我觉得我要是停下就更悲剧,按照他的性格非整我一顿不可,这么一想我跑得更快,但才刚上二楼的转角就迎面和人撞上,我都顾不及道歉就爬起身想跑,但还没跑几步就被刚才被我撞倒的人伸出的腿绊倒。   我看着脸离地面越来越近,只好认命的闭眼接受倒地的结果,但还没出一会腰被人及时的圈上。虽然我没有倒到地上。但我还是没能忍住的倒抽气,因为前两天奏人踹在我肚子上的伤口还没好全,现在被人直接的碰上,难免会牵扯旧伤。   “喂,平胸女,你还好吧?”绫人急急的将我扯离那稳住我身体的人,关切的看着愁眉苦脸的我用手抚着的旧伤的位置,又道:“要不要去一趟保健室。”   我咬着牙摇了摇头表示没关系,想起了刚才帮我的人,还没回头就看到下楼的修。望着修的背影时,我的脑海里突然闪现了那日监狱里视线模糊的倒下时遭遇的那个臂弯,正当我打算深入思考,绫人却曲起手指在我额头用力一弹。   我喊了一声好痛并委屈的看向绫人,他却好心情的笑着,眼里甚至有着我无法面对的阳光。   自打那日房内绫人宣布我为他的女友开始,他对我的态度就反常得十分可怕,同时也包容得难以想象。   那时的我没有拒绝绫人,在某种程度上,也许我真的是因为对绫人动了心。   但是,我又难免自我说服的想到,或许只是自己的自私心作祟,仅仅是想找个保.护伞可以让我在逆卷家安心立足…… 作者有话要说:  心痛。_(:з」∠)_   ☆、No.28 是谁的针对   下节是电脑课,我心不在焉的同绫人一起下楼,随着人流走入机房。   脑子里不停的想着傍晚时分看到的那位少年,一种巨大的不安感让我总是恍惚得像是置身在梦里。   即使一直不在状态里,即使我没有注意到周围人看向我和绫人相牵的手时那些奇怪的视线,但我却总觉得如芒在背,清楚的感觉到一双意味不明的视线正在穿透人墙的阻隔死死的向我看过来。   在进入机房之前,我下意识的向身后看了眼,可是没有任何异样。   绫人疑惑的扯了扯我的手,我回身就向他笑了笑表示没什么。   我万万没有想到,预感来得那么快。电脑课的铃声一响,大家全部上机即将开始接受课程而齐齐安静后的下一秒——   周围射来了一双双无比讽刺的视线,他们看我呆愣的表情就像是在看笑话一样。   细细碎碎的讨论声在教室内炸开,而我则只能无比震惊地盯着眼前电脑屏幕上的画面,忘记该如何反应。   所有人的电脑屏幕连连被控制,一起播放着一段剪辑视频,那视频的内容是一连串的照片,串连在一起的场景正是那天我遭遇醉汉被拉扯的狼狈模样,还有一位给我留下熟悉感觉的少年侧身吻我时的不同视角。   我僵着身子睨向身旁的绫人,他正盯着电脑屏幕,眼里怒火滔天,放在桌上的双手握成拳头像是下一秒就会将手下的桌子砸烂。   是谁?这些照片会是谁拍的?   我一阵头脑风暴,清点了人数,总觉得最有可能的是奏人,但想到他现在应该还在医院昏迷不醒便很快的否定。那难道是礼人?犹记得那日他阴恻恻的警告……   “都给我把眼睛闭上!”绫人猛然站起身拍着桌子在教室内大吼,三两步就跑到总电闸那将电截断。   室内一下子黑暗,暴怒的气场充斥了整个教室,一大批的学生便害怕得全部尖叫着往教室外跑去。   “喂!还在上课,你们……啊——!松,松开……”信息课的老师在教室最前端冲着跑向四散的学生们大吼,就在他打算出门跟上叫住所有人的那一刻时却被绫人抓住,按倒于墙。   绫人暴怒的掐着信息课老师的后颈,问道:“死老头,快给我解释,为什么电脑上会放出这种东西,你想死吗——!”   黑暗中唯一的光源就是从窗户外透进的月光,并不明亮的光线照亮教室,依稀间,当我看见绫人抡着拳头一副要对准老师痛扁下去的姿态时,我立刻冲到他身边抱住他的胳膊向另一个方向拉扯。   “绫人,不要这样,我……”对着逆卷绫人脱口而出,焦急的想将他拉远,可是,逆卷绫人完全听不进我的话,依旧固执的向信息课老师接近。   本来情绪都将发泄在信息课老师身上的绫人因我的不断阻止而冷静下来,可是没一会,他却又气急,对我吼道:“平胸女,你给我滚开别碰我,”他甩开我的手,一把将我推到地上,他喘了两下,怒极攻心的继续道:“我还没跟你算账,你这个婊.子,原来在外面还和其他的男人约会,我看你……”   “啪——”   逆卷绫人的话卡在一半,昏暗中,看着他被我打得侧过脸,却意外的安静时,内心的愧疚感一点点升起。   双眸埋在刘海里,逆卷绫人的身体开始细微地颤抖起来,我本能的后退着,想要离他远一些——离那令人窒息的怒意远一些。   我慌张得结巴,解释说:“对不起,绫人……请你冷静一些……对不起……”   “你——找——死——!”逆卷绫人冷着脸走向我,当抓住那刻,他将我往他肩上一扛就毫不犹豫的向窗外抛。   我完全跟不上他的变化,当身体被抛出窗外时,立刻就意识到,也许我的死期到了。   求生的本能让我在最危急的时刻抓住窗棱,难以形容的恐惧甚至导致声带失声。不知道该去呼救,更不知道如何同常人般害怕得惊声尖叫。   逆卷绫人冷漠的看着挣扎在死亡边缘的我,赤红了眼眶的眸中是排斥一切的不信任和痛恨背叛的迷惘。   “绫人,你冷静一点,救……救我……”艰难地吐字,我不甘心的奋力抓着窗沿,感受到手臂逐渐脱力,而他却依然无动于衷。   “冷静?我想我有必要让你明白一点,我怎么做并不是为了你!想让我救你?你算什么?对我来说,你也不过是血让我迷恋而已。”逆卷绫人的怒气不知为何一下子上涨到爆点,他看着我的表情甚至变得扭曲。   ——逆卷绫人:“对我来说,你也不过是血让我迷恋而已……”   ——逆卷透吾:“绝不许和我的任何一位儿子发生感情……”   原本惊恐的状态在回想起逆卷透吾的话那刻,我冷静了下来。我伸长脖子向楼下看去,目测之下,四楼的高度也许足够将我摔得半残。   抓紧窗台的五指在逆卷绫人的用力下正在被一个一个的掰开,我深吸了口气,回头给了绫人一个笑脸,一个像是在嘲笑他愤怒的笑脸,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明确自己不可能喜欢他,我不可能也不允许自己去喜欢上一个不定时的炸弹,一个随时把我的生死作为惩罚代价的混账家伙。   当绫人将我的右手完完全全的掰离窗台,我便自发的松开左手任由自己的身体向下掉落。   逐渐拉远的距离里,我看到绫人一脸惊慌的想要将我的左手拉住,可是他探出来的手只能在我的指尖一挥而过,仰面的我看到他那伸出来的手正对着虚无的空气张合,眼里失落的情绪就像那天我将他从水中救起时的一样。   摔至地面的那一刻,我习惯性的在地上滚了圈以抵消坠楼时直接坠地的痛楚。   发现自己坠楼后的状态似乎还好,我动了动手指便又慢慢地坐起了身。   当双手撑地想借力站起身,突然的阵痛在一瞬间蔓延了四肢百骸,于是,我又万份狼狈的重重倒回了地面。   “啧啧啧,bitch酱还真是镇定呢,从四楼摔下来,正常人都会尖叫吧?而且你的身体竟然会什么事也没有呢……”   当说着话的礼人在我身侧蹲下的时候,突然的一股湿热向我口腔中涌动。   我本能的咳嗽一声,手来不及捂上嘴,从口中涌出的血便冲着礼人的方向而去,我看到他诧异得呆滞着脸,轻笑几声后便闭上眼颓然倒地。 作者有话要说:  嗷嗷嗷嗷,猜下章又会乱入谁?哈哈哈哈哈~   PS.其实在心痛暴君 嘤嘤嘤嘤   ☆、No.29 不一样的奏人   猛地睁开眼,我的脑子空空的一时无法思考,我像个木头人一样僵直的坐起身,茫然看向前方。感觉到手背被针头扎入的异常,我缓缓垂下视线,伸出五指在眼前发愣,那苍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肤似乎在嘲笑着某种脆弱。   “呵呵……醒了呢,要喝点东西解渴吗?”逆卷透吾的声音在近处响起,我立刻向声源看去,只见他端了杯不知名的饮料向我走来,在床边站定时,便将手中的陶瓷杯递到我面前。   接过杯子,我侧脸打量神出鬼没的逆卷透吾,顿时回想起上一次和他见面时他交代的话,不过我貌似又因为各种事情耽搁,所以还是没有主动去找过他……   逆卷透吾对我的眼神倒是无所谓,他大大方方的在床边的矮凳上坐下,问:“感觉怎么样?应该没有不舒服了吧?”   见他举起手探来,我的身体立刻向后倾去,有意躲开了他伸过来的手,十分戒备地盯着他问道:“把我送入逆卷家,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哦?什么时候开始好奇起来了?第一天见你时你也不见多问。”逆卷透吾温雅的笑着,恍惚的又给我一种奇怪的感觉。   “你之前说过如果我可以在逆卷家待的时间超过两周,你就彻底给我父亲自由,现在已经远远超过这个期限,我想你是不是应该兑现这个诺言?”慢慢恢复思考的我马上想起这件事,我下意识的紧紧抓住他的胳膊,生怕他承诺的仅仅只是在骗我。   逆卷透吾的笑容不变,向下一看又很快重新向我看来的瞳孔让我捕捉到他正在思索的讯息,他张开嘴刚要开口,病房的门却被倏地打开,逆卷透吾因此收回了将开口的话,起身向靠在门口喘气的人问道:“怎么来得这么晚?”   靠在门口的男生无力的摇了摇头,忍着因运动而急促的呼吸说道:“对不起……他们……他们……他们都……都有事,所以……所以……所以叫我来……”   逆卷透吾走向那人,伸手接过对方递来的一样东西,转身又回到我的床边,将一快红色的晶莹剔透的宝石扔到了我的被子上,道:“今天晚上无论用什么手段一定要到逆卷家附近河对岸的别墅里来。”   “等等……你还没回答我的……”我的话还没说完,逆卷透吾和门口的男生一起消失在了我的视线里。   逆卷透吾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就如此离开,难道是在逃避我的问题?难道他还要狡猾的用其他手段威胁父亲以致牵制我的行为?我怔怔的看着房门口越想越烦,和人立下约定最怕的莫过于承诺方不肯兑现承诺,如果逆卷透吾真的咬着我的这个弱点几次三番的威胁,我想我一定会疯的……   越想越烦,我不禁想握紧拳头,但手里感受到的是温热的杯壁时,我便毫不犹豫的将这只杯子当成逆卷透吾,一抬手就将它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我看着杯子碎成一块块碎片后便忍不住痛哭起来,迷茫于这样随时可能一棋不胜而引来杀生祸患的生活。   浑身的疼痛正在将我召唤回那个夜晚,那个被绫人扔出窗外的夜晚,我深刻的明白绫人火爆的性情,还有肆意妄为的个性,我忽然为自己对他那产生的似有若无的好感而羞耻,为自己差点交出的心而忏悔。   “你还好吧?”奏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一意识到便吓得连脸都不敢抬起来。   肩膀被搭了搭,我吓得一掀开被子就将它甩到奏人的身上。当我听到奏人夹着一点哭意的痛呼时,双脚着地的我开始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好痛,呜呜呜……好痛……”奏人坐在地上抱着被子嚎啕大哭,僵直背脊的我缓慢的转过身,当确实看到哭着的人是奏人时便惊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奏人竟然醒了?在昏迷了那么久之后,可是他现在的状态……好像有点不大对劲?   “啊,不好意思,原来病人跑到这了。”一位护士急匆匆的跑进来,她向着我的方向歉意一笑,然后走到奏人身边想要把地上哭得像个孩子一样的他扶起身来。   我扶着床沿站起身,就在护士即将把奏人带走的时候我出声问道:“等等,我应该算是他的家人,请问他是怎么回事?”   “家人?”护士狐疑的看了我一眼,想了想便说道:“他也是刚醒来没多久,一直在乱跑,总说要找什么东西,如果你是他的家人你应该知道吧?”   “我知道,我知道,”想也不想我就应了下来,又道:“额,你还是把他带回病房吧,对了还有请帮忙联系一下他的家人。”   护士更加狐疑的看着我,她似乎是被身旁哭个不停的奏人吵得有点烦,于是就拉着他离开也懒得再回我话。   十分异常的奏人在离开病房之后房内立刻安静了许多,但当我打算重新躺回床上,奏人哭闹的声音却又开始向我的门口“招呼”而来。   “喂,07号病人,别跑,你又要去哪……”伴随之前护士的声音隐隐传来,没一会我就看到撅着嘴一脸委屈的奏人闯进了门来。他跑到我的床边二话不说就抓我的头发带动我的头一阵摇,口里还说:“坏女人,你这个坏女人!”   我已经被奏人的异常吓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见我傻愣愣的没什么反应,也许是觉得没趣,便用力的将我推下病床,做了一个鬼脸后就重新跑出了病房。   摔得各种疼的我五官各种扭曲,甚至无法起身去追变得幼稚许多的奏人,我无语的想到这该不会是在预示我将迎来更加惊心动魄的未来的日子吧?   还清晰的记得奏人歇斯底里的模样,我又不禁狂躁的想到:醒来的奏人,他该不会是——疯了?   头疼的抓抓头发,我忍住身体各处的抽痛重新站起身来,苦恼的爬上床后才想起刚才被子被我扔到了地上。我只好认命的下床,重新捡起被子放回病床上,等坐到床沿上想靠一靠时,又猛地想起,之前逆卷透吾给我的红色宝石似乎在我扔掉被子的时候一起甩了出去……   心头哀呼糟了,我又一次不得已下床,弯下腰贴在地上一阵摸索,但摸索到碎成渣渣的陶瓷片旁时,我忽的想起,刚刚奏人做个鬼脸离去前好像有做弯腰的动作,当时他好像捡起了什么东西。   那……会不会刚才就被奏人带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生存,作者菌再复述一回,结局1v1,嗷,不然me就被封杀了qaq   Ps.后面感情线会慢慢明朗的呦,(?°з°)-?   原谅我是整数控,错过十点之好改成十一点发布23333   ☆、No.30 暂时性失忆   奏人正背对着我,气嘟嘟得完全像个孩子。而此刻我的状态则是累趴了的大字型躺在地上,头发乱蓬蓬的看起来就像个疯婆子。   我抬手扯扯床沿的被单想要得到奏人的注意,又不死心的重复道:“还给我!”   奏人蜷缩成一团,双手按住耳朵一副不想听的模样,并大声的喊道:“我不,我不,我不!”   天啊……我觉得上天就是喜欢整我啊……   可以说我已经非常的断定奏人的智商已经只有三岁小孩的认定了,他现在貌似完全不认识我而且很可能已经失忆,不然他不可能任由我对他行为粗鲁的抢他手里的宝石且不歇斯底里的发飙。   “那你要怎样才还我啊?”我仍然躺在地上,有气无力的接口道。   “怎样?”奏人一听到这句话总算是转过身来看向我,他微微侧头露出思索的样子,然后把他那双堪比熊猫的黑眼圈中心的眼瞳努力睁大,小心翼翼的问:“是不是我提出什么要求都可以,只要把你说的东西还给你?”   我忍不住暗中翻了个白眼,连连应道:“嗯,嗯,嗯。”   “那好,我就要……”奏人垂下头,抬起握拳的左手,又探出一根食指在唇上点动,我见他一副陷入困惑的状态便只好无力的叹口气。   撑起上半身,我半跪着爬到奏人的床边,手按到床沿上从下往上看他,我的双眼正好可以和他思索的双眼对上,于是我刻意的露出万分真挚的眼神,用对付小孩的幼稚方法对奏人说:“这样,我给你买糖果好不好?给你买来糖果你就把东西还给我。我们以物换物,很公平对不对?”   “糖果……”奏人的表情明显表现出了动摇,为了再接再厉,显示我的无害,我又用连自己都受不了的无辜神态对他眨眨眼,然后……   我看到了适得其反的效果。奏人轻哼了声就别开了脸,看也不看我的闭眼道:“我才不是三岁小孩呢,别想骗我,”说着他又偷偷睁开一只眼偷瞥了我一眼,又道:“这样,只要你能买到我满意的糖果,那我就把你的东西还给你。”   我觉得我快石化了,他想要吃很多种糖就直说,还要这样口是心非的要面子……   “喂,你还傻着干什么?难道要反悔吗?”奏人咬着唇对我瞪眼,以表示对我原地不动的反应的不悦,我抽了抽嘴角向他摇头否认,回应道:“那我这就去买……”   我有气无力的撑着床沿站起身,摇摇晃晃的往病房门口走,当之前紧绷的情绪一放松,我才一下子回味过来全身每一处关节的隐隐疼痛。   唉……都是自找的……跳楼……   我驼着背像个颓废的幽灵似的,脚步虚浮的走向房门,然而才拧开门我就感到一阵头晕,无意识的往后倒去,在我即将摔到地面之前,我的腰被人扣住,视线不由自主的模糊,这让我恍惚的又一次回想起那个让我不止一次好奇的臂弯,我努力睁开眼,但还是和那次一样,只在我的印象里留下模糊的轮廓,看不清脸。   我伸出手用力抓住那人的衣领,与自己渐渐丧失的意识作斗争,我不相信这次会看不清,摇摇晃晃的硬是让自己站直,我闭上眼晃了晃头,再睁开眼却清楚的听到绫人的声音。   “你……”我听到绫人你了一声,又猛地松开了我,他哼了声,对我说道:“怎么,身体好全了?你真是一刻也闲不下来,是不是又……”   我再次闭眼晃晃头,不想相信那日里的模糊身影会是绫人,何况那时的他应该因为腿受伤也不可能会去牢狱里特地找我将我带出去。   “不可能。”我低头喃喃这句话,失魂落魄的撞开绫人的身体就跑了出去,然而还没走出几步就被绫人猛地拉了回去,他擒住我的手腕带着我转了个圈一下子撞进他的怀里,一抬头就被他锁住喉咙,听他说道:“又想去哪?我告诉你,就算你想死也不可以,你是本大爷的所有物,从现在起我不会允许你去见任何人,哪怕是一分一秒都不许离开我的视线。”   “什么意思?”我像个白痴一样看着绫人微含怒气的脸问道。   “呵?装傻?我告诉你,我绝对不会允许你做出任何背叛我的事……啊!”绫人咬牙切齿的说到一半,他的头就被人用力地打了一下,他痛呼着缩回掐住我的手,转脸看向打他的人喊道:“谁,你找死吗?”   “混蛋小子,你让坏女人难受了。”把我扯到他身后的奏人气冲冲的回道,我则因奏人的行为忍不住想笑,因为之前绫人看着我的眼睛时那令我窒息的气场被奏人破坏得变成了相对滑稽的委屈。   我站在奏人背后不禁有些担心,因为我从绫人刚才的眼神里读出了一种疯狂的掠夺感,那种疯狂的掠夺感总能让我找到自己的影子。   “今天晚上你拿着这包东西到威华街三十六号房的转角进入下水道,你等我半个钟头,如果半个小时候后我没有来,你就先逃。”   “可是你……”   “我没有关系,安塞里夫人暂时不会伤我,总之你听我的,只有这样你才能自由。”   ……   “干得好,这样应该能把他所有的同伴找出来,幸苦你了,受了大半年的苦,饭也没好好吃过一顿吧。”   “这是我应该做的,作为予我再生之命的恩人。”   “呵呵,真是乖孩子……”   ……   “啊啊啊——!去死吧,你这个贱女人,去死吧。”   “你听我说,不是这样的,听我解释。”   “滚啊,你给我滚——!”   “该死的,逆卷奏人!你竟然敢打我。”绫人气冲冲的伸手还了奏人一下,顺势将奏人身后的我拉了回去,当他反应过来奏人刚才说的话时,便震惊的问道:“你刚才说了句什么?你叫平胸女什么?又叫我什么?”   “他应该是暂时性失忆了,你问他也没什么用,还是去找医生问问情况比较好。”我扯扯绫人的衣袖回答道。   就在我刚说完话,门口便进来了怜司,他走到一脸茫然的看着我们的奏人身旁,淡淡的说道:“她没说错,奏人确实是暂时性失忆。”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那个谁的全员要齐了!情节又要乱入了!你萌懂得,吼吼,看我乱添砖加瓦嗷嗷~   PS,话说,我今天又因为笔名消沉,感觉到自己图样图森破,当初取笔名各种草率,唉后悔(泪汪汪的看着屏幕) (膝盖中了一箭)   ☆、No.31 与无神氏的邂逅   已入半夜,街道一派灯红酒绿,有无数多人抱着美梦安然入睡,也有无数多人耐不下漫漫长夜出入各种酒会。   神无町的夜晚亮得越来越透彻,我躺在病房的床上无眠,睁眼看着像是悬在窗口的月亮发呆。   这两天的月亮是越来越亮了,而我内心的不安感也跟着在增加。据父亲的告知,每到月圆夜,作为普通的人类必须要万分小心,因为那时候,将会是最容易让吸血鬼失去理智的时候。   我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了一通之后,实在是耐不住的坐起了身。我小心翼翼的下床,鬼鬼祟祟的踮着脚尖往病房门口走去。用最小的幅度将房门打开,从窄小的缝隙里往外张望,很快就看到了四个黑衣男子站在附近,面色肃然的站立着,其中有一个恰好向我看来,提起脚便向我走来。   一见这阵仗,我气得直接摔上门反锁,一屁股坐在地上自己对自己发火。   “今天晚上无论用什么手段一定要到逆卷家附近河对岸的别墅里来。”   逆卷透吾的话像是鬼魅一样总是不停的在我耳边响起,尤其是看到这天色越来越阴暗,那句话便在我脑子里回荡得越厉害。   实在是不知道绫人他在抽什么风,硬是给我安排了一个单人病房,那病房简直和平时住的卧室有得一比,吃喝拉撒几乎都可以在病房里解决。同时他还交代医生说一定要让我全身没有一点伤没有一点难过才可以出院,甚至还变态的给我安排了一排的保镖,只要我一出房门就会挡住我,以免我随时溜出去。   因为不能找借口说上厕所出去透气,我只好一整天的闷在病房里,除了躺在床上,什么也不能干,唯一能干的用来消遣的事那就是对窗外楼下不远处花园草坪上散步的病人和家人干瞪眼。   “怎么办,估计今天晚上找我交代的事会很重要……而且我还没有得到确切的回应,谁知道他会不会突然改变心意。”我低声嘟囔着,一咬牙,站起身来就打算豁出去了的猛地打开门。   但当我看到病房门外的一排黑衣保镖齐齐的向我看来,我一眼扫过去发现比刚才缝隙里看到的四个还要多出一倍之后就开始有点想退缩了……   “哈哈哈……”我干巴巴的笑了笑,然后装傻的走出房门,同一幅度同一频率的摇晃着左右手,没正经的说道:“哈哈哈,今天的月亮很亮,哈哈哈,所以……”眼见那些黑衣人开始向我围拢,我立刻拔腿逃跑,并说:“我想出去看看月亮,很快就回来,呃啊,不要追我了!”   如果有人在这时候走在去医院的路上,估计就能看到一个头发乱糟糟的还穿着病号服的女人狂奔,她身后还紧紧的跟着一堆黑衣男子,场面激烈得就像在演电影。   那个女人毫无疑问正是我,但我跑出医院一百米外后就开始跑得有些体力不支,我向四周看了一圈,便想也不想的将身体塞进了林道旁的灌木丛里,趁着天色较黑,我忍住耳边嗡嗡捣乱的蚊虫叮咬硬是不发出声音,直到那群黑衣保镖四散开来,耐住不适确定那些人都通向不同方向找我时,我才松了口气,从灌木丛里走了出去。   我抹了一把头上的虚汗,正在精神状态比松懈的时候,后脑勺遭到一根棍子的用力敲打,一个不得已就眼呈蚊香状的倒地晕了过去。   ******   “悠真,你太粗鲁了啦,万一可爱的女生被你打傻了怎么办?”   “啰嗦,我不想多费口舌解释我是谁,也不想听到女生的尖叫声,反正人扛来不就好了,又没规定一定要用什么方式。”   “夏……娃……她就是……”   “好了,你们都安静,她好像醒了。”   迷糊中,听见有人的声音……   是谁?是谁在说话……   “她……怎么还……不醒,明明眼睛……睁开了。”   “呜哇哇,好可爱呢,可爱的女生眼神朦胧起来真让人心动。”   “烦死了,怎么一天到晚见到女生就发情。”   “什么什么?悠真这么说我太令人伤心啦,我这是偶像气质,天生招女生喜欢,呐,我说的是吧,琉辉。”   “安静,她睁开眼了。”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刚想抬起头就被自己后脑勺传来的抽痛搞的一阵眩晕。用手抚着伤痛的地方,我的嘴摆出了各种口型的啊,低声的呻.吟。   “我……去叫……救主……”讲话慢吞吞的人说话的声音很轻,我意识到自己在的房间里有其他人后便转头向那说话的人看去,看到那张有些眼熟的脸便一愣,回想起了这个人好像是前阵子在楼梯上因我而摔下楼的男生。那男生见我看向他也没露出什么表情,和我对视一眼就像空气一样悄无声息的走出房门。   就在我还惊异眼前怎么会出现这个人时,床沿的左边有人向我打起了招呼:“hello,猫咪酱,我想,这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哟~”   一听到这声音,我便头皮发麻的缓缓转脸看向趴在床头旁边的人,那有着一张几乎和记忆里少年一模一样脸的人,   “我来介绍一下,”多是因为见我一脸疑惑及疏离的表情,一位指尖夹着小书册的男生介绍道:“我们是无神姓氏,你可以叫我琉辉,趴在床边的是皓。”   无神皓?名字里也有一个皓?我的内心一阵翻江倒海,原本贴在床上的手不由自主的紧握成拳,而那身下展平的床单便因我的动作而褶皱。   我看到无神皓对着我眨了眨眼,如同宝石般的漂亮眸眼在转动间熠熠生辉,可是我却不自然的别开视线,转脸看向一直在向我介绍的无神琉辉。   “对了,我身边的是……”无神琉辉继续说着,口中的话却被打断。   “真是烦死了,我为什么要跟着你们一群人候着她醒来,火大,”皱着眉,说话的男生埋怨着将手搭上后颈,他正坐在床尾的一个沙发上,满脸的不耐烦。他瞥了我一眼后烦躁道:“喂,我是无神悠真。”   “悠真,第一次见面你就要这么失礼吗,”无神琉辉推推悠真的肩膀提醒着,复又转回头重新看向我,继续道:“那么,至于刚刚出去的人就是老幺,梓。”   听完介绍,我带着满腹疑惑垂下了头。我在想刚才无神琉辉口中的“救主”是指谁,而且我又被带到了什么奇怪的地方?   “救主大人来了。”门口响起无神梓的声音,他向屋内扫了一眼,围在我床边的几人立刻会意似的齐齐向门口走去。   好一会我才停下深思的状态抬头,便发现原本围在床周围的几人已经消失不见。当我带着好奇向四周扫视,视线落至不远处坐在沙发上吹着茶面的人时,便立刻明白了什么。   那个人正是让我晚上一定要找他的——逆卷透吾。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双更一下,十点还有一章吼吼。   ☆、No.32 是否是记忆里的少年   离开无神家的时候天色差不多快亮了,我一踏出门外就被外方的亮堂光线刺得眼睛疼。   我伸手盖住眼睛好让眼睛的适应有个缓和期,正在我放下眼睛睁眼那刻,眼前放大的脸却吓了我一跳。   “猫咪酱~”无神皓微弓着背,脸向我凑得很近,他向我眨了眨没有被刘海遮住的眼,突然就拉上我的手,风风火火的把我的手牵上,并拉着我往大路上走去,头也不回道:“我送你回去好了,刚才跟琉辉要来了车钥匙。”   “等,等等……我……”我回头想拒绝,但无神皓不管我是不是愿意,硬是把我塞进了车里,关上车门就又一次对我眨眼道:“放心我啦,我驾车技术很好的。”   我愣愣的看着无神皓从车头绕了一圈然后做到主驾座上,心头便没来由的一阵伤感,看到他的脸,我总是忍不住想起那个男孩……   “怎么了?一直看着我的脸不说话?”无神皓关上车门后便看到我一直盯着他的脸发呆,他又笑了笑,抬手摸上自己的脸,道:“哈哈,虽然我知道自己真的很吸引女生啦,不过被猫咪酱一直看着,心跳莫名的加快了呢。”   他笑嘻嘻说的样子听起来就像是在开玩笑,我眨了眨自己突然有点酸涩的眼,垂下头,张嘴想开口说一句话,但最后还是咽回了心里。   我以无声回应他,不一会顿觉周遭的光线有点暗,下意识抬头就见无神皓又凑到了我的眼前,距离近到可以感受到对方呼出的鼻息。   我的脖子像被什么药剂麻痹了似的僵直,面对近距离的他舌头更是打结了似的磕磕巴巴,道:“你,你……靠这么近做什么?”   无神皓没有回答,他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换成了面无表情,我紧张的吞咽了下,就在想要用什么话打破僵局,就见他的脸猛地凑上前来。在无神皓似乎是要亲上我之前,我不顾形象的一掌拍上他的侧脑门,让他不得已缩回头改变了两人间距离。   “呜哇,痛痛痛,猫咪酱太粗鲁了,怎么这样,一点也不像个女生。”无神皓夸张的抱怨,揉着刚才被我打到的地方,甚至委屈得微微撅嘴。   不是他……一定不是他……   像是吃了一剂强心剂,当我看到无神皓一连串像是撒娇的行为。我展平自己的眉,抹去心头的微痛,一次又一次的对自己说,就算他们脸很像,就算他们名字里有同样的字,但他们一定不是同一个人。   毕竟,他们性格实在是差太多……   我假咳了声,不去看无神皓的回答说:“谁让,谁让你突然要冒犯我的,我只……只是正当防卫!”   “我哪有,我只是看猫咪酱一直不把安全带系上所以想帮你,你看安全带要从那里扯出来,我上前一点不是很正常嘛。”无神皓义正言辞的解释道。   我:“……”   “算了,不跟你计较,快系好,我要踩油门了。”无神皓见我闭上嘴不打算回应任何话的表情便无趣的转回身,话落就把油门猛地踩大,害得正低头系安全带的我失去平衡肩膀砰的撞上了车窗。   他看到我吃痛的表情便幼稚的笑了起来,我无语得一头黑线,抿起嘴仍然不打算回任何话。注意力转到前方的路上,我发现无神皓开到了一条我认识的路上,但是他没有向右边通往医院的拐口开去,而是往……   “你这是在载我回逆卷家?”我焦急的问道。   “是啊,怎么了?”无神皓漫不经心的回答。   我立刻急了,阻止道:“不对不对,你应该带我去医院,你带我去逆卷家要是被看到我和你……我就……”   “嘘……”无神皓食指一竖的看向我,见我不说话了便重新将手放回了方向盘上,继续道:“恩人和你的谈话那么久,那应该有说到我们吧,如果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会突然来无神町,那你就不要怀疑我的行为。”   ——“如果你相信我,就不要怀疑我的行为。”   “小皓……”一种错觉让我失神的轻声唤了无神皓一声,下一刻就被突然的刹车吓得六魂无主,还好有安全带绑着,不然惯性下我现在的额头就已经撞在前方的车窗上。   我后怕的拍拍自己心脏的位置,转脸就向无神皓问道:“吓死我了,怎么突然刹车。”   无神皓手握着方向盘面容呆呆的,我疑惑的抬手搭搭他的肩膀,他立刻像是受了惊似的弹开,但又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凶煞的问道:“你刚才叫……”他呼吸急促了下,突然又冷静下来,脸上变回初见时的笑嘻嘻,继续道:“没,没什么啦,只是因为猫咪酱刚才叫得那么亲近,好像在叫恋人哦,我听了有点兴奋,嘻嘻……”   是吗……?不解的看着无神皓恢复状态的重启车,虽然他脸上重新挂上笑容,可我的心头却开始为他突然的反常而困惑起来了……   “好了,到了,猫咪酱。”无神皓转脸提醒了我一声,一下子把我走神的状态打破,我尴尬的对他点点头,正要拉开车把打开车门,无神皓却大声的阻止道:“等等。”   无神皓动作迅速的解开安全带下车,他绕到我的车门旁,帮我拉开车门后就笑着说道:“呐,绅士服务要做全套,让可爱的女生自己下车就太无耻了。”   看到无神皓这样,我有些些无语,还以为他那样一惊一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讲的。我礼貌的冲他笑了笑,伸出腿再微低头走下车门的时候,我的眼角从后视镜里看到了不远处正在慢慢走来的绫人。   “看到了吧,接下来我做的一切事都只是为了服务于恩人的计划,你应该明白的,所以,无论我做什么都一定要配合,知道吗?”在我震惊我和无神皓在一起的场景被绫人撞上而不知道怎么办好时,无神皓却小声的在我头顶留下这么一句话。   他说的我并没有马上明白,我离开车内站到无神皓的面前,眼角的余光很容易的看到大概是发现了我们的绫人正跑了起来。这让我有些无措,满脑袋的糟了糟了,可是身前的无神皓却出其不意的抱住了我,手温柔的按上我的后颈引导我向他闭上了眼的脸靠近。   唇上一软,可是我却仿若遭到一记晴天霹雳。   “平——胸——女——!”如同暴怒的狮吼,绫人的怒气从他的声音清楚的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作者有话要说:  阿拉,好像一直在让绫人……悲剧……突然有点小心疼暴君。自己都看不下去了……233333   ☆、No.33 我想起了   “这把刀很锋利……如果想证明你的忠心,重新获得我的信任,那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去,用这把刀,杀了他。”   “……”   “怎么,突然开始妇人之仁?也是,毕竟是和你生活了大半年的人对吗?可是,你可记得我是从你十岁那年就开始培养的人?如今被自己栽培的人背叛滋味可不好受。”   “我杀。”   “很好,那你,就用这只手,这把刀,在我面前杀了他,一个月之内,把他抓到我的面前亲手杀给我看。”   “……”   “就像你第一次杀的那个男孩一样,知道吗?”   “是。”   “啊——!”惊叫着坐起身,我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全身,发现自己毫发无伤的躺在一张床上,便松了口气,低头喃喃道:“又是梦……”   窗户的窗帘突然被一阵风吹起,我心思奇怪的下床,走到不时飘动的窗帘旁,看看窗外的暗夜便放下了疑惑将不知何时打开的窗户拉上。   天上突然亮起了闪电,我被闪得下意识一闭眼,再睁开竟在涣散的视线里看到一个女人,我的心不由一提,赶紧用力闭闭眼恢复视线的看去。   印象里模糊的女人已经不复存在,只有一朵红色的玫瑰静静的躺在阳台的靠栏上。我鬼使神差的打开落地窗出去拿起了那朵来路不明的花,左右张望的看看不知是否能找到什么身影。   我的视线扫到阳台正对下方的花圃,突然看到了默不作声站在盛放的白蔷薇旁的逆卷昴,他的手里正举着一支被捏烂的花朵,低着的头埋在逆光的阴影里,不明情绪。   或许逆卷昴感觉到了我的视线,我立刻蹲下身试着逃避他的注视,但当我等了好一会起身,重新从阳台往下看的时候,却见他正死死的盯着我的方向,看不清表情。   又是一道闪电,撕裂了我一瞬间里因逆卷昴而升起的恐惧。我本能的对逆卷昴讨好的笑笑,他却转开了视线,一步一步的往大堂的大门走去。   把紧绷的精神放松,我才发觉手掌心隐隐作痛,那是因为紧张而攥紧玫瑰的柄留下了伤。   “好痛……”我轻声低呼,扔下了手里的玫瑰重新回到房间找随身带着的药用箱子,翻找了半天才在衣柜里翻了出来。   拿出镊子夹出残留在手掌里的刺时,我的眼睛突然被药箱底部的书册吸引,翻出那本窄小的簿子,随手翻了翻发现里面是大页大页的空白,没看到什么比较惊奇的地方便随手又放了回去,继续处理伤口。   给手掌缠上绷带的同时我不禁想起了白天那一幕——无神皓故意和我接吻给绫人看,绫人也如我想象一样的暴怒着将我拉到了一边。   可是在我意料之外的是绫人竟然忍了下来,我亲眼看到他气得全身发抖,可是他却又在很短的时间里镇定下来,一把甩开我任由我摔到地上。   那时我又看到了阴魂不散的礼人,他靠在车对面的矮墙上,嘴角挂着玩世不恭的笑意,假惺惺的鼓着掌绕过车头蹲到我的面前,对我说了两个字:继续。   礼人看也不看无神皓一眼就跟上绫人的方向,对他喊了句等等。无神皓扶起了坐在地上的我,却语气为难的对我说,逆卷家的家伙们看来真的如恩人所说,很难攻克。从他们对我的态度来看,我的处境还是很危险。   他拍拍我的肩膀像是给我打气,站起身来就回到车里,同时用我可以听到的声音自言自语说:“真可惜,准备好的台词一句都没用到就收场了。”   “嘶,好痛。”一走神不小心将绷带绑得太紧,痛得我倒抽了口气。正在我气恼得差点把绷带全部解开重新绑时,身后却响起奏人的声音。   “要我帮你吗?”   “吓死……”几乎是用尖叫的音量喊出来,我忍住惊呼猛地站起身,拿起医药箱里的剪刀就指向奏人,道:“你要干什么,你……你,你怎么进来的。”   “坏女人,你才是要干什么,用剪刀……唔唔唔……”奏人指着我的剪刀大声的喊着,我赶紧收起剪刀压到他身上防止他乱抵抗,并捂住他的嘴,压低声音说道:“嘘,你小声一点,他们会听到的。”   奏人:“……唔唔唔……”   “这样,你现在别说话,我就松开手,还有我松开手后你也不许喊好不好,要是同意你就点点头,要是不同意……我就,我就……”我不断想着能克制奏人的筹码,但见他被堵住嘴却还越喊越响的状态后,一着急就捏住他的鼻子,威胁说:“你要是再喊一句我就让你喘不过气,听到没有,我数三下,三下以内点头就表示你同意我的提议,那我就松手,你要是还喊我就憋死你。”   三两下的威胁,当脸憋得通红时奏人还是便败下阵来连连点头,我一松开手就见他把身体蜷起来一阵咳嗽,相对正常男性身材要娇小许多的他看起来还似乎挺可怜的……   “额,对不起……”我拍拍的他的肩膀小声道歉,以表示对他的愧疚,然而当他转身将手握成拳头毫不犹豫的往我脑门上一锤,我便觉得自己的愧疚完全是多余的。   “哼,坏女人就是坏女人,痛死你活该,”奏人一脸得意洋洋,看我吃痛的表情露出了满意的神情,又补充说:“本来是打算还你东西的,可是现在,没门!还有说好的糖果呢?你这个骗子,大骗子,大骗子……”   无法理解暂时性失忆的奏人脑子怎么回事……他突然跳跃性的拿起我床头的枕头往我还残有痛感的头打来,虽然不是很痛,但也足够把我惹恼,一连几日的烦心事让我忍不住沉下脸,抢过他手里的枕头就把缝纫牢固的线扯断,想也不想的往床沿边上砸,任由枕头里的绒絮满房间的乱飞。   当我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时,奏人正傻眼的坐在床上看着我发疯,他呆呆的对我问道:“坏,坏女人,你怎么了……”   而此刻,恰巧怜司推门而入,他一见房里乱糟糟的惨状便对我严厉道:“你都做了什么。”   我呆呆的看着怜司走进门里,突然间无法控制的大哭。   一种莫名的悲凉充斥着我的脑海,有那么一瞬我或许明白了自己在哭什么,但更多的时间里,我也想明白自己在哭什么。   是在为无神皓勾起的充满后悔的回忆痛哭,还是因为,绫人对我的漠视而痛哭?   其实在无神皓吻上我的那刻,我就明白,也许自己已经无法自拔的喜欢上了绫人,喜欢上那个虽暴躁冲动却真心为我动过情,真心想过保护我的人。   我想起了把我扔进游泳池却为救我而差点溺水而死的绫人,我想起了夜半愤怒的吸我血却为救我而折断腿的绫人,我想起了将我扔出楼外却眼神痛苦不堪的绫人,我想起了……清楚的想起了模糊意识里的怀抱……   想起了那时候,一瘸一拐的进入地下牢狱将我抱到医院的绫人…… 作者有话要说:  小暴君很…… 女主一点一点的在暴露。哼唧。   ☆、No.34 所有人的异常   “哈哈,坏女人,你要吃吗?”奏人端着一碟蛋糕在我面前的沙发上坐着,他故意舀了一勺慢吞吞的放进嘴里,像个幼稚得要死的孩子一样,夸张地嚼着。   我在心里对奏人白了一眼,但口中却不由自主的吞咽,肚子不配合的响起咕噜咕噜的声音,顺势响起奏人的嘲笑声时,我一下子不能冷静。   因为把自己的房间弄得乱糟糟的,怜司一见那场景觉得我违背了女性的应有的习性,一不顺眼就惩罚我拿着一块手掌大的布把一楼大堂到二楼走廊地板的每一块地皮和墙都擦个干净,并且还说,只有我把活干完才允许我吃东西。   “哈哈哈,肚子在叫,看来很饿吧,哈哈哈哈哈……”奏人笑得无比夸张,我忍不住甩下抹布愤愤的看向奏人。   看到奏人笑得牙齿露出来,没有一丝造作的神情时,我不禁恍惚的想起前阵子总是阴沉着脸,神色诡异的抱着一只玩具熊一个人走来走去的他。说真的,前后的反差真是大,较之前的模样,还是现在这样子好一些,虽然看起来有些坏心眼,但是说回来其实也是因为怕不受重视所以才一次又一次不惜用让人讨厌的方式来获得注意。他这样子,果然像个孩子,估计失忆后记忆多是停留在小时候的感觉吧……   “喂你别笑了,”改变趴在地上的姿势,我走到奏人面前一把抢过他的蛋糕,道:“可以了,太幼稚,要吃东西去入餐室里,别在我面前晃来晃去。”   “咕噜咕噜咕噜……”   场面冷了三秒后,奏人又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笑声,我石化了会,还没缓过劲来,就看到半眯着眼的修从眼前飘过,并幽幽的落下一句:“太吵了,很烦。”   奏人的笑声一下子收敛,但没一会就像是被触到体内生气开关似的,跳下沙发挡住修的去路,大喊道:“你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   把蛋糕放到近处的矮桌上,我一转身就看到把手掌按在奏人头顶像是没看到他似的往旁边一推就走向了大堂的门口走了出去。那刻我顿时觉得修好样的,真的非常解气!   “好痛,好痛,呜呜呜……”   我还在盯着修离去的方向时,就听到奏人魔音穿耳似的哭声。我又一次石化,立刻打消了之前觉得他比起以前更好一些的念头,还是觉得他像以前那样虽然诡异但是至少不闹好一些。   “作为逆卷家的一份子,怎么可以像这样肆无忌惮的哭,逆卷奏人,快点停止哭闹。”怜司突然从阴暗处走了出来,看起来好像在那个角落待了很久似的。他走到奏人面前,一把拽起了他,但是奏人却推开了怜司,又哭闹着蹲到地上。   怜司一反平时面如止水的面色忽的皱起了眉,他弯下腰伸出手的动作似乎是要上去给奏人头上一拳好让他安静下来,但当他把手挥到离奏人只差几厘米的时候我却忍不住喊了声:“怜司不要,”我急急忙忙跑到奏人身旁把还在抽噎状态的他揽进怀里,仰头就对怜司继续道:“让他哭一下也没事,估计他现在的心智还小,对小孩子还是不要太苛刻了。”   “苛刻?”怜司拔高了音量重复了遍这个词汇,他的神情就像是被触到逆鳞般的反常,我还在惊异他的状态时,就见他甩下鼻梁上的眼镜用力往地上一摔,道:“你懂什么?这样也叫苛刻?你知道为了达到足够匹配逆卷家儿子这一身份,就算因一件小错误而被连续好几日关进暗无天日的牢笼还不允许哭的苛刻?你知道除了学校和应承的酒会场合就不许随意离开逆卷家之外的苛刻?你知道为了避免被人欺骗背叛于是干脆要求不允许有任何朋友的苛刻,你……”怜司冷然怒吼的状态戛然而止,他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不自然的和我对视了一眼,然后匆匆的捡起地上的眼睛转身就往楼上走去。   我怔怔的看着怜司的背影,下意识的紧了紧手上的动作,不禁苦涩道:“我何尝不是……”   “坏……坏女人……我,我……”微弱的声音从我的下颚传来,惊觉奏人的脸被我按在胸前似乎把他憋得快喘不过气来了……   “对,对不起,我不是……”我慌里慌张的松开手,双手按上奏人涨红的脸,见他难受得猛喘气,便又说道:“我知道了,看,这个。”对着奏人做了个怪里怪气的鬼脸,奏人噗哧的笑出声来,对着我的窘样一边咳嗽一边又止不住的笑。   我不由的跟着他笑出声来,伸手顺了顺他头顶的头发。奏人渐渐收起了笑,一脸恍惚的看着我的脸,我才想起自己貌似在干一件无异于踩高索般危险的事。我假装不经意的收回手,绕到沙发前拿起之前放下的蛋糕,端到奏人身边并一手扶起他,道:“去入餐室吧,这里我还要打扫,灰尘会比较多,脏。”   “哦……”奏人异常听话的应了声,被我拉着进了入餐室按到凳子上就默默的吃了起来,走出入餐室之前我转身对他提醒道:“吃完就把盘子放水池里,我等下来洗,你上楼去休息。”   绕回大堂,我长叹了声气重新蹲回地上,拿起抹布认命的擦起来,但是没一会就见奏人的双脚出现在我的视线下,头顶听到他用别扭的声音说:“坏女人,我帮你。”   奏人拿了一块不知从哪来的布,放进我之前准备的水桶里浸湿榨干然后就和我一样趴在地上认真的擦地板。   故意躲开我视线的奏人,我顿时感觉到了从他身上传递过来的友善,笑容不由的又出现在我的嘴角,下意识道:“奏人,谢谢。”   奏人小心的转头瞥了我一眼,见我还在看着他便触电似的看向其它地方,否认说:“哼,想谢我就别忘了糖,我们的交易我还记得很牢呢。”   “是,我等下就出门去帮……”我高兴的接下奏人的话,但才说到一半就被身后的人打断。   “是吗,你又想出门去勾引谁?”绫人拉住我背后的衣领,一把将我拽起,对我冷声道。   浑身僵硬的面对绫人,我迟疑的想伸手去安抚他眼里的仇绪,可是手指才刚细微的动了动,却听到阴阳怪气的礼人鼓着阴阳怪气的手掌,拍出阴阳怪气的掌声,从我的身后绕到了绫人身后,正面面对着我,对绫人说:   “绫人,确切来说,这才一天不到,你就要提前认输了?” 作者有话要说:  嗷嗷,一写伏笔越来越多了嗷_(:з」∠)_   ☆、No.35 真话假话   我曾经是数着墙上的刀痕数日子,每过一个月墙上就会有十五个刀印。我最后一次看那片和我同时成长,不断被我划花的老墙,是生命沙漏倒数的前三天,我摸着伤痕累累的墙就像在摸触自己伤痕累累的心。   用刀匕解决自己的生命重生后醒来的第一天,有个男人包容的将我揽进怀里,我不知道那个人在哭什么,只是不由自主的跟着他撕心裂肺的声音一起难过,康复后我见那个男人脸上的悲伤渐少,但总是像个妇人一样红着眼,看起来十分的感伤。   我一直是个左撇子,右手对我来说就和常人左手功能一样,那个男人第一次让我吃饭,我用的就是右手,却让筷子直接掉下手心,从那次开始,那男人便开始经常喂我吃饭,不厌其烦的帮我处理生活上的一些琐事。   一开始我拒绝和他说话,拒绝和他交流,我在床尾墙上看到一把半臂长的刀,一摘下便习惯性的想在墙上记日,可是那个男人满脸痛苦的打了我一巴掌,对我说,女孩子是不能做血腥的事的,于是他把我送到了教会,让我礼拜,诵读圣经,过上清寡无比的日子。   他经常来教堂看我,一个人可以滔滔不绝的说上很久,他总是说他是我的父亲,他不会再让我受伤害,同时他又从来不期待我回话,这种自觉就好像光被吸入黑洞里就不用期待光会重新闪出来。   我第一次和那个男人说话,是一次半夜溜出教堂召来的祸端。那天正是月圆,虽然是夜晚,城市里的光线却亮得不像话,我被一种奇怪的生物所胁迫,而那个男人像是有预知能力一样不期而至,也是那天,我知道了那个男人的身份——吸血鬼猎人。   那个夜晚那男人第一次对我发火,他抓着我被奇怪生物咬烂的左臂,双眼气得赤红,他责备我不爱惜身体,然后又不断责备他自己没有好好的保护我。   我不能理解那个男人对我身上那种奇怪的执念,后来我把它归于父爱,但有时我总是会矛盾的想到自己是偷了他女儿身体的魂魄,他的一切爱惜都不应该归我所有。于是我瞒着那个男人在教会里做了很多违纪的事,故意让自己干很多苦活,总觉得那样就是对自己内心谴责的一种交代。   本以为这样相对平静毫无针锋的生活会持续下去,但怎么也没想到,最后还是被绕入了一个奇怪的阴谋里……   “你在这里干什么?”   有人在我身边停下脚步,我从走神中抽回意识,着急的将手里的玫瑰念珠藏到身后,摇头否认说:“没什么。”   从街上回来后就被一个胆小的司机误带入了逆卷家的后门,我不得已只好将就的从后院的小门进去,但是没想到看到了一个没有见过的漂亮角落,一不小心就在这的一处凉亭上坐了半天。   仰头看到问话的人是逆卷昴,他正面色不善的打量我,说:“这里你不要再来,还有,在这之前你跟我来。”逆卷昴转身就往不远处一栋被锁上的楼房走去,我不解的看着他打开门,停留在原地迟迟不肯上前,他见我面色犹豫,用脚动作暴力的踢倒进门处的木封条,吼道:“不过来?”   被他的动作有点吓到,我木愣的跟上跨入阴暗屋内的他,但是才跨上门槛,我就缩回了脚,说:“我怕。”   “你真啰嗦,让你跟上就跟上。”逆卷昴没有耐心的折回到我面前,抓上我的手臂就硬是往黑暗的深处走去,我一走入看不到一点光的地方就忍不住发抖,拉过逆卷昴的手臂用力一咬就逃了出去,我听到他在身后骂了句该死,也没追上我,任由我逃了出去。我一路跑回主楼的大堂,经过楼梯时撞上了人,可是我没细看是谁,慌张的稳住身体就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等我慢慢冷静下来,我才开始好奇,逆卷昴带我去那么黑的地方要做什么?还有刚才被我撞到的人,或许是……奏人?   “呜呜呜……坏女人,呜呜呜……开门,开门坏女人……”奏人抽抽搭搭的拍打我的房门,我不禁浑身一僵,但还是认命的缓慢转过身,迅速拉开门然后迅速的将奏人拉近门来,说:“嘘,别吵。”   “呜呜呜……坏女人,有人……有人……”奏人委屈的按着头顶,我见他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的样子,便心急道:“糖果我刚才上街买来了,如果你要必须先把我的东西给我看一眼,万一你弄丢了,还骗我的糖耍赖怎么办。”   奏人一听这话,立刻停止了哭泣,可是没一会他又带着哭腔的说道:“刚……有个……有个坏蛋,坏蛋……”   他破碎的语言让我听得心吊到了嗓子眼,我突然升出一种直觉,不禁问道:“你要说什么?是不是想告诉我……”我艰难的咽了咽,继续说:“东西被人拿走了?”   “是……是……是的……呜呜呜……”奏人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手背不嫌脏的往流泪的眼上一阵擦,我见他这副真心难过的神情,本来要发火的情绪不得已憋了下来,奏人似乎也是怕我生气,哭得没有之前那般夸张,他蹲下身将头埋进双膝,双肩不停的抽动。   想要质问是谁把东西拿走,但看奏人的鸵鸟状态只好先把他的情绪平复下来,想了想,便伸手按上他的头顶,轻轻的顺他的发丝,好一会,他才不哭,抬起头来时眼睛满是血丝,可是却问出一句让我哭笑不得的话,他问:“那我的糖果你还给我吗……”   顿觉一阵头疼,我拿起放在床尾床底下的糖扔到奏人脚边就在原地做了下去,远远的对门口的奏人有气无力的说:“喏,送给你。”   奏人的脸上很快阳光得只有笑意,他对我吐了个舌头,捡起地上的糖果,打开门跑出去,就说:“坏女人,你真是笨死啦,哈哈哈……你说的,送我咯。”奏人嚣张的摇了摇手里的一大包糖,很快的跑出去,我一急便跟着去追,却见他很快的回到自己的房间把门反锁,拔高音量道:“哈哈哈……糖果我收下咯,你的东西,等我把糖果吃完再说。”   我当时气得想砸门,可是最后还是忍下来,因为我担心损坏家具怜司又会惩罚我。泄气的回到房间,我就觉得自己浑身虚脱,趴到床上浑浑噩噩的休息了会。迷迷糊糊再醒来,下意识抬手碰碰挂在脖子上的玫瑰念珠,但是摸到的是自己空荡荡的脖颈时,一下子惊醒过来。   我的玫瑰念珠好像在刚才和逆卷昴反抗时扔丢了?   我从床上弹起身来,忙不迭的跑回之前被逆卷昴警告说不许再去的地方。就在我绕过一个转角就可以去到那个庭院之前,我听到了庭院里传来两个人对话的声音。   奏人:“快还给我你这个强盗!”   昴:“烦死了。”   接着就是一阵乒乒乓乓东西倒下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多也是个伤不起的事,容易懈怠,比如前天抽风一样的练字啊,干稀奇古怪的事情,愣是一个字没有码(躺平任抽)然后发现存稿不多了又抽风一样开启码字狗模式,还得回顾剧情,天知道作者最怕的就是回顾自己的作品(话说貌似我在这本书里已经死了好几次(这时候请允许我做个兵长的表情))   Ps.另~作者菌昨天刚刚建了个私密群,欢迎小天使来敦促作者哈~群号在专栏里~发这怕被误河蟹,哈哈~么么哒   ☆、No.36 被动的状态   “痛痛痛……唔……”奏人低呼着躲开了我手里的棉签,眼睛痛得甚至眯起来。   我僵着悬在半空的手,没耐心道:“伤口还要不要处理,要就不要再动,我的动作已经很轻了。”   “可是很痛,真的很……”奏人高声反驳我,但见我严肃着表情便渐渐收敛了音量,一个人低头嘀咕。   用手捧起他越来越低垂的头,我重新在棉签上沾了点药水,对他的受伤处更小心的碰触,见他一副忍得要哭的表情,便道:“再忍忍,很快就好。”   帮他处理完伤口后我一言不发的整理药用具,放回药用箱,合上盖子便侧身推到床头附近的床底下,背对着奏人说:“你出去吧。”   身后的奏人没有回话,我也没想等他的回应,自顾自的拿出贴身衣袋里装着的之前被逆卷昴硬生生扯断的玫瑰念珠,倒在床面上后我便去旅行箱里拿出携带的镊子之类的小工具打算临时的把这些念珠串在一起。   眼睛的余光看到奏人欲言又止的张嘴,我耗尽最后的一点积极情绪对他提醒说:“没事就回房休息吧,我想一个人待着。”   奏人抿了抿唇,带着些落寞垂下头,像个做错事但不知如何弥补的孩子一样,无措的站起身,走到门旁拉开门走了出去。   门吱呀的一声打开,又缓缓的合上,当听到门被锁上的刹那声响,我便忍不住将脸埋在被单里,轻声痛哭。   当时,我进入转角看到了受了伤像是和谁打了一架似的倒在地上的奏人,还有一脸被激怒表情的逆卷昴,我突然意识到,我来的不是时候。   奏人的身上有不同程度的擦伤,他的头也磕到了地上,留下了一块脏兮兮的污痕,而逆卷昴却只是衣服被扯得有些乱,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愤怒,恶狠狠地瞪着眼。   他们两个并没有马上注意到我,奏人咬着牙重新站起身走到逆卷昴的身边,他伸出手作势要抢逆卷昴衣袋里装的某样东西,还不断喊着:那是我的东西,快还给我。   可是逆卷昴却更为愤怒的回驳,并失去理智似的将奏人猛地推到了地上,说:你的东西?这分明是我……   他的话卡在一半竟注意到了我,眼危险的一眯露出讽刺的笑容,奏人从被推倒后便像是耗尽了力气,正面朝上的躺在地上像个被抢走糖果的孩子毫无顾忌的大哭。   逆卷昴扫了眼地上的奏人,又看了一眼我,他抬起脚就向地上的奏人踢去,见状我匆匆上前抱起奏人,想要替他挡下这一脚,我紧张得闭起了眼,可是等了半天,痛却迟迟没有抵达我的背,等我再抬头回身,就看到逆卷昴拿着我之前落下的玫瑰念珠。   逆卷昴没有给我缓和的时间更没有和我有任何的商量,他带着惩罚亦或者是报复的表情把我视若珍宝的念珠扯断。我听到念珠清脆坠地的声音时,就好像听到七尺冰寒天水底冻结的声音,我甚至觉得周转全身的血液在那一瞬里冻结,冻结得我忘了那刻应该控诉,应该斥责,应该反抗……   可是,我其实什么也没有做,我只是静静的将奏人扶起身,松开他,然后趴在地上一个一个的将散落的念珠碎件拾起。   耳边很安静,可是我却回想起生日那天父亲送我念珠的祝词。衣袖被奏人轻扯,我有感觉到可是我却像是不知道一样躲开,继续趴在地上集齐念珠还有那孤落的十字架。   当很多复杂情绪集结在我身上,我发现我的情绪表现出来的却恰恰是平静,不悲不喜。奏人也许是被我的表象迷惑,觉得我并没有真的很生气,于是对我坦白说,我的红色宝石,已经被逆卷昴拿走了。   奏人向我道歉,道歉他没有把东西要回,他告诉我上午我给他糖果之前其实就已经不见,是一天他拿在手里把玩时突然被逆卷昴抢走的。他说那时他没有太放心上,因为觉得对我来说也许并不重要,可是上午收到我的糖果时才感到愧疚……   我抬起头将脸埋进手掌,然后曲起手指用力在湿润的眼睛上揉拭,想要用这种方式让自己不再想要哭泣。深呼气后我便让自己振作起来,一个一个的把念珠碎件串回去,可是当我发现有些环形暗扣已经生生裂开并且完全不可能装回去,我就忍不住嚎啕大哭。   哭的时候我很讨厌自己,讨厌一直哭的自己。来到逆卷家后我就动不动的哭,频率早已远远超过前世的次数。我像以前一样命令自己不许掉泪,可是泪意还是不受控制,大颗大颗肆意的从我眼眶里下落。我暗中斥责身体的不受控制,然后又恍恍惚惚的想到,这副身体似乎本来就不属于我。   捧着已经惨不忍睹的玫瑰念珠,我边哭边把它收集到一块手帕里,我把它小心翼翼的放进自己的衣袋,随后就哭着发起呆。   等我注意到外面的天色已经迎来清晨,忽然心念一动,迅速的整理起自己的行李和随身用具偷偷的溜出门外。   既然入了白天,也就意味着到了吸血鬼入睡的时间,同时也就预示那是他们对外方事物观察力最弱的时刻。我带着不顾一切想要出逃的想法,鬼鬼祟祟的打开大门,眼看着就要走到逆卷家院落外的铁质花门时,我的肩膀却被扣上,接着就听到礼人不怀好意的问我:“你这副样子,是打算去哪里呢?”   我欲盖弥彰的把行李箱拉到身后,借口拙劣的说道:“没,没什么,这两天放长假,有个朋友让我和她一起出去旅游,说是要到外面住上两天。”   “哦?”礼人一挑眉,绕道我身后,啧啧道:“我怎么听说你在学校里的人缘好像不是很好?什么时候有人能和你好到单独出去了?”   “这……”我口上一犹豫,但没一会就镇定的回应说:“是吗?听说?原来礼人还会在意起学校里她人和我之间的联系?这是在向我表示你……”   我故意在有深意的地方刹住话,而礼人散漫的轻笑,重新绕回我身边,说道:“别看你一副弱小的样子,嘴上讲起来还挺刻薄的。”   “刻薄吗?我只是在阐述事实。”应对他的漫不经心,我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和他沉默的对视了好一会,见他没有开口的样子,便拉起行李箱的手柄原路返回,同时用礼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我现在想想又觉得有些无聊,我还是不去了。”   “呵呵……女人改变心意真是快呢,不过我不得不提醒,下次擅自离开逆卷家的事不要轻易做出来。”礼人的声音和我距离不远,我知道他一定正跟着我。   一脚跨入门内的同时,我紧了紧握行李箱手柄的手,暗自惊心的想到:我果然失去了冷静,如果我继续让自己陷入这种状态,总有一天我会癫狂。   我必须改变如今这种被动的状态,至少让自己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事事顺从。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感谢 我是321也是jxylji 的宠幸~   话说后面写着女主的形象越来越崩坏了23333…… (望天,就是要不停颠覆,眯眼斜笑)   ☆、No.37 跟踪   凑着时间,我看了下表就跑到逆卷昴的门口叩响他的房门。   把耳朵贴在门上,从里面未传出一点声音后,我大胆的推开门,猜想他现在应该在他的棺材里深睡。   小声的合上门,我蹑手蹑脚的走到房间的正中央,环视一圈逆卷昴摆置简单的卧室,眼睛便首先盯上了房间最角落离逆卷昴睡觉的棺材较远的小柜子。   我上前打开了那柜子,里面零零碎碎的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像是什么戒指、项链、杂书,等我耐心的摸索到最底层最里面,我摸到了一把像是匕首的东西,好奇的拿出来便发现那东西就是我所猜测的。   拿着左右把玩了下,我把它重新小心的塞回去。发现这块角落没什么收获我就打算换个摸索地,然后我一转身,就看到不知什么时候醒来,甚至已经悄无声息的走到我身后的逆卷昴。   本来就蹲在地上,又被逆卷昴吓得够呛,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背直接撞上小柜子的把手,戳得皮肤一阵抽痛。   “你在找这个?”逆卷昴对我过激的反应没什么感觉,他语气平淡的摊开手掌,让我看到我一直在寻找的红宝石。   我的瞳孔无意识睁大,眼睛直勾勾盯着他,我知道我现在不可以焦急的回应是的,不然接下来我要尝试展开的谈判必将占于下风。   “不是吗,那我就收回了。”逆卷昴把手掌一蜷就把东西放回贴身的裤袋里,他的眼睛还是停留在我的脸上,像是在试图从我的面部细微的变化里看出些倪端来。   我装不在意的笑了笑,思索了下,说:“我倒是好奇那么一块宝石对你有什么用,何况逆卷家那么有钱,总不缺这种东西吧,你若是想要不是张张嘴的事?”   逆卷昴冷哼了声,他上前拉上我的手臂不容我商量的把我拽出了他卧室,半掩门的对我说道:“别再随便进我房间,这次就算了,如果还有下次,我不管你是男是女,都会把你像烂泥一样踩在脚下,”他缩回头,刚要关门,又补充说:“记住,这是警告。”   他说完这句话,就扔给我“砰——”的关门声响,我的左右手不由自主的气得紧握成拳,对着门幼稚的挥动手臂发泄一通后我重新回了自己的房间,什么也不想的扑到床上数着数字。   数到一百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一个奇怪的问题——我为什么要执着那块红宝石?   仔细想想,那天逆卷透吾扔给我那块宝石之后也没有告诉我它有什么特殊用处,我好像这么着急的想把它拿回来说不定只是庸人自扰?   想着想着我就猛地坐起身,看看窗外离傍晚还有几小时的样子,便又下了床,打开房门准备去逆卷透吾可能在的那栋别墅里去找他问问。   急急忙忙的走到大堂,打开门就兴冲冲的往院落的大门外跑,等我走上林荫道后,我依稀的听到身后有悉悉索索的声响,很快我就认识到,一定有人在跟着我。   我没有停下脚步回头看,因为我打算在半路将那人甩开,走上岔路口后我很快的挑了一条更为稀辟的路,弯弯绕绕的走了半天,故意把本来最多十五分钟的路程拖延到两倍多。   走进森林后,障碍物越来越多,我的逃脱也就显得更加如鱼得水,但在我感知那人已经被我甩的越来越远,反而开始好奇起那个人会是谁。   我挑了最近的看起来方便攀爬的树三两下的爬了上去,等了好一会,我才见到一位将连衣帽高高带过头顶的少年。   他显得有些茫然的左右张望了下,骂了声该死就掀下了帽子一脸生气。而在这的同时,我则是满脸震惊的看着那位少年——逆卷绫人。   虽然吃惊,但我还没有到失去理智的地步,不知道绫人为什么跟着我,我眼巴巴的看着他转了一圈随便挑了个方向就走,便不禁为他的不假思索而忍俊不禁。   等到绫人悉悉索索扒开灌木丛离去的声音越来越小,我便跳下树枝,向着与之前绫人完全相反的方向离去,可是我才没出几步,就听到绫人冷冷的声音。   “你又要去幽会谁?从你初来逆卷家开始,我就发现,你总是能和各式各样的男人扯上联系,”   木愣的转身看向说话的绫人,有些不相信他竟然可以在走远之后又突然的出现在我身后。   “怎么,被我说中就无话可说了?难怪礼人说女人是种比男人还要多情的生物,外表越清纯,骨子里就越是耐不住寂寞对吧?”绫人紧紧的看着我,似乎是想从我的脸上看到被说中秘密后的慌张。   可是我的表情是麻木的,我坦然的和他逼近的双眼对视,嘴上却不回应一句话。   其实我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绫人,在知道自己喜欢上他的感情之后。我有时觉得这种感情只是种错觉,可是有时又觉得它生根在了我的心底,真实得可怕。   “你为什么不回话?你解释啊!从上次的电脑课,到后来和那个贱男人亲眼在我眼前接吻,你倒是解释看看啊!”绫人失控的抓住我的双肩摇晃,他眼里染上了让我难以置信的眼泪,遮住了他眼底患得患失的落寞。   我静了很久,还是只字未语。左手的指尖不停的发抖,我挣扎了下还是让它抬了起来,碰上绫人的脸颊,小声道:“对不起……”   “你除了这句话难道没有其它了吗?”绫人受伤的表情在听到我的话后消失不见,他情绪平复下来,和我一样的平静说:“你真的没有其它解释了?”   “我……”我和无神皓的接吻只是意外,而在你面前和他接吻是被强迫。其实我是想这样解释的,可是我又开始多虑的想到,也许绫人的喜欢全部来自一种占有欲,也许他的喜欢只是一种近似对玩具的执念。   最终,我只是说了一个“我”字回应,然后突然遭到绫人狂风骤雨般热烈的吻,他把我按到了树边,带着让我惊愕的热情,用右手按压我的下颚迫使我张开嘴,把他仇恨满值的舌攻入我的口内。 作者有话要说:  啊~~(浪叫),后面几张即将要各种神展开了,透露一句:可怜的绫人~可怕的皓~   ☆、No.38 互相坦白   我一直认为无神町是个没有冬夏的地方,因为这么多年来我都没有见过它下一场雪。虽然偶尔能清楚分辨哪几个月较冷,但总体来说还是偏为温暖。   仔细想想现在差不多是临近冬末,有积雪的地方可能正在慢慢融雪,不知道这会不会是我现在所处房间较冷的原因?   从森林回到逆卷家后就被绫人带到了一个半密闭的房间里,这次他也许是考虑到我怕黑的原因,关锁我的密室墙头高处开了个不大不小的通风口,从那通风口里可以透进明亮的光线,即使是半夜也可以有依稀月光照亮我在的房间。   数数墙上被我用细铁丝刮出来的纹路,我可以判断自己已经有四天没有出去过。身后传来铁轮滚动的声音,我就知道,又到了吃饭的时间。   每次转身看向那送饭的人,我都希望那人会是绫人,因为只有绫人来见我我才能和他商量,可是事实是,每次转身看向那送饭的人,都只看到一位沉默的身着黑西装的中年男人,每次我和他说话,那个人都是低垂着视线一声未应,苍白着脸就像个没有生命空有人类皮囊的可怕生物。   那个人每天一条线路的出现,又一条线路的隐没在黑暗,估计今天也是如此。   我看着那中年人打开房间的锁,把中餐推到我面前就默默退到一边,我带着点希望,又不死心的问道:“这两天假期都结束了,学校应该已经开学了吧,我连着几天没有上学,学校里难道没有问过什么吗?”   装不在意的嚼着口中的饭,我并没有转脸看向那中年男人,过了一会没有听到任何声音,本来以为又像平常一样得不到回应,一郁闷就往嘴里多塞了几口饭,等我开始撒气的用力嚼动,就听到那中年男人用像幽灵一样带着点回音的虚无嗓音对我说:“少爷说,这餐吃完您就可以自己出去了。”   “噗——”被他的声音吓得把饭喷了出来,有些饭粒甚至好死不死的卡在我的喉咙里,呛得得我一阵咳嗽。   我刚转脸愤愤看向那吓了我一跳的中年男人,却只见那人在我眼前渐渐的化成微粒,飘散在空气里。我不禁一个冷战,为那人消失的方式不寒而栗。顺顺胸口平复一下自己因惊悸而狂跳的心,转头看了眼像牢狱一样阴沉的房间高处唯一的透光口,豪情万千的吸了口气的想到:终于可以离开这个房间,不过,倒是想知道绫人为什么一锁就把我锁上那么久。   其实在那天森林里,绫人吻了我之后就被我奋力地推开,那时我抬手用力抹着嘴唇,对他吼说:“你只是把我当玩具吧,就像上一次你可以因为愤怒而不假思索的选择把我扔下高楼而不听我解释。你根本就不是喜欢我,你只是喜欢你那高高在上的优越感,从我入逆卷家第一天开始就说我是你的所有物,这难道不是在表明你根本就没有把我当过人看?再扩大说,你们逆卷家的每一个人都没有把我当过人看,就算我真的只是你们口中所说的渺小的人类,可我也有尊严……”   “够了!”绫人站起身,出声想阻止我,可是我却情绪更加激动的拽上他的衣领,继续道:“够了?怎么够?如果不是因为你们,我怎么会遭到威胁,我又怎么会一定要和像你这样的自私生物一起生活,如果可以选择,如果没有把柄在你那父……”   意识到自己即将把不该说出口的话脱口而出,我立刻闭上了嘴,恢复自己身上初见时的怯懦低下头,什么也不说的喘气平复自己的心情。我多想绫人能够没有听懂我的话,可是就算绫人很笨,他也可以感觉出我口中待说完的危险话语,绫人像是没有反应过来,和我一样呆呆的站在原地,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转开话题,和他一起在一片万籁俱静里呆怔。   “你刚才说,威胁?父亲?”绫人打破了寂静,他的双手按上我的肩头,转过我的身让我面向他,他看着我的眼,又问:“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你不是自愿被教会送来的?为什么会和父亲扯上关系?”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心虚的转开脸,又道:“我们回家吧,我只是出来散心,家里太闷了。”   “告诉我,你说的是什么!”绫人执拗的将我拉回他的身边,盯着我的双眼,又问:“还有,我很好奇你还有多少秘密,我想我刚才一路跟着你其实你早就发现了吧,而且你还能那么轻松的爬树?你和我见过的所有祭祀品新娘都不一样,如果你不告诉我也可以,我迟早会查出来。当然,如果等我查出来了,你绝对会比现在还要生不如死。”   绫人愤愤的松开双手,转身就要走,我看着他的背影,生出一种可能会和他越离越远的恐慌感,一个没忍住就追上前从他身后抱住他的腰,道歉说:“对不起,绫人,对不起,我可以相信你吗,我喜欢你,这是真的,可是……我可以相信你吗……”我的额头贴在他的背后,任由眼泪融入他的衣衫,我感觉到了绫人的浑身僵硬,又继续说:“我不知道我的父亲在哪,可这只有你父亲知道,那天晚上,就是出车祸那天晚上,其实我去见得就是你的父亲,他让我……”说到这我就不再说话,我只管自己哭。   绫人手忙脚乱的转过身,见我哭得说不下一句话的样子就说:“他让你做什么?你的父亲?到底是什么事?”   和他担忧的眼神对视,我不禁向绫人坦白了一切,我告诉他说:“逆卷透吾也就是你的父亲,他想要在他的儿子里也就是你们之中找出一个继承者,而这个继承者必须克服对血液的需求,我将是最后一个祭品新娘,如果我没有做到让你们中的某一个人喜欢我喜欢到月食之夜都能忍住不伤害我一下,那我的下场就会和以前的新娘一样,被奏人拿去做成木偶,然后,教会将停止对逆卷家子嗣的祭品提供,并将你们锁在暗无天日的牢狱里最终因为对血液的渴望但无法得到满足而死。”   其实我并没有对绫人完全说实话,就如我将是最后一个祭祀品新娘。但是就算我不是最后一个,他们也同样可能迎来那一天——因为对血液渴望但无法得到满足而死。为了生存,我又编了一些谎言,单纯的绫人脸上震惊和略茫然的表情让我知道他一定相信了我的话,最后我还对绫人解释说:“电脑课上那张照片的男生就是学校里的转校生,他以前是在国外长大的,性格比较开放,他们表示礼节的方式用轻吻很正常,更何况那天因为我太饿上街结果遇到了醉汉,是那个人正好出面救了我,虽然我也比较不适应,但那真的只是一种礼节,请你不要误会。”   绫人有些将信将疑,我又瞎编了那天下车后意外接吻的理由让绫人最后还是相信了我,他让我以后离无神皓远一点,并坦白的告诉了我,他之前为何漠视我,以及和礼人之间的约定。   那天我摔下楼,绫人就毫不犹豫的同样跳下窗,因为他是吸血鬼,所以那点高度并不能伤到他,他把我送去医院的路上就遭到了礼人的阻止,一开始他没有把礼人说的话听进去,等坐在急症室外冷静下来,礼人才开始成功给他洗脑。   礼人用他的亲身例子结合他们一起杀死的母亲,告诉绫人,这世界上没有好女人,她们比男人还要花心滥情,表面却偏偏能装得比谁都清纯,何况,他们身为高贵的吸血鬼,怎么可以爱上平凡的人类。同时他又对绫人补充说他玩过的女人那么多,就算是教堂那些礼拜过无数次的圣洁修女,到最后还是一样撕破那张清心寡欲的脸对他无理取闹,死缠烂打。   礼人和绫人像那天一起杀了母亲一样达成一种不需要解释的默契。礼人根据平日里我和绫人接触得最多来判断,并结合他的恋爱经验,告诉绫人我多多少少会对绫人产生一些感情,所以他让绫人漠视我做的一切事情,他会让绫人见识到女性清纯皮囊下的丑恶嘴脸。   绫人对感情的坦白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不管是我还是礼人,就算是他的父亲,我想也是想不到的。绫人没有因为性格上的要面子而抵死不承认自己的感情,反而很快的在乎我,以致于干出违背礼人的话跟踪我的事。   我突然想到既然这样,那也许我可以利用绫人的感情来救出父亲,于是我对绫人说,我希望他能帮我一个忙。   而这件事的开端就要从将我锁在露有一个通风口的房间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个“和谐社会”啊~~~~我也不想的~~~但素~~~~   另,第一人称叙述有限,有些东西真的说不清,以后慢慢会揭示的hang~   还有一个消息,晚上还有一更欧~~有木有很勤劳(*/.\*)(←快抽她)   ☆、No.39 崩坏的画风   四天前我和绫人约定,让他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回家,目的是为了让除绫人外的其他人都以为我已经逃了。我让他假装告诉别人可能是我受不了逆卷家才会逃,毕竟那天上午我恰好被礼人抓包,这便让这个推测显得更加顺理成章。   按照逻辑来想,他们发现我逃走一定会暗中派出大量的人马来抓我回去,所以我套用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一思维让绫人把我关在逆卷家,于此同时他给了我一种可以隐藏人类气息的无味香水以确保万无一失。   我是打算通过这种方式让他们认为,我如果想逃随时就可以走,这样至少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让他们克制对我吸血的欲望,免得和我闹得很僵。我之所以敢这么认为,其实还有另外的筹码,那就是之前在医院里怜司曾经给我的灵感。我清楚记得怜司说过“那边人”让他们不能随便对待我,还有第一天来到逆卷家时横躺在沙发的修所说的那句:那个人说,不能杀她。   说回来,其实我就是怕自己被同化成吸血鬼。因为最近,自己的身体越来越不受自己意识的控制,而且总会精神恍惚的看见一个从未见过的妖艳女人。我害怕那种感觉,更害怕父亲看到我成了他一直杀戮的吸血鬼而崩溃。   从明亮的光线里转回头,我勾起微笑走出牢狱向黑暗挺进,可是一转入有着烛火却像是怎么也看不到尽头的小道,却看到了一抹违和的身影。   我快速的躲进黑暗,努力打量那抹身影,但貌似怎么看都好像不是绫人。我不由的愣住,开始迟疑自己该不该继续走上前去。   就在我还傻站着不动的时候,那在摇晃的烛火下背对着我靠墙的人渐渐转过了身,我心里不断的祷告那个人一定要是绫人,一定要是绫人,可是那一点一点向我走来,脸也越来越清楚的事实告诉我了一个道理——天不遂人愿。   “在这里。”修懒洋洋的靠在近处的墙上,他也不看我,也不立刻抓住我,像是有着知道我无论如何都不会逃的自信,任我陷身在黑暗里。   “你……怎么,怎么知道我在这的。”我震惊的问着,便不由的想到,该不会修他早就知道了,该不会外面的人也早就知道了,该不会绫人他一开始就……   “家里的保姆。”修简短的回答了声,说完又突然改变靠墙的动作,自顾自的往出口方向走,头也不回道:“跟上。”   保姆?是指刚才在我面前突然间化成灰烬的中年人?所以说修是跟着那人发现的我?可是修平时和我的过节也不大,他会积极找我的可能应该不大吧?而且他为什么说跟上?难道外面发生什么事了?我的脑海里一堆问号,见修的背影马上要消失在视线可见的光区里,一急便忐忑不安的小跑着跟了上去。   即将绕出出口之前,修又停下脚步,我因为一堆问题想得出神,脚步一下子没刹住,脸直接撞倒了他的后背上。   一脸尴尬的想要后退,但是修却转过身把我揽进他的怀里,用手捂住我的眼睛,道:“外面是白天,光线会比这里更刺眼。”   心里大叫不好,逆卷修竟然像磕错了药一样对我体贴?这种感觉就像死刑犯生前的最后一餐美味一样,让我吓得可以。   修的另一只手捏在我的肩膀上,他推着我前进,没一会,忽然在我身后略带困惑,但又音量超低的问我:“你不问点什么?”   我是想问,而且越到外面我就越是不安。但是我根据逆卷修的性格判断,我想就算我问他他也一定不会回答,就算他回答也会解释得非常简短,简短到我完全听不懂。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不知道逆卷修为什么要找到我,还有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我一开始就抓着逆卷修东问西问,我一定会率先让自己乱了阵脚,轻易的达到精神崩溃。   现在的我还能冷静,所以在一切冲击到来之前,决不能失去还能守住的镇定。   走的一路我东想西想,逆卷修忽然松开我把我往前一推。我还闭着眼,透过眼皮观察发现光线不强,想来也许是入了室内便坦然的睁开眼,可是下一秒看到的东西却让我吓了一跳。   我看到自己身处在极度陌生的环境里——这儿竟然不是逆卷家。   阴沉的天不时有闪电撕破它深沉的脸,铅灰色的云在夜空里纹丝不动,像是诡异的装饰品紧贴在巨大的夜幕中。   张望周遭,是看不出颜色但又近似灰色且死气沉沉的植物。垂头一看,脚踩的地面竟像是虚浮的无边宇宙,一眼望去黑漆漆一片,神秘得吓人。   再抬头,在一片灰蒙雾气里,我透过重重阻隔看到一栋特别的建筑。那栋建筑高得像是耸入云里,外方又漆着暗沉的红褐及大片面积的墨黑,给人莫名的压抑感。   我被这一系列的变化弄得摸不着头脑,终是无措的回头,冲着修抖着声线问道:“这是哪?为什么来这里?”   逆卷修当然不会回答我,这我很明白,我一脱口问出就觉得打脸,便闭上嘴不让自己再惊慌的出声。   逆卷修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模样,但他斜过来的视线却让我觉得,他在欣赏我的惊慌,就像捕杀者追逐到猎物后欣赏猎食的颤抖一样。   我的心吊到了嗓子眼,对待他怡然的状态形成了反差。他就那样和我干耗着什么也不说,直到我贴在腿上的手掌不由自主握拳采取保护姿态,修才慢悠悠的像个救世主一样对我说道:“你在想什么东西,吓成这样?”   我的脑子里猛地响起钢琴所有键一齐按下时“邦”的声响,突生一种诙谐的滑稽感,那种像是战场上有人向你挥来刀子眼见就要伤到你把你吓得六神无主,结果对方发现你是自己人于是立刻收起刀势后的感觉一样……   “虽然不清楚你怎么会在逆卷家的囚牢里,还有你是怎么买通的管家,但现在要讨究的问题关键不在这里,而是你不在的时候绫人昏迷不醒……”修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自发的向之前让我怎么看怎么不对劲的建筑物走去,他懒得说让我跟上他,就那样自顾自的像是在自言自语似的和我解释。   我是一路小碎步的跟在修身后,特意把耳朵伸伸长,以免听不到他“抑扬顿挫”“高低起伏”的说些什么。逆卷修的话好像还没有说完,我正疑惑他怎么不说下去,斜眼偷觑就见他直勾勾的看着前方。   紧接着三秒以内,我听到了奏人远远的像是在呼唤我的声音,而且那声音正在越来越近,期间还夹杂着震耳欲聋的哭声。   谁来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眼前的状况是我到了梦里吗?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给我撒花花,摸摸嗒~   然后女主将迎来“新的”人生喽~(作者菌这两天有点荡漾,就是喜欢这个符号~~~啊~~~~2333333)   ☆、No.40 药水   “叩叩叩——”理了理衣服叩响门,我把耳朵贴在门上的向里问道:“我进来了?”   透过厚实的木质门,我听到一些东西翻倒又被捡起来的声音,又等了一会,刚要以为是叫我过来的礼人耍我,门就被突然拉开,我一个趔趄往里走了几步,稳住身体向前一看就见怜司笔挺的站在实验台前,捣鼓着些花花绿绿颜色的液体。   “你过来一下。”怜司冷峻道。   我哦了声,抱着小白鼠的心态走到他身旁,问道:“这次又要给我喝什么?”   “喏。”怜司像是自动屏蔽了我的话,他自顾自的将透明液体瓶递给我,然后脱了手上的手套走到了角落。   我瞅了眼手里略灰白的古怪液体,竟在中间清楚的看到漂浮着一些像墙灰一样溶解不开的小颗粒,顿时觉得心里发毛,不得已便抱着赴死的壮烈仰头灌入口中。   五天前,我被带到了逆卷家在魔界的老屋,这是一个与人间界完全不同的时空,到处都只能让人感到阴郁,没有一点可以让人欣然的因素。   我被告知绫人之前在学校好像和无神皓起了争执,而且同在那天,绫人莫名其妙的昏厥不醒。   绫人昏迷的地点在图书室,一是去看书的人平时本来就少所以也变相的意味着目击者很少,二来虽然有几个目击者说看到绫人和无神皓有在争执,但因为害怕很快就走掉再加上无神皓的偶像名气,所以这种说法最后只是变成了半真半假的流言。   在我消失的四天里,怜司他们被礼人告知从我消失那天的早上就见我有要逃走的欲望,所以绫人也就不用含沙射影的带给他们我已经逃走的说法,我不知道我被修抓回来后他有没有跟别人详细说他是从逆卷家的牢狱里找到的我,在那天他只是很简短的说从逆卷家带来的,于是,就目前的情况看来,所有人都应该认为我只是觉得一个人举目无亲的在外面生活太苦所以又重新回到他们这个“安乐窝”而已。毕竟那天我被修抓回来的样子……额……确实挺糟糕的。毕竟在那灰尘满布的牢房里,没有条件去洗漱。四天下来,头发,衣服什么,简直惨不忍睹。   关于修为什么找我,我想是因为怜司他们几个人为了把绫人救醒于是分工找材料,而修恰巧被安排到找我这项事务。倒是不知道怜司是怎么刺激的修,让修甘愿出来找我,甘愿接下这项看起来无比刁钻的任务。不过话说回来修懒是懒,一动起脑经还是挺可怕的。那天在我面前灰飞烟灭的中年人,也就是修口里的管家,其实是易了容的,他的真实身份是绫人的使魔。没想到像使魔这么悄无声息的家伙能被修跟踪甚至胁迫至隐瞒着告知我让我出狱,足见逆卷修的不容小觑。   “有什么感觉?”怜司已经换上了另一副手套走到我跟前,他从头到尾的打量我,面无表情的看着我身形摇晃的突然摆了个手臂弓起拳头向下,像大力士一样无比稳扎的造型,又另问道:“该不会这一次的药伤到脑子里?”   我对他无力的摆了个白眼,以表示对他的不满,我的两腮嘟得像青蛙呱呱叫时鼓胀的两腮一样。本来是想跟怜司抱怨的,但怕喉咙里的呕意让我好不容易喝下去的药吐出来,于是就放弃了答话,免得白费了精力。   我像这样吃药已经持续了好几天,一开始收到怜司的提议时我立刻就答应了,也不知道算不算自己脑抽……   怜司说他一直在配置一种药水,可以让一个人回到过去,从而在一定程度上阻止那天绫人变得昏迷不醒。虽然这种药听起来很神,但因为他没有实验品,所以一直进展无果,不过如果我可以做他的实验对象,他就可以让他一直要配置的药水很快制成。   我当时因为对绫人十分担心,加上对绫人有着一些说不清的愧疚,所以也不听怜司在那说“能很快制成,但是……”要但是什么就连连点头。   很快我就为我的“愚蠢”付出了代价,像我第一次喝下怜司给的墨绿色药水,我整个人都是倒在地上抽搐,并且完全没有形象的像个癫痫患者一样口吐白沫;第二次喝下怜司给的深红色药水,我虽然能站着,但却整个人发晕,像是在做垂直过山车一样起起伏伏的刺激;第三次喝下怜司给的正常一点的透明液体,我还庆幸呢,以为不过是白开水,毕竟闻起来没有一点味道,然而,我还是太天真,喝下去的结果是,我的皮肤整个发黑,变得像个非洲黑人,并且我总有一种暴晒在太阳下的错觉,皮肤似乎在龟裂一样,痛苦得不行……总之还有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   每次喝完都很难过,康复的过程也无比煎熬,虽然奏人帮我算过时间说我大概每次到恢复都是半个小时,但那半个小时对我来说简直是过了一年还要久得久得久得久……   忍了一会将要吐的欲望,很快我就发现自己没有一点异样,不禁惊异道:“咦,竟然没有什么事?”我傻乎乎的在原地转了个圈,转完我就觉得我不对了,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像是要飞了一样。   “是不是像要飘起来一样?感觉身体很轻?”怜司突然道。   我连连点头,有一种灵魂即将要脱离躯壳的错觉。这时我看到怜司点点头,他背对我整理起台板上的一堆材料和玻璃瓶,说:“你出去等下,我把所有的材料整理一下,配一下改进药水就制成了。”   “好。”我暗松口气,终于可以不用再去忍受一瓶又一瓶随时可能把我整崩溃的古怪液体。   脚步虚浮的打开门走出房间,刚转身就看到奏人耳朵贴在墙上眼睛动来动去的怪异模样。   “你在干什么?”我问。   “啊?没什么。”奏人猛地背对我,像是被揪到小辫子一样,急忙想走。   我伸出手像扣住他的肩膀,但是因为那种虚浮感实在太重,最后还是让奏人就那样消失在了我的视线里。看着他微弓的背影,像是在试图掩藏什么情绪,不过女人有一种可怕的第六感,这种第六感告诉我,奏人应该在难过。   脑海里突然闪过被修带来魔界时那天,奏人哭哭啼啼的跟我道歉的样子,他以为是他把我给气走的所以一直愧疚着。突然看到我回来,就越发忍不住的滔滔不绝的跟我说着些道歉的话,让人啼笑皆非。   失忆的奏人,看起来真的像个再正常不过的孩子,博得了我不少好感,但那种好感也只局限于姐姐对弟弟而已。   “所以说,等下你就要喝下怜司的药,和绫人一样昏睡了?”礼人突然出现在我身旁,手臂不分轻重的勾上我的腰,一曲作势就要将我拉进他的怀里。   我抬起脚就毫不犹豫的往礼人脚上踩去,我知道他不会甘愿被我白踩,所以很快就见他弹开,用一种让我恶寒又无比诡异的宠溺眼神看着我。   “嘛嘛,真可惜,看来勾引bitch酱的计划要暂时延后呢,不过,这倒是没什么关系,到时就算绫人醒来也一样。”礼人耸了耸肩膀,转身就向刚才奏人消失的地方走去。   其实我有点吃不消礼人这副吃错药的样子,他从我到这儿的第一天开始就不知真心假意还是假意真心的跟我“套近乎”,当然,我肯定是不会让礼人对我真怎么样的,毕竟他这种在感情上总是真真假假的人我还是玩不起的,更何况,我的心在绫人身上……是的,就是在绫人身上……   “你不要做什么奇怪的事。”我还在出神想事情,修忽然从我身边经过留下这么句没头没尾的话,我抓了抓头发,就语气漂浮的回答说:“我可以干什么奇怪的事?”这个像是一直在韬光养晦隐藏实力的修,难道预感到什么事了?   修前脚刚消失,怜司后脚就出现在我身后对我没有情绪的提醒了声:“傻站着干什么?走。”然后率先一步走在我前头。   一种女人的第六感非常惊悚的提醒我,我好像此行将会凶多吉少……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m(._.)m,作者君可能着急了,原因有点复杂。   总之这文me一直在存稿~~日更是一定哒,不定期双更嗷,希望我的勤奋可以让小天使们容忍一下me有时候叙述上的片面(有些梗是故意让乃们糊涂的但有些可能是我遗漏的),   最后~如果有什么困惑的地方欢迎大大们指出~我会在后文努力写明白的(握拳)   ☆、No.41 到了一个鬼地方   在几双眼睛的盯视下,我犹豫了下,但还是仰头将怜司给我的液体喝了下去。   闭上眼后感觉周围异常的安静,本以为会做个噩梦或者会有什么奇怪的漂浮在宇宙里的感觉,但没想到的是才没一会稍微有点不适的感觉就在很短的时间里缓平。再过一会,就感觉到身边开始拂过沁凉的微风,背后的触感变得凹凸不平。   我才迟疑着将不知何时自己抬手掩在眼前的五指放下,等睁开眼睛,就被眼前看到的景象震惊得无以复加。   “这,是哪里?”我的脑子里像是有机械键盘一样,把这几个字伴随一种咔咔咔的奇怪声音显示在我眼前。   分明的夜色透过参天大树的缝隙布下斑驳的亮斑,沙沙拂动的树叶配合深夜的静谧奏出悚人的声响。   我抖着腿从原地站起身,环境的诡秘勾起内心的恐惧。这让我下意识想要失声尖叫,但是因为过度害怕,声带反而直接失去了该有的功能。   看不清的光线里,扭曲的树干上因为蛀虫的咬噬暴露出空落落的黑洞,就像幽灵张大饥渴的嘴一样灵异得可怕。   我向后艰难的退一步,“咔嚓”的树枝脆断的声音吓得我一转身就向后方无力地倒去。   就在我无助到委屈得快要哭出来的时候,远远的却听到有人在喊救命,一开始我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使然,以为是什么鬼怪故意叫喊的声音。但在听到一声比一声高昂再慢慢低沉下去的呼救时我才有点怀疑,喊救命的是个人,而且估计应该是一个年龄不大的小男孩。   我随手捡起地上的一根较粗的树棍护在胸前,小心翼翼的往微弱的声源靠近,突然,那声音在最后一声像是咽下一口水而不成形的救命后就再也没有出现。我暗暗给自己壮壮胆子,手中乱挥着树棍,这种方式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让我多一些赶走鬼怪的安全感。我快速往那记忆中的声源跑去,这一跑就跑到了一片不大不小的湖边。   反射粼粼波光的湖面水平如镜,完整的月亮印在水面上没有任何破碎的迹象,唯有偶尔的微风经过才让完整的月影抖出一圈圈的动态波影。   我的一颗心吊到了嗓子眼,因为刚才呼救的声音已经完全听不见。   正在我精神紧绷,甚至略带神经质地扫视湖面收获无果正要吓得快速逃走时,湖面上的波涛却突然的扩大,甚至有一双手浮出了水面。   我被突然的一幕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只会全身颤抖着瞪大满目惊恐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浮出水面的手重新沉入水面下。   好半天我才缓过劲来,平静的水面让我猛地意识到:有人溺水了!   意识到这一点时,我迅速站起身,想也没想就往水中跳去,拼命往刚才看到手的方向游去。   由于半夜的天色过凉加之情况的紧急而没有做热身运动的我体力渐渐开始透支,就在我快坚持不下去的那一刻,终于在不远处看到一具漂浮在水面上的“小尸体”。   因为脑子还是乱糟糟的,也没有多余的时间思考那人死没死,想也没想就将那漂浮在水面上的男孩带入两臂间,然后用尽力气划到岸边将那男孩奋力推了上去。   我趴在岸边喘气差点因为脱力沉入水中,但是本能的求生意识让我用力地抠住了岸边的泥土,使使劲又重新爬上了岸去。   坐在被我救上来的男孩身边,我大口喘着气且暗自心惊,眼下的男孩肚子胀胀的十分可怜,我一个不忍心又支起身体爬到他旁边替他做起不太熟练的应急措施——人工呼吸。   凭着脑子里仅剩的那点知识,在我向他口中渡了七八次气,按了胸口不知道几下后男孩终于吐出了深埋在肚中的浊水。我见他闭着的眼皮处眼球明显动了动,于是就松了口气,软下了紧绷的身体。   在男孩身边随意躺下,我突然想到这深更半夜的,一个男孩独自在湖边,该不会是那种没有父母的孩子吧?   如果他醒来把我当成他的……妈?或者其他什么狗血的身份的话,那我会不会惹个麻烦精上身?毕竟我现在还不清楚自己到底到了哪儿,更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为什么会到这个奇怪的地方,尤其不清楚要怎么走出这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明明怜司说在药水里滴上一滴绫人的血液,照理说应该会带着绫人郁结的记忆,然后我可以顺着那条线索到达绫人身边。   可是没想到我第一眼掉到的地方竟然不是绫人晕倒的图书室,而是这样一个鬼地方?这样一个鬼地方!   这样想着,我开始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小心翼翼的硬撑着体力坐起身,凭着本能往远离男孩的地方跑走。   说我自私也好,说我胆小也好,说我没人性也好,我还年轻,真的不想被人叫“妈”。   天不遂人愿,在我好不容易跑出两步之后,却突然轰地倒向地面,因为——脚抽筋了。   眼前放大一张小小的脸,我恍惚了一下立刻在心里暗呼起“糟糕”。那个被我救醒的男孩已然醒了,而且还安然无恙的蹲在我身边看着一脸僵硬的我。   估计是因为湖里太冷,身体一出水面加上体力的透支才导致抽筋。我龇牙咧嘴的想要对那面无表情的看着我的男孩露出自然一笑,可是只有天知道我现在的脚因为抽筋痛得有多厉害,怎么可能笑得出来,笑出来也跟哭似的吧。   好半天,我好不容易挤出一笑,想要“亲切”的问候小男孩一声:“你没事了吧?”的时候,那个面无表情的小男孩却提前打断了我的念头,并且对我说了一句足够让我暴怒加无语的话。   他说:“你好丑。”   内心的一阵翻江倒海已经不能够用一声草泥马来泄愤了,于是,当场我就被他那句话气得直接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天使们 我一直在爆发~~~~ 明天也可能双更 如果今天晚上可以赶出三张稿子~~~   ☆、No.42 Q版逆卷少爷   头痛欲裂的坐起身,我使劲敲了敲脑袋,用力晃头换来的结果是脑袋里像是装了一个水袋,在头颅里晃晃悠悠的疼。   身上有丝绒被的触感,身下是凉席的冷意,这感觉让我一下子惊醒,睁大眼打量起所处的环境。   暗色调的空间,上方只有一个吊挂烛台燃着几支短小的白色蜡烛照明,房间里空阔得几乎没什么东西,除了一个用来坐坐的椅子和远挂在墙上不知道有什么用途的黑色短鞭。   从屋子的地面所沾的灰尘来看,这里肯定没什么人住过,而且,这个房间比较像地下室之类的,因为都没有看到可以透气的窗。   正在我困惑或者说是纠结于这是哪里时,那嵌在墙之内的近似监狱看管犯人用的铁门突然被缓缓拉开。   迎面走来的是一位老伯,神色肃然得令人不由地生出敬畏之情,他半敛着眸,毕恭毕敬的站在床沿边将一套衣服递到我的身边,随后又极懂礼教的向后退了几步,半弯腰说道:“老爷让您把这套衣服换上。”   “啊……”当自己想要开口问谁是老爷的时候,却发现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只有这声干涩的单音节,我怔了怔,抬手按上喉管处的皮肤用力张了张嘴,结果还是除了“啊”之外,其他什么音节都发不出来。   猛然猜想到,我该不会是又换了一个身体?而这个身体的主人……是个哑巴?   “我在外边等您,请换好衣服出来,我需遵从老爷的意思将您带到大厅。”说完,那位老伯便半垂着眸,不疾不徐的向门外走去。   我拿起床沿边的服装,然后有点懵懵懂懂的意识到,可能之前被我救的男孩将我带到了他家?随后我就对自己点点头,赞成这个猜想的可能性。   眼见走出屋内的老伯背对着身站在门外等候,我想着先不管那么多,顺其自然再说,于是就匆匆换上那套女仆装,快步走至老伯身侧跟随他的指引走。   弯弯绕绕终是离开了昏暗的环境,往上走了几阶楼梯就步入了稍微亮堂的走廊间,但是走着走着我就开始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直到进入大厅那一刻,我才却定了心头的那个困惑——原来我还是到了逆卷家,这屋子的构造就是逆卷家没有错!   太好了,我至少没有去错地方。在心里如此庆幸道。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变故,最终还是让我陷入了消沉……   一眼望去大厅里聚集了很多人,有六个孩子,还有……两个女人。   客厅内最长的沙发被紫发长及腰的女人慵懒的占据了大半,她一脸兴致缺缺的靠在沙发的靠手边上,勾着胸前的一缕发丝不断逗弄于指尖。   另一个坐在较小沙发的里的女人,将三千发丝温婉的盘缠于脑后,身着类似十八世纪贵族妇女的洋装,十分端庄的坐着。   她们身上的气质无疑都是高贵的,但是看的出来,她们的性格绝对是相反的,一个更加热情奔放,一个则更加含蓄委婉。   至于那六个孩子,如果没有猜错,绝对是缩小版的礼人、奏人、绫人、昴、怜司还有修。   可能是因为母亲不同的原因,礼人奏人绫人三个人头挤在一起聚在一个小角落里也不知道在做什么,而怜司和修则比较规矩的一左一右的站在看起来比较温婉的女人两侧。   至于昴——他好像没有和他们玩在一起,而是独自一人靠在不远处的柱子边上,睁着眼睛发呆。我不由联想到难怪他长大以后一副独来独往的样子,原来即使是小时候他也是一个人啊……   待在客厅半天也不知道要做什么,一直都没有人闲谈,气氛十分的冷漠。就在我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客厅的入口处出来了一个人正好从我身边经过,随后我怔了怔,总觉得这个人有一点眼熟。   “老爷。”身边的老伯恭敬的对着经过我身边的人行礼,一脸状况外的我则眼看着那端庄的女人缓缓站起身,好像也有要行礼的架势,就在我还目光灼灼的看着接下来的事态时,身边的老伯却突然用手按下我的脑袋迫使我弯下腰来。   被迫九十度鞠躬的姿势让我没法看清他们发生了什么,我只能用他们的对话来猜测他们在做什么。   只听见一眼看起来就很奔放的女人没有像端庄的女人一样行礼,她大概走近了那被称为“老爷”的人身边,十分亲昵的叫道:“卡尔。”我差点因为这甜腻的声音被弄得干呕,一旁端庄的女人似乎和我有同样的感受,她忍无可忍道:“真是失礼,就算是魔界尊贵的长女,嫁到逆卷家,作为妻子的基本礼仪难道还不会吗。”   “你算……”大概那被训的女人觉得尊严上过不去,她刚刚打算反唇相讥,却被身侧的丈夫打断道:“够了。”   我不由感叹,这一家之主的话果然够威严,原本气氛开始有点向争执过渡,但那男人的一句话却又让气氛冷了下来。   “我还要出席酒会,今天不回来。”那男人撂下这句话就向客厅的大门处离去,我偷偷的抬起头向客厅正中央看去,紫发女正瞪着门口离去的男人的方向一脸愤恨,而气质端庄的女人则比较淡定,随后就看见她对着紫发女行礼道:“那么,大太太,我就带着孩子上楼了,您自便。”说完她转过身,也不等紫发女回什么话就自顾自的离开大厅,她身边的修和怜司则十分省心或者说是乖巧的跟上,而紫发女只被气得用力砸茶几上的精致茶杯。   身侧的老伯静静的弯着腰一言不发,麻木的表情像是对眼前的一幕早已习以为常一样。正在我打算敛下眸像老伯一样规矩一些的时候,紫发女的视线却偏偏往我这边看了过来,并且好死不死的和我的视线撞上。   我看见她眯起眼,收敛了一身的暴躁情绪,面色阴晴不定的向我走了过来。我忍不住心里哀呼糟糕,但是处于尊严问题,我还是死要面子型的死死和她对视着,或者更怂一点的说,我根本没有办法把僵硬的视线战战兢兢的敛下。   没一会,她就走到了我的身前,阴笑着弯下腰,道:“啧,长得还真和那个贱女人有几分相像,不过,下等人就是下等人,是谁给你的胆子这样看着我的!”   莫名其妙做了她怒气发泄的“活靶子”,在她说得越来越尖细的嗓音下,我差点怀疑自己的听力还能否正常。她在讽刺完这句话之后就用力给了我一巴掌,我被她扇得直接跪在了地上,脸上火辣辣地疼。本来想开口谩骂这个女人的过分,但是只能发出“啊”的嗓子就算我想求饶都不行。   大概是因为我的沉默更加激怒了她的情绪,她一脚踹上了我的肚子害的我直接倒在地上,缩着身体直冒冷汗。   “我让你看我,下贱的东西!”她又一脚抬起往我的肚子狠狠地踹了过来,没有力气动的我只得缩在地上继续窝囊的承受她的殴打。   受痛的过程我其实不止一次的想要跳起身,用自己的手以牙还牙,但是我此行的目的就是接近绫人,要是激怒了这个女人,结果让我卷铺盖走人就太糟糕了。   最终,我还是忍不住的从口中呕出一口血,同在屋内的老伯却还是没有要帮我的迹象,就算是那晚被我救了的男孩——应该是绫人吧,也没有从那个角落里钻出头来帮我求求情。   就在我被踹得浑身疼痛甚至意识都开始迷糊的时候,身上的殴打终于停止了,我的耳边扩大的声音是自己大口大口的喘息声,还有老伯的一句话。   老伯说:“大太太,老爷说把这个女孩留下,如果您直接打死她,回来被老爷看到的话……”   还没听完,迷迷糊糊的我就又晕了过去。同时我还想到,逆卷家的老爷,不就是逆卷透吾吗?如果是逆卷透吾的话怎么长得不一样?然后又想到之前逆卷透吾有和我说过他的样子是不固定的,可以随着身份的变化而变化。   看来这句话,果然不假。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其实差点想三更了 (躺平) 乌啦啦~今天同样双更~大大们看我这么拼不要沉默了好迈(心痛)   Ps.其实作者君把“神”转折和“神”展开写下来还是有点害怕的,我会努力把目前的致郁状况转移到真治愈上的,嗷嗷嗷。   话说个人脑洞习惯性的想的很沉重,比如今天作者菌就是一边哭一边写的,唉~总之虽然看的有点小郁闷但还追到现在的大大们都蹭蹭,抱抱hang~爱你们哟~   ☆、No.43 冒险   四肢僵硬的坐起身,我呆滞的看着亮堂堂的屋子,又开始恍惚的想着这是哪里。突然很想感慨自己真是福大命大或者是打不死的小强,即使被人踹得吐血,这一觉醒来身上竟然又恢复了正常。   屋子里没有一个人,安安静静的比葬人的墓地还要幽冷,我在原地打了个颤,抬手就去摩擦手臂上泛疙瘩的皮肤。   突然想起一件事,我貌似有记得老伯那时阻止紫发女踢我时说到是逆卷先生让我留下来的,那是不是意味着,其实逆卷透吾记得我?会吗?还是说像紫发女说的我长得像一个人,所以让我留下?   本来脑海里就已经装了一堆困惑了,这会又来了更多的困惑,弄得我有限的智商都要炸了。   或者……其实我可以再追溯到更久以前?   我是因为什么才会穿越到这个世界的?然后……我就傻了。   我是因为什么才会穿到这个让我有些概念的世界里的?我不知道啊!   随后脑海里想到,按对逆卷家的印象了解来说那个紫发女的名字一定是是科迪莉亚,而那个体态端庄的女人一定是贝翠丝。   就在我苦想着为什么为什么,怎么会怎么会的时候,房门吱呀一声就被打开,一个小小的身子即刻从门缝里挤了进来。   我怔怔的看着走到面前的——绫人?   他在我面前盘腿坐下,一言不发的和我对视了好一会之后才声音稚嫩的开口问道:“你和父亲是什么关系,为什么父亲会让你这个外人住进家里?”   我:“……”   好吧,果然不是过来关心我身体好没好的……   亏我还为了救醒他喝了那么多药,大老远的赶到这个鬼地方;亏我还为了救他在不久前差点进水里淹死过去;亏我还为了救他给他做人工呼吸;亏我……   估计是因为我的眼神充满了怨气,加上绫人年龄还小的缘故?我看见绫人脸上的表情开始不自然起来,然后在我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我竟然爬到了的绫人身边,用手臂圈住他的脖子,单手就往他的头顶一压,然后就不顾一切地用力揉乱他的头发。   “疼疼疼……你这个疯女人……松开我……”幼年版的绫人和成年版的他相比,自然比较没有攻击力,所以我一时脑抽就像逗他,如果我现在可以开口说话的话,我一定会对他说:“我让你恩将仇报,我让你恩将仇报……”   虽然绫人一直在对我说我是个疯女人并且拼命挣扎让我放开他,不过他一直没有把话说的很响声。我想大概是他怕喊得太响召来家里的佣人然后看到自己被“欺负”的样子会很丢脸,所以一直都忍着不吼出声。   在我看到他眼红红的一副要哭的样子时我才满意的放开了他,然后我就意识到危险,僵笑着躲到角落。   幼年版的绫人红着湿润的眼,咬牙切齿的快步走到我面前。在我以为他要对我做什么“惨绝人寰”的暴力事件时。   可是当他把手触到我的头顶时,我就觉得,我确实是个疯子,而且疯得程度很深。   因为如果不是我疯了的话,我为什么会觉得,红着眼以牙还牙的揉我头顶头发的绫人是那么得……幼稚得可爱?   看到我的头发被彻底抓成鸡窝头后,绫人终于放开了手,末了还像个幼稚的胜者一样对我说道:“丑巴怪,我告诉你,以后你不许做出忤逆我的事,”他双手一插腰,似乎是在给自己增加一点底气,继续说:“做为服侍我的女婢。”   “少爷,夫人找人您。”听声音像是那位老管家。   那人刚说完这句话,我就看见本来在我面前还盛气凌人的绫人,很快的收回了气势,显得有些局促的双手握拳,低着头匆匆的顺着老管家打开的门出去。   ******   周围只有微弱的烛火,我就着这样的光线,压制心里的害怕,保持背靠墙壁双手贴在身侧的动作一点点往越来越黑的深处走去,此刻的我其实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觉得草木皆兵,但再怎么后怕我都必须铤而走险,因为——不知绫人怎么惹到他的母亲,竟然被关进了地下暗牢。   四天前,绫人被他的母亲科迪利亚叫走后就消失不见,本来我的工作的内容按照逆卷透吾的安排应该是照顾绫人,我一开始奇怪绫人去哪儿了,还特地跑到老管家面前一边“啊啊啊”一边挥动手指的艰难询问。然而科迪利亚却恰好出现在我面前,趾高气昂的告诉我,我没有资格去照顾她的孩子,然后就莫名其妙的被要求去后院打扫满落灰尘的一间间房屋,还被赶乞丐似的把我的住处安排在了我工作的地点——一个结着蜘蛛网的超小小到放下一个床一张桌子就差不多是全部了的房间。   虽然我在心里忍不住对科迪利亚不停的扎小人,但苦于怕被要求卷铺盖走人就只得忍着。   去了后院本来以为会是境遇凄惨的一个人生活,但意料之外还是有一个“惊喜”收获,因为我发现那里有一间房竟然是怜司的小天地。一天晚上他看到我游荡在小院的长廊里,我还能清楚的记得他小小的脸上惊异的表情,真的和长大后的面若冰霜是个反差。   一开始小怜司见我说话总是“啊啊啊”的就理所应当的以为我是哑巴,我起初也是这样认为的,所以每次和怜司交流都要四肢用上的和他比划半天,然后还会因为动作太夸张让小怜司故作深沉的脸崩坏。   我觉得怜司小时候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可爱,所以大概在两天后我虽然察觉自己慢慢能够正常说话了,但实际上还是维持手脚比划的状态和怜司交流。我想我也许是回想起那次怜司摔下眼睛向我发火的那一幕,才会忍不住对他生出一种同情的心绪,我不自觉的想要让他多笑笑,想让他在回想起童年的记忆时不会没有一点快乐。   其实在一天为了清理窗面柃着水桶打水顺道看了眼水面从而看清自己现在这身体的长相之后我就知道,我绝对不用担心自己可能因为长得像小森唯而给逆卷家的所有人在早些年心里留下“阴影”。我现在的模样就是我重生前的模样,就是我曾经惯用左手屠杀的自己。这也就意味着,也许我可以为所欲为的“破坏”某些人的童年。   因为和怜司套好了关系,加上认为我不会说话不会泄露秘密,所以他经常把他的一些小心思告诉我,弄得我有些“受宠若惊”。比如小怜司说,他一直都很希望自己可以得到母亲的注意,所以他很努力的学习,很努力的听话懂事,可是每次他母亲的注意力都不在他身上。只因为修是他的长者获得家族继承权的可能性更大,所以他就必须成为那个忽视者。我其实还是很震惊怜司那么小就知道家产继承的不成文规则,同时也觉得怜司成熟起来的速度分外可怕,也难怪他长大以后总是冷着脸,摆出一副对世事厌恶、事不关己的模样。那时候我毕竟不能说话,所以只能简单的抱他一下给他安慰,而且说真的,就算我会说话我也不见得能够安慰得了他。   有时候小怜司也会露出幼稚的小邪恶一面,就如关于绫人的一些事情,他也会有意无意的跟我提起,然后摆出幸灾乐祸的脸,说:“绫人总叫我三七分眼镜男,该让他遭报应被他妈妈关进地下室里。”   我听到怜司说到那句告诉我绫人下落的话时必然精神振奋,于是就引发了我现在冒险顶着对黑暗的惧怕去找地下室的绫人一事。   我已经开始对现在的状态不安起来,毕竟此行的目的我是来解开绫人心结的,但我却恍惚觉得我好像变成是来给怜司解开心结的……   何况我可不想就这样在这里呆一辈子,我想必须主动接触绫人,我才可能了解他在为什么痛苦,才有可能回去。   摸着凹凸不平的墙下楼梯,不一会我在幽暗的烛火里透过铁栅栏就看到了蜷缩在阴暗角落的绫人。 作者有话要说:  要开始丧心病狂了,作者君不喜欢紫毛的,就算大菠萝给她洗白了我也不能忍。   她是坏人~(傲娇样指控)   ☆、No.44 心疼   踮着脚尖小心翼翼的靠近绫人,却见他还缩在角落像是没有感觉到我一样。我走到铁栅栏的门旁,看了眼锁的锁孔再向地上看了一圈,并没有见到可以打开锁的辅助工具便打算放弃了解锁的念头。   我小声的拍拍门锁,响起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藉此唤起绫人的注意。绫人很快的看向我,像是惊弓之鸟,神经兮兮的将原本蜷曲的背紧紧的贴在墙上。我对着他摆出“过来,过来”的手势,嘴上不敢发出点声音,就怕不小心让别人听见。   绫人埋在凌乱刘海下的双眼渐渐漏出来,他眯着眼的样子似乎是看不清背光的我。他很快就因为好奇起身向我走来,走到我面前清楚看到我笑着的脸后就略迟钝的说道:“是……那天的丑八怪?”   一听这话,我立即把手伸进栅栏,握成拳头往绫人的额头轻轻的敲了下,小声抱怨道:“你才是丑八怪呢,全身都脏兮兮的。”   绫人的嘴巴张的大大,他被突然说话的我震惊到,因而一时忘了自己的脾气,反而傻愣愣的不说话。我被小小的绫人这副模样惹得有些心痒,忍不住想伸手去顺他头顶的头发。   “丑八怪,你不是哑巴?”绫人依然迟钝的问着,但没一会他就戒备的拍开我的手,对着我傲然道:“你这种下贱胚子的手很脏,不要碰我。还有,你突然出现在这里干什么?是母亲叫你来的吗?”   “嘘……”食指在唇前一竖,我让绫人声音再小些,胆小的往入口处看了眼就转回头对绫人说:“我不是你母亲叫来的,我是……我……”绫人的眉头皱起,对我犹豫的模样立刻不耐烦,我见他张嘴就像是要叫谁来,便急急忙忙的一扯他衣角把他拽入我深入栅栏的手臂里,一手捂住他的嘴巴,急忙道:“混蛋,你知不知道你再乱叫会害死我的,我可是来救你的,你不要分不清敌我。”   “唔唔唔……”绫人用力的掰我的手,我并没有很用力,很快就被他不留一点善意的力度逼得放开了手,直呼道:“痛痛痛,小鬼,好痛……”   “哼,谁让你对本大爷不敬。”绫人像个小大王一样双臂十字交叉的摆在身前,斜着眼鄙视般的看着我。我听到他自喊“本大爷”三字不禁有些恍惚,一下子回想起了平时绫人在我面前说话的样子。   “喂,丑女人,你在发什么呆?”绫人的小手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很快回过神来,一低头就看到稍微踮着脚尖和我说话的绫人。   “小鬼,我呢……”脑子里迅速的过了一遍要说的话,吸口气我语重心长的神秘道:“我呢,其实只有见了你才能说话,其他人我都无法沟通。我其实是你的恐惧……呃,对,总之就是你的心结幻化出来的人,我的使命就是帮你解开让你一直无法释怀的痛苦……”正在我叨叨得起劲,越说越夸张的关头,一低头就见绫人满脸无趣的盘腿坐在地上,玩着不知从哪里捡来的短鞭。   我被他唬了一下,以为他要用它来对付我,但没想到他见我愣愣的看着他不再讲话后就丢掉了鞭子,对我无聊的说道:“丑八怪,你好烦,不要待在这里,除非你想被一会就来这儿的母亲惩罚。”   “诶?你说什么?你的母亲?”我愣愣的重复道,一会就听到入口处传来了嬉笑不止的声音,我的心不由一提,转身看向入口处慌张得不知该怎么办。   入口处的对话声越来越响,我心死的张望周围的漆黑与房间的狭小,本以为一定要倒霉了,我却听到铁栅栏处门锁被解开的声音。绫人小小的手突然一把抓上我背后的衣服,把我往牢狱里拽,我还奇怪绫人想干什么,等被他塞进牢狱里被水桶盖住的一个小洞后我就顿时明白,原来绫人在保护我。   心里不禁一暖,想到绫人其实并没有那么没心没肺,毕竟人还小,心眼也应该不多的。何况长大后的他……除了脾气暴躁和略“公主病”之外,其他的其实还好……这么想来想去,绫人的形象好像在我心里越来越高大上了。   “呵呵,别闹,这样多不好,我的孩子还在呢。”科迪莉亚。   “是吗,你说让我看看被你关在地下室的孩子,目的不就是为了这个吗?”陌生男。   胆战心惊的缩在窄小的凹槽里,听着外方逐渐想起的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双颊虽然忍不住发红,但却惊得通体发寒。   难怪,真的难怪。难怪礼人,奏人,绫人都那么不正常,原来他们的母亲如此明目张胆的出轨,而且为了追求变态的快意,竟然在她的孩子面前……好恶心……   我忍着从胃里抖出来的呕意,半憋着气以减轻自己的存在感。忍耐了很久,久到我差点忍不住跳出这个角落去杀了那对正在制造噪音的该遭千刀之人时,我终于听到科迪莉亚和那男人消停下来,悉悉索索的穿起了衣服。科迪莉亚并没有和绫人说任何一句话,在我偷偷望出去的缝隙里,我只能看到坐在我面前背对我的绫人背影,然后听到科迪莉亚娇气的和那陌生男人打情骂俏着从初入口的地方离去。   对话的声音越来越远,我看着绫人一动不动的背影突然升起心疼,也不管科迪莉亚会不会突然半路折回来就跳出了藏身的凹槽,将身形尚小的绫人自他的背后抱进怀里。   “你不是说会救我吗?”绫人稚气未退的声线带着些颤抖,但又在强作坚强的继续道:“我可以相信你吗?”   我可以相信你吗……我可以相信你吗……我可以相信你吗……   这和那天森林里,我抱着绫人的背影说出这句话时,走投无路的心情是一样的吗?   “我不知道母亲在做什么,每次都带着不同的人过来,在我面前重复像刚才的事。我很怕做错事,每次做错事就会遭到像现在这样的惩罚。可是我不敢反抗,每次反抗她都会把我扔到河里,让我淹水,然后看着我快死的样子毫无感触的笑……”   绫人像是被打开了话匣子,带着点不久前我看到过的神经质,倾诉着他小小年龄里知道的,恐惧的,害怕的,不解的东西。   离天黑应该没有几个小时了,吸血鬼的生物钟也差不多快到了,看着绫人在我怀里说着说着就睡过去的样子不禁更加的心疼。我轻柔的拍打他的肩,让他睡着还瑟缩的身体渐渐柔软下去。   等绫人彻底的熟睡后,我小心的把他放在角落铺着的破旧摊子上,起身看向之前被绫人解开又锁上的锁然后再透过锁延伸向黑黢黢的入口,双手握拳的在心里低喃说:   “不可以再这样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问了问码文的小伙伴,最后决定把一段恶心的内(dui)容(hua)河蟹掉了,天使们懂了就好了~   后面将将越来越丧心病狂 躺平   ☆、No.45 困境   东方的破晓夹着鲜红的色彩坐落上无云的半空,我靠在长廊的栏杆上,呆呆的感受清晨空气里还未完全褪去的寒冷。   左手的指甲一直在深入掌心的肉里,我并没有感知到,直到怜司拉拉我的衣袖唤回我翻飞的意识时我才感觉到隐隐的痛意。   怜司带我去到他的小实验室里,他让我坐在一个凳子上,小大人样的在他的书桌里努力翻找着什么东西。他翻出一本书后突然露出欣喜的表情,然后又搬了个凳子踩上去,从比他高上许多的摆物柜里艰难的拿出一些装着奇怪颜色的玻璃瓶。   看着他踩了凳子外加踮脚还不能够到想要的东西,我怕他会摔下凳子便赶紧上去护住他,伸手帮他拿下了药水瓶。我低下头向怜司看去,把手里的东西晃了晃,以眼神示意他是不是要拿这个物品。   怜司长久没有回话的呆呆看着我,我不禁有些困惑,还以为自己拿错东西就要放回去,却被他急忙的出声阻止:“别,不要放回去,还有这瓶药旁边的那瓶也帮我拿一下好吗?”   我把手里的药瓶先递给怜司,把他抱下凳子后再伸手去拿他要的另一瓶药水。不知道怜司他在打什么鬼主意,竟然让我进了他的小天地。其实我在帮他拿药水的时候我心里是忍不住在发毛的,因为我还能深刻的回想起为了让怜司配出药水而当小白鼠时,喝下药水的感觉。   怜司跑到一张矮桌上,面色认真而严肃的配置着药水,他不时会回头看我一眼,小小的镜片后面那双透漏出深思熟虑神情的双眼让我有一种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我回到了之前他让我坐的位置上,等待他自己说明他在打什么主意。我不时的会看看门外的天色,为时间的匆匆过去而感到疲乏。毕竟,我的生物钟其实和吸血鬼调得差不多,现在的白天也差不多是我快入睡的时间了。   “好了,”怜司走到我面前,他用一个培养皿接了点刚才配置出来的药水,拿了根棉签,举到我面前,继续说道:“把你的手伸出来。”   我听话的摊开手掌,但怜司却摇了摇头,不禁有些疑惑的伸出自己的左掌,然后就看到怜司拿着棉签往我快结痂的掌心涂抹,没一会我就看到伤口以肉眼可以看到的速度愈合。我自然很惊异这样的药效,注意到怜司高兴得脸微红又忍着不想表现出来的样子,便忍俊不禁的拍拍他的头,表示对他的赞扬。   怜司或许是对我的接触有些不适应,他稍微的抖了一下,但很快就不再有抵触情绪,一高兴就把刚才配置出来的药水连带瓶子都送给我的说道:“拿走吧,我反正只是随手做的,对我来说没什么用,”顿了顿,他又改变了脸上故作的无所谓态度,补充说:“我的意思不是说它用处很小,它可是连我们吸血鬼的伤都可以治疗的,不许小瞧它。”   我点点头,用口型说了声谢谢。怜司很快的弹开视线假咳一声,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愣愣,再回头盯着我唇说:“你……你,你要不要……”怜司吞吞吐吐的欲言又止,我其实已经困顿的不行,忍不住就在他面前打了个呵欠,怜司一见我这副模样,就改口道:“没什么,你去休息吧。”   听这话,我当然乐意。站起身毫不犹豫的往门口走,突然又被怜司抓住后衣领,听他问道:“你要开口说话吗?我……我可以帮你……”怜司的话越说越弱,但是眼神传递给我的信息却是满满的坚定。   我和他对视了会,然后又摇摇头,比划了下表示谢谢他的好意转身就离开。我想,我还是少说话比较好,仔细想想,其实有时候做个哑巴,在危险的境遇里还是好处多多的。   ******   笔直的躺在床上,眼睛里只有黑夜给予的微弱光线。我满脑子的回想着昨天有关于绫人的事,同时又在困惑究竟该怎么办。   我现在一个人的力量太小,即不可能带绫人去一个可以照顾他的机构,又不可能单刀直入的去威胁科迪莉亚。一切问题的关键归根到底还是要结算到逆卷透吾身上,不知道这个男人究竟是作何打算,毕竟我现在还无法确定逆卷透吾为何会允许我入逆卷家。   撇开这些毫无头绪的事,我还有一件特别纠结的问题,那就是今天晚上我还去不去看绫人。如果不去,说不定绫人以为我是骗他,如果去了,万一又遇上科迪莉亚怎么办,我觉得我完全没有忍耐力,让自己再去忍受那些不堪入耳的声音。   睁着眼睛睁到眼睛发酸,我眨了下酸涩的眼睛爬下床,困倦的打开房间的门就像前几日一样站到院子的正中央对着半空的残月伸懒腰。   我的姿态也许过于惬意了,一下子就落入一个人的眼里——科迪莉亚,她用着让我有些作呕的半讽语气,踱步到我身边,漫不经心道:“真是惬意,没想到逆卷家养了你这么个闲人,让你打扫的屋子你都打扫好了?”   我规矩的将双手放在身前,身体微弓的不说话,一听她夹枪带棍的语气我就明白,她此行必然是来找茬的。   科迪莉亚在我身边绕了一圈,眼睛看着长廊的每一处,好像是在检查我的打扫情况。没一会,就听到她语气上扬的嗯一声,在我面前站定,盯着我的双眼道:“怎么不说话?心虚了?知道自己偷懒了?”科迪莉亚把话顿了顿,然后爆发出一阵阴阳怪气的笑声,说:“也是,你怎么会说话,你不过是一个下贱的哑巴而已,呵呵,哈哈哈……”   耐着性子让自己左耳进右耳出的当没听到,我表情木木的,紧咬着牙关忍住不说话。我的退让让科迪莉亚变得十分的兴奋,她用手里举着的玫瑰放在我的下巴下,示意让我抬起头来。我不能忤逆她,只好抬眼向她看去。   渐深的朦胧月色下,科迪莉亚那一头柔顺的墨紫长发几乎垂至脚踝,她的脸上有着天生的高贵,一个眼神就有着睥睨众生的傲然。记忆的深处让我不经开始跳跃性的回忆起一个身影,一个我在作为小森唯时,时不时看到的模糊身影。犹记得那人也是一头的墨紫长发几乎拖曳至地,姣好的身材外披着华贵的衣衫,像是盛开在荆棘中的艳丽玫瑰,动人也危险。   那张脸我永远看不清,如今将科迪莉亚的脸复制到那身影模糊的人身上,似乎可以完美的磨合。   正在我发呆的当,科迪莉亚不由分说的给了我一巴掌,拽着我的头发硬是让我跪到地上的歇斯底里道:“贱婢,你竟然感直勾勾的盯着我?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和我平视?不要以为你是被卡尔安排进来的我就不敢对你怎么样,我……”   “你在做什么,为什么要欺负她。”   每晚都差不多会在这个点再次出现的怜司果然出现了,我被科迪莉亚紧紧抓住头发像个破布一样甩来甩去的样子一定很狼狈,为了尽快摆脱这个局面,我立刻死马当活马医的向怜司投去求救的视线。 作者有话要说:     ☆、No.46 照顾怜司   站在太阳下已经不知道多久,我双脚麻痹的想到:别看怜司的母亲一脸温婉,其实也不是一个好惹的主。   怜司现在正跪在地上,这是他的母亲作为他和科迪利亚反抗的惩罚。我想怜司他现在应该比我还要痛苦,他的脸垂得很低,在阳光曝晒下的他,小小的身体不断地发抖,让我看得有些心疼。   怜司他被他母亲贝翠丝冷漠的程度我算是见识到了。她竟然漠视了怜司对她的请求——想让我陪在他的身边照顾他,甚至都没有听怜司说完就用看都不想看一眼怜司的态度让他到门外跪着。我自然是被留下,但不知贝翠丝打的什么主意,她只是斜着眼随意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对我说:“怜司让你照顾他你就去吧,还有,帮我管好他,我不想为他的事烦心。你出去。”说完她就起身关切的看向从里屋出来,面色困顿的修,说:“才睡了多久怎么就出来了?再进去睡一会,妈妈这边制造了一点噪音,对不起,来,跟我进去。”贝翠丝急忙将刚刚走出来的修推回屋内,那时我正在关门,不经意就和转头看过来的修对视了一眼。   修的眼神,是清澈如水不入世俗的干净。联想起怜司有时脸上压抑的恨意,我不禁为怜司生出一种凄凉的心绪。他是那么努力的想表现自己,但最终只是孤独的被弃置一边,像是街摊的最角落容易被人无视的摆件。最终只好愤愤的看待一切,把所有美好的事友善的人都看做蛇蝎般冷眼相待,永不轻易交出自己的心。怜司明明那么小,却只得到了常人都会排斥的劣根——不公平下酝酿的憎恨,性格上的冷漠也是必然的了。   身旁的怜司身体突然不自然的一抖,猛地侧身倒到了地上,见到这一幕我差点因此叫出声来,但想到贝翠丝对怜司的漠视,压下了对贝翠丝的不满将怜司抱入怀里。   我把怜司带回了他的房间,小心的盖上被子。想来估计是他还小又遭到太阳的曝晒而且还不停的熬上那么久没有睡觉,铁打的身子也该倒下了。我帮怜司掖上被角后就小心的退到门外将门关上,听到门锁小心扣上的声音,我一下子想起了我还没有去找绫人,一急就不管绫人是不是在睡觉,赶紧往他在的地下室跑。   “绫人,绫人……”本来以为他在睡觉,但没想到他竟然还醒着,我喜出望外的小声见他,绫人感知到我的叫声后就兴奋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又面色颓败的垂下头,将脸埋入双膝。   我不禁困惑发生了什么,绫人他不应该是这副表情的,然而没一会我就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了,因为科迪利亚还在我的身后。   我想科迪利亚一定被白天的事情气疯了,那时候怜司阻止她打我,结果把科迪利亚绊倒,她刚想发火就被怜司控诉说:“如果你再敢欺负她,我就告诉父亲你和小叔……”我不知道怜司还没说完的话是什么,只见科迪利亚匆忙的捂住了怜司的嘴,对他说:“你个小屁孩懂点什么,不要瞎说话。”说完,科迪利亚就像是做贼心虚的夹着尾巴匆匆逃走。   现在的科迪利亚肯定对我更加怀恨在心,然而我还好死不死的在那件事过去没多久就和她撞面,又是在如此尴尬的地方……   我僵笑的对科迪利亚深深的鞠躬,于此同时犹豫的想到,科迪利亚是在我说话之前出现的还是说话以后出现的?   我就这么一犹豫,腿就被科迪利亚用力的一踹,逼得我不得不当场跪下。她冷哼了一声,刻意弯下腰,在我的耳边说道:“你在贪图什么?还是以为自己真的是个善良得让人恶心的修女?”   我沉默的摇摇头,用惯用的演技酝酿泪水,委屈的看向科迪利亚,咬着牙一脸无辜的对视科迪利亚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   “不是吗?那你总和逆卷家的孩子贴那么近干什么?你若是只和那贱女人的孩子相处得近我还无所谓,可是你现在竟然敢把主意打到我的儿子头上?”科迪莉亚怒容满面的用手掐上我的下颚,将我的懦弱样收入眼底时,她畅快的笑出声,很快就像是碰到垃圾一样松手一甩,让我的身体撞倒在铁栅栏上,旋即得意道:“别想有任何的歪心思,瞧瞧你这副胆小如鼠的模样,一点唬吓都不能抵抗,拿什么勇气在逆卷家牟利?”   一见她陷入自我陶醉的状态,我再接再厉的摇摇头,更加的让自己表现出委屈,漱漱落泪。科迪莉亚或许比我想象的要蠢,她冷哼了声就别开了眼,嫌恶的对我说:“快滚,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不然下次,我不管你是不是卡尔刻意安排的人,我都会把你碎尸万段。”   我见过太多,像科迪莉亚这样自认为非同常人的“高贵”种类。他们最失败的地方就是自己的高傲,眼里容不下一粒沙。他们往往自以为是的看不起比他们落魄低下的人,却不知那些隐藏在褴褛衣衫下的落拓者才是他们日后最大的敌人。   我表现的懦弱胆怯自是满足了科迪莉亚的虚荣心,倦了自然就懒得和我计较。但如果我硬着脖子和她撕扯,我想就算我讨到了面子上的彩头,换来的将可能是自己残废的半生。   我以退为进的放下了毫无用处的尊严,尊敬的跪地磕头,然后让脸上挂着装出来的对科迪莉亚的尊敬与惧意,像根没骨气的墙头草,一溜烟消失在地下牢狱,回到我前两天居住生活的小院里。   我急忙的回到自己窄小的卧室里,然而一打开门却只看到里屋的一片空荡,我愣了愣,还在想自己的床去哪儿了,老管家忽的像幽灵一样出现在我身后,对我说道:“少爷找您。”   我身体被突然出现的他吓得一抖,回头看去就听见老管家补充说:“您的卧室已经被安排到书房的阁楼里。” 作者有话要说:  严打越来越可怕了 ,今天又挂了好多文(躺平)   ☆、No.47 枷锁   回原来的院子,我本意是想拿回那瓶怜司制作的药水,那时候看到的绫人,我发现他身上有伤,我是想着回去到地下室的入口,等科迪利亚走了再送进去,但是没想到多梦的怜司很快醒了,连连叫着管家让我到他身边。   “你去哪了?”怜司依赖的抓着我的手腕,小小的手掌传递过来的温度让我有一种烫伤的错觉。   我主动将手覆上他的手背,顺手把他的的手引回被窝里。我只是向他微笑,怜司张了张嘴,或许是想到我不会说话就抿上嘴,见我给他掖上被角,就语气低弱的对我说:“你不会离开的对吗?”   我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看着他摘下了眼镜,满满的都是不安全感的眼睛,犹豫后还是点了点头。我抚摸他额前柔软的发丝,动作轻柔,心里却已经焦急得要死,可是我不能表现出来。   怜司重新闭上眼,嘴角噙着笑,眼角却有些若有似无的泪,我想他刚才也许是做了噩梦,一个折射他现实的梦,那个梦里的人不曾和他对白,不曾和他接触,全世界的人都像是在和他背离而去。他呼喊甚至痛苦,可是没有人理他,没有人懂他,像是站在闹市路口的迷路者,身旁人影憧憧如鬼魅,却鲜有人为他停留、援手。   我曾经站在很高的塔楼鸟瞰奢靡得肮脏的城市,那时候奢望背后可以有双翅膀让我感受到自由的美好。怜司无意识表露出的依赖让我想起无人依赖的自己,我看着他陷入睡眠蜷缩起全身,不禁觉得自己浑身乏力,双腿一软就在原地跪了下去。   我想这一切的枷锁都是我自己给自己套上的,曾经我认为生存大过一切,所以我泯灭了良心,在那些迷醉于金钱地位的人中趋炎附势。后来我被一个孩子激发自己越来越枯萎的善良,我觉醒,却转身发现,已经把那孩子杀了。我拒绝了自己沾满罪恶的惯用左手,举起自己还算干净的右手从头再来,像个背负十字架的赎罪者,在漫漫长路上顶着风霜雨雪前进。我以为我会忘记一切从善,但事实上,我还是那个自私的自己,我想到的还是自己,所以在赎罪的路上没有解脱,只有越来越承重的负疚感,还有,越来越无法摆脱的无形锁链。   这条锁链已经从我的双脚蔓延到我的脖颈,它在慢慢缩紧,快让我无法呼吸,我想如果我想让自己真正获得解脱,首先我要放下心头的顾虑。本来我该死的,我从第一天重生开始就该死的。像现在如同正常人一样活着,却选择活得苟延残喘,没有任何的意义。   小声的从地上坐起身,我看了眼外面又快黑下来的天色,咬咬牙就做了个决定。我看了眼陷入酣睡的怜司,管不住自己的腿就又钻出门外,我跑向了之前绫人关我的牢狱那栋楼,那栋楼比我想象的还要荒僻,连照光的蜡烛都没有点亮。可是这次我没有害怕,我听着自己打鼓的心跳摸到黑暗的深处,手触碰着漆黑的墙壁,缓步的上楼。   快到关押我的房间,我竟隐隐的听到了声音,怀着困惑就向那处声源靠近。我发现那在曾经关押我的房间更深处的隔壁别有洞天。那里还有一间更大的房间,门是如墙一样的灰色,只有推开才能看到那一横杠一横杠的铁栅栏。   贴在墙角的我看到一个孩子正待在曾经关押我的房间里,那人虽然还小,但也隐隐可以看出是逆卷昴,我看到他的双手正紧紧的抓在铁栅栏上,由于我的视角有限,所以我看不到那铁栅栏里有着什么人。从声音判断那人应该是个女人,令我奇怪的是,那女人总是不停的喊着:“杀了我,杀了我,杀了我……”像个可怕的魔咒一样。   我无言的看着逆卷昴,他的脸被他过长的刘海挡住,看不出是在难过还是震惊。我默默的退回漆黑的走廊,更是小心翼翼的迈步。我闭上了眼,将左手覆盖住自己的双眼,努力回想那天,修带我离开时走路的速度与角度,还有前进与弯绕的步伐。   我没有把手贴在墙上摸索,就像那天修扶着我时,身体没有多余的接触一样。我走了好一会,心存侥幸的想到也许会有用。渐渐的,虽然眼里是一片黑暗,但我隐隐能感受到从指缝里透进肌肤传递到眼睛里的光了。   我放下了手,渐渐的睁开眼,一仰头,果然看到了那栋阴森诡怖的别墅。也许我的此行会非常贸然,但我已经无法一声不吭的等待逆卷透吾来找我。不管他是否知道我是谁,为何又把我送到入逆卷家,我都要探个究竟。   在魔界,逆卷家的大门总是大开,没有任何人守卫,像是张开的巨兽之口,等待猎物乖乖的自投罗网。我待在昏暗的角落看着明亮的入口,将近未近想到逆卷透吾应该在里面,因为前两日我有听到怜司说在魔界,逆卷家即将办一场酒宴,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主题,但总是免不了逢迎。   就在我即将进入大门的时候,我的肩膀被人用力的扣上,我刚想惊呼,嘴巴就被来人捂上,然后把我用力地拖到了阴暗的墙角。   我吃惊的挣扎,可是没一会,我就听到了修让我安静的声音。这下我直接惊得忘了挣扎,我忙不迭的转头,就看到面色略苍白的成年版修,虚弱得看着就像是大病了一场。   他告诉我快点回去,可还没有告诉我又出了什么事,更没告诉我如何回去就晕了过去。我抱着把全身重量都托付在我身上的修,一头雾水的回到初来的位置,闭上眼睛倒着走回来时的路。   在魔界我肯定不能久留,毕竟我身上都是让这个世界排斥的“低下”物种的味道,想了想修只能跟着我回到逆卷家。我想逆卷家那么大,修又生活了那么多年,一定会比我了解躲避在哪住宿更安全。   走了一段时间,脚步匆匆停下的我,本以为会绕回眼熟的逆卷家,可是睁开眼却没想自己竟然到了一处农田人家。我顾不上那么多就上前拍打木质大门,我看到一个小孩揉着眼睛看向我和修,然后带着害怕赶紧回屋去找他的母亲。不一会,一个中年妇女从里屋出来,看到我背上的修,就好心肠的把我和修请进了屋里。   安顿好修后我不停的向妇人道谢,那人却摆摆手,用淳朴的笑回应我的感激。   我想在修醒来之前我必须好好冷静一下,吸取上一次的教训,修出现的状况,一定是那边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我现在的模样并不是小森唯,修他是怎么一眼就认出我的?还对我说那样奇怪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浪的厉害 存稿没了,今天紧急补救。QAQ (蹭蹭)   ☆、No.48 脆弱   本以为要千说万说才能让那妇人答应暂时收留修,但那妇人倒是十分热心肠,说是可以让修暂时在她家住着。我骗妇人说要回森林里找同伴,和修同行的人除我之外还有他人。   我走之前把我身上的东西全部压在她那,妇人不好拒绝我的坚定,最终妥协。她也没太怀疑什么,任着我离开。   我回逆卷家是靠爬墙进去的,当时我看着天色越来越黑,还担心怜司已经醒了,潜入房间发现他还在睡就松了口气。   我把他蹬开的被子小心的盖回去,转身就想回自己新的房间看一眼,可是没回头的走了几步,原来应该还在深睡的怜司却突然出声的叫住我。   他跳下了床,抓住我的手,又绕到我的身前,双手攥紧我的衣摆说:“你刚才又去哪了?”   我的眼睛睁了睁大,头一侧回应以困惑。怜司似乎是不满意我的装傻,他生气的背过身,拧开门锁就跑了出去。我的心不由一慌,赶紧跟上去。   怜司跑回了之前我居住的小院里,他冲进了自己的小天地,我本想跟上去,却被他急忙锁上的门给隔离在外。我拍打着门差点下意识喊出:“怎么了,怜司快开门。”嘴里吐出一个单音节后还是赶紧的住嘴,没有强行的去探究他的想法。   我倒退回长廊的木雕栏旁,倾身一靠,想着等怜司自己想通后出来。可是这一靠却让静下来的心头涌上一堆的困扰。   还被关在地下牢狱受尽折磨的绫人要怎么办,突然冒出来的修让我回去又是怎么回事,还有眼前闹起脾气让我放不下心来的怜司在想什么。   头痛的揉动眉心,我也不知自己呆着想了多久,怜司终于从门里走了出来,他把一瓶近似血液的鲜红色液体递给我,对我说:“如果你可以证明你不会离开我,那就把这瓶药喝下去。”   怜司的双眼紧紧盯着我,他的双手不自然的贴在身体两侧,情绪里表现出来的期待让我不忍心拒绝。我仔细想想最近这一阵子和怜司相处的状况,觉得他应该不会害我,便把他要求我喝下去的液体灌入口中。   液体的味道是苦涩的,比苦瓜还要苦涩,我喝完之后觉得它像是黏在了我的舌苔和喉管里,难受得我想喊叫。我皱着眉头摆出干呕的嘴型,怜司跑回他的实验室里给我拿了杯水让我喝下。水冲淡了我口中的味道让我舒服不少,然后就听到怜司语气开心的对我说:“如果你以后离开我,没有喝到我给你的水你就会像现在一样,时不时的想要呕吐,时不时的难受。”   我喝水的动作一顿,心下却没起什么波澜,因为这种程度的难受对我来说并不算什么,按照现在的心境来说,就算有人直接给我一刀让我死去我也不会有任何痛苦,反而可能觉得解脱。   怜司说完话后就小心的退后一步,他或许是在期待我对他生气,可是我并没有,我只是像之前无数次的那样,对他的一切话,一切行为回应一笑,温柔的抚摸他的额发,像对孩子一样,宠溺的惯着他。   怜司和我对视了一会,反常的委屈着扁唇,他的眼睛里盈上泪水,像是面对一个恶人一样的推开我,转身回到实验室里,半阖上门的从门缝里对我说:“你为什么不生气?不要以为我喜欢你,你就和妈妈一样,总是带着一张一模一样表情的脸,对我的一切行为都无波澜的反应。我差点以为你的温柔就是对我的关心,我想我现在完全想错了,你只是带着你现在脸上的那张笑容欺骗我!虽然我不知道你要什么,可是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别想得到任何东西,我讨厌你,就像讨厌我妈妈一样,你滚,不要让看到你。”   怜司发泄似的喊完话就要把门用力的碰上,我看着他快哭出来的表情渐渐消失在门缝里,虽然对他的质问有些哑口无言,但还是不假思索的冲到了门边,把右手扣在了门锁处以阻止他关门的动作。   被夹到的手掌一片火辣辣的疼,怜司愣愣的看着我被夹红的掌心,咬着下唇似乎是在忍住哭意。看着他这副无措的样子,我只好轻声叹气,小心得像是对待一个易碎的水晶娃娃,把他揽入怀里抱着。   此刻张牙舞爪的怜司能让我联想起自己,我曾经也是这样,越是在意的东西就越是忍不住去破坏,口是心非的把别人越推越远,最后把自己置于孤立无援的地步。我心疼怜司其实在某种程度上也许是在心疼自己,心疼那不曾被人知道与了解的自己。   一堆事情已经让我的心情十分消沉,现在再加上对自己的哀怜,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我的肩头忍不住因哭意耸动,怜司也许是被我异常的变化惊到,他抬起他小小的双手碰了下我的后背就松开,隔一会,便像以前我安慰他的方式一样,以固定的频率笨拙的拍打我的后肩。   我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时怜司正好在我耳边轻轻的说了声对不起,他还严肃的说:“我会保护你的,如果科迪莉亚那个恶女人要欺负你的话,从第一天开始,我就看出她对你的针对,你一定要小心防着她。”   这样的告诫从小小的怜司口中说出来不免有些怪异,我忍不住破涕为笑,将怜司从怀里推开,看到他绷紧的面色和隐藏的怒意,曲起食指就在他小大人样皱起的眉心轻敲,用嘴型说道:“小孩子不要想那么多。”   “我才不是小孩子,过不了多久我就可以长得比你还高!”聪明的怜司一下子就看明白我说的话,他不服气的还嘴,一气甚至像我一样幼稚的还手。   我揉了揉眉心然后做了个鬼脸,怜司如我意料的笑起来,脸上不再有阴云,我等他停下笑就指指他,然后双手贴合的放在脸颊一旁微微一侧,他明白了我让他回去休息的意思,于是点点头,顺从的被我牵手带回他的房间。   我退出卧室时看到天色又开始亮了,我想起了还在妇人家里的修和自打被科迪莉亚灰溜溜的赶走后就没见到我的绫人,犹豫到底先去谁那边。   思来想去我决定还是先去找修问个清楚,因为他的到来可能会像上次一样带给我一个意想不到的发展。 作者有话要说:     ☆、No.49 离开   今天是来到绫人幼年的第十二天,他现在已经从地下室里出来,可以稍微正常的活动。   科迪利亚对绫人的要求仍旧十分严格,有时候我站在怜司房间的落地窗往下看,就可以看到科迪利亚在训诫绫人,大概是在告诉他,让他不要再和礼人与奏人一样肆无忌惮的玩耍。   几天前我一直秘密的去地下室里看绫人,一直挺着胆子,没有去想科迪利亚会不会突然出现,幸运的,没有一次再和科迪利亚正面碰上过。   去看望绫人的几日里,他告诉了我很多。我知道了科迪利亚和除了逆卷透吾之外的其他男人都保持着一种肮脏的关系,我也知道了科迪利亚所建立的这种肮脏的关系其实全家人都知道,亦或者说,其实所有人都知道,只是这个摆明了的秘密没有人去说破而已。   逆卷透吾有着我无法理解的深沉,自己的妻子如此“大张旗鼓”的给他带绿帽子,他却仍然能够冷静的处理家族之间的利息关系,对此视而不见。   逆卷家给我的感觉就是一团乱麻,哪怕是亲人之间似乎都只存在着利益于非利益。得出这个结论,只要比较怜司与修,绫人与奏人、礼人就可知。   “今天我跟你走。”修的身影挡住了我的视线,我抬起头看向他,露出困惑的表情。   修没有低头,他的眼睛落在远处大片被阳光照得扎眼的森林处,难得睁开的眼有那么一瞬闪过红光,就像那天我在弄堂里看到的眼光一样。   “修……”我犹豫的唤了他一声,他很快的转头看向我,让我看到了他那张面色苍白得比第一天见他时还要夸张的脸。   “大哥哥,你要走了吗?”我刚要问修为什么突然说要跟我走,前两天收留修的妇人的孩子就从里屋冲了出来,一把抓住修的裤腿,小小的脸上满是不舍。   修没有看向那孩子而是继续定定的看着我,他时常慵懒闭着的双眼竟然还睁着,略显呆滞的表情像是在和我求救。我很快会意他的无措,走到孩子身边蹲下身,脸上表露出真诚的说:“哥哥要和姐姐去个地方,过阵子哥哥他有空就会回来看你的。”   “为什么?为什么哥哥要今天走?姐姐你是坏人对吧?你总是和妈妈说一些奇怪的话然后莫名其妙的不见!如果你要带走哥哥为什么前两天不带走一定要拖到这么多天后呢?”男孩站到修的身前,双臂伸开摆出保护的姿态,他愤愤的和我对视,小小的脸刻意凶狠的皱在一起。   我被男孩过激的反应弄得有些想笑,斜眼看了一眼竟然可以和小孩子相处得那么好的修,然后又转回视线的对男孩说:“你应该看得出哥哥脸色越来越不好了吧?他现在的身体不好,我需要带他去看一趟医生。”   “真的吗……?”男孩紧张的面色略有松动,他伸开的双臂渐渐垂回身体的两侧,张嘴刚要说些什么,从菜圃里回来的妇人见我们都站在这边就放下菜篮子急急的走了过来,打断男孩的话,对我和修说:“怎么不进去,我家孩子淘气了吗?”   “没有,是修……他身体不好,我……我打算带他去医院,毕竟一直在你们这打扰也不太好。”我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打量修,一边用诚恳的眼神看着妇人回答。   妇人很快相信了我的话,说:“要不要我借你们一点钱?你们年轻人在外又不会赚钱,有钱看医生吗?要不要我带你们去我们村里的一个医生看看?他看病应该要便宜一点,虽然医术没有城里的医生厉害,但是一些病他应该还是可以诊断出来的。”   “不用不用,”我赶紧摆手,上前握住妇人的手,婉拒道:“谢谢您的好意,毕竟我们已经麻烦了那么多天,一直打扰真的很不好意思,我们身上还是有带点钱……”   “我们是夫妇,”修突然开口,他无视了被打断话表露出震惊神色的我,继续对妇人说:“我曾经是她家的下人,因为他的父亲反对我们在一起所以私奔。前阵子我看她很想家,所以硬是把她带回了这儿。可是一年过去他的父亲还是没有接受我,把我硬是赶出家门。这两天她被她的父亲软禁,每次来看我其实都是偷溜出来的,今天我打算和她再回去面对她的家人,不管她的父亲会不会接受我,我都要让他知道,我不会放手这个女人。”这一长串话说完,修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项链,他弯下腰把项链戴到男孩的脖子上,说:“埃德加,哥哥有空一定会回来看你的。”   我并没有消化完修的话,他就拉起我的手腕头也不回的走。我被他拉着的时候视线还是落在妇人和那孩子身上,我看到妇人正满脸泪水的看着我们,而她的孩子则双手捧着修给的项坠同样的满脸泪水。   我诧异修如此干脆的做法,我也诧异热心肠的妇人没有继续挽留我们而是满脸泪水的用双眼和我们送别。   走进森林后我和修的身影应该已经彻底消失在妇人和小孩的眼里,我虽然疑惑,但没有急着向修索要答案,因为我能感觉到他那握在我手腕上的手传递过来的难过情绪。   走了好长一段路,修松开了我,背对我说:“你现在回逆卷家,之前说好的事不要忘了,我们的时间不多,离下一次宴会只剩三天。”   “你……”我的手探向修,本想碰上他的后背问问他怎么了,但是觉得修可能会不高兴,最后还是决定收回手,应道:“好。”   我转身就走,没出几步,就被之前说着让我回去的修拉住了手腕。我不解他的多变,他突然把我抱紧,然后把那让我无比反感的只有吸血鬼才有的牙齿刺入我的脖颈。   我下意识的自卫,右腿刚曲起来就发现整个人都被定住,一动不能动。一脚支撑身体的我因为失去平衡很快的侧边倒去,我不得已将自己全部投入了修给的怀抱里,任凭他令我面红耳赤的吸血的声音在我耳边回响。   折磨在无声中持续了一会,修放开我时脸色稍微红润了些,他把全身瘫软的我抱到树边好让我靠着站,然后对我说:“对不起。”   听到修的道歉我发现我似乎无法生气,因为我意识到,或许修的面色越来越惨白是因为一直没有吸血的缘故,我想这些天下来他一定忍得很辛苦。   “没事,”我虚弱的回了声,喘口气又道:“我会让自己在三天内找个借口假死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为什么,发现绫人小时候真的不好攻略,按照粗纲玛下来发现和他越跑越远23333。话说你们有没有想起来开头几张,绫人溺水的章节,其实那时候他发呆想起的人就是女主,这是我很早铺垫的   _(:3」∠)_   Ps.这边攻略的主要目标最容易的还是怜司,然后演变成酱紫拉23333,(作为一个后妈,偷偷的告诉你们,很快就要来虐怜司了!)另,这张里还是忍不住下了好多铺垫,作为一个第一人称的2K党,也是心塞塞的   ☆、No.50 又见奏人坠楼   窗外晴,阳光肆无忌惮的闯进我所居住的小阁楼,我毫无睡意的睁着双眼,心事重重的想到:三天。   那天去找修之后,他告诉我,我的身体已经被科迪莉亚霸占,我如果再不快些处理完这里的事,科迪莉亚就将永远占据之前容纳我的肉.体。   真是冤孽,原来我活了那么多年,支撑我行走的动力,竟然都来自那令我反感的女人身上——一颗红色的心脏。我如果不赶紧回到那具身体里,逆卷家将惹来很多麻烦。从我身体里觉醒的科迪莉亚以伤害我的身体为乐,借此来威胁修他们。她和一个我不曾了解的男人相勾结,从修隐晦的言辞中让我感觉那两人像是在擘画着什么阴谋。   我觉得我可能永远想不明白,为何事情发生在逆卷家而逆卷透吾还能像个无欲的上帝一样静观事态的变化。明明所有的事都是围绕他展开,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却还能置之度外的不出面不插手不见人。   修计划着让我快刀斩乱麻。每到月中逆卷家都会请一定数量的上层贵族大摆宴席,而这类宴席对科迪莉亚来说就是“猎艳”的好日子,她骨子里的浪荡让她像饕餮一样永远不满足一个男人,就是这点让我无比反感的劣根,恰好是让我对她有可乘之机的下手处。我需要在宴会上假扮男人去搭讪科迪莉亚,修告诉我,她虽然是魔族的女儿,但毙命的缺点仍然和吸血鬼一样,那就是心脏。我必须在宴会上成功的“勾引”科迪莉亚,然后趁她不备的动刀直入胸口。   我曾质问过修为什么让我冒险而不是他,他的回答把我堵得死死的,毫无反驳之力——几日后的宴席,所有参加宴会的贵族都来自人界。这居心叵测的宴会我算是看透了,感情天下乌鸦都是一般的黑,只要有利益的地方,人类就算是为此铤而走险也愿意。相对魔族实力差距明显的人类,敢于参加这场充斥钱权的鸿门宴,我不知该感慨那虚伪的东西诱惑力之大,还是感概他们智商的愚钝——那场宴会上,注定所有的人都会死,如果报丧,也只能说他们在路上出了车祸。因为来魔界之前,这些人类贵族就被要求不可向任何人透漏行踪,那么他们意外死亡的方式就更加的顺理成章。   “叩叩叩……”门板被敲响,我动了动眼睛,缓缓坐起身。   小阁楼就像一个储物仓一样,入口处是个需要推开的不大不小的门板,上来之前还要爬几阶楼梯。这房间里的物件摆设和我之前小院住宿的房间一样少,但是空间要空旷许多。现在被叩响的门板声回荡在相对密闭的室内,那声音听起来像鬼打墙一样在我耳边不停重复。   现在是白天,应该大家都休息了才对,怎么会有人找我?难道是怜司?可是刚刚才把他哄睡着的。我思考的当口,那人似乎是找到了开门的方式,用力一推就把门板顶了起来。我看到一个头从洞口钻了进来,愣愣的呆坐了会才反应过来这人是绫人。   “你怎么……”我指着短手短脚艰难爬上来的绫人,赶紧打住话上前把他抱进我的卧室。正要把他放在地上的时候,他却还是死抓着我的脖子不放,身体抖得厉害却一句话也不说。我不明白他怎么了,本能的改变蹲着的姿态跪坐在地上继续抱着他,不然待会腿就要麻得站不起来。   绫人的身体很冷,哆嗦得像是在过冬。我等他稍微好一点的时候才推开他,一看他那张像是结了冰似的僵硬表情,便知他一定又受了什么刺激。我安抚他的头发,他失神的眼睛动了动,复又扑过来把脸埋进我的肩头。   “绫人?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我小声的问着,生怕触动他的某根神经。我耐心的等待他平复情绪,很久之后才等到他牙齿打颤的回答:“我看到……看到……”   ******   我跟着绫人下楼走到院落里,看到了晕倒在地上的奏人。他的后脑勺全是血,怀里紧紧抱着的一只泰迪玩具面朝我,静静微笑的嘴角让我看得不寒而栗。   一群仆人行色仓促的从里屋闯出来,他们动作一致的围在奏人身边,几个人把奏人抬起来小心的抱回楼里,另几个人则动作迅速的清理地上的血渍。   我看着这群神色冰冷毫无异常反应的仆人,顿时觉得全身的寒毛竖起。绫人和我现在都躲在墙角处,他藏在我的身旁正紧紧抱着我的腰。我想起了那天奏人跳楼后的场景,那时的他也同样的从高处坠落,后脑勺着地,染得满地的血。那时候怜司对奏人的一番话——“很臭,你的血,知不知道血液清理起来每次都非常麻烦?如果你只是玩玩想得到注意力,那么最好保护好自己,不要再弄脏地板,但如果你想动真刀真枪的死,要么去家外跳,要么用一把匕首对着你自己脆弱的心脏位置扎下去。”   我转过身双手搭上绫人的双肩,像是在像医生确认自己还能活多久一样的严肃道:“这是奏人第一次跳楼?”应该是第一次,不然绫人反应不可能这么大。   绫人一听我的问话身体又开始颤抖,他强忍着泪水的点头,抽噎了两下道:“是,是的,他……他,我……”   “不要急,慢慢说,”对小孩最好的安慰方式莫过于拥抱,无形中可以给予一种安全感,我极尽温柔的安抚他的后背,听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不禁有些不忍,于是道:“没事了,没事了……”像催眠一样安慰绫人,他抓着我双臂的手缩得越来越紧,紧到把指甲嵌进了我的皮肤里,我忍着痛脸上还是挂着笑,等他忍不住把眼眶里转悠的泪水掉下来,我才换句话,安慰说:“绫人,我带你回房间。”   我想绫人应该是亲眼目睹了奏人跳楼的场景才会这样,科迪莉亚惩罚孩子的方式一定同我猜想的一样,不是仅仅用在绫人身上。我耐着心里的烦躁感哄着绫人上楼后就赶紧往自己的房间溜,毕竟我还不想被科迪莉亚抓到打个照面。我对科迪莉亚的厌恶感已经升到了另一种层次,这样一来更恨不得快些迎来宴会之日把她送上死亡的悬崖。   我经过大堂的时候,迎面被一个女仆叫住,她也不问问我是处理什么工作的就紧急安排我去奏人的房间帮忙。我的角色是一个哑巴,再加上对奏人处境的好奇,也没太多犹豫就听从了她的吩咐跟了上去。   进入奏人房间,我发现里面真的是乱成了一团。我看到一位穿着黑色西服的私人医生正帮奏人处理脑后的伤口,他厉声喊着快让人帮他扶着奏人的身体,可是齐刷刷立在周围的女仆人却都只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色畏惧而犹豫,根本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我实在看不下去,二话不说的帮那私人医生搭把手。   因为我小心的抱着奏人,所以奏人头部的伤口处理起来就快了许多。私人医生原本急得满是细密汗珠的额头和深皱的眉渐渐的缓和,等他紧张的面容露出一点笑容,我才稍微心情轻松了些,同时又在心底忍不住嗤笑逆卷家的冷漠。   那些仆人不敢上前,摆明了就是怕让自己受到连累。如果其中谁应了医生的话上前帮忙,到时奏人若有什么不测,罪过怪到头上,轻则卷铺盖走人,重则生死难测。毕竟在虎口里生活,心肠不硬起来不太可能。   医生和我道了声谢谢,然后让我起身站到一边。他动作小心的帮奏人检查了一下身上骨骼是否错位,可能是发现没什么大伤,就让屋里的所有人都出去。我本来想跟着离开,但那私人医生却突然叫住我,说是让我继续帮他。   我没多想什么,自然的折回床边。等我看到离开房间的最后一个女仆人走掉,转头看向那私人医生的脸时吓了一跳,因为那人是——逆卷透吾?   “你……”我吃惊的抬手指着逆卷透吾,他却气定神闲的帮奏人盖好被子,转身面对我说:“你看,这就是他们的童年。”   “什么……”大脑直接短路,我无言的看着逆卷透吾绕到落地窗前把窗帘拉上,这让房间一下子沉入一片阴沉里,他沉默的背对我,然后回答说:“有些事,我无法回头。”   “你在说什……”我上前一步想问清楚,但是奏人房间的门锁却响起了被拧开的声音,我下意识回头看向门口,就见到科迪莉亚面无表情的脸。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再转回头一看,本来还站在落地窗前的逆卷透吾已经换回了之前私人医生的脸。   “你在这个房间做什么?”科迪莉亚无视了逆卷透吾的存在,盯着我的脸,露出了嫌恶的表情。   “她是您先生安排在这的吧?您先生跟我提到过,说她学过护理,在幼儿照看方面比较有天赋。我等下就要回诊所,您可以把照看您孩子的相关事宜放心交给她,”逆卷透吾走到科迪莉亚身边,卑微的低着眉,又说:“如果夫人没有什么事,我就先行回去。”   “走走走。”科迪莉亚不耐烦的挥手,像是在赶苍蝇一样。   我见这一幕心底更是一番惊涛骇浪,对这多面的逆卷透吾感到了无与伦比的困惑感。房门被阖上那刻,我僵硬的站在原地等候科迪莉亚病态的责骂,然而她却只是对我白了我一眼,在奏人的床畔坐下。   科迪莉亚静静的看奏人好一会,伸出手像是要去抚摸他的脸,可还没碰到就僵在半空。我听到她喃喃的说了声:“我的金丝雀……”不一会,她猛地站起身,面向我说道:“给我照顾好他,三天内如果你没让他康复,让他再跟我哭哭闹闹的话,我连你一起扔到楼下。”   心脏莫名一阵抽痛,我目送科迪莉亚出门,等她消失在房间里,我便忍不住捂着嘴开始一阵干呕。   这种干呕的感觉来自与反感的人共处一个空间所产生的不适,我呕了半天什么也没呕出来,只觉得脸上爬满了因吐不出东西而产生的眼泪。   我想我需要找到修,问他一些问题。以前我只想到自己所以对逆卷家的过往不曾探究。如今这一系列的变化已然勾起了我的在意。   我已经卷入了这个家的纠纷里,我想我可能已经无法将自己高高挂起,置身事外…… 作者有话要说:  天使们~这章份量大咯~(虽然很多勤奋作者都是这个字数23333)   信息量也有点“大”哈~~~ 努力在治愈的道路上走啊走~   关于怜司的虐……嗯 ……其实也不是很虐,只是制造一个误会,被小天使指控我,有一种自己不是人(不是人……是人……人……)的错觉感23333   ☆、No.51 吸血的念头   还有两天,最后倒数的两天。坐在奏人床头的我如此心急的想到。   落地窗透进来的光越来越亮,我看着光点在黢黑的室内扩散,却只觉阴郁的黑影肆虐心头。奏人在不久前刚睡着,我看着他安然的睡颜,神色相反的头痛着揉动眉心。我叹口气,弯腰拾起奏人床头跟落下的泰迪玩偶,站起身,一步步挪向室外。   我手里的泰迪玩具,被奏人伤得很重。科迪莉亚走了没多久。奏人就突然的惊醒,他一醒来便发现了站在黑暗里的我。   他用一种陌生而后怕的眼神目向我,没一会又只眼未语的别开视线。当他注目在床畔摆着的泰迪玩偶,下意识的全身打颤,像个精神失常的病人。他扯过玩偶的腿,面无表情的低头,五指一曲,便拽下玩偶的黑色眼珠。他的小手奋力撕扯被他掏空了眼睛的地方,手深入纯色的内嵌绵料,像是在掏待宰割的鱼所有的五脏六腑一样狠绝。   奏人哭的很安静,要不是我实在看不下去上前阻止他,手腕被他愤怒的牙口咬上,贴着他脸的皮肤泛开一阵湿意,我想我会一直以为奏人只是单纯的易怒,单纯的发泄。   我被他咬开了血,他未发育完全的钝齿,搁在我的肉里让我痛得倒抽气。我咬牙硬挺,等他抽抽搭搭的哭出声来才得以解脱。我的右手整个麻痹,痛从被他咬伤的地方开始波及每一块临近的肌肤。我不恨奏人,一点也不恨。因他产生的揪心般的怜悯,不过是转化成了外在的伤口以另一种形式让我难以忘怀。   奏人一声不吭的将整个身体缩起来,脸颊埋进双臂围住的腿中,像个不愿面对现实的鸵鸟,躲进自己营造的保护壳里。奏人保持这样的姿态很久,许是默声不响的哭累了,他的身体软软的倒回了床上,胸口均匀起伏,如此睡了过去。   出了奏人的房间后,我向一位女仆讨寻了一些针线,我打算把被奏人扯成残品的泰迪玩偶修补好,毕竟记忆里的奏人是那么珍惜它。   回自己住宿的阁楼放下东西,我赶紧去怜司的房间,打开门,看到他正揉着眼睛坐起身。   我神色自若的上前,把之前就准备在床尾的衣服递过去,怜司眨着困意朦胧的眼,迷迷糊糊的等我给他换衣服。   我小心的脱下他身上的那套睡衣,心无旁骛的帮他着装。怜司配合的伸手套袖,当我帮他换完裤子,给他戴上眼镜,他原本困意朦胧的眼清醒的睁开,双手搭着我的肩膀问道:“你身体有没有什么难过的地方?”   我不解的摇摇头,在听了怜司这句问话的下一秒,我被一种呕吐的感觉席卷意识,胃酸仿佛要上泛到口中。我捂着嘴一阵干呕,难挨的感觉就像不久前我对科迪莉亚产生厌恶感后的呕吐一样。   怜司跳下床光着脚丫冲出卧室,我艰难的直起脖子,想要站稳身子跟上他,却发现呕吐的感觉勾起我体内所有器官的绞痛感,这让我的双脚挪动一下都变得非常艰难。我本能的蹲在地上,手按压着胸口将身体蜷缩成一团。   听到有人进入到卧室之前,我已经倒在地上干呕到快窒息,迷迷糊糊被人扶起身体,口中被人灌入某种液体后我就昏昏沉沉的晕厥过去。   然而,就在我彻底失去知觉之前,我忽然想到了一个假死的藉口。   ******   咬断多余的线头,我将按照记忆里泰迪的模样勉强缝补好的毛绒玩偶放到了腿边,整理一下针线踢开盖在身上的被子就小心翼翼的踮着脚尖往阁楼下走。   绕到奏人的房间,我怕惊扰到他,在入了屋内之后还是很小心的不让双脚在地上踩出很大的声响。我把泰迪玩偶放在奏人的床头,他的眼睛闭着,眼皮下的眼球却不安的转动着。   我以为他要惊醒,但奏人只是呼吸急促一阵又恢复了常态。我汗涔涔的松口气,一溜烟又跑出了卧室。   跑到浴室里接水,准备给奏人进行日常的照顾,我等水流灌入脸盆的过程中眼睛下意识的盯上镜子,一抬眼就看到身后如鬼魅般出现的修。   “你!额唔……”我的嘴被修用手迅速堵上,我从镜子里看到修神色慌张的向浴室里头看去,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二话不说的扒起了我的衣服。   我吃惊的把自己的衣服拉扯回来,这似乎惹恼了修,他低咒了声该死,松开和我争执衣服的手,三两步到墙边拽下一块浴巾,简短的说道:“把衣服脱光,裹上浴巾。”   修在浴室里看了一圈,最后把目光落到了浴缸上。他动作仓促的打开花洒,然后绕到浴缸的后面,身体蜷成一团藏了起来。   我隐隐约约听到了脚步声,想到或许修被什么人发现才想着躲起来。我立刻配合的按照修说的话做,同时退到浴缸的附近,把一块收放在角落的屏风拉开。   撩起一些水装模作样的打湿自己的头发和肩头的皮肤。听到浴室门被卡塔一声打开的声音,我戒备的蹲下身,弯腰注视一双走起来无声无息的脚。眼见他快要到屏风的跟前,我一着急就起身拉开屏风的一角,看到来人的脸后故作惊讶的低呼一声,猛地拉回屏风。   我心里一阵发毛,原来来人是老管家,我刚想开口又想起自己不能说话,只能一头冷汗的干着急。心里一阵祈祷,希望老管家可以快出去,空气里除了花洒的声音外,其它皆是一片寂静,我焦急但不敢轻举妄动,好一会才听到浴室的门缓缓被关上,在那之前老管家落下一句话:“胡闹,这里是少爷才可以来洗漱的地方,快换上衣服出来。”   小心的凑近屏风,从缝隙里看浴室的门,确定老管家已经出去后我才收回屏风,踮着脚尖走到浴室的门边,耳朵贴近的听外面的脚步声是不是越走越远。   肩膀被微热的手掌一搭,我一转头就被修抱住,他像是着了魔的捕食者,毫不留情的将锐利的双齿咬入我的肩头。   这次的吸血比上次森林里时还要过分,修的双臂紧得像是要将我揉进他的身体里。我被他禁锢得四肢发麻,就快失去意识之前想到:修似乎对吸血的欲望越来越盛…… 作者有话要说:  天使们啊 想我没~~~~ 今天来双更hang~~ 【跪搓衣板ing】   ☆、No.52家宴   手臂被顶了顶,我皱起眉头顿时一阵烦躁。转头看向仍旧闭着眼,估计即使是面对山体塌方依然能够面不改色的修,道:“这么仓促,不是让我自己去送死吗?”   修闭着的眼一睁,他二话不说的将我推下车,车门用力一关就叫司机将车开走。我无语的对着地面上扬起的烟尘咳嗽,上前追了两步最后还是努力的克制住。   不久前被修吸血后转醒便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一辆车里,身上也换好了衣服,他只是简短的告诉我宴会突然提前了一天,然后一路沉默的将我送到了魔界逆卷家门前的远处。   路上修什么也不肯回答我,现在又跟着车一起走掉。我完全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是什么,这种无知感让我抓狂。见有车从身旁的路边驶来,我顺顺身上的西装假咳一声,假装路人的往车辆的反方向走,一转身抬头,肩膀就被手掌扣上,随即听到修的声音。   “你这是在做什么?”修动作一点也不温柔的将我塞进了刚刚从我身边经过但又突然停下的车里,他坐进了主驾座转脸对我说道:“把你身后那个人的帽子摘下带到自己头上。”   “这两个人……”我愣愣的指指了后座,很快的想到一个可能性:刚才修让司机掉头开回去,可能是为了遇上参加宴会的贵族。估计现在正倒在我身后的两人,是被修盯上的两个倒霉蛋。   我瞥了眼不自然抿紧双唇的修,不再多问的收回了话,起身将晕倒在我后座人头上的帽子摘下。   “我们只有半天的时间,”修停下车,用我从来没有听到过的认真语气,继续道:“我估错了时间,月圆夜应该是今晚,现在是下午三点左右,午夜之前我们必须把一切事情解决。”   我明白的点点头,然而却又猛地想到,一会天色若是变暗后我可能会呕吐——怜司灌给我的药水留下的病。   “等下参加宴会的人里,逆卷家的少爷会来吗?”修在大门口停下车的同时,我抓住他的手臂焦急的问道。   “不会,现在的他们还没成年,而且牙齿也没发育完,参加这类的宴会太过血腥。”修边说边解开安全带,手又探到我座位前的储物盒里,摸索一下拿出了一瓶颜色怪异的饮料。   修拔出饮料瓶的橡皮塞,动作顿了顿,一闭眼就全部喝了下去。盯着他吞咽的动作,我下意识的问道:“这是不是可以隐藏吸血鬼气息的药水?”   修将饮料瓶随手扔到了换档杆旁,一声不应的下车。他走到我座位的车门边,替我拉开车门后低垂着头小声的对我说道:“现在起我是你的贴身随从,我会尽力配合,”像是特别不放心我,修又难得多话的提醒我说:“不要干出奇怪的事。”   暗中被推了一把,我看到近处门口站着的接待人礼貌的对我弯下腰,立刻假作绅士的缓慢踱步进去。   “对不起先生,请您出示一下邀请卡。”刚要跨入门内,我被门口的接待人挡住了去路。他的问题让我一懵,修之前并没有给我过相关的出示证明。   压下不知所措的思绪,我怒瞪了眼接待人,话滚到了舌尖,想起平时绫人的表情,于是趾高气昂道:“千里迢迢过来的客人,连口水都没喝就要被赶走?我不想跟你这种下贱人谈话,把你们这的管事叫来。”   “对不起,如果您……”接待人为难的伸手抵住我的身体,我心里发虚的怒眼对视,斥道:“让开。”   “不好意思,这是少爷的邀请卡。”估计是去停车走开了一会,我眼睛一斜,看到修喘着气低眉顺眼的站到接待人身边,边说边将邀请卡递上前。   接待人尴尬得连连向我道歉,他弓着背将我引入内室,到了门口便重新回到大门口接待下一位客人。   大堂里人已经很多,我想我和修可能来得有点晚。楼顶的巨型吊灯与四壁的白色蜡烛照映出的昏黄光线映入眼底,目光落在墙面高悬的窗口时双眼一眯,我不经意的走至横放屋中央的长桌,随手端起一杯饮料,目光不定的凑近身后紧跟的修。   我:“屋外还是白天,为什么那个窗口是黑色的?”   身后的修沉默了好久,我耐心的在偌大的大堂内打圈,不时和从身边经过的绅士与贵妇点头示意。   因为口渴,我打算将手里装模作样拿着的饮料用来解渴,杯子递到嘴边突然被修阻止,他随手把杯子放到从身边经过的侍者手里,对我小声道:“你好像很适应这样的场合,但是我要提醒你这里的任何液体都不能喝,哪怕是自来水。”   “额?可是我会渴……”我低声反抗了句,四周的光线出人意料的暗下来,唯有高处四壁的烛火幽幽的照亮周围。   室内没有一个人因为异变而喧哗,我也不例外。我冷静的看向一进门时就注意到的旋转楼梯,心里默数三下,暗数到三后所有人都将视线齐齐投向了我早就关注的地方。   一束强光投射到了旋转楼梯的第一个台阶处,那儿站着一位头发向脑后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年轻男人,他衣着精致羊白西装,内衬灰白条纹衬衫,领口处佩戴银灰色花纹领带,整个偏白净感觉的造型给我留下干净冷峻的印象。   “他是谁?”我看了眼修问道,视线又落到了强光没有照射到的阴处——一个一点点现出身影的女人。   我大吃一惊,不是为那女人正是科迪利亚而吃惊,而是为她和一个非逆卷透吾的人体态亲昵的下楼。   科迪利亚真是有够嚣张的,在家里偷情被全家人知道还不够,这下连魔界也要来张扬。我正禁不住心里一阵腹诽,不一会就被身后像是看穿了我想什么的修打断。   他说:“你想多了,那男人就是我的父亲。”   我:“你父亲?那……为什么只有科迪利亚出来,你的母亲呢?”   昏暗光线中的修,视线落在微笑着看下方的逆卷透吾身上,逆卷透吾说:“抱歉各位,让大家等候多时……”的同时,修云淡风轻的对我说:“我的母亲是二房,并没有资格与一家之主一同出现在宴会上。” 作者有话要说:  天使们啊,不争气的作者泪奔中,说好的双更没了昨天还断更了【躺铁处女ing   作者君这两天状态不太好,现在在努力再接再厉(绑奋斗头戴,锥刺股!)   你们要继续爱我嗷【爱我你就亲亲我?   好了,今天一定双更,白天会有第二更,做不到作者君就成了放羊的孩子了(泪目,敬礼)   ☆、Np.53 生与死   酒宴內的人少有喧哗,偶尔三两聚在一起也是假惺惺的恭维,为了他们下一步的公司合作项目筹措。   我略显突兀的一人站靠墙边,手里端着酒杯微晃,面色平静的张望到逆卷透吾的方向,又时不时往身旁的修瞥一眼,他一直双眼紧闭的低着头,给我一种站着睡的错觉。眼睛重新瞥回人群,突然间发觉本来一直在逆卷透吾附近活动的科迪莉亚不见了。   “科迪莉亚……”我急忙退后顶顶修的手肘,他懒洋洋的将我推开,小声的回答我说:“你去找。”   “什么?你让……”我不小心拔高了音量,附近的几位人对我报之注目,我自觉干了糗事,立刻故作自然的转身向人群密集的地方走。   走动的同时,我的眼角余光努力扫视每个角落,希望可以找到科迪莉亚的身影,修依然紧跟在我身后,我的眼睛扫视到一处旋转楼梯下方的暗门,不由一顿,用脚后跟踢踢修的鞋,目不转睛道:“那个地方是做什么的?”   “到了午夜十二点放尸体。”修语气淡然的回答。我本来因好奇而要上前探究的步伐立刻停下,转身惊愕的看向他,他云淡风轻解说的话难免让我感到他的冷酷。   我沉住气,打算继续问他探究那扇门里的其他秘密,余光突然注意到小小的骚动,不自觉的上前几步,暂时停下自己的好奇心。吵闹从那群聚的人里一点点波及开,这么多声音里我貌似听到了怜司和绫人的声音。我不敢上去看发生了什么,先是怕被人认出来,其次又是因为我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已经牢牢的盯住了我。   我绕开人群,率先走到了大堂门口的墙柱旁。我转头想向身后的修问他知不知道现在是几时,然而回身一看却发现他并没有跟紧我。我四处看了看,眼睛一下子和不知何时站在屋中央长桌旁的科迪莉亚对视上。我仿佛遭到定身术一般,竟在那一瞬里感到身体的失控。她涂抹得如玫瑰一样艳丽的红唇危险的微翘,我心下暗惊,快速的转变了念头。我想可能无法跟从修的建议,以一个男人的身份靠近科迪莉亚,我的脸虽然被修用奇怪的幻术修饰,但一个人的气质和感觉是无法改变的,刚和科迪莉亚对视的时候,第六感告知我,她已经知道我是谁。   “放开我,呜啊啊啊……”眼前被一群匆匆掠过的人挡住视线,不再和科迪莉亚对视的我头皮发麻的快速退到墙柱后方,眼睛扫到先后被架着走的两人,呼吸不禁一阵急促。   竟然是怜司和绫人,修不是说他们不会到这种场合来,为什么现在我会看到他们?而且他们两个人好像在哭?   “咳,抱歉各位,家内没有教导好孩子,请诸位见谅……”逆卷透吾的声音极有穿透力的声音回响在每个人的耳边,我痴痴的看着被架走的怜司和绫人,忍不住自作多情的想到,或许他们是发现里家里的我失踪才闹到这儿来。   我回过神时失踪的修又出现在了身旁,他倚着附近的矮桌,一脸思索,对我说道:“完全没有进展,这样下去根本就是浪费时间,你难道不能主动和科迪莉亚接触吗?”   “我觉得我一靠近科迪莉亚,她一定会马上认出我是谁,”我打断修,十分笃定的告诉他,“修,把你施加在我脸上的幻术去掉,恢复我原来的脸。”   “你在说什么,你用自己的脸不是更容易被认出来吗?”修转开脸,不经意的语气摆明了对我提议的无视,我心有不甘,郑重的重复说:“恢复我原来的脸,这样的话科迪莉亚一定会因为好奇上来和我搭讪的,刚才我和她对视,分明感觉到了从她眼神里透出来的困惑……”   “随便你。”修不想听我继续劝他的话,略不耐烦的在我脸的前方一挥手。他换了个姿势重新靠回矮桌边,懒得看我一眼的别开了头。   “只要用刀扎到科迪莉亚的心脏就可以了对吗?”我的手本能的摸索到裤袋中装的匕首,眼睛则一瞬不瞬的和正向这边靠近的科迪莉亚对视。   “嗯,你要干什么?如果想硬拼绝对没用,他们的防备心比我们吸血鬼还要高。吸血鬼吸血时几乎无意识,但魔界之人在吸血的同时仍能清楚的注意到四周的动向。”修小声的提醒了我一句,暗自退到可以让我和科迪莉亚单独对话的空间之外。   “你很眼熟呢。”科迪莉亚二话不说的贴了上来,我克制自己的紧张,面不改色的对她提问说:“夫人,不如换个地方谈话?”   “呵呵,真是有趣,皮肤这么细腻,一点也不像个男孩子,”科迪莉亚的五指轻佻的顺着我的脸颊滑到下巴,她凑近我的耳畔轻吐气息,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狠厉道:“模样倒和家里的贱婢十分相像,这是巧合,还是……”   她拖长语调,似乎是在等我自己失去冷静。我忍住对她的反感,温声温气的回答说:“夫人这么说,似乎对我有很大的成见。如果我没记错,这应该是我们的第一次谈话。不知是不是我考虑的太多,还是夫人本就如此真性情?喜欢随口道出一些‘实话’来?”   “哦?你这么理解我,是不是表明我们很投缘?不如换个地方深入对方?”科迪莉亚的手摸上我身后的西装,她娇娆的笑着点了我的唇,藕断丝连似的抽身离开,然后自顾自迈出大堂,头也不回的向左边的长廊深处走去。   我向修的方向做了个停下的手势,示意他不要跟上来。我已经想得很彻底,那条被科迪莉亚引导的路,不管是她死还是我亡,我都会坦然的面对结果。   现在外方的天色越来越暗,我终是会迎来生命的结束,如果我可以在身体不适之前杀死科迪莉亚自然是最好,可如果我没有做到,我想我也没有什么遗憾可言。   因为在这一切事情的开端,我从住宿别人的身体开始,就已经没有任何活着的理由。 作者有话要说:  天使们 二更来了   你们没有看错 【捂眼】女主渐渐看破红尘,不想活了 233333   ☆、No.54 死去   果如我所想,我曾引以为傲的搏斗术,在科迪莉亚面前是那么不堪一击。她虽然对我的身手表现出了震惊,但还是面露轻蔑的,轻松夺走了我手中的刀匕。   只差一点点就可以碰到她的心脏,她却像是早有防备的将我打到在地。我的额头磕在地上便忍不住发晕,科迪莉亚让我浑身不能动弹。她扯下我头顶的高礼帽,松懈我的发圈,一眼就认出了我是谁。   我被科迪莉亚握成拳的手砸中,彻底失去意识。再醒来只发觉眼前一片漆黑,我似乎坐在一个靠椅上,身体被密密麻麻的绳索绑得不能动弹。惧怕黑暗是我的劣根,不出一分钟我被脚底上泛的寒意逼得浑身打颤。   四周太过寂静,寂静得让我全副意识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我清楚的听到自己喘息的声音,脑海里无法自控的开始回忆过去。开心的,悲伤的,痛苦的,后悔的,所有的记忆都像是被聚成汹涌的浪翻拍打我努力冷静的心房,我神经质的开始一次又一次的道歉,像是虔诚的教徒叩拜上苍时的忏悔。   眼睛一点点适应了黑暗后会开始下意识的掠夺所有存在的光亮,我注目于不远处钻进的一长条光线,立刻反应过来那一定有一扇门。用尽全身力气想要爬向那地方,可是身体被绑得实在太紧,挣扎两下就连人带椅的倒到了地面上。   额头砸到地面时我听到了骨裂似的声响,我知道我的右腿一定被椅脚压到,钻心的痛不消半刻我已经忘得一干二净,因为我看到了光明,像是待死的病人,生前惊人的回光返照。   那扇我想靠近的门被人打开,逆着光我看到两个身影,一高一矮。眼睛本能的一眯,我仿佛看到了科迪莉亚和绫人,被两个仆从扶着恢复了我倒下之前的姿势,瞬间感觉到有什么温热的液体好像从我的额头滑到我的眉心。   “我的好孩子,这个世界上没人任何人值得相信,别看她怯怯懦懦的,不久前还想杀了你最亲爱的母亲……”   那好像是科迪利亚的声音,我恍惚的眨眨眼,随即看清了来人。科迪莉亚正背对我蹲在地上,双手搭着绫人的肩膀,语气温柔得像是在催眠一样。绫人的目光呆滞无神,愣愣的盯着我,如同抽空了一切的提线木偶,他听从的点头又点头,手迟缓的接过了科迪莉亚递给他的匕首。   那把匕首分明就是之前从我手中夺走的刀具,看来科迪莉亚是故意叫来的绫人,给我精神上的碾压,她是想让我痛苦,可我怎么可能让她如意。   我大声的笑出来,笑得胸腔阵痛,无畏举着刀一步一步向我走来的绫人,目不斜视的对科迪莉亚讽刺说:“你真可悲,活该得不到想要的东西。”   科迪莉亚愤怒得面色涨红,但是她忍下了情绪,转而厉声对绫人命令说:“你不会让母亲失望的对吧,杀了她。”   “杀了她……杀了,她……杀了……”绫人无意识的重复这三个字,他走到我的面前,匕首从我的锁骨处用力往下扎。   我疼得闷哼了声,之前蔓延在我额头的温热液体滑到了我的鼻尖,我看到了红色,有的粘在了我的睫毛上,我难受的一次又一次眨眼,呼吸微弱的想到,这样死了也好。   绫人仿佛拥有了自己的意识,他颤巍巍的松开了之前握着匕首的手,猛地哭出来。他无措得全身发抖,手挪到了我的伤口处按住,似乎是想用这种方式让我的血不再涌出。我视线模糊的看到他双唇哆嗦,听见他小声的对我说:“对不起,对不起……”   科迪莉亚的笑声在并不宽敞的房内回响,她双步慢移,到绫人身后时将他从我身边推开,毫不留情的拔出之前扎在我皮肤里的刀,然后面色诡异的对绫人说:“不爱妈妈吗?刀插.进这种地方死不了人,你要知道,人类的心脏比我们还要脆弱,”她把沾了血的刀子重新塞回绫人发抖的手,“知道该怎么做吧?我可爱的孩子。”科迪莉亚嬉笑着站起身,她头也不回的往屋外走,同时对之前扶起我就退到门口的两位仆从留言说:“十分钟后把他带回逆卷家,至于那个贱婢,随便叫人扔了。”   门口的仆从快速的应声,声线发抖。我仰起的脸看到门口的光在一点点阴下来,我深吸气不转视线,对迟迟不上前绫人说:“杀了我,我不怪你,绫人,杀了我……”   绫人重新举起刀慢慢的向我靠近,我知道他不敢违背他的母亲,我知道如果他违背他的母亲将遭到令人发指的惩罚,所以我不恨他,不会恨他杀了我。我也不会恨科迪莉亚,我只会觉得她可怜又可笑。   本以为绫人会听话的将刀匕刺入我的心脏将我了结,令我意外的是他用他的小手按住之前刺伤我的地方,齿咬下唇的低声抽泣。我差点忘了他还是那么小,那么小就杀人心灵必将遭到扭曲。他现在一定很害怕,害怕得说不出话。   极致的痛让我彻底的失去了对痛觉的感知,我麻木于伤口,所以可以轻松的对绫人展露笑颜,我对绫人说:“没有关系,都不是你的错,等你长大足够强大,就不会再受你母亲的左右……”   绫人张了张嘴,像是要说什么最后却什么也没说出来。我本来还想多说些引导他杀了我的话,最后全部咽回了心底,我一声不吭的对他笑,却见他哭得越来越厉害。   他抱住了我的脖子,像是以前一样,依赖的把脸颊埋进我的肩膀。我想我血液的味道一定在他的鼻息下分外的鲜明,他或许是受了这味道的刺激,猝不及防的对准我的心脏刺了一刀。绫人一点点向后退却,我看到他哭得猩红的眼不再有泪。他把匕首干脆利落的从我心脏的位置拔.出来,然后将他此刻扭曲又陌生的脸别开,他对我说:   “我要杀了她……”   我听到他喃喃这句话的同时便因失血过多晕了过去,可我却清楚的觉得,自己并没有死去。一种朦胧的意识让我困惑了很久,直到有一天,我觉得我能够清楚的睁眼,能够分明的回想起那时候绫人痛苦的表情,却发现自己正躺在络绎不绝的大街上。   明亮的光线刺入眼睛时痛得我眯起了眼,等渐渐适应的时候,再度睁开的眼里,尽是笑闹成群的人们。   我突然觉得自己是这条路上异常突兀的个体,在迷茫和踌躇间,耳边传来人群微微骚乱的声音。   侧过头,正好看见两位扛着大型广告牌的工作人员,他们经过的地方周围人都被迫让开了路,直到接近我跟前时,可能是认为我一定会让开吧,竟然一言不发的继续向这个方向靠近着。   认知到该让开路时,身体却比意识来得迟钝,因此,我看到了这一幕——   他们直直的穿过了我的身体,包括手里举着的毫无生命力的广告牌。   我惊愕着,下意识抬手用力掐自己,痛,感觉得到痛。   仰头,阳光灿烂依旧,而我竟然没有像以前那样,在灵魂的状态害怕它。   从我面前经过的人们,无一例外,都直直的从我身体穿过,就像我的存在只是空气一般。   ——“来。”   “谁?”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几乎辨不清它的来源是哪。   ——“到这来。”   好耳熟,声音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快到这来。”   脚步受蛊惑般向那未知的方向开始移动,游离的身体有意识的向声源方向走去。   越来越近…… 作者有话要说:  哦哈哈哈~~~又来乱入剧情 女主又要开启新世界的大门 23333   Ps.其实本来是想让女主死了然后活了到绫人身边然后和和美美的在一起啦 但是,一想到图书馆的梗还没有结束呢,所以【奸笑脸   脑洞脑洞,你怎么那么大~~~   ☆、No.55 四十五天的生命   “还差一点点……”要命,为什么要把衣架挂得那么高,而且还都没有辅助物,我每次都要拼命踮脚,直到臂酸才可能晾上衣服。   “你是猪吗,不要一直在我眼前晃来晃去!”从身后传来烦躁的吼声,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我手一抖差点把衣服甩到地上。   “而且,谁允许你晒这里了!”出现在身侧的无神悠真表情显得有些困顿,更带着被人吵醒后的恼怒。   衣服不晒这里晒哪里?自己房间都没有阳台,走了个遍才在天台看到摆弄于高处的铁杆,上面稀稀拉拉的放着几个衣架,估摸着应该是用来晒衣服的吧。   “长这么矮,连个衣架都碰不到,猪就是猪一点用都没有。”无神悠真黑着脸三两步就到了跟前,一副像是要上来打人似的架势。   “额……这里没有衣杆,我……”面对他怒冲的模样我显得有些无语,不由自主上下打量他,随后在心里感叹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长得这么“巨人”吗。   目测有一米九多的个字,我看我还是不要去跟他争执身高问题。   “罗里吧嗦的你真是烦死了,衣服给我。”他的双臂从身后围了过来,走近的他,那种身高的给予的压迫感,让我顿时觉得眼前的光线都黑了大半。   我的身高怎么说都比一般女生高一些,但是和这个“巨人”相比……真是令人汗颜。   “额,谢谢。”不管怎么说,虽然他凶巴巴的,但是还是帮了自己,该有的礼貌还是要的。   我道谢的话刚出口,无神悠真便摆出我是白痴的表情,吼道:“你是猪啊,谁要你谢了,我才不是出于帮你才挂衣服的!只是嫌你太烦了!”   我:“……”   三天前,我的灵魂被奇异的声音引导,等我醒来便发现自己身处曾经来过的无神家。   是逆卷透吾救了我,他又让我活下去,我告诉他我对生死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他却神秘的笑着,笃定我不会那么容易放下。   我被他请求继续他的计划——让逆卷家的任一孩子爱上小森唯,同时告诉我,如果我真的那么不想活,四十五天后,灵魂会自动消亡,到时候我就算是彻底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我的脸没变,是最初的那个自己,洗澡时我在镜子里准确无误的看到自己时,第一个想到了以后要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无神皓。   我知道了逆卷透吾的笃定,因为我有一个心结还没打开,而这个打开心结的系铃人正在无神家。   微微出着神,等我拉回思绪,无神悠真正一脸昏沉的弯腰拿起置于地面的盆内,最后一件特殊物挂上衣架。我呆呆的看着无神悠真困倦的表情,脸不禁瞬间爆红。   我吞吞吐吐的对着无神悠真小声提醒道:“那个……你不用……”   “原来在天台上,你们在做什么呢?”顿时觉得一群乌鸦从头顶飞过,耳边突然传来无神皓的声音,下意识侧头看去,来人果然是他。   “悠真啊,你在……”无神皓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嘴角像是在憋笑似的抿成一条线。   我的视线在他们二人之间徘徊,僵在原地进退不是。   造孽,现在真的是要多尴尬有多尴尬!因为——悠真手里,拿着的是我的内裤……   “嘁,怎么你也跟着上来了,有什么事啊,真烦。”无神悠真眯起了眼,烦躁地咧咧唇角,抬手捂起脖颈一副无可奈何的状态。   无神皓瞥了眼面色微红的我,笑嘻嘻的对无神悠真说:“呵呵,毕竟家里有新客人,所以梓一时来了兴致做饭,我是来叫你们下去……”   “啊,知道了,我立刻下去。”快速地应了声,悠真显然在状况外,他也不等皓再说些什么就飞似的消失在天台,边走还不停地嘀咕抱怨着好烦。   “那么,我们也下去吧。”像是不经意似的走至我身边的无神皓,手一伸,十分自然的就揽上了我的腰。   我本能的身体微僵,斜下视线看向他横在我腰际的手,顿了顿再迅速看向他的脸。   他的脸上淡然自若,甚至还对着我无辜的笑了笑,这顿时让我觉得我刚才的一系列反应是那么的大惊小怪。我忍不住出神的怀疑,他是不是我认为的“小皓”,因为他的反应实在太过平常,即使是第一天,见到我的脸,他也能够和我自然的对话,互动。   明明不应该如此,他应该恨我,恨不得杀了我才对。难道逆卷透吾救了他之后,因为记忆太阴暗所以都消失了吗?   “你对我们的悠真感兴趣吗?”他的唇突然贴上了耳侧,我因那过分亲昵的距离而颤了颤,下意识地推开了他。   倒退几步才稳住身体,我不自然地咧开嘴角,故作轻松道:“额,下楼吧,你不是说……”   突然,无神皓沉下了脸,一脸阴戾的逼近我,我被他奇怪的状态有些震慑到,腿哆嗦着向后倒退。   无神皓:“推开我啊?”   我:“诶?”   无神皓:“你知道有多少女人想往我怀里待吗?你竟敢推开我。”   我:“什……什么……?”   他靠近一步我就后退一步,全因那突然拉下脸的表情——憎恶又恼怒。   对于那变化极快的情绪让我一时间不知所措起来,明明前一秒还是待人和善的正常模样,这一秒却像是同他结下过血海深仇一般的神经质。   他一把扯过不断后退的我,牢牢地圈住我的肩膀,随即俯下身继续在我耳畔低语道:“这么想逃,那我就偏不让你逃,呵呵,要乖乖待在我的怀里不要乱动哦,我手里的匕首可不长眼睛呢。”   “不是你说要去楼下的么,现在在这里耽搁……”到底是什么展开,后颈感受到的凉凉的锋利让我领悟到这孩子是在闹真格的……   “没想到刚才偷拿梓的匕首派上用场了,你说,如果我用它划伤这里,”搁在颈部的刀微微用力甚至带出了些刺痛,他看见我因此而颤了颤的动作,情绪似乎高涨起来,阴沉道:“应该会溅出血来的吧?应该会有些痛的吧?那么,我可不可以动手?”   像是在询问,更像是在释放压力迫使我同意,体悟不到他莫名兴奋的情绪从何而来,只知道,此刻的他——踏马的,真的说割就割了……   “咦,好锋利耶,用了一点点力就留下伤口,血的味道也溢出来了。”皓的表情像是面对什么新奇的事物一样,又看像是单纯,又看像是故作“单蠢”……   本能的挣扎想要退出怀抱,岂料刚按上他的胸口一推,颈后的刀锋就更加狠的深入皮肤。“嘶……”我倒抽口气,因那痛而龇牙咧嘴。   “啊呀,我不是故意的,是你自己突然后退的耶,我只是保持这个动作而已,这么看来,你的属性是m的吧?哈哈……”   被无神皓的无礼让原本心头的那丝愧疚感突然消失,我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不要太过慌张,镇定下来,冷声道:“可以放开我吗。”   结果他却回答了十分刺激我的话,他说:“咦,突然强硬起来了?呵呵,不要以为你是吸血鬼就可以和我们平起平坐,虽然看不出救主大人给了你什么能力,不过,至少从现在的状态来看,只能用三个字形容,那就是:弱——爆——了——。”   弱爆了……吗?   他口中所说的能力……   我只能说:我又没有当过吸血鬼我怎么知道吸血鬼有些什么能力?   盯着他还在继续说着打击话的唇,视线不由自主的下移,此刻的我,耳朵边嗡嗡嗡的什么也听不进去,仅是瞅着近距离的白皙脖颈两眼发直。   “喂,女人,你有没有听见我的话?”也许是发现我在出神,皓丢掉了手中的匕首,直接将手掌按上我正在渗血的伤口。   “嘶……”血腥味在鼻息下蔓延,加之后颈因他按压而剧烈的痛意弄得我神经末梢变得敏感不已。   “很痛吗?我只是想帮你止血,不是故意的。”皓的话本应该是愧疚的语气,但他却偏偏反着来,听着更像是恶作剧成功后的洋洋得意。   我被他的语气弄得有些脑冲血,一激动又开始用力推他,但是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再加上男女天生的力量差距,最终导致我被他抱得更紧。   我只得闭上眼睛,努力调理气息,借以平复躁动的情绪。   但耳边却又传来他相当“欠扁”的无辜语气,他说:“哎呀~怎么生气了,只是开开玩笑嘛,这么较真做什么,你这副样子弄得我好怕怕哦,都不敢放开你了。”   “不放吗?”威胁性一问,瞪大眼的我不自觉的盯着他的脖颈看,甚至越来越觉得那儿白嫩得像玉一样,勾人嗫噬。   冷静想想他好像和我是同类?可是为什么我此刻的心绪会变得那么“微妙”?!   微妙到,很像对着那块肌肤咬下去。   像是没有感知到我的异态,无神皓依旧不放弃的继续刺激着我:“哈哈……束手无策了吗?我不放你又能怎……唔……”   耳边“耀武扬威”的声音一下子安静下来,这正好可以让我聚精会神的感受吸血鬼的獠牙刺入皮肤时的新奇感觉,这股新奇感甚至让我忘记了回味一下流入口中的液体是何味道。   “额呜……你竟然……”原本态度强硬的无神皓身体突然一软,他似乎要倒向地面。但,此时还不想拔出獠牙的我,下意识就揽上了他的腰,好让自己的牙齿更加深入他的颈项。   这一瞬的变化,让原来的被动方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正在我还在为新奇感而雀跃不已的时候身后的衣领却被人捏住并被用力地向后拽去。   “你在做什么。”   突然被迫拉开,这让我有些不满地皱起了眉,当意识到自己做了些什么之后,突然明白过来,自己好像做了一件很“了不得”的事,一件很可能让自己和这无神家的几位关系直接僵化掉的“了不得”的事。   “琉辉,我没事。”因为我的松开而摔倒在地的无神皓捂着之前被我咬伤的地方,动作迟缓的站起身来。   此时,正一脸戾气向我靠近的无神琉辉在听到皓说出这句话之后将情绪迅速收敛,嘴角挂上了没有任何笑意的笑,简称——皮笑肉不笑。 作者有话要说:  似的 又来乱入章节了 嘿呦嘿   今天继续不要命双更,晚上来   ☆、No.56 任务   “所以说,她的任务就是帮助我们勾引夏娃,并且引导亚当对夏娃产生感情?”无神琉辉在沉思良久之后,斟酌了半天才冒出这么一句。   坐在他身侧的无神皓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眉心微微皱起,看向我困惑道:“我觉得……”话又突然顿住,他被无神梓断了话。   “你们,不……吃……”无神梓拖着像是要断气了的语速慢吞吞的说话,他还没讲完无神皓直接插嘴继续他之前思索了一下的话。   他们三人坐在桌前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有一会儿,而我则一直盯着无神梓做的料理,完全的看傻了。无神梓说,因为有新客人所以来了兴致做饭?可这用来招待的菜是什么情况?他究竟放了多少辣椒在里面?就拿那汤来说吧,浮着厚厚一层红色的液态物质,目测为辣椒油……   这是人吃的吗……额,我不是人了好像?可是,谁说吸血鬼就能对辣免疫。   额头冒着冷汗,勉强将视线从看起来十分恐怖的菜上挪开,正好就和盯着我看的无神梓对上,心脏一抖,极为尴尬的咧唇哂笑后马上就撇开了视线。   幸好大家都还没有开动,而且也都没有要吃的样子,要不然……   “好没劲啊,亏我前两天还去找猫咪酱,唯唯诺诺的样子,一看就很容易上手,没什么挑战性。”无神皓的五指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单手托腮的散漫样让人辨不清,他话里有几分认真。   刚从震惊里拉过思绪就听到这么一句话,与此同时,我的身体不由得一僵。   那么,那天遇到的醉汉该不会也是他事先计划好的吧?还有在电脑课上引起我和绫人矛盾的视频……   “我……”我刚开口接上无神皓的话,却被突然大吼的无神悠真给打断。   “啊?什么事啊?!”无神悠真皱着眉满脸不快,显然在状况外。那脸上还困顿着的表情,更表明了他对于之前大家的一大段讨论都没有听进去。估计是因他一直靠在椅背上,仰天打着瞌睡,快要进入深度睡眠导致身体不断向一侧倾倒,就在即将摔到地上的那一刻,身体本能地猛一抖,于是,他的瞌睡虫才被迫尽数散去。   “没什么,我们的对话结束了,你继续睡觉吧,”无神皓站起身走到无神悠真的身后,手上一使劲,将他重新按回靠在椅背上的状态,并用手捂上他的眼睛继续道:“好好睡,晚安。”   “滚开,你当我是猪啊。”不爽地甩开无神皓的手,无神悠真的脸上却有那么一瞬划过赧然。   “哈哈哈……这可不是我说的,你自己承认的耶……哈哈……”像是笑点很低似的,无神皓捂着肚子抽风一样的狂笑。   “那么下一步做什么呢?上次去袭击他们的车,再毁了他们一间屋,好像没什么效果,逆卷家把夏娃保护得那么好,我们想接近都难。”无神琉辉曲起食指在餐桌上敲了敲。在他这句话落下同时,笑着的无神皓立刻收回笑意坐回原位,而一直“偷懒”的无神悠真也睁着清醒的眼面色肃然起来。   面面相觑的他们突然将视线集体汇聚向我,而我则为无神琉辉口中的那句“炸了他们一间屋,好像没什么效果,逆卷家把夏娃保护得那么好,我们想接近都难。”久久不能平静——我去了绫人童年的时间里,逆卷家究竟都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   “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熟络上。”入餐室门口突然传来一个声音,随后我便看到无神琉辉、无神悠真、无神皓还有无神梓四个人毕恭毕敬地站了起来,正在奇怪的我下意识就和他们一样倏地起身站在餐桌旁。   “呵呵……这是做什么,都坐下,你们是在吃晚饭吧。”这声音……   转过身,看到的果然是那个救活我的人。   “救主大人,您……”无神琉辉的话因为突然抬起手的男人而顿住。   在接下来的对话里,逆卷透吾让无神琉辉、无神无神梓、无神无神皓和无神悠真他们四人出去。   从明天开始,我要去勾引逆卷家的少爷。   虽然是吸血鬼的体格,但是我的生命只有四十五天,除去康复的三天就是四十二天。   由于被挤出人类的躯壳灵魂本身就受了重伤,所以迟早会消失在这个世界,这一切都只是时间问题。   小森唯如果还活着,那么她的思维一定被科迪莉亚给霸占了,这一点我很肯定。   犹记得那几日雷雨天,形象模糊的科迪莉娅连续在深夜对我进行谈话,近乎尖叫着让我快滚出小森唯的身体。   逆卷透吾告诉我,如果他的孩子们对小森唯的血产生的依赖越来越疯狂,那么在一年中最圆的满月之日,她必定会因为被他们吸干血而死去。   我必须在这有限的时间里让逆卷家的少爷减少对小森唯血液的依赖,而减少这依赖的方式就是分散他们的注意力,至于分散他们注意力的最有效方式就是让他们爱上我,不对,浅层的说是让他们对我产生好感。   而且勾引什么的,我连个恋爱都没有谈过,又怎么让我去倒追男?!   逆卷透吾还给我开出了一个足够让我心动的条件让我接下这件任务——   .任务完成后,联系牧师,将远在东欧被“软禁”的父亲放回日本,还他自由。   无疑,第一点让我心动。并且巧妙的抓住了我的死穴。   还有一点让我感到困惑的是,在最后谈话完毕之前,逆卷先生突然对我说很早以前,绫人救我那晚的意外事故是有人蓄意所为,这也就意味着小森唯有我们所不知道的敌人,正在绞尽脑汁刺杀她。   我打算追问,逆卷透吾却消失了踪影,于是我就开始纠结起他说这句话时的用意究竟何在。   ******   “咚咚咚——”敲门声。   我:“谁?”   “可以进来吗?”这声音……好像是无神梓的?   在我还没有同意敲门的人进来的时候,门已经被推开,我停下整理床铺上之前就堆放在床上的衣服的动作,转身看向无神梓问道:“额,有什么事吗?”   视线自发性下移,竟见他正拿着一堆药进来。   无神梓:“刚才看见你后颈有血,是不是受伤了,拿了些药和布条过来帮你包扎,需要吗?”   “额?受伤?”才察觉脖颈后方正在隐隐作痛,想是刚才在天台时被无神皓划伤留下了痕迹的缘故。我抬手向后方的伤口处摸了摸,没有湿润的触感,于是回答道:“不用了,后面已经没有再流血,所以……”   “没有吗?”他慢吞吞的走了过来,抬手伸向我的后颈处一碰,随后将手指递到面前,道:“你看,还在流。”   “额?”我有些不相信,于是再试了一次,结果手指触上的那一刻清晰的感觉到了鲜血的涌动。   “怎么了吗?很痛吧?”无神梓露出一脸无辜的表情,嘴角甚至带着弱气满满的笑意。   “血……嘶……”我到抽口气,怀疑到该不会是他动了什么手脚吧?拿下来的五指指尖竟然都是血,可是刚才他只是轻轻碰了一下,应该不至于变得这么严重。   无神梓突然按着我的肩膀迫使我坐到床上,半推半就的让我背对他,说:“坐下,我帮你,呵呵……流了好多啊……血的颜色也很漂亮……”   “嘶……你在撒什么,好痛!”粉末状的东西倒在了伤口上,一股惊人的痛意从该处向四肢扩散,我挥开了他揽在肩上的手臂退开身,精神变得高度戒备。   “我……我只是……只是给你撒些药然后给你包扎啊,怎么了……”无神梓变得结结巴巴的,瑟缩着垂下头看起来十分的委屈。   他似乎被我吓到,不小心将手里的药瓶甩了出去,当它轱辘轱辘滚到我的脚边时,内心顿时感觉像是对他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一般,一阵愧疚。   “额,抱歉我……”捡起药瓶的那一刻,我石化了,要出口的话也在唇角消匿。   如果这是药粉的话,它可真红啊……   我动作僵硬的将瓶子放到鼻息下一闻,竟然隐隐透出辣椒粉的味道。   “你不要碰……”无神梓猛地夺走我手里的药瓶,就像是对待珍宝一样小心翼翼的捧在怀里。   “这就是,你所说的,治伤的药?”我立刻拉下脸,出口的话甚至有些咬牙切齿,“你确定它不是辣椒粉?”   无神梓眨眨眼,无辜的看着我:“辣椒粉……对啊,它对治伤很好啊……”   我怔了怔,顿时怀疑他的思想是否正确,喃喃道:“你敢告诉我,你身上的伤是撒辣椒粉治好的吗?”   无神梓又无辜的眨了几下眼,懵懂着和我对视,随后微微扯开嘴角缓缓肯定道:“对呀……有什么不对吗?那个……你要做什么?”此时的我正有些恼怒,一把拉过他绑着绷带的手臂就开始拆卸。   我不抬头的说道:“看看你的伤势怎么样,让我见识见识你是怎么用辣椒粉帮助伤口愈合的。”   “唔……”无神梓虽然在瑟缩着却没有真正挣扎,也许是我拆绷带的动作太粗俗弄痛了他,细微的痛呼声溢出唇角。   我瞬间僵了僵动作,抬眸那刻,看到的竟是无神梓氤氲着泪水一副惹人怜爱的模样。莫名的,心跳漏了半拍,慌慌张张收回视线,垂下头专心解绷带,手上的动作在不经意间变得轻柔。   惨不忍睹……真的惨不忍睹……   绷带缠得又紧又多,一层层解开,越是深入里方,蔓延在布上的血就越多。我已经可以想象,他的伤口被折腾成怎么一副惨像。   无神梓:“你在哭。”不是疑问,不是惊讶,只是平平淡淡的陈述句。   那只没有被抓住的手触上了我的眼角,出于本能,我退缩着向后仰,却见他咧了开嘴角。   “没有,”矢口否认,闭上眼睛用力一眨,回驳道:“有灰尘进了眼睛。”   无神梓:“可是眼眶都红了……为什么哭……?”   “没有。”不能理解自己突然产生的心疼从何而来,于是倔着脾气继续否认。   “呵呵……”无神梓抬手抚上了我的侧脸,在泪意汹涌得厉害的眼角处轻吻:“同情什么的都不需要,要是真的心疼的话,那和我一样的来感受痛吧?好吗?”   无神梓带着蛊惑和催眠般的语气在我的耳畔低喃着,像是被诱惑到,我的心神开始恍惚,呆呆地启唇想要同意他时,迅速意识到了不对劲,下一刻就感觉到一把刀架在了脖颈上。   “啊咧,清醒得好快。”表情木木的,无神梓在距几厘米近的地方盯着我的眼睛看。   我保持着动作不敢动一下,害怕紧贴皮肤的刀会划伤自己:“你要干什么?”   “这句话……是我该问你的吧,为什么要拆我手上的绷带……”   他浅笑着,手微微用力。   而我,那处皮肤上,却立刻化开了血迹。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可以在十点半之前赶出第三章我就三更【奋斗脸   ☆、No.57 有价值的人   我感觉到脖颈上的刀深入的力越来越大,忍无可忍,迅速抬起左手将握于手心的匕首伸向他。   “是什么时候……?这是我的刀吧?”无神梓怔怔的看着架在他脖颈上的匕首,嘴角微咧,缓缓抬眸直视向我。   其实,在无神梓向我靠近的时候,我早就下意识就从他身上“拿”了某样东西,只是没想到贴身带的物品竟然会是小刀。默不作声的藏到了背后,本以为会降低危险度,没想到,他竟然还有第二把。   “把刀拿开,这样我就把我手里的刀放下,”我用眼神示意让他将刺入我皮肤的匕首拿开,并在自己的手上微微使劲,却未真正伤害到他,“要不然,我可就要用力了。”   “呵呵……那就试试看啊……”无神梓淡笑依旧,甚至不断将身体倾向我。   本意并不想伤害到他,因而只好不断将身体向后仰,哪知,这后仰幅度超过限度,最终连带着他也跟着我倒向了床面。   “啊——你疯了!”他那横在我背后的手臂此时被压于身下,我脑海里无法控制地蹦出血肉模糊的画面随即就联想到了他绷带下的皮肤,莫名就感觉全身钻心的难受。   “怎么,不敢吗?既然这么有气势的说着要伤我,那么就来吧……我不会反抗呢……伤口啊……我最喜欢了……呵呵呵……”对于我横在他脖颈上的匕首视而不见,无神梓漠然的笑着,同时也加重了按在我皮肤上的刀锋。   “嘶……”我痛得眯起了眼,这副模样却像是取悦了他一般,脸上笑意的甚至开始不断地加深。   五指突然感觉到一阵温热,视线立刻追随过去,结果却见刀锋深入了他的肌肤,猩红的血沿着刀面的纹路延伸到柄上,蔓延入指缝。   无意识的松开手,匕首从手心滑落,最终坠在了耳边。我保持着吃惊的状态,看着对痛表现得一无所谓的无神梓有些不知道该办什么好。   “唔嗯……有点……痛……呵呵……为什么要抖呢?我只是如你的愿而已……”无神梓丢开了匕首,将手摸向被我划伤的地方,指端染上鲜红的血后放入口中轻含,“我的味道……那么你的呢……?”   当他将指尖触上我受伤的地方时,下意识撇开了头微颤。   绝对不是妥协,只是害怕推开他会做出什么不要命的事来。那副表现得对什么都毫无眷恋的表情,是真正的恐怖所在。   渐渐垂下头的无神梓在我的伤口附近嗅了嗅,很快就重新抬起了头,低声道:“真可惜……如果是人类的身体,我应该已经把持不住了吧……嘛,算了……没劲……”   无神梓从我身上爬起,身体有些娇弱地晃了晃,像是在硬撑似的,动作缓慢地下床。   我奇怪的眨了眨眼,迅速坐起身,面色显得有些呆滞。   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弯腰捡起散落一地的绷带和药罐,心底说不出的失落。   可是,这份失落来自于什么?   为什么在见到他将唇角的獠牙显露出来时,满脑袋出现一个曾经被我杀害的印象略朦胧的孩子?   我是怎么了?   在心底这样反问着自己,但是,并没有人给我答案。   门合上,无神梓也离开了房间。   呆坐在床上的我并没有多出声,悄悄的抬手擦拭眼角,嘴角微咧。   ******   隔天是周末,因为生物钟在之前就被调成了晚上活动,白天睡觉的习惯,所以这次的白天,我还是懒洋洋的睡着觉,一点时间很紧张的概念都没有。   所以——就算身上的被子被突然掀掉,一阵凉意逼上心头时也只是让我微微苏醒一下,咂咂嘴之后又继续恢复了沉睡的状态。   “起床咯~真是,把衣服敞得这么开,一点戒备心都没有呢。”   下意识抬手试图挥去脖颈处异物带来的痒意,但是手却被人紧紧握住。   “呵呵……还不起来,那么,我可就要……”   突然感觉到带着凉意的手探入了我的衣角下摆,陡然惊醒,立即摆脱困意朦胧的状态,条件反射性地睁眼。   我:“你在干什么?”   眼前的无神皓笑得满脸无辜,调侃道:“叫醒你咯……”   “喂你……”我警觉到不对劲,隔着衣料快速抓住他的手,原本倦怠的疲乏感一扫而空。   “我?我怎么了?”无神皓。   “手拿开。”边说着边打算起身,哪知才到半途就被他拽回床面,整个人从身后环了上来。   “怎么慌张做什么,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他似乎是想要阻止我起身,腿横过两膝间用力压了上来。   “为什么出现在我房间?”我记得昨天留了个心眼特地把门给锁上了,那是在逆卷家时害怕他们会突然闯进来而养成的习惯。   “叫醒你呗,也不看看现在都几点了。”无神皓将手机电源键打开,放到我面前看,屏幕上显示为早上九点半。可这……有什么不对劲吗?   无神皓:“之前悠真太莽撞砸错车,没想到今天对方找上门,死缠着要求赔偿,可怜的他现在正在帮忙打工呢。”   “帮忙……打工?”所以呢?这不是在答非所问吗?和我的疑惑有何必然联系?   贴着床面的腰际突然穿过一只手臂,一曲臂就致使我更加贴近身后的他。   “是的呀。找无神梓见不到人影,找琉辉他又只会盯着书看,太没劲了。”   “所以呢……?重点在哪里……?”我努力向后扭头看去,同半支起身的无神皓对视。   “找你玩啊,好不容易可以……啊哈,没什么,话说回来,你一直没有告诉我们,你的称呼呢。”若即若离的贴近我的耳垂,呼出的热气遗留在耳畔,引来一阵心悸。下意识缩了缩脖颈,手臂暗中使力却敌不过他的封锁。   再三忍让之下我还是顾不得其它,大力挣扎起来,刚要坐起身就被重新压了回去,一时气恼道:“你干什么,放开我。”   他的表情显得有些错愕,不过只是片刻,没一会就露出一副真可惜的表情,道:“啧啧啧,真是不友好,这样我们要怎么在往后的日子好好相处呢?”   “可是你的手……”我使劲扣住他的五指,阻止他不规矩的动作。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好像是在从我身上找什么东西似的……   “嘻嘻,当然是想探究一下你的身材哇,如果让你脱得一.丝.不.挂给我看,应该会答应的吧?”他带着跃跃欲试的兴奋,像是对新事物充满了好奇,二话不说就开始对我身上的睡衣动手动脚。   “开什么玩笑!男女有别好吗。”我斥了一声,用力地挣扎,顺手捞起被单裹在身上退到床沿。   “嘻嘻,比速度或者比力气你可都不是我的对手哦。”声音自后方传来,身上的被单迅速被扯掉,肩膀一受力,差点又倒回床上。   “是啊……”在我落下这句话的同时,身体已经消失在他的面前,更是消失在屋内。   古有兵法曰:三十六计,走为上!   可是……   这才溜出门,就和迎面走来的琉辉撞上视线。   无神琉辉:“胡闹,穿着睡衣到外面晃来晃去,有点自知之明好吗?”   我:“我……”   无神琉辉半冷着脸,甚至带着一丝纠结,道:“把衣服穿戴好准备出门。”   我:“啊?要做什……?”怎么觉得他脸上的表情那么喜感呢?   无神琉辉:“既然救主让你入住我们无神家就证明你对我们来说是有辅助的,所以,我必须把你培养成有价值的人。”   我:“啥?”一头雾水。   无神琉辉:“家畜,你的智商……嘁,算了,跟我走。”   琉辉拉起我的手转身就走,速度快得像是要去赶集似的。我跌跌撞撞的努力稳住脚步,跟随在他身后显得有些吃力。   不是吧,这是在急着去哪?既然都说我穿着睡衣到外面是“胡闹”,又说让我换好衣服再走,可是现在却这么着拉扯着?话前后矛盾了好吗!   “喂喂,等等,你们好像忘记我的存在了哦。”说话的人是同样离开卧室的无神皓,他正靠在楼梯的护栏处,双臂合十于胸前,嘴角微勾的模样显得有些危险。   “让你叫人,上了楼却一直拖拉。”带着一丝责备,无神琉辉瞪了皓一眼便不再停留的牵着我下楼。   “什么嘛,我只是想要逗一会新人酱而已,哪有那么久……等等,我跟你们一起去!”   擦身而过那一瞬,我看见皓的表情显得十分茫然,以及十分欠揍的不明所以。   逗一会……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我早对他千刀万剐了!   “不行,你跟着出去只会引来骚动,给我回房去。”无神琉辉头也不回的驳回了皓的话,想也不想就否决。   被拉扯着走出了室外,大门合上那刻隐隐传来皓的声音,只可惜,关门的巨响掩盖了他所说的话,因此我什么也没听清。   无神琉辉打开了副驾驶方向上的车门,半强迫半绅士的推着我进入车内。   我带着疑惑妥协,在车内坐得有些拘谨。   寂静……   无神琉辉在进入车内后就一直不发一语,眼角余光竟看见他捏在方向盘上的五指正在用力紧缩,甚至泛起了白色。   沉默良久,过分沉闷的气氛让我不适的动了动身体,转身面向他问道,“额,我们是要去哪里?不会是……一直在……”用手指指车盖,满脸疑惑。   “安——全——带!”无神琉辉像是酝酿了许久似的,耐着性子拖长了语调提醒,并没有转脸看向我的他,目不斜视的盯着车外的景象,面露阴沉。   “啊……不好意思,我忘记……”快速拉过左侧上方的安全带扣好,“三好学生”状端坐在座位上。   “家畜就是家畜,概括来说就是一个字:蠢,而且还是没有生活常识的无用家畜。”无神琉辉落下这句话的瞬间,迅速发动车,像是离弦之箭飞速消失在原地。   “琉……琉辉……你,你的车子能不开得那么快吗?”紧张得攥紧了胸前的安全带,左手困难的扣着车盖上的扶手全身僵硬。   无神琉辉没有回答我,继续着愈来愈快的车速,双唇却抿得死紧。   “啊啊啊——”我尖叫着,心里想到:这不是开车简直是玩命!   生理本能让我抑制不住地开始尖叫,试图用这种方式来发泄我的不满。   “不要叫,”无神琉辉抬起了左手捂住耳朵,眉头烦躁地深锁,“我说不要叫了,你听见没有!”   无神琉辉那近乎咆哮的声音在我耳里形如虚设,我依旧尖叫着,甚至变本加厉。   “你!”长长的吸口气,无神琉辉便不再顾及我,隐忍着黑下了脸。   我在发现自己喊得喉咙有些疼时便停下了叫喊,明白自己这样做只会伤害嗓子。   车内又一次恢复了寂静,可是这份寂静似乎没有让无神琉辉满意,因为我感觉到了他越来越阴沉的气场…… 作者有话要说:  hhh 修稿的三更来了,小天使爱我你就抱抱我【嘟嘴   ☆、No.58 找工作   攥着衣服的手一紧,思绪不由的有些涣散。   “喂,你还要磨蹭多久,是要我进来帮你穿吗?”   透过换衣间的布帘听到无神琉辉的声音。   迅速反应过来,我立刻停下发愣的状态,向外说了声“马上好”之后就急匆匆地换了起来,待我穿好时就开始扭捏起来,犹豫着该不该出去。   “我说你……”无神琉辉不耐的声音越靠越近,伴随布帘唰地拉开,映在眼前的是他突然一愣的表情,他眯了眯眼,低声“嘁”了声后,用背面向我说道:“你就这样穿着。”   我迟疑的跟着他走了出去,眼见他去前台付完帐头也不回的向店门外走去,我顿了顿脚步还是乖乖的跟上他的身影。   走出服装店,我不习惯的扯裙角下摆,过短的尺度让我走路的姿势都变得小心翼翼。   见无神琉辉一直沉默着自顾自的走着,觉得一路太安静的我犹豫了下,问道:“为……为什么这么穿?”   “恩。”他轻应了声,却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走了一段路后他突然停下脚步,迟缓的转回身打量我,微皱的眉头像是对什么不满意着,却又什么都不说。   被他那样看着怪不舒服,我想了想便问道:“怎么了?”   无神琉辉像是刚走回神一样,表情愣了愣,随后单手托起下巴说道:“还是少了点什么。”   “诶?对……对啊!这衣服布料太少。”将他的话理解成这,我使劲点头为了表明此刻被理解的兴奋。他让我换上这套衣服就直接去付账,我想着总不能换回睡衣,况且,身上本来就没有钱,所以最终只好妥协,继续穿着这套令人无比无奈的衣服。   上衣虽然是线衫,可是背后的布料却被可恶的厂家“剥削”掉,半个背部都被迫暴露在外。连接肩头的宽丝带拉伸到后颈处打了个结,堪堪的遮住了些肌肤,可是这遮挡起的作用却几乎为零。   上午的空气并不温暖,微凉的风拂过裸.露在外的肌肤,皮肤表层立刻就泛起小疙瘩。我瑟索了下,想要抬手搓搓同样显露在外的手臂,可是满手的衣袋却让我这想法显得有些天真。   “很冷吗?”似是察觉我因冷而轻颤着身体,无神琉辉向后退了几步就走到身侧贴近,低声道:“忍忍吧,你必须习惯,把衣服穿得那么多,自身的优势条件就会浪费掉。”   “诶?什么?”左手拎的一大堆衣袋突然被抢走,我带着不解看向无神琉辉,困惑于他刚才说的话。   无神琉辉:“每个女人都是待发掘的宝藏,就算你此刻那么平庸,但是,假以时日,我一定会让你在我的调.教下,拥有成熟女人该有的韵味。”   “……成熟……女人……?”猛地一阵寒意上涌,颤栗了下便僵住动作。   背后被他明显比我肌肤高出许多温度的手触碰上,刚准备闪开却被他勾住肩膀拉了回去。   无神琉辉:“已经,没有可以逃的机会了,请做好觉悟接受必须面对的事实。”压低声的话语从耳后传来,如情人间的耳语般灌输着某种思维,悄无声息的诱导着被驯服者的听从。   我失神道:“你要我干什么?”一切事物都需要等价交换是吗?难怪他会突然给我买这么多衣服,果然也是处于某种目地才那么做。   “难道救主大人说的还不够明白?还是你故意装傻?啊……也是,我竟然忘了,家畜的智商很有限。”无神琉辉不着痕迹的退到一边,他的手臂一伸露出腕表,看了下时间又对我说道:“这两天你自己找份工作,在无神家可不是随便你白吃白喝的,我们都是有自己的兼职来满足日常购物需求。就算你是女的我们一样不会搞特殊,所以这几天就算了,等你找到兼职希望你可以自食其力。”   “找工作?”我吃惊的重复了句,严重怀疑无神琉辉话里的真假,他瞥了眼我将信将疑的表情微扯嘴角,夺走我手里大大小小的衣服包装袋,率先回到路旁的车内,摇下车窗对我说道:“我要去帮人补课,你现在就在街上找找有没有什么可以应聘的工作。下午五点左右我会在这里等你。”   无神琉辉不等我的回话,直接开走车绝尘而去,我张着嘴巴在风中萧瑟,为无神琉辉的雷厉风行而感到无语。   头顶的太阳越升越高,渐渐暖和起来的温度让处于生物钟状态的我感到无比的困。忍不住长长的打个呵欠,揉揉因此流出泪水的眼睛,不禁认命的想到:看来真得听无神琉辉的话,去找份兼职,不然一直被他骂“家畜、家畜”的看扁,我迟早有一天会跟他起争执。   在长街上随便走了走,经过一家小店面时不自觉受其简单的装修风格吸引,我好奇的往里头看了看,发现虽然现在是白天,但入门的窄小室内,可以清楚的看到三面白墙的墙头,挂着的三个长型白炽灯都明亮的照着铺满棕红地毯的地面。这家店的周围不是食物就是影像之类的杂货店,即使是店外面也满满的都是商品,突然有一家望进去什么都没有的店面难免会引起人的好奇心。   抬头看看这家店的微型招牌——求职中心,四个字被染成黑边白底。说道求职,这不禁更加让我好奇,我小心的走进屋里,低头轻声问道:“有人吗?”   眼睛看到墙面凹进去一个入口,用曳地的红色厚重布帘严密的盖着,我像是收到蛊惑似的继续去探究,伸手小心翼翼的拉开布帘。   “那好,我在三天内帮您找到合适的人。”有些苍老的声音从我刚拉开一条缝的布帘里传出来,我被那抖着声线的感觉吓得缩回了手,背过身立刻像是后面有鬼在追一样的拔腿逃跑。我想冲出门回到大街上,刚走到入门出就被狠狠地弹回。我吃惊的伸手碰碰,却发现身前有一块隐形的屏障,让我能进不能出……   “你是?”之前拉开门帘时听到的苍老声音在我身后想起,我动作僵硬的回头,尴尬的笑笑,视线再一转,映入眼帘的人让我觉得这世界上的巧合要不要安排的这么突然。 作者有话要说:  猜猜是谁XD   Ps.其实作者菌真的好喜欢好喜欢礼人啊~~~【羞耻脸】   可是他太【哔——】所以我只能压抑不太写他QAQ   啊啊啊~【抖M脸】(咳咳,别闹,明明下一章没有他XDDD)   ☆、No.59 等求职结果   “所以说你遇到了逆卷怜司?”无神琉辉伸手夹菜的动作一顿,转眼略怀疑的看向我。   “嗯,因为我误进了一家求职中心,那时候他正好在联络媒介,找一个家佣。”我味同嚼蜡的吃着晚饭,回想起白天的事。   原来我进入的求职中心是只有吸血鬼才能看到的店面,那家店面实际上只是一个窄小的弄堂,我知道这一点是在后来从店内出来后亲眼看到的。   我和怜司撞面的那刻,我以为他会认出我,毕竟我的长相和他童年时见到的我没有任何差别。但怜司的反应非常的冷淡,就像我以前记忆里的一样,冷峻而深沉,他只是瞥了我一眼,抬手扶了扶眼镜就如同陌生人般从我身边经过。   求职的媒介人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奶奶,她笑眯眯的问我是不是找工作,慈眉善目却手势强硬的将我拉进了之前我迟疑不敢进去的红帘布内。她带我进了好几扇暗门,那里有一间摆满了书架的秘屋,坐下后便东一句西一句的向我提一些问题,时不时又在一章表格上登记一些资料。她问到我名字时我想了会随口胡诌了个,她也不起疑心,笔在姓名栏里填下了——无神薇。   她跟我提到了不久前离去的怜司,顺口问问我愿不愿意去逆卷家里当几日的零时工。我自然是点点头同意,难得可以有直接深入“虎穴”的机会,总不能放弃。老奶奶对我的回应很是满意,她让我在家里等两天,过两日再去她那,如果她向怜司征求意见也同意的话,那事情就那么定下,如果不行就帮我另找下家。   “然后呢?下午的一长段空白时间你在干嘛?”无神琉辉不经意的问了我一句,皱着眉头似乎开始盘算什么。   被他这么一问,我咬的两口饭猛地卡在喉咙里,一阵咳嗽后我急忙起身,看了眼空缺的座位,一边离开一边说:“我去叫梓和皓,他们怎么还不下来吃饭。”   其实下午很长的一段时间我找了一处露天公园,在一个比较荫蔽的长椅上睡了很久……如果我把这实话告诉无神琉辉,我觉得我很可能被他再一次鄙视的骂“家畜”……   不敢回头看无神琉辉时刻精明的眼,我逃似的上楼,迎面下来无神皓,他抓住我的手臂,问道:“诶?你都吃完了?”   “额……不是,”我摇摇头,脖子僵硬的强迫自己绝对不能转回头,对无神皓继续回答道:“我是想叫你和梓下来吃饭,你既然一个人下来,那我再上去叫一下梓。”   不等回话,我急忙到无神梓的房门口,对门轻敲两下,问道:“在房间吗?”迟迟没有回响,我小心的将门开了一条缝,往里张望一下发现没人影,索性将门完全打开,确定无神梓不在房间后就阖上门,思索一下才到可能在的地方,然后试探着上了天台。   刚上天台就远远的看到无神梓,他正趴在护栏的旁边,几乎要将半个身体都伸到外面,我急忙上前几步,小心问道:“你在……做什么?”   “哦?你上来了?”无神梓回头望了我一眼,转回头继续往楼下看去。   我走至他的身边,也试着往下看去,但是在正黑下来的天色下,我能看到的只是树影的依稀轮廓。   我:“你在看什么?”   无神梓:“今天,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哈?”被他突然跨越性的回答弄得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喉管,下一刻就连续不断的咳嗽起来,断断续续的回答道:“咳咳……咳咳咳……咳……你,咳咳……说什……咳咳咳,么?”   无神梓将手用力在护栏上一撑,转身就坐了下去,他像是不经意的瞥了眼我,慢吞吞的回答道:“怎么了不愿意吗?”   “你……咳咳咳,是在……咳咳……”我用力深呼吸,手夸张地拍打胸口,直到喉咙深处被呛到的痒意消失时才幽幽的回答道:“你在开玩笑吧?”   无神梓自上而下的俯视我,他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看着我的窘态,道:“笨蛋。”   他突然跳了下来,一瞬间挪到我的背后,在我感觉到后颈被触碰时,瑟缩了下后立刻远远的退到他几米开外,戒备的盯着他。   毕竟上次他只是碰一下就让伤势扩大的事在心里还有阴影,我并不想再去忍受那种蚂蚁咬似的火辣辣的痛。   无神梓:“哦,我只是……”   他将手伸向我,悬在半空中的手臂飘下一条短短的绷带,我的注意力立刻被那吸引,瞬间就联想到昨天晚上拆卸他的绷带时看到的那惨不忍睹的伤势。   “你昨天的伤口……怎么处理的?”失神的问着,无意识中打断了无神皓拖长语速的话。   “呵呵……你在关心我吗?”他又迅速地闪现在跟前,将脸一下子凑近眼前。   我瞪着放大在视线里的他,头不断向后仰,当看到他鼻翼上方的浅浅刀印时忍不住问道:“这样伤自己不痛吗?”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痛”这个字眼刺激到了他,只见他退开了些距离,大声而神经质地笑了起来。   “呵呵,哈哈哈……痛?”他的笑势渐渐收敛,眼神像是含冰的刀剑一样狠狠地刺到我身上。我莫名地打了个冷颤,感到浑身难受。眼见他举起手里的匕首,探出鲜红的舌就往最锋利的刀锋处舔去,身体便开始不受我控制的,或者说是冥冥中有股力量催动我,让我没一瞬就移到了无神梓的身旁,从而让原本握在他手里的那把带着血腥味的匕首乖乖的躺入了我的手心处。   我看见他抿起了唇,面色越来越阴沉,他缓步向我靠近,用那软软的又略显阴森的语气说道:“你好像很了不起啊,这么喜欢管我干什么?”   “我……”背部撞到冰凉的硬物时让我意识到,我被他逼到了墙角,当我打算迅速溜走时,他却十分痛苦地拧起眉,瞳孔倏地收缩后就笔直地向我倒来。   双臂本能的接住无神梓的身体,而他的下颚则顺势搭到了我的肩上,我因为一下子承受不了他身体的冲力而倒向地面,但为了护着他不让我因为两人摔向地面时的翻滚而压上他的身体,所以我选择用力地按上他的双肩,向后退一只脚使劲踏地稳住平衡。   可能是因为太着急导致推他的力气用得太大,在我好不容易稳住身体并把握住两人平衡的时候,又软软向我倒回来的无神梓却将他的牙磕上了我的唇角。   “都在天台吗?怎么……”跨入天台说话的人突然没了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嗷唔!!!作者菌其实好大一颗乙女心仲么破,要不朦胧友情向?来个开放结局?你们怎么想?   【捧心状】   Ps.可能写到无神家会ooc 作者君只是看看剧透贴猜测的 有些梗完完全全的纯粹靠脑补,QAQ希望各位大大不要介意   ☆、No.60 憔悴的怜司   紧张的站在逆卷家大门口,我深吸气,带着不同于第一次迈入这栋深宅的心境,让脸上挂上一个自然的笑容,抬头挺胸上前。推开铁门,经过庭院,经过喷池,经过花圃,最后推开那扇我曾经推过不止一次推开过的大堂之门,一种恍惚的熟悉和陌生感让我有点难受。   进门的第一眼我看到怜司端坐于沙发,交叠的腿上置着一本厚厚的蓝底书,手指勾着正要送到嘴边的精致茶杯。他发现了我的到来,眼睛斜睨我一眼,不动声色的轻啜茶水,道:“随便坐。”   “是,”我的心紧张得快速跳动,应着怜司的话挑了个离他不近不远的位置坐下,问:“介绍工作的老奶奶说让我自己来找你,那……工作是录用我了吗?”   怜司盯着书册的状态似乎很全神贯注,他表情严肃的翻了一张书页,像是看到什么有趣的发现,眼睛上的眉头向上一挑,才想起我的问话似的回答说:“先把这儿的地全部擦一下。”怜司一直不抬眼,瞥都不瞥我一眼,就好像除了书之外没有任何值得吸引他注目的东西。   我急忙的“哦”了声,起身习惯性的绕进厨房的方向,因为我知道厨房的隔间是摆放清理物具的地方。走到通向厨房的长廊口,猛地反应过来我的行为不应该如此的自然,身体一僵,赶紧停下脚步,如芒在背的转身,向还在看书的怜司紧急补救的问道:“请问一下,打扫用的物品都放在……”   “往里走十步,左绕有个厨房,隔壁的小门打开就是。”怜司的眉头蹙起,一脸思索的又翻了一页,我见他的表情和反应对我之前贸然的行为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便不多想的去拿清理用具。   先把水桶放在洗拖把的水池里接水,等待的过程中我开始打量这间房。打量了一会,我突然察觉一件奇怪的事。恰好桶里的水装的差不多,我打断自己的思维,就把水桶取下,顺了个拖把回到大堂。拖地的时候发现地上很脏,没有地毯铺着的地方蒙落了一层灰,白净的拖把拖了不到大堂的四分之一,就已经脏得像是用过墨汁漂染一样,我拖到怜司附近的时候,像是不经意的试探道:“先生,您的家是有段时日没有住人了吗?灰尘挺多的。”   “哦。”怜司又翻了一页书,他应声的时候修长的手指正点在一排字上,这让我分不清,他是因为书中的某个内容忍不住恍然大悟的小声感叹,还是确实的在回应我的问题。   自觉他懒得理我,我识趣的闭上嘴,努力把地快些拖好。不知过了多久,等我把大堂的地全部拖好,怜司也恰好把他腿上的书看完。他合上本子端正的站起身,看向累趴了,正靠在被塞进脏兮兮的水桶中,竖立着的拖把柄手的我。   “结束了?”怜司自言自语似得扫视了圈地面,应该是看不出什么有瑕疵的地方,语气简短的交代说:“你继续打扫,这整栋楼的地和墙的清洁以后都让你负责。至于二楼以上的房间,你不用进去打扫,晨间会有专门负责的女佣来清理。以后差不多现在这个点的晚几个小时再来报道就好,所有事情都尽量在两个小时内解决,然后就可以走了。”怜司向口袋里摸索一阵,然后把掏出来的东西往我跟前一扔,我看到一把似曾相识的钥匙,又听到怜司公式化的补充说:“这是外面铁门的钥匙,以后会用锁锁上,你可以用它来开门。”   “是。”我弯腰捡起地上的钥匙,一抬头就发现怜司不在了。他原本站立的地方,不远处摆着的茶几上还有他之前在看的书册,旁边茶杯静静的躺在托盘里,上面冒着氤氲的热气。   我惊觉不对劲,赶紧走上前,看到怜司面色憔悴的晕倒在茶几的桌脚跟,立刻失去镇定的跳过沙发,扶起他的上半身,轻轻拍打他的脸庞唤道:“怜司?怜司?怜……”见怜司有苏醒的迹象,我急忙改口,“先生,先生,您还好吗?”   怜司恍恍惚惚的睁眼,我扶着他做到沙发上,他本能的将手掌覆上额头,中指和拇指揉动太阳穴的位置,声线疲惫的说:“没事,我上楼睡一会。今天你把这一楼打扫完就可以走,不要发出太大声音。”说完怜司起身向楼梯走去,他倚着扶手往摇摇晃晃的走,让我看得有些担心。   我忽然想到,或许逆卷家的几个人还在魔界。因为家里长时间没有人,怜司可能不放心这里,所以回到这儿来安排些人手负责卫生。可是他为什么会那么疲惫?在魔界究竟发生了什么?科迪莉亚应该在小森味的身体里,我想逆卷透吾一定是知道这一点的,可是他怎么可以让我帮他继续以前的计划?   带着这么多的困惑,我匆忙的将一楼的卫生解决,小声的离开回无神家。   回去的路上天色渐渐变暗,我还没到门口,就看到无神皓半挂在无神悠真身上撒娇,似乎是在拜托他什么事。无神皓和无神悠真坐进车后紧接着无神琉辉也从大门内跟出来,他看到了走向他的我,对我远远的说道:“我们去上学,你的入学手续估计要过几天才能搞定,所以在这些时间里你自由活动,或者我可以帮你联系什么人,去街上发几天传单打工?”   头上落下几根黑线,我顿时为琉辉的时刻利用,不浪费光阴而五体投地,他看我没回话,就说:“家畜,你哑巴了?我在问你话,不愿意算了,我又没逼你,摆出一副被欺负的样子可真够真碍眼的。”   “没有没有,”我赶紧否决,挤出笑脸说:“那帮我联系什么人去打工好了,反正在家里很无聊。”才怪……其实我更愿意哪也不去的休息,给逆卷家打扫而且要尽快的两个小时内,这项工作任务对我来说已经很庞大。   “梓,你怎么还磨磨蹭蹭的。”琉辉对我假笑一下,回身面无表情的向好久才出来的梓说了句。   梓舔着不知什么时候受伤,还在冒血的手指,用像要断气似的音量回答说:“对不起,我刚摔了跤,所以慢了点。”梓温顺的走过来,看到我时和我笑了下,道:“今天的伙食……又轮到我烧,早饭……它在还在桌上,请你得带着大家的份都要吃掉……不能浪费哦。”   全身一个冷颤,我僵笑的回应他,目送他和琉辉一起进到车里,车轮卷着烟尘潇洒离去的那刻,我飞进厨房,果断的看到了只有梓做得出来的辣椒盛宴……餐桌上果如我想的,只要轮到梓做东西,就没有一样食物会被动过。   我像是强盗进珠宝店抢掠黄金似的,慌张的把桌上每个盘子里的红色食物全倒进垃圾袋里。仔仔细细的将封口打上好几个结,然后满意的在垃圾袋外面再套一个袋子,晃晃悠悠的绕道无神家后方的荒林里没有道德的扔掉。   做完这些事后,我拍拍手笑眯眯的回无神家,躺回床上闭眼,不消半刻就睡着了。   毕竟这该死的生物钟养成,还是很难克服的……去逆卷家可是提前了好几个小时…… 作者有话要说:  好大一颗乙女心啊 ~~~~~ 民那桑,虽然开文定下cp!但是发现自己真的好大一颗乙女心啊!!! 现在是在攻略“友情”线啊~~~没错,“友情”线啊~~~~~~~~你萌没看错,我确实在说“友情”线嗷嗷嗷(看文的小天使低调,低调hang~领导的威严很可怕的)【掩面哭   Ps.你们期待这文快快完结吗……?【小小声问一句   我开始真的治愈了,真的真的!后文会轻松起来,所以要稍微ooc了,没有原著的黑暗压抑了嗷嗷嗷(不断碎碎念好大一颗乙女心……)   另外   又要谢谢 我是321也是jxylji 的宠幸了!双更什么的一点也不辛苦!各种鸡血!扑怀里压倒压倒~【哇——大哭脸   ☆、No.61 被扔在跨河桥上   上一次在天台看到我和无神梓意外接吻后,可能是我想的太多或者太敏感,总觉得无神皓对我的排斥变得越来越明显。我其实很矛盾,即怕无神皓是记忆里的人而憎恨我,又怕他不是,让我没有赎罪的机会。   我现在正蹲在饭桌旁边,手被砸碎的碗碟刺伤。我一声不吭的捡起地上的琐屑瓷片,去角落里拿了扫帚和畚箕收拾。很显然,不久前的我是无神皓撒火的对象。   无神家虽然是吸血鬼,但并不是像逆卷家一样的纯血种,他们沿袭着人类进食的习惯,看起来就和普通的人没什么两样,除了月圆之夜吸血欲望旺盛而难以自持之外,其余时间基本上可以以食物代替血液。因此无神家有一个习惯,为了公平起见,他们四个人轮流负责伙食,但虽然是这么约法三章,一次和梓的谈话了却解到实际上真正下厨的大多是无神琉辉和悠真。早上我对梓的厨艺实在不敢恭维,于是自作主张的将晚饭包揽,我并没有多想,但是没想我的自作主张让无神皓生气。   他们放学之前我已经踩点做完,放学回家后他们闻到厨房里的味道跟着进来,无神皓是第一个上前,本以为他是品尝,却没想到他二话不说的踢烂了桌脚,让饭桌整个倾倒到地面,碗也跟着乒乒乓乓砸了一地。我吃惊的退到角落,无神皓无视大家的不解,劈头盖脸的骂我,一些难听的话句句带刺,他问我谁允许我动无神家的碗碟,本来我想反驳,但一想到在入无神家这几天来,他们也确实没有要求过我做饭之类的事之后就只能拿沉默回应。   无神皓的火撒得莫名奇妙,但是没人上前劝架,他们都默许了他的怒火,默契的转身回房。无神皓见他们都走了,变脸似的收起之前发怒的状态,愣愣的和我对视一眼就和无神琉辉他们一样,上楼回房。我被搁置在原地自然得打扫房间,心下委屈但又说不出来,更没地发泄。我自暴自弃的不去处理被碗碟伤到的地方,任凭痛刺激我的感知,好像只有这样,心口里的难过才会变成外在的伤疤,更加容易愈合与遗忘。   桌子基本上是没用了,我草草的将它收拾到角落里,打算等下出门的时候带出去。其实之前我做完菜还一口没吃,打扫完了之后我才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肚子有些饿。毕竟早上同样什么也没吃,到了现在不是饥肠辘辘的状态就怪了……   摸着肚子颓丧的上楼,我坐在房间里看着手指上不再流血的伤口,什么也不想的发呆,眼睛里的光线越来越多,凌晨的光让整个房间都充满明亮,我回过神的站起身,房门恰好被人打开。梓动作缓慢的合上门,走到我面前,对我说:“皓他回来时心情就不太好,你不要和他计较,他没有恶意。”   “心情不好?”我嗫嚅着,然后让自己若无其事的露出一个笑容,应道:“嗯,心情不好我能理解,有时候我也会忍不住迁怒到别人身上。”我说完话之后和无神梓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他贴在门边的墙上一瞬不瞬的看着我,好半天,我见他没有要说话的样子,尴尬得想自选话题的问道他还有事没,嘴巴一张就被他用他独特的说话方式,气息微弱的打断,他对我说:“你……真是个奇怪的人……一般人应该会计较的问问,把气……都撒在自己身上的对方,是因为什么事……而让……自己受牵累吧,然后……衡量对方是不是有足够的理由让自己,吃下这记……闷棍。”   “额……”其实他是想说我看起来很蠢吧。我并不喜欢思考,事实上,应该说,我讨厌去弯弯绕绕的想这些那些的问题,从活过来之后,我就不曾真正的动用脑子多加考虑。只是故意让自己变傻,变得不再有那么多心思,变得感觉不会太累……   “你……”无神琉辉推开了房门,他看到贴在门边的无神梓时愣了一下,再转脸对我提醒说:“准备一下出门,我带你去见一下打工的地方。”   太好了,无神琉辉一来,我就不用和无神梓尴尬得对不上话。心里舒口气,我急忙的点头同意,随便扯了件三脚衣架上的外套跟着琉辉出去。无神梓咬着自己的指尖,像是含雾似的双眼无辜的睁大,他一直毫无忌讳的将视线放在我的身上,就算我从他身边经过,他也完全不怕和我对视的盯着我。我只敢用眼角余光瞥一眼他,我害怕从他眼里传递给我的探究感,一个想要看透别人内心隐私的人,我想正常人都会害怕……   跟着无神琉辉上车,路上他也说了和无神梓差不多的话,安慰我让我不要把皓发脾气的事放在心上,他已经联络家具厂,明天会叫人来换家具,至于费用的事,自然是要从我打工赚来的工资里扣,说白就是让我发传单的工作完全成为板上钉钉的事,懈怠不可……无神琉辉说无神皓和他的经纪人闹了点矛盾,具体情况也没有和我提,总之给我的感觉就是挺严重的。在琉辉的那番话里,我同时知道,原来无神皓是当下的新星,在艺能界似乎短时间内就崭露头角。也难怪那次我在校门口和绫人进校门的时候会遇到女粉丝挤出“人山人海”的场面。   心下正嘀咕,一想起绫人,我长时间静如止水的心猛地一纠痛,眼前隐约闪现那时候绫人咬牙说:“我要杀了她……”的扭曲表情,还有更久之前,我为他穿越前时看到的,他那张闭着眼毫无知觉的脸。我难过的攥紧了裤腿,缩在车座位里低垂下头的意志消沉,无神琉辉注意到我的异样叫了我两声,他问我怎么了,我只是摇摇头什么也不想说。   无神琉辉没有多问,他无视了我的灰色气场,略显跳跃的对我现在的穿着抱怨:“我上次给你买的那些裙子呢?现在穿成这样是想让我投资的钱都浪费?你身上的衣服什么时候买的,手上有闲钱了?就算有闲钱也不能这么花,跟地摊货有什么两样……”   耳边时不时飘过他的碎碎念,他说话的时候语调平平的乍一听就跟念咒似的,我忍不住嘴角抽搐,急忙打断说:“好好,我明天一定穿你给我买的衣服,我买的衣服都不入流,我以后买衣服都叫你陪我当个参考,好不好?”我随口那么一说,无神琉辉却猛地刹车,他冷下脸,用阎罗王似的阴沉表情面向我说:“你下车。”   他把我扔在跨河桥上,毫不犹豫的迎着初升太阳的方向,踩紧油门的离去,徒留我一个人在人行路上吹冷得要死的晨风。   谁来告诉我,我说错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剧情要走上正轨了,最近的存稿发了一阵疯。【哭泣   ☆、No.62 醉醺的礼人   最后我在跨河桥上吹了差不多一个上午的冷风,幸好我出门时记得带上外套,不然现在直接被风吹成雕塑。我跺跺脚,微眯眼睛看看越升越高的的太阳估算时间,有些泄气的想到或许无神琉辉不会回来找我,带我回去。叹着气转身向桥头走,走了几步又重新绕回去,心想万一无神琉辉又回来找我怎么办。于是纠结来纠结去很久,站回一开始无神琉辉扔下我的地方,一辆车恰好在我身边停下,本以为是无神琉辉良心发现的回头来带我了,结果,一转头看到的只不过是一辆无比陌生的出租车而已。   我好奇的看到一位司机猛地从对面的主驾座里出来,他的脸因暴怒而涨红,这让我心里不免浮起一丝怪异,隐隐觉得不对劲。见司机往我的方向走来,我下意识的后退几步,但他的目标其实不是我,他绕到车后面,将后座车门打开,把一个醉醺醺的人粗.鲁的拉下车。我看到被拽到地上的醉鬼时愣了一下,脱口而出的说了句:“礼人?”   本来气得几乎快上窜下跳的司机一记眼刀的瞥向我,他机警的抓.住我的手臂防止我逃走,然后像是在确认似的问我:“你刚才是在叫他礼人对吧?你认识他?”地上躺着的礼人突然呵呵呵的傻笑起来,司机抓着我手臂的手一个哆嗦,然后又对我愤愤的说:“我真是走了狗屎运碰上这么个顾客,他指挥我开了快一个晚上,”司机的声线开始发抖,他顿了顿,然后像个丈夫出轨后受委屈的小媳妇一样继续抱怨,“车都快没油了,非拿着刀架在我脖子上,让我开到这个鬼地方,还……还,在我的车里面一边喝酒一边吐,我真是……家都不让我回,老婆的电话也不让我接……”司机像是劫后余生似的没形象的哭起来,我试着想要挣脱他的手,结果他哭完了又一边呜咽还不让我走的抓上我另一个手腕继续跟我说:“要不是看他还是个孩子,我早就把他带到警局了,时运不济啊……时运不济啊!”   “好好好,这样,司机先生,司机先生,您先冷静一下,我能理解您,请……”我还没有说完话,司机睁了下欲哭无泪而半眯的眼睛,然后又开始下一波没形象的“嚎啕大哭”,我见他干巴巴的嚎硬是掉不下眼泪的表情,终于忍不住大喊道:“够了!我帮他把钱都付了,司机先生请您冷静下来。”   这句话就好像是封印魔鬼张牙舞爪嚎叫的符咒一样,那司机表情雨转晴的露出憨笑,连连点头,对我说:“好说,好说,这孩子就交给你了,你是她的姐姐对吧,长得很漂亮又善良,下次可别让你的弟弟出来吓人了。”我心里呕血的从自己裤袋子里掏出一些钱,然后对司机说:“是是,好,司机先生劳您操心了。”   烦人的司机拿了钱之后就乐颠颠的回到自己的出租车里,吹着小调开车走了,我愣愣的看着车消失的方向,苦笑的低语道:“那其实是我刚才从琉辉身上偷来的……本来只是想让他着急一下,现在这……”脑补一下我忏悔的跪坐在地上,无神琉辉一边骂我“家畜”,一边又用手指头戳我额头的场景,不禁觉得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在冒出来。   “呵呵呵……”脚跟旁响起礼人的笑声,我马上低头看向引起事端的罪魁祸首,蹲下.身摇晃他的身体道:“先生,先生,先生……”   礼人雷打不动的闭着眼睛,脸颊醉得酡.红,他被我晃了很久才艰难的眯开眼,醉眼朦胧的对我傻乎乎的笑,完全没了我印象里危险如阴险的毒蛇般的形象。他嘟起嘴,意犹未尽的抬起左手,大喊一声:“再来一杯!”手猛地挥向我的脸,我没来得及躲开,被他啪一掌拍开。这让我的好脾气消失殆尽,趁他酒醉估计记不得什么,于是放肆的将手捏在他的两颊用力往两边一拉,大声道:“喝你个头!”   礼人头上的帽子从他的头顶滑落,掉在了一边,他的整张脸因此落入了我的眼,我看到了他本来被帽檐挡住的眉心正深锁着,还有双眼难受的紧紧闭着就是不肯睁开,一副对我双手“毒害”无力反抗而又挣扎不以的表情……心下想到,礼人喝醉的样子,还是挺可爱的……   那双平日里满是风情的眼似睁非睁,因不满而下弯的唇角附近,牵动的一颗小痣愈发显得他白皙的脸俊美得不像样,或者说……非常性感?   当然,这些赞美的想法在我的脑海里出现的时间并不到一秒,因为礼人他把呕吐物全部都吐到了我的身上。我的衣服因为他的呕吐物开始泛起一阵酸臭,气得我差点对他的头敲下一锤。   忍住暴力的想法,我最终选择隐忍的将礼人引到我的背上,然后回头凭借早上无神琉辉带我来时,对来路少得可怜的印象往回走,期盼可以找到熟悉的路口,让我把礼人带回逆卷家。   礼人时不时的嘟哝一些我听不清楚的话,忽然像狗一样在我脖子上嗅来嗅去,我被他鼻子里喷洒出来的温热气息惹得差点敏感得把他扔回地上。   我躲开他的气息,不管他喝醉酒的状态下能不能够配合我的话,有气无力的对他威胁说:“喂,你什么时候属狗了?别再闻来闻去的,再这样我就把你扔到路边不管你了,让你变成真的流浪犬。”   “犬?呵呵……汪汪!汪汪汪……”礼人醉醺醺的学了几声,配上双臂乱挥的动作让我重心不稳。   礼人也许是感应到了我摇晃的身形,乖乖的收紧圈在我脖子上的手臂便开始睡觉。耳跟附近时不时拂过他变得均匀的呼吸,终是忍不住对这样安静的礼人降低了防备心。   其实逆卷家的每个孩子都有这样孩子气的一面,我想,他们真的只是孩子。   真的,只是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浓浓的“友情”啊~~~~【捂脸   ☆、No.63 我是无神薇   我走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望望日头,估摸着早就过了晌午,礼人在我的背上睡过去,倒也没有太闹腾让我无奈。其实我已经有些困乏,昼伏夜出的生活作息,害得我现在一直不停的打呵欠。   醉酒的礼人,还有那天忽然昏厥的怜司,这让我对绫人的现状越来越不安,科迪莉亚现在究竟在做什么?差点忘了,还有那天我阻止他跟上来的修,他现在是否还在绫人的童年?   看来……我还在担忧,完全不曾放下过……对这个家,看来我是不得不操心了……   走过人迹较少的行车区,跨入市区的商业中心后我被扑面而来的吵嚷声震得有些无所适从。我已经很久没有进到过有这么多人的地方,从重生后我一直待在医院或者教会,和父亲住在一起时也是很小的商业区,接壤的小道民风淳朴而不是眼前这般的奢华。就算那段日子搬进逆卷家,也只是生活在郊区,四下里走走到处都是一望无际的森林和不知流向何处的河流或者常年不动的湖泊。   疲乏让我开始犯困,我在走了一段路,看到一块旅馆的招牌便想也不想的进去订房。前台的招待员告诉我说因为撞上旅游季,客房基本上都已经被提前预定,只有一间比较小的单人间可以提供给我。万般纠结下我还是接受了招待员的条件,苦哈哈的拿出无神琉辉的钱付了费用,然后拿上钥匙背着礼人进房。把礼人扶到里头的软椅上,我又出去了一趟,在附近买了一条裤子准备等下洗澡后穿。   虽然被吐的外套已经扔掉,但腿上的裤子还是被呕吐物带到了点,那味道让我浑身难受。   回到旅馆后急忙洗个澡就二话不说的躺到床.上睡觉,懒得理不安稳的从椅子上滑下变成躺在地上的礼人。因为怕自己睡太久,为了万无一失,我特地打电话向客服借了个闹钟,准备先躺四个钟头左右饱满一下精神。一沾上枕头我的意识就开始朦胧,根本没有考虑礼人在四个小时之后会不会酒醒。   于是——   四个小时,不,应该是六个小时之后……我被自己蠢哭了……   我自然醒的睁开眼,迷迷糊糊的抬头想着向床头看看闹钟的时间,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礼人醒来,正侧面朝我的躺在床.上,毫无睡意的盯着我看。   我受惊的缩到床角,下意识把盖在两个人身上的被子全部扯过来,迅速把自己裹成蚕宝宝状态的和礼人对视。礼人微笑着勾唇,对我的剧烈反应没有吃惊。我本想看看窗外的天估算时间,结果发现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实在让人难辨天色。   “呐,你是谁呢,为什么我们会在同一个房间?而且是旅馆里?”礼人单手撑着床面,动作迟缓的起身,他将五指潜入发丝,顺理蓬乱的额发。眼睛周围被不听话的发根点碰到时,他细长的眼微微的眯起,这让他危险的碧绿隐匿,渡化成挠人心弦的性.感。   我紧张的吞咽,视线从他身上迁移到床头柜上的闹钟,时间显示为晚上七点,心下立刻紧急盘算,等下抢床尾的衣服和夺门而出的几率能有多大。   礼人从我表情的细微变化中预知了我的逃脱计划,我刚把被子往他头上兜去,就被他巧妙的躲过,甚至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将我禁锢回床角。我的背贴在木质的墙上,丝丝凉意透过薄薄的浴衣传递到皮肤上,这不免让我顿时感到一阵欲哭无泪。除了那晚从修房里出来,借助他把我抱回房间之外,我几乎没有和礼人这么接近过。以前的相处方式总是能躲就躲,能闪就闪,但是现在的状况绝对是红灯危机。早知道之前不要犯懒把衣服换上再睡,逃跑也方便一些,可这些都只是早知道而已……现在后悔已经没有用了……   “怎么这么惊慌,好像我会吃了你一样,呵呵……”礼人勾起他的右唇,带着心机牵动他嘴角的痣,低笑声从喉咙深处沙哑的传出,凑近的距离让我不禁为此而身体发软。他似乎非常满意我羞涩的反应,没有禁锢我手腕的右手,不怀好意的揉搓我的耳.垂,我瑟缩的侧过脸让耳朵脱离他的魔爪,他因此而变本加厉的将薄唇凑近我耳畔,用蛊惑的声线对我继续道:“你叫什么名字?”   真是有够多情的……见到异性生物就开始不停散发男性荷尔蒙……脸颊不由自主的开始发热,我暗自腹诽着,同时迅速在脑子里过了一个计划。我转过脸用额头硬生生的撞上他的,本来是打算用这种两败俱伤的方式让他知难而退,但我的想法却被礼人又一次看出了倪端。他料事如神似的往后一缩,手防止我上前的掐上了我的下颚,轻笑道:“别这么不友好嘛,我不喜欢欺负女生的,但是……”   “礼人……”我打断他,故意用深情的语气叫了他一声,他因为我如此称呼,而愣了愣。就趁礼人的片刻失神,我抓住机会赶紧推开他。爬到床尾抓上衣服撒开腿就往外跑,可跑了几步,我又幡然醒悟的想到:我为什么要逃呢?   就算礼人很危险,但是从他的玩世不恭出发,或许是获取逆卷家现状的切入口。之前问逆卷透吾,他什么都不说,行迹也总是神出鬼没,让人琢磨不定他的想法。我转过身,我看向之前被我撞开的门,礼人并没有跟出来,这也就表明他一定还停留在那间房里。我反复思索了下,咬咬牙决定回去,入门和正要和出来的礼人撞面,他这下倒是吃惊了一下,接着就更是用饶有兴趣的眼神打量我。   “你等我一下,我换个衣服。”我快速的说了声,进入房间内的小浴.室锁上门匆忙换衣,用最快的速度将衣服穿上后猛地打开门,确定礼人没有走便靠在门边大缓气。   “能叫出我的名字,是不是说明,你是认识我的?”礼人双臂交叠身前的靠在墙上,长.腿伸到路中央像是为绊倒我,防止我半路逃跑而做下了铺垫。   我友好的笑了笑,手伸到他的面前,摆出握手的姿势,道:“你好,我是无神薇。”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脑子里写这张的时候,脑洞是这样的   ↓   女主低头咬礼人的脖颈让他因为痛下意识放开她,但是礼人机智的躲开,然后跟着低头趁女主张嘴的状态啵啵……【l自行脑补那什么咳咳咳   但是!!!怕自己因为男神色漆全开,最后变成了稿子里的样子【苦笑   PS.绫人~~大明湖畔呼唤你~~~光光啊~【掩面   ☆、No.64 陌生   站在来往人较多的广场边,我见到一个人从我身边经过就礼貌的低头,把手臂上垂着的一叠传单一张张派发掉。   昨晚和礼人一起去了逆卷家,我和他聊了一阵子,才发现礼人其实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可怕,而且我也察觉了他性格里的一个特点:欺软怕硬。作为无神薇和他对话,我没有让自己表现出曾经作为小森唯时的唯唯诺诺,我转变风格的不卑不亢,于是看到了礼人谦和而阳光的一面。他知道了我是怜司找的零时工,所以在我开始工作之后就没来和我说话,只是告诉我他要去休息便上楼了。   打扫完后回无神家,我刚要睡就被无神琉辉抓起来拉到街上,他甚至斥责我无愧无神悠真给我的称呼——猪婆。   “唉……”忍不住叹气,我对站了几乎有一整个白天的工作感到了不满,但是我不能辞职,因为来时的路上,我看到无神琉辉绷着的脸,很“自觉”的把偷了他钱的事,给坦白了……   我正自怨自艾的空档,迎面走来一位步履仓促的人。他从我的肩膀旁用力的蹭过,害得我趔趄着摔向了地上。带着些愠怒转脸看向那撞倒我的人,我看到身着黑色风衣,将帽檐拉得很低很低的男人转头同样的看了我一眼,对视那秒,他愣了愣,但又很快的加紧步伐速速离去。   我在原地一时没缓过劲来,呆呆的看着那个背影,等到察觉了一件事之后,身体已经自发性的站起来,提起脚步去跟随那快被人群淹没的男人。   如果没有眼花,那人不就是我的父亲吗?逆卷透吾不是告诉我他还在东欧吗?他不是告诉我在我帮他完成目的之前,我是不可能看到我父亲的吗?   为什么父亲现在会出现在这里,而且穿着那么怪异,甚至那么的行色匆匆?难道他从逆卷透吾的手中逃脱出来了?真的是这样吗?   兜兜转转的跟着,我小心翼翼的不让那除了满脸的络腮胡之外,其余都长得和我父亲一模一样的男人发现,直到某一个拐角处,我才等到那中年男人停下了步伐。   暗中偷觑,我看见他将风衣丢到了不起眼的墙角,掏出两把匕首分别塞进小.腿处的男士军靴里。寒光从眼前一闪而过,他的腰上赫然出现了一把长长的武.士.刀。他面无表情的将它从刀鞘里抽.出一截,像是在检查似的,看了好一会才把它塞回去。   这副造型,不知怎么,让我有种他要去取谁性命的联想。   而事实是,我的联想是正确的。   ******   躲在高处隐蔽的墙角平台上,突出的台板只有一个脚掌那么宽,所以我的整个身体几乎都紧贴着墙面。   我僵着动作一动也不敢动,生怕一个不小心滑下去,惊扰了底下的两人。   “……只要把你的人头取回去,那么……教会就会答应我放走我的孩子。”   “……”   弄堂处退了漆的陈年老墙,不高不矮的正好挡住了那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人,因此,我没有办法得知那男人究竟在和谁对话,除非再靠近一些,可是,事实上,那只是我美好的幻想而已。   隐隐传来暗刀出鞘的声音。   “不管你愿不……,今天我都要杀了你!”   “……”   刀光在莫名冷冽的日光下反射.出更加刺骨的寒意,我被那反光弄得下意识眯起了眼,待再次睁开,步步向弄堂里处退去的身影清晰的落入眼底——修。   “哈哈哈——!竟然往死胡同里跑,真是听话!就让……了断你的命吧!……会替你火化……的,当然,人首必须给我留下!”   “……”修依然沉默着,面色懒散的半眯着眸。他对于小森清治的步步紧逼始终保持守势,看似没有任何出手反抗的意思。   睇视下方,我打算静观其变,但由于伸出脖子探头看去的动作太久,没一会就泛起了酸痛。我不得不缩回身体先缓一缓,大脑却开始高速运转。   距离太远,听到的话都是断断续续的,若不是因为那男人情绪激烈,说出口的言语几乎是压抑不住地大声吼出来的话,我估计是完全没有办法听清的。   虽然得到的信息有些破碎,但大概有提到要杀了修?那样教会就可以放走他的孩子?   他的孩子,指的是小森唯吗?他就是父亲?被心里的猜测一惊,为父亲的疯狂而难受,他竟然逃出来,竟然到了这儿来……   我难受得闭起眼,回想起刚才在广场上和父亲撞面时,他憔悴而不修边幅的模样。我已经不是小森唯,如果冲上去以现在是个吸血鬼的身份告诉父亲说一些我是女儿的话,他一定会以为我是疯子……   我小声的呜咽,捂着嘴巴深吸一口气,摒起呼吸,再一次探头向外看去,结果竟看到修就那样不避不闪的贴在墙面上,眼睁睁的看着父亲举着武.士.刀越靠越近。   刘海洒下的阴影里,我看不清他脸上的具体表情,但那样不利的状态约是可以说明,他现在的处境非常危险。   他不让开,是被什么东西牵制住了吗?面对死亡的讯息竟然还能冷静到风雨不动安如山……   若是再不让开的话,刀尖就要刺入他的心脏了啊!   我应该去救他吗?   身体总是爱跟意识开玩笑,我只是片刻的犹豫,回过神来,身处之境,已经没有任何后悔余地……   扎眼的鲜血带着与泛出寒光的刀所截然相反的灼热温度,一点一点,包裹起锋利面。   那一秒在我眼里,好漫长,好漫长,感觉整个眼眶里,尽是红色。   左手泛开的剧痛痛得整个手掌近乎麻木,徒手握住向前刺去的武.士.刀,但由于它冲势过快,只好硬生生的承受锋利在手心里向前移动至几寸处才停下运动。   “铮——”刀面晃动发出类似蜂鸣的微响,蓦地一声脆响,长长的武.士.刀从中间,从我放开手的位置生生折断。   我的面色因为痛苦而苍白,腿一软便猛地半跪在地上。我咬着牙忍住痛呼,额头禁不住地冷汗直冒,右手握着手腕上端三寸不敢再向下移,生怕扯到伤口痛得直落眼泪。但一想到父亲会继续对修进行攻击,我还是抽出意识,抬起头慌张的看去,只见修正直勾勾的盯着我,面无表情。   一旁被突然出现的我而打断行动的父亲回过了神,他快速从我身上挪开视线,面色森然的弯下腰,将之前那藏在军靴里的匕首取出,二话不说就向出神似的修再次发动攻击。   跪在地上痛得几乎寸步难移,见那双眼空洞的修还是没有退开的样子,怒火攻心,我大声冲他喊去:“白.痴!快躲开啊!”我现在快废了一只手不是慈悲心泛滥好吗!难道要我一时的脑抽牺牲白费吗?   修还是那样傻愣愣的站着,微微转动的眸闪出的刹那灵动,可以证明他并没有被控制住心智,但是,他偏偏就是那样,该死的一动不动。   无奈的闭上双眼,对于他的无可救药无话可说。大概我忘了一件事:他很懒,懒到大概就算有人要杀他,他也会懒得躲开。   我咬紧牙关,冲到父亲身后抱紧他向前俯冲的身形,结果父亲一个转身,冷笑着将本该刺向修的刀锋果断的刺进了我的腹部。   我震惊的看着眼前伤害我的父亲,他眉目里的冰冷,冷得让我不寒而栗。一口血从我的嘴里咯出来,我抓.住父亲要从我身体里拔.出刀的手,嘴巴张大的想要喊出那声爸爸,可是我的嘴巴却一停不停的吐血,声带完全没有多余的力气让我说话。颤抖着手想去碰父亲的脸,他是那么陌生的看着我,陌生得我想哭。   父亲的面容在我发黑的视线里扭曲,最后他拔刀的手依然毫不留情,我清楚的感觉到带着我血的刀从我的身体里分离,闭上眼的那一刻,我同时清楚的感觉到滚烫的泪水在我脸上肆意的攀爬。   我倒到了地上,但还是不死心的睁开了眼,心里十分抵触着这个被我认为是父亲的男人此刻带给我的痛心。我看到一直冷眼旁观的修从地上捡起了之前被我折断了的武.士.刀,动作麻利的将刀锋抹过父亲的脖子。我嘴里想喊不要,不要杀了父亲,可是还是看到了父亲被修杀害,倒在了地上的模样。   修走到我身边抱起几乎要失去意识的我,我很想愤怒的推开他,但是我使不上任何力气。   我被修带出了小巷,闭上眼之前感觉到的除了绝望还是绝望……   父亲死了……父亲不认识我了……我已经不是父亲曾经发誓说,要保护的女儿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和我一样“嗯哼”啊……_(:з」∠)_   肿么破,我又脑洞神转折和神搬旧稿了嗷,然后又应验了那句话:修一出现,女主就要悲剧了2333   Ps.晚上还有一章【咂嘴咂嘴,吼吼吼~~~~   ☆、No.65 目标   缓缓睁开眼,有只手臂横在我的肚子上,带着微微的重意。   我知道那重意的源头不是我自己的手臂,而是身侧的,沉睡着的人。   缓缓转头,鼓起勇气看向那与自己过分贴近的人。   少年长长的睫毛沾了些似乎一抖就落的露水。红红的鼻尖更像是哭过似的惹人怜爱,看起来懵懵懂懂的,像极了孩童的睡颜。   横于身前的瘦长手臂许是察觉了我的细微动作,一个用力,将两人的身体贴得更是紧密,甚至连头都跟着缩到肩侧,如同缺乏安全感的孩子对待易逝的宝物那般敏感不已。   我震惊的僵住了身体,极度缓慢的转回头看向墙漆雪白的天花板出神。   一点一点的消化着某个事实,回过神来后,连滚带爬的退到床边,一个不经意就跌下了床沿。   修……修……修……竟然是修?!   衣衫褴褛的,像是被谁狠狠撕裂的结果。   在我退开后立刻缩起来的他显得有些柔弱,苍白的面色更是异常的病态。   娇弱的状态,带着被蹂.躏过后的美。   让我看得指尖开始发痒莫名。   当机立断,脑海里的唯一想法就是夺门而逃。   还没出几步,身后伸来的双手迅速圈上了腰,禁锢着我,寸步难行。   “你要逃去哪?”沉沉的嗓音带着没睡醒的沙哑,慵懒而蛊惑。   他将宽大的手掌搁上我的肩,掌心一拢,带着温热和不轻不重的力道包裹了整个肩头。   横在胸前的臂同那横在腰际的臂同时用力,身体立刻像是嵌入对方那样,紧贴着,不余缝隙。   “你……额……我们……”结结巴巴的,顿时发现自己组织需要的能力变得微弱,说了半天只落得满脸通红。   太,太近了……   全世界,好像除了心跳声,其它声音都变得好远,好远。   “怎么,不记得自己干的好事了?”身体被迫转了个圈,他换手不轻不重的扣住了我的后颈,以面对面的姿态,逼视着我同他对视。   本就零碎的衣衫,一点一点往下扯,没有任何阻碍。   渐渐的,毫无遮掩的露出精壮的胸膛。   缺乏运动却依然保持良好身材,连皮肤都白皙得于正常男性大大相反。   暴露在眼下的肌肤,白皙上扩展着一道道诡异的红痕,像是被五指抓挠的后果,在色彩的对比下显得有些刺眼。   我怔怔的看着,脑海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可是记忆却像是被什么抽去了一大段似的,残缺不堪得甚至连不久前发生的事都想不起分毫来。   “这么茫然的表情,是在装无辜吗?”曲起的食指勾起了我的下巴,半眯的眸终于完全睁开,毫不吝啬的将它一直珍藏的宝蓝色显露出来。   大脑无比的迟钝,我的脑海里莫名的响起一阵“咔磁——”的声响,就像是年久失修生了锈的齿轮开始劳作时发出的锐钝的声音。   “嗯……尤其是这个,请发表一下你的看法。”修长的食指点向耳垂下方的某块区域。   微微肿起的皮肤,凸出的两块中心处,呈现的黑色凹陷,不大不小,正好符合獠牙的尺寸。   失神般探手触去,他瑟缩了下却未躲开。   我大概明白了一件事:   我可能吸了修的血,而且吸血的方式可能比较粗暴。   他身上的伤大概都是我弄的,并且有一点很重要——我身上的衣着,和修比起来实在好太多。   大概是我的脑袋防备心过高?一旦不想回忆起的事都会被自动选择性失忆?   是这样的吗?   我还在灵魂出窍的冥思中,猝不及防,肩膀被用力一推,重重跌向床面。跟上来的他压上我,于是,身体被迫深深陷入柔软的床面,深深陷入他布下的封锁里。   侧脸被轻颤的指尖触碰,随后,小心翼翼的摩挲。   视线里,修放大的脸上,宝蓝色的瞳仁里,空洞着像是在透过我看什么东西似的,毫无焦距。   我不禁感到呼吸不顺,或者说不敢大口喘气,静下情绪,正打算推开他时,他却突然的咧了咧唇,憨憨的像是一点防备心都没有,双眸一闭就垂下了头,一动不动的将脸贴在了我的肩侧。   我的耳朵里似乎有什么在嗡嗡嗡的响个不停,脸也烫烧般的滚热。   紧张,应该是紧张吧。   这样的修,真的看不出任何攻击性……我安安静静的呆着,等了好一会,听见修均匀的呼吸声时,不由得满脸黑线。   修该不会……又睡着了……?难道刚才的他是传说中的“回光返照”?   我尝试着推了推,很轻松。他被我掀向了一侧,安睡着仰面朝天。睡相安然,模样乖巧,很容易的让我联想起某种动物——小绵羊。   “修?修?”轻轻的用指尖戳戳他的侧脸,软软的弹性十足。上瘾似的,接连触了好几下,虽然这动作有些放肆,但在这样的触碰下却没有看出他露出任何的转醒现象。他还是一副安睡的模样,却无声无息的蜷缩起身体。   视线在四周看了圈,这里的建筑风格,看起来比较像是高级宾馆,并非逆卷家。   心一静下来,我皱起眉头再次坐直身,才隐隐感觉到了一直被我忽略的,腰部周围的异样感。我低下头拉起衣摆,看到自己肚子周围被布条缠裹的模样,一大段记忆立刻就跳进了我的脑海里。   我想起了那时候父亲被修杀害的模样,我想起了那被我认为是父亲的人杀害我的模样。   头一阵剧痛,我霎时觉得自己喘不过起来,难过的将手掌抱住自己的双耳缩成一团,然后又愤恨的想到不如把昏睡的修给杀了。   虽然我现在的样子已经不配做父亲的女儿,但他毕竟对我有恩。杀了修,那就是一命抵一命。   这样想着,我的视线落在了入门附近,还沾着干涸血液的匕首上。我下床走过去将它拿到手里,重新回到修的身边举起刀子,却又丧气的想到,那时候父亲与他为敌,父亲又不认识我的攻击我。修可能是因为根本不认识我的父亲,被惹恼后才会报复。   最后我还是收回杀了修的念头,毕竟,腰上的伤口处理还在提醒我,修于我并无恶意。   我压抑着难说的心情,将匕首扔到附近的垃圾桶,想着把修带去附近的医院。我不确定他是不是刚从绫人幼年的记忆里脱身出来,从他现在的体态来看,憔悴得吓人。   我抱着修让他坐起身,视线却猛地落在了棕红色的床单上。我看到了更加深色的近似血液的液体在片刻间晕开,像是开出大片呈现死亡气息的妖异花朵。也同样在片刻之间,那妖异的鲜红隐没在了同色系的床单下,不见踪影。   猜测性的向修背后的地方伸手碰了碰,我摸到了他被卸下至腰际的暗黑色衬衫一片濡湿。小心的扶着他的脖子,我起身向他后腰处的皮肤上望去,立刻看到了醒目的伤口。   越来越浓的血腥味让记忆在刹那间闪过一个片段——修抱着我退出小巷时,被又一次起身的父亲用刀刺伤的场景。   那时候我已经接近昏厥的边缘,但还是能够清晰的回想起,那一瞬里父亲赴死的表情。不,应该是那个男人为了目的不择手段而赤红了眼睛的表情。   那个男人一定不是我的父亲,一定只是伪装成父亲模样的吸血鬼。   当时我因那人的模样被蒙蔽得忘了很重要的一点,直到现在我才意识到,我在抱紧那男人不要伤害修而后退时从他身上问到的味道——那分明是只有同类才有的味道。   我出神的思索着,被我不小心牵扯到伤口的修突然又醒了过来,他倒抽一口气,下巴抵着我肩头的小声对我说:“有人要杀你,那……的目标……不是我,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修善良不善良,每次都是酱紫,帮女主处理完伤口就不处理自己了【或许也是因为懒……?(捂脸)   然后,剧情要开启讨伐模式了   嗯嗯嗯~~~~~~~~~~~【这张的标题根本没有戳中文章主要内容的萌点23333333   PS.墨胡大人我感受到了乃诚挚的心么么扎【兴奋的躺平      ☆、No.66 困惑   刻意深吸气,肺部瞬间填满氧气,心头那股莫名其妙的闷意很快就被饱涨感掩盖,但是,又由于吸气过猛,一口气堵在喉管不上不下,抑制不住的咳嗽断断续续从口中逸出。   我难过的用力拍打胸脯缓气。突然的,一声轻笑声萦绕上耳畔。   向那声音的源头看去,苍白着面色的人,露出了鲜少会有的笑容,微弯的眸眼里,灿若星辰。   “你笑什么?”我问。   “没什么。”一点一点的收敛起笑意,修曲起手臂支在身侧,挣扎着像是要坐起身。   面色由苍白渡向惨白甚至有细微的不可寻迹的抽气声从他抿紧的唇中传出,显然,那大幅度的动作让他腰后的伤口受到了剧烈的牵扯,露出这般难受的样子,我想也是在情理之内了。   “你别动,”我弯腰上前,按住他的双肩阻止他继续起身,“医生有说,让你尽量少动,免得拉伤伤口。”   修听见我说的话时,身体明显僵了下,他半眯起眸向四周扫视一圈,缓缓斜勾起的唇角看起来有些嘲讽,半晌,出口道:“医生?不要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医院之类的鬼地方。”   “恩。”缩回手在病床边的椅凳上坐下,我单手撑腮,视线眺向了窗外,见他默不作声,顿了顿问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我是不是吸了你的血?你怎么不把我绑起来制伏?还有,我现在是吸血鬼的体态为什么你还能认出我?”   小心的斜眼看去,只见他张了张唇,偏偏又欲言又止的,没了下文。   “恩?”看他的一脸避讳,我的好奇心反而被勾起,上扬起尾音等待他将接下来的话说下去,却收到了他瞪来的目光。   眼神恼怒,偏偏在我越来越炙热的视线下败下阵,他悻悻然的闭上眸,烦躁的挥动五指做出赶人的手势,说:“你出去,我想一个人呆着。”   “……”怎么觉得有点孩子气呢……   看了会,微扯嘴角,我转身向门口走去,手握上门把手的那一刻,背后又传来一声:“等一下”。   “又怎么?”无奈的回身看去,病床上的修懒懒的窝回被子里,对我不自然的问说:“你现在住在哪里?”   修这么一问,让我想给他个安静空间的心思完全没了。我关上病房门,重新回到凳子上,语气严肃的反问修:“当时你是怎么出现在绫人幼年的记忆里一眼认出我的?还有,你现在是怎么回来的?最重要的是,拜托你把逆卷家现在的状况全部告诉我。”   我郑重的站起身,对修九十度鞠躬。他轻轻的额了一声,我一抬头看他,就见他闭上眼,把被子盖过头顶,一副装死的状态回应我。   我自然不服,立刻和他拉过的被子斗争,一边和他扯床单,一边对他说:“拜托,我现在真的对所有事情都很迷茫,完全不知道你们逆卷家在折腾什么,你的父……你的懒能不能暂时收敛一下,不然我烦死你。”   “你就是这样对待伤患的?”修放开了跟我拉扯被单的手,眼睛一闭,风马牛不相及的应了句。他隐忍的吸口气,又说:“算了,当我没问,你先出去,等我休息完了再跟你说。”   “可……”我不甘的想反驳,修的眉头立刻不耐烦的皱起,我趁他闭眼恼火得也开始不耐烦,我深吸气,转身出门的时候刻意把门用力的关上,拍出很响的声音。   我要让修知道,狗急了也要跳墙,我并不是不会生气,没有脾性的人!   气呼呼的走在充斥消毒水味的走廊上,地底面上涌起的一股寒气,迅速穿透我皮肤的阻碍直直闯入我流动着的血液里。   我在原地莫名的打了个颤,双手抱起手臂上下摩挲,借此方式减轻一些阴冷。   傍晚的医院,只有三两个值班的医生在几扇门内走来走去。   带着口袋的脸,像是带上一层厚厚的面具那样,显得冷漠而疏离。   皱了皱鼻子,我嗅到空气中隐隐浮动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气味,这弄得我更加烦躁,迈起脚就快速向留班的医诊室赶去。   我想去问问修的身体大概多久能出院,但是推开门却完全不见人影。我没放心上,以为自己去错了房间,于是又去了好几间,可门诊医生都一个个默契的都消失了踪影。   一把抓住身边经过的护士,得到的回答敷敷衍衍的,说是让再我耐心等一会,可能医生都临时有事,很快就会回来。   我冲她感激的笑了笑,而她只是皱了皱眉,盯向我抓在她臂上的五指,沉默不语。有些明白了她的意思,带着些尴尬松开手,那护士立刻就向走廊末端离去。   撇撇唇角,并不放在心上。想了想便随身进入最近的屋内,随意的在一旁的等候椅上坐下,习惯性看向窗外估算时间。   落日余晖下浮动着的浓卷云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有限的玻璃窗框出的方形里消失。   彤色天穹的映衬,让本该白净的云不再白净,相反沾染上浓浓血色,像极了受了伤,落荒而逃的兵马。   “啊……这么快……”我轻声低喃,为外方快要变黑的天色怅然。   这么说我应该已经一天没有回无神家,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注意到这一点?   我正纠结着,门“吱呀”一声打开,以为千盼万盼的医生终于出现了,但在我看清来人时,眼里的光又暗了下去,随后又猛地瞪大眼。   是梓。   “你怎么在这里……”他问,语气显得有些虚弱。   “这话是我该问你的吧,这点儿上你应该去上学而不是在这里吧?况且,身上这么重的血腥味又是怎么回事?”我倏地站起身,三两步就到了他的跟前。   无神梓的脸上满是不起眼的伤疤,像是被虫的翅膀掠过而留下的细小痕迹。   手臂上的绷带被拆卸得破碎不堪,斑驳的血迹似乎已经有了一段时间,干涸在纯白上,异常惹眼。   身上的衣着明显不是校服,只是日常的休闲装,但,破破烂烂的,有些让人看不下去。   见他这副样子,心口像是被一把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刷过,说不出的痛还是痒。   总之。   都是同样的难受。   同样的让人窒息。   “我问你个事,”他突然压低声音凑近,浓烈的血腥味跟着扑鼻而来,贴近耳畔的唇,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话,“你会担心我吗?或者说,如果我死了,你会因此而难过吗?”   寂静……寂静……   “不回答,是不会的意思吗?”声音一点点低落下去,却还是无可避免的夹杂着些清冷和淡漠,“算了……就当我没问过吧……”微微的扬起唇角,他启唇抿上曲起的食指,眼里闪过的笑意有那么些的神经质。   他看向我的身后,看向那空荡荡的室内,怔了怔,涣散着眼神问道:“没有医生吗?”   我愣愣的点头,清晰的感觉着尖锐指甲陷入手心的痛楚。   用力地握着拳,用力到整个手臂都不可避免的轻颤。 作者有话要说:  我该说酱紫挺好的吗【罗小黑望天脸   文收作收都在降,但是文文的评论率突然上了!!!2333   Ps.乃们是我的动力嗷!么么扎 jxylji又要么么扎【献吻到嘴麻,捂脸      ☆、No.67 喉咙   因为梓的服装实在是被破坏得不像样,我去了附近的衣装店里专门带了套衣服给他,赶回医院时都快接近半夜了。   值夜班的医生应该还在帮无神梓处理伤口,这是我要求的。我让医生一定要把梓全身上下的所有伤都好好的处理一遍,希望中间梓没有进行反抗。这样一想,我脚下的步伐就走的更加着急。   拉开医诊室的门,我想也没想的径直走向了那隔离布遮盖的小区域里。掀开一角的布,我的头往里一伸,只看到梓正脱光上衣的拿着棉球自己涂抹药水的样子。   “医生呢?”我愣了愣,问道。   “医生?你是在说,刚才帮我卸下身上的布,结果一脸惊恐逃走的男人?”梓每说一个字就要喘一下,每喘一下我就有一种他随时倒下的错觉。他看着涂上药水的狰狞伤口,因为被棉签棒碰到而抽搐的样子,竟然没有皱眉痛呼,反而眼睛发光的夸张笑着。   我为他的疯狂神色而捏把汗,索性把布帘整个拉开,夺过他手上的棉签道:“伤口像你这样处理,一定又会流血,你就不怕感染什么病毒死掉吗?”   “死……”无神梓神色茫然的抬起头,他弱弱的将手指的指尖搭到我的手背上,问:“死是什么感觉,会很痛吗?我啊,第一次死的时候,一点感觉也没有,那时候,是一个女人……嘶……”   我坐在梓的身旁,主动的帮他上药,可是我在听到他说到女人时手却一个失控的用上了力,无神梓因此痛得倒抽气,他的身体缩了起来,顺势将下巴搭到我的肩膀上,幽幽说道:“疼……怎么会疼……你碰到的地方……卡奈,在对我说疼……”   我不敢把手放在他的身上,因为他的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有的还在流血,有的结了痂却又十分恐怖的在脱落。其实我很想安慰的抱抱的他,或许是因为心疼他,也或许不是。他总会引出我一种鼻尖泛酸的感觉,来的莫名其妙,去的也莫名其妙。   无神梓把脸颊温顺的靠在我的肩头似乎不愿意再退身,他的鼻尖像是受伤的兔子在确定某块区域是否是自己可以栖息的领域一样,小心的嗅嗅,又小心的蹭蹭,然后安心的闭上眼,把他全身的力量都托付到了我的怀里。   梓晕了。   他一定是痛得晕了。我这样惊骇的想着。   我不敢摇晃他,生怕他醒来后又要面对全身上下的痛。我小心而动作轻柔的将手落在他看起来稍微好一些的伤口上,手心里粘腻的浓稠感,虽然不适到想吐,但还是逼迫自己忍下那种种的反胃。   我帮他处理了一下他正面的伤口后,还是不放心的将他的上半身支起。我不可能无视那惨不忍睹的皮肤,于是坐进窄小的病床上好帮他继续处理伤口。   血腥味在鼻息下放肆的扩大,本来是心无旁骛的用棉花把伤口附近的血吸收掉,结果手却开始不受控制的发抖。这种征兆,让我猛地想起,被我神志不清吸了血的修。那时候我就是这样,闻到了血液的味道,然后开始疯狂的想吸血。   心脏一阵收缩,我的的眼睛盯在梓毫无防备的睡颜上,忍不住觉得喉咙开始发痒,我意识到再这样下去可能会让我的情况变得糟糕,于是帮梓处理伤口的动作不再像之前那样的细致。我尽快的帮他把药水涂完,然后绑上绷带下床。将梓小心翼翼放回床上的下一秒,我便跌跌撞撞的离开了这个房间。   坐在走廊的公用椅上,我的五指难受得忍不住直挠脖子,仿佛这种方式可以缓解我喉咙发痒的状况。我在心里暗着急,想着之前上街用公用电话联系了的无神琉辉怎么迟迟没有回来。   心里正吐槽着,无神琉辉就出现了。他踩着沉稳的步伐,面容困惑的在我面前停下,说:“梓呢?”   我随便的看了他一眼,又低头专注在自己发痒的喉咙上,懒得说话的指指旁边的门。无神琉辉将我刚才逃出来的门打开,看了几眼,又回到我面前问道:“他怎么回事?你……”他见我一直抓着脖子,一脸难受的样子,总算是起了疑心,转口又问道:“怎么了?脖子怎么这么红?”   无神琉辉像是担忧,又像是故作体贴的抓起我的手掌,我不得已抬头看他一眼,无力的摇摇头,哑着声线说:“不知道,痒……”才说了几个字,我被自己发粗的声线给吓到,我闭上嘴忍不住心里一阵狂躁,抽回被无神琉辉抓着的手说道:“不用管我,你把……”对自己难听的声音一阵反感,我抿了抿干涩的唇,继续说:“把梓带回家,我一会自己会回去。”   “你觉得你现在这副样子能自己回去吗?”无神琉辉淡笑着柔声反问,他再一次把我的手抓进他的手心,一把将我拉起身。   我不明所以的跟着他重新回到了梓在的病房里,他把房门一关就把我推到了门背上,一手按住我脸颊旁的门,莫名其妙的拽起他校服衬衫上的领带。我浑浑噩噩的看着无神琉辉,见他慢慢露出自己的脖子,便不解的问道:“你在干什么?”   “你应该是因为刚变成吸血鬼的体质,所以不太习惯,我一开始被救主大人救活的那段日子跟你现在的表现一样,很容易因为血而兴奋。”无神琉辉像是不经意的回答着,他主动把脖子凑到我的嘴边,又说:“快点,等下你要是失去理智,事情会变得很麻烦。”   “额……?真的……”我狐疑的伸手碰碰他主动送上来的脖颈,指头本能的寻找起大动脉,摸到一跳一跳的地方,我的兴奋像是被点燃的爆竹一样迅速炸开在我的全部意识里。   粗鲁的将牙齿刺进无神琉辉的血管中,我吃惊的感受着曾经让我无比反感的血液流进口中的甘甜和滚烫感。好像中毒一样,毫无节制的吸纳无神琉辉的血,耳边隐隐的响起的低哼声更是像是欲.望的催化剂,这让我吸食血液的动作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的放肆。   我渐渐感觉到琉辉的身体在发软,他的身体一点点的倚向我,我很自然的抱住他,但就在他几乎要软在我的怀里时,他却猛地推开我,拳头毫无力气的砸在门上,怒瞪我说:“你有完没完?不知道什么是节制?”   我咂咂嘴,意犹未尽的舔去唇上残留的血液,不好意思道:“对不起,我……你也知道我没经验,所以……”   “你!”无神琉辉被我满脸无辜的回应给气到,他似乎像发脾气,结果腿一软本能的抱住我以免没形象的摔到地上。   我殷勤的扶着他,将他带到旁边的凳子上,说:“谢谢,如果你真的那么生气,大不了我下次给你吸,我……”   “你闭嘴。”无神琉辉拉下脸,手啪的拍到我的脸上,我被他的手拍到了离他三步远的地方,他见我一副又要上前样子,于是强作镇定的对我吼道:“你再上前一步我杀了你。”   “额……你别生气,好,我不接近你,”怕他真的大发雷霆,我笑呵呵的猛点头,视线不经意落到床上的梓时,便问:“梓怎么办?你现在还走得动吗?他……”   “我说你闭嘴!“无神琉辉拔高了音量,几乎是咆哮状态的对我吼了这句话。   我刚想问他我又说了什么让他生气的话,但想到他刚刚让我闭嘴的命令,于是……   听话的沉默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不是应该收一下QAQ刷下限好像不太好。   这张内涵段子你萌懂得233333……   ps.我要让女主便成“攻”,然后你们怎么想?【壁咚小天使   最后,不得不说一下琉辉→→艾玛百度说他很温油,真的吗?我很早以前看剧透贴还有一个广播剧的翻译,总觉得他很残虐,我怕把人崩坏,求助他的属性~~~~~~   另,感谢叶子妹子咯~还有安慰俺的墨狐打人~   ☆、No.68 变数   科迪莉亚自从在小森唯的身体中觉醒之后,便威胁怜司他们,若是他们敢忤逆她,她就会毁了小森唯的身体,让我的灵魂变得居无定所。   从修口中得知,他受不了科迪莉亚的指使,于是选择了在外漂泊。绫人一直昏迷不醒,这打破了科迪莉亚的企图,修虽然不清楚为什么科迪莉亚会那么执着的让曾经第一个动手杀她的儿子醒来,但他可以确定的一件事就是:科迪莉亚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够把逆卷家搅得鸡犬不宁,她想要摧毁现在的逆卷家。   科迪莉亚把怜司咬得很紧,她知道怜司的聪慧对她一定有利,所以她一直以一个理由把怜司捆绑在她的手心里,强迫怜司必须制作出可以救醒绫人的药水。   我猜测的认为,科迪莉亚之所以可以放纵修一直在外而鲜少回家,一定和修平时表现出来的——喜欢睡觉有关。他一定是从小到大都是那么一副懒散的样子,不像是能成大器的人。虽然贝翠丝总是严格要求修,但修必然不从,科迪莉亚定是认定了修是个无用的棋子,自然就不把他放在心上。   修不肯继续待在医院,他说他不喜欢医院的味道,我送受伤的他去了他暂时居住的地方,那是一栋坐落在人烟稀少之地的乡舍。   我跟着他进入破烂得难以想象的房子里,还在皱着眉头嫌弃脏乱的四处打量,修已经坐进地上早就铺好的,较为干净的毯子上。我啧啧声不断,对于修一副娇贵却能忍受这样脏乱的房间而称奇。我故意瞥一眼修,想看看他的反应,结果却见他老僧入定的躺下,眼睛一闭像是陷入睡眠。   果然不应该妄图尝试挑起他的情绪,我心里这样想着。   挑了一个凳子,我吹去凳面上满积的灰尘,到了差不多能忍受的程度才放心的坐下。我身上的衣服都是无神琉辉买的,要是被他看到我把衣服弄脏,说不定他就又要骂我了……   “你不回去?”我正为脑补琉辉指骂我而打了个抖,修就懒散的对我问了这句话,他微睁开眼睛,斜过视线的对我说:“收留你的人家,不会起疑心?”   他这么一问,我才想起确实天色很晚,我是该回无神家。自觉修可能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我便起身,向敞开的大门走去,走了两步我忍不住困惑起来,总觉得现在身处的房子构造无比的眼熟。   “我是不是来过这?”我回头好奇的问了修一句,他“啊”了一声,又像是困惑,又像是在否定我的疑问。我又左右转了两圈,然后指着像是被火舌舔过而发黑的墙上,对修说道:“我想起来了,这是那时候我求助的人家,这里你还住过好几天的,你忘了?说起来,这里怎么变成这样?好像经历过一场火灾……看来,那善良的妇人和小男孩已经搬去别处……”脖子后面突然被架上一把刀,我身体一僵,不敢轻举妄动的困惑道:“怎……怎么了……”   “滚。”修斥了我一声,他的声线压低,像是在克制滔天的怒火。   我诧异的回头,竟见修冷着脸,用仇视敌人一样的眼神恶狠狠的瞪着我,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会变成这样,但我想我应该是不小心触及了他记忆里的软弱,才会激起他如此异常的反应。我识趣的点点头,准备一声不吭的离开,虽然心里十分委屈,但我不想让两人之间的相处变得不愉快。   低声说了句对不起,我小心的拨开他的手,回身向他投去微笑。   修的眼睛像是被我的笑容刺痛似的,一眯一睁,然后长久的闭上。他长长的吐口气,似是在平复心情。我趁他自我放松的状态,便开始小心翼翼的退身至门口。   我还是被修叫住了,就在我单脚跨出门口的那一刻。   修说:“你坐下,我们谈谈。”   修抵达绫人幼年记忆里,其实不是孤身前往。   我离开小森唯肉体后的第二天,科迪莉亚就从小森唯的身体里觉醒,她禁止任何人去看绫人,除了她和一个叫里克特的男人。   怜司又制作了一瓶药水,他请求了修,让他去往绫人幼年记忆里,助我一臂之力。只是药水中还缺少了至关重要的因素:绫人的一滴血。   当他们为此一筹莫展,礼人却突然出现说,他愿意帮他们,但是,前提是要让他和修一同前往。   怜司紧急之下应了礼人的要求,他又在最快的速度里制作了一瓶药水,与此同时等候礼人的佳音。   修不太清楚,也或者是无法口述出礼人用的是什么手段,总之,最后礼人确确实实的遵守了承诺,目的不得而知的和修一同身往绫人的童年。   我告诉修前两天我还看到了礼人,就在那天的桥头,亲眼看到颓废得不像样的礼人。修沉默,很久才反问我礼人现在在哪,我告诉他,那天我和他一起回了逆卷家。   修低语了句为什么,或许是思索无绪,他很快的转移了话题,和我说起奏人的现状。   奏人恢复了记忆,他在科迪莉亚觉醒的当天就与她争闹,甚至愤怒得试图杀了科迪莉亚。只是科迪莉亚为人太过狡猾,总是搬出宰杀她的肉体她身体本来的主人也会跟着死去的借口,更何况奏人的力量也不够强大,他被里克特制伏,也不知后来被关押在了地下牢房的哪一间密室里。总之,修说,就是那天开始,奏人再也没有出现过。   昴的母亲克莉丝汀是科迪莉亚的眼中钉,虽说现在克莉丝汀死亡的消息已为众人所知,但科迪莉亚还是异常执着的逼问昴有关他母亲的去向。修跟我说到这的时候,眼睛看向了没有玻璃遮挡的窗棱。他半遮半掩的继续告诉我说,后来昴不知被科迪莉亚也抓到了什么把柄,或者说是下了什么药,他几乎对科迪莉亚唯命是从,纵使外出逆卷家,也是顺着科迪莉亚的指使去办事,其余时间则是安静的把自己关锁在一个房间里。   听完这些之后,修的眼睛还是落在窗外,而我则是盯着地面发呆。   真的是,发生了很多事……这些变化,简直让我咋舌。   “看天色,时间越来越晚,你不是说,你现在在逆卷家当零时工?”修收回了和我一样放空的思绪突然提醒我,而我也才想起这件事,急忙站起身说:“对!我差点忘记。”   “如果你可以再见到礼人,尽量多跟他接触,他可……”因为着急,没继续听完修要说的话,我边跑边回头的喊道:“我知道了,明天再细说,我昨天也忘了去打扫,今天再耽误,被怜司辞退就惨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迟来的更新|?3?)   ☆、No.69 疲态   举着拖把小心翼翼的上二楼,我停在奏人的房门口时,便鬼鬼祟祟的拧开门锁想要进入曾是奏人居住的房间。可我才将门拉开一条缝隙,就听到一声类似杯子砸碎的响动,下意识缩回手,我猛然意识到原来逆卷家有人。   照理说逆卷家应该没人,我进来之前就从外面看逆卷家的窗户,明明没有看到任何灯火。   走向那声音的来源,我停在了书房的门前,犹豫是否进门的一刹那,书房的门竟被令人意外的打开,光从窄缝里挤出来,而怜司也紧跟着从缓缓打开的门缝里出现。他的脸上没带眼镜,双眼或许是因为视力不清而时不时的微眯。   怜司:“你……”   “对不起先生,我刚才在拖地,听到这里有声音所以过来看看,我以为您又离家外出……”我赶忙应道,眼睛则下意识的往书房里瞥去。   长桌上摆了一沓又一沓的书,地上也密密麻麻的铺满了散落的纸张。见状,我假意退后两步,对怜司继续道:“抱歉,如果打扰到了您,我这就离开,或者,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可以给您搭把手。”   怜司的手像是本能的往鼻梁上摸索,但摸索到的是一片空落落后,他便尴尬的缩回,对我说:“没什么,你继续,不要发出太多噪音。”说着,他的身体又重新退了回去,门也谨慎的锁上,像是怕我中途会进去打扰他。   我回到了之前把拖把摆置的地方,一边清洁地面,一边又禁不住开始思索。大概怜司现在回逆卷家是为了找找资料之类的,毕竟逆卷家的书房是他经常待的地方。在魔界估计是没有找到什么实用的书,不过单从刚才他凝重而略显憔悴的状态来看,他就算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地方,药物的制作可能也没有变得多么顺利。   把变脏的拖把塞进之前就拎上来的水桶中,我心不在焉的想着怜司的事,没有注意到洗拖把的时候发出了很大的声响。我忽然想起了之前遇到的礼人,他现在不在逆卷家那会去哪?去了魔界吗?   “喂,你在干什么。”怜司低沉而严肃的声音把我远走的思绪拉回,我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便急忙弯下腰道歉,诚惶诚恐的说道:“对不起先生,我会注意……”   “你去给我泡杯红茶,拿到书房里。”怜司冷冷的打断我的话,疏远的语气夹着嘲讽无形中像是给了我一巴掌。   我赶紧点头,脚底抹油似的急忙下楼,总觉得在怜司强大的气场下多呆一秒就会窒息。烦躁、压抑在他短暂的话语里清晰的传递到我的情绪里,我忽然有些同情他,同情如此倔强而强势的他会被科迪莉亚支配、束缚。他就像地下贩卖场被禁锢在铁笼中的狮子,明明有着一身戾气,却只能困斗在小牢笼里打转,思想、行动都被他人所掌控。   接了壶水,插上电源,等水烧开的间隙,我弯下腰往水槽附近放碗碟的柜槽里找茶具,开了好几个柜子发现都没有,我想回去问问怜司茶具摆放的地方,但走到厨房的门口时我又退回了屋内。把摆放在墙角的移动矮柜推到挂在墙上的第三个吊柜前,我屈起腿站上去,踮起脚尖试探性的往吊柜的第四层里摸索。确确实实的摸到属于茶具的触感后,我忍不住展开笑颜,心下想到:原来怜司真的践行了小时候的气话。   现在我能够清楚的回忆起,去绫人小时候与幼年的怜司相处时的片段。我记得怜司告诉过我,他很喜欢茶具,他说长大以他生活的每一个地方都要摆上一套茶具。那时候,厨房里工作的女仆有些毛手毛脚,她们时不时会把碗碟打碎,有一次她们甚至把怜司踩着凳子幸幸苦苦藏起来的茶具也给打碎了,于是他气呼呼的对我发誓说,以后厨房的吊柜一定要改成四格,这样那些身高不过关的女仆就不会再碰到他珍藏的宝贝。   等水烧开后我按照怜司小时候教我的的方法,冲泡了一杯红茶,放上托盘便动作小心的往怜司要求送到的书房走去。   对门叩了两下,我轻唤道:“先生,您的红茶我……”   “进来。”怜司的声音透过门传出来的同时,书房的门自动的打开。   书房里的灯不知何因不像刚才似的敞亮,现在室内除了落地窗附近有月光透进来描摹出的一些依稀轮廓之外,其他都变得黑漆漆的,难辨是什么事物。   我将红茶放至近处可辨的玻璃茶几上,直起腰板后视线下意识的寻找起怜司的身影。我很快就看到了他,因为他就站在相对明亮的窗户下,右肩贴着玻璃,侧脸被月光勾勒出的棱角含着说不出的疲态。   “先生,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我打破了寂静问道。   怜司没有回话,我等了一会见他没有回应我的余裕,只得几不可闻的叹声气,倒退着回到门边,顺手将门带上。   稍微偷了点懒,二楼拖完往上的几层楼我都只是大致的拖了一下,心下想着反正逆卷家没什么人,而且怜司会到楼上的可能性也比较低。   我离开逆卷家之前,一直不见怜司从那间书房里出来,我虽然有点担心他会不会像上次见面那样晕倒,但是,想借口告别打声招呼看看他再走的念头,始终在手指叩向门板只差一点点的距离那刻,被自己的犹豫所抹杀。   我还是收回了手,转身离开逆卷家。走过宅邸的侧边,忍不住像来时一样往上抬眼打量。那扇疑似书房的窗口没有光亮,看得我心下说不出的一阵压抑。   抬手拍拍脸颊,警告自己说不定是多管闲事,万一回去之后反而遭怜司的反感……这样一想我立刻舒坦了一些。   “嗨~”一直低着头走路,被人打招呼猛地抬头,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无神家的门口。   我涣散的视线从无神家的建筑上慢慢转移到眼前的人,看见是礼人时不由惊道:“你怎么会在……”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们,编辑说我是解V作者,新坑想有活路就要全文存稿,所以现在状态就是一边存新坑一边码这本,保持日更_(:3」∠?)_   爱你们的,么么哒   Ps.谢谢潜听姑娘030      ☆、No.70 不对劲   “你确定不用睡觉?”身边经过两三个学生,我无暇顾及向我问话的礼人,急忙上前把广告单递上前去。   头顶是明晃晃的太阳,播撒进微凉空气里的光线,铺挂在我头顶,晒得我有些发晕。其实很想睡觉,但是欠了无神琉辉的人情又不得不干。我忍住连连打哈欠的念头,把手上最后一章传单派发完,立刻累瘫状的坐到了近处的路缘石上,伸手去揉自己长时间站着而有些酸痛的小腿。   礼人正靠到旁边的树干上,十分悠闲的乘着阴凉,我一直没想理他,而我之所以会这样,都和他昨天干的事有关——   “你怎么在……”我惊讶的说道,可口中的话并未完毕。礼人突然欺身上前,语调低沉的凑近我耳畔说:“我来找我的女朋友有什么不对吗?”   “我什么时候成了……”忍不住拔高音量,我猛地推开礼人,但他的手却像甩不走的八爪鱼一样,贴紧了我的胳膊。   礼人和我反方向使劲,体力的悬殊迫使我不得不重重跌进他的怀里。我的头顶响起他独特的,几乎令我头皮发毛的哼笑声,而他缠上我腰际的长臂竟得寸进尺的一缩,瞬间让我和他之间的距离变得更加的危险。   我不解状况的挣扎,而礼人绕过我后颈搭在我左肩的手突然向外使劲,我正想趁机离他远些,他却双手迅速的扣上我的双肩重新把我拉进他的怀里,顺势又把手臂滑到我的腰上,紧紧箍住我向两边使劲的臂膀,拖长尾音的说:“薇酱如此激烈的反抗,真像不听话的野猫呢,不过我很喜欢哦~”   礼人暧昧的凑到我的耳边,他故意用牙齿在我的耳尖不轻不重的一咬。我的身体因为他暧昧的动作而本能的绷紧,受不了他一见面就如此的轻挑,我立刻抬起脚往他的脚面踩去,但是他很快就向后缩腿,躲开了我的攻击,他身体向后退却的那一刻,本来锁在我腰上的手微松,有了活动间隙我便抓紧机会下蹲,顺道侧身将腿一横扫向他正在试着掌握平衡的双脚。我看到他瞬间的消失在我的视线里,困惑的站起身,左右张望的空档却又被礼人缠上。   他把手指掐在了我下颚一寸的喉咙上,他见我难受得张嘴干呕,又突然发了善心松手,把我像是抱娃娃似的抱离了地面,他甚至试着将我往上抛,似乎是想着把我扛到肩上。   “咳咳……你要干什么……咳咳……”我重心不稳的不停摆动四肢,礼人却声线沙哑的笑出声,回道:“什么都没有哦~是薇酱一直在撒泼,我只不过是适当的给点惩罚而已。”   他在原地双脚用力一蹬跳上了高处,连带无辜的我必须乖乖的同行。他稳稳的踩在了天台四围的横栏上,然后手一松任由我的身体往下滑。突变让我的心跳不停加速,我惊骇着礼人莫名其妙的行为,又忍不住下意识的惨叫。   几乎是在一秒内,我的头顶矮过了护栏,潜意识向礼人求救而上伸的手臂被他及时的抓住,他力气诡异的将我的整个身体重新往上拉,我的手臂被拉扯出一阵酸痛,之前未断的惨叫不得已添上了痛苦的呜咽。礼人为此畅快的笑出声,我被他抱着的双脚还悬空在外,本想发泄怒火的冲动很快被我的理性压下,我明白了同像个疯子一样随性的礼人争执并不是明智之举。   我收起了自己的张牙舞爪,双臂乖巧的圈上他的脖颈,因恐惧而微颤的身体贴上了他的胸膛,这让我变得像个被驯服的宠物一样。   礼人似乎是恍惚了一下,他的身体突然失去平衡,但在两人都掉下楼之前,他的脚用力的往后一蹬,这股冲力让我和他双双倒向了天台的地面上,我的额头撞到了地面,痛得我倒抽一口气,倒是身体没有什么感觉。我皱着眉头睁开眼,礼人赫然在我身下,我又一次和褪去帽子,展露出整张脸的礼人对视,我被他的碧绿色瞳仁瞧得有些心慌,赶紧起身屁股往边上的地面一坐就扭开了脸,莫名其妙的发起呆,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礼人横躺在地上未动,他又开始令我发毛的哼笑,笑了一阵子又直起身,对我问道:“怎么突然不逃了?像上次旅馆里一样,真是有趣。”   “说吧,你有什么事?”抽回放空的思绪,我正了正色,鼓起勇气面容严肃的重新看向礼人。   他闭着眼睛,像是在享受亮洁的月光一样,两腮甚至病态的泛红。我的眼睛移到他的唇角时,又看到了那标志性的笑。他的薄唇总能咧出让人转不开视线的弧度,夹杂一点玩世不恭的嘲讽,让人深觉危险,却又经不住的像对罂粟一样的迷恋。   “你刚才主动抱我的时候,心跳很快,贴着我的胸口可是传递的很清晰噢~”礼人答非所问的回应,调笑的语气却信手拈来。我好不容易严肃起来的表情不禁变得有些无奈,对于这样的交流方式实在觉得心累。   他应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所以才习惯性的选择了平时的说话方式和我迂回。一想开我也不急着追问,于是和他一样的仰头面向正在转亮的夜幕,双腿蜷曲,手臂环上膝盖的放空,我想如果他想说终究是会说的,我皇帝不急太监急的去追问他,说不定还要被他无故“调戏”。   实在是不知道等了多久,虽然看不见太阳,但是天色已经开始泛白,我甚至听到了楼下无神琉辉他们回家的车刹车的声音。   最终我还是提前败下阵来,屈臂用肘尖顶顶礼人的手臂,转念一想的问道:“你其实不是来找我的对吧?或许……你要找的人就在楼下?”   还在心里不是滋味的揉动小腿,礼人却蹲到我身边,手臂穿过我的膝下,另手揽腰的把我抱起,对我说:“别干了,这种活这么没意思,我都看得快睡着,不如陪我去玩,我付你工资就是。”   “喂你在干什么,快放下我。”内心翻个白眼,我抓住他的衣领大喊,但是礼人却刀枪不入的对我笑道:“会放的,等下去床上就放下你。”   我被礼人带到了附近的宾馆里,他把我放到床上就不顾我反抗的对我额头印下一吻,说:“睡吧,我帮你发传单,你休息一会。”   “你……”被礼人突然的吻吓到,我怔得连反抗都忘了,等他退到玄关口我才猛地从床上弹起身,爬到床尾抓住他的衣角问:“可是我睡了,你怎么办?你就不用休息了?还是你……”   “薇酱,”礼人拉起我抓在他衣角的手,五指相扣的把我按到了墙上,他笑时唇下的痣愈发诱惑,我失神的和他双目相对,耳边则清楚的听他说:“最好在我还绅士的时候,不要来挑逗我哦~呵呵……”   礼人像是体贴的理了理我的刘海,温柔如水的眉目在我的视线里不断放大,等我还呆呆的发现他已经离开我在的房间。我便像是活见鬼的把床上的被子盖过头顶,让自己陷入一片沉寂里。   不对劲,礼人完全不对劲,从昨天晚上出现在我面前后就开始不对劲。   尤其是他下楼避开我,和无神琉辉他们聊了一阵子,对待我的态度就变得殷切得可怕。   早上休息了两三个钟头,我打算去工作地点,一下楼就看见礼人还留在无神家的客厅里,像在自己家一样的坐在沙发上咬水果,他问我去哪然后跟着我出来。我当时根本没想那么多,毕竟困得脑子一片糊涂,直到现在才想到,那时候的无神家除了我应该其他人都已经外出各自忙工作,可竟然能够放纵作为一个外人的礼人继续留在家里,不是非常奇怪吗?   沾到舒服的被单,我想着想着就忍不住陷入睡眠,虽然还是挣扎的思索怎么回事,但还是败给了睡虫,毫无杂念的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到了周三脑抽申榜结果中了【躺平   所以一万五的存稿明天妥妥的要弄出来【地上爬   然后,剧情必须开始扑朔迷离了!作者君脑洞很大很大很大的!不忘秀秀节操梗!2333333   PS.唉,还在昏睡中的绫人会不会看见礼人说那句话气死→→【脑补ING   ☆、No.71 绑架   耳旁似是陷入真空的世界里那般,什么声音也听不见,因无能视向四方而应当十分敏锐的听力,竟也失去了该有的功能。   沉寂良久的世界里,终于听到了一点声音,细细碎碎的却辨不清对方在做着什么。挣扎着眨动眼睛,待双睑彻底分开时,竟意识到,双眸早被人用布给蒙上。视线里,渗透白色布匹透入眸中的光,少得可怜。   “谁。”我问,声音却莫名的虚软。   第三感告诉我,那同在室内的人正在向我走来。拧动手腕,却发现双腕被束缚着高举至半空高处,迫使站立的姿势甚至要微踮脚尖才能保持住平衡。   指尖绕上我的唇,沿着曲线描摩着开始下滑,空气一凉,身上的外套被他用刀割成碎片,飘然落地。   意识到不寻常,我奋力后退,可是被半吊起的身体却让这动作显得无比艰难。   “是谁?”我焦躁无比的低斥,只因无力施展能力以及如此被动的状态。我是被绑架了吗?是谁针对的我?看来我现在的处境就像修之前警告的那样:有人要加害于我。   微凉的气息喷洒在锁骨处复又退开,那人从暴露出存在感之后就一直不发一言,即使我语气烦躁的问他,尽力的去反抗他的碰触,但他还是冷静的保持着静默的状态,进行着手上的动作。   恶作剧?还是……?脑海里百转千回,思虑着那不明身份的人接下来会做什么。好在那人在褪下我的外套之后,并没有任何越矩的动作,可当他把我肩头的衣服往一边拉,再用力一扯之后,我明白了自己的天真。   他把我身上的贴身衬衫撕碎了,这就意味着,我除了要命的小衣服之外,上身没有任何遮挡。   “回答我,你要做什么。”急得我失去镇定,我冷硬起语气,冲那人再度喊去,并暗中在身体里凝汇力量。   被绳索帮助高挂的双臂还没用上力挣开,肩上就泛起一阵剧痛,我清晰的感觉到了一根细长的针头深入了我肩头的皮肤,随后,那血的流逝感让我明白他正在利用压强抽离我身体内的血液。   咬牙隐忍,奈何痛意不减。针头从肌肤深处抽出,下一瞬又感受到更粗的一支按着原处用力扎了进来。我痛得额头直冒冷汗,意识开始昏沉得可怖。   不知名的液体汩汩的流进了我的皮肤下,那人在向我身体里注射完液体后就又缓步退开。不一会,我听到一声“吱呀——”的开门声,门口有两个人对出门的人齐齐的喊了声“是”,我还想努力分辨那几乎没有声音的人的声线,可我什么也听不到,只能听到“嗒,嗒,嗒——”的清脆脚步声在木制的地板上发出细微的响声,没一会就彻底消失在听力范围之内。   是谁?身体被注入了什么东西?我紧张的思考着,关押我房间的门突然猛地关上,被阖出很大的声响。   心惊得心跳加速,我喘着粗气,好一会才因为身体没有出现异常而松懈了神经。   心头的那股困惑感一点一点的缠绕上心尖,只觉莫名的寒意包裹上躯骸。   这时,门口兀地响起了骚动,守门的两人似乎是被来人打倒,痛苦得呜咽出声。   “猫咪酱。”门被猛力撞开似的发出巨响,而那呼唤着我的熟悉声音瞬间回绕了整个耳畔。   不是吧……心里暗呼倒霉,绑着双腕的束缚依然没有因为我的大力扯动而崩断,看不见进屋的无神皓进来后在想什么,做着什么,只知道,现在,事情真的发展得很大条!   “转过身去!”茫然的冲着某个方向大吼,希望他能够背过身不去看此刻如此状态的我。   “啊咧,猫咪酱怎么这么凶呢。”声源越靠越近,大概在距我一步之遥的地方才停下脚步。被暴露在对方视线下,焦炙的心情惹得心跳异常加快。   “……唔恩……疼……”他的指尖触上了我肩头的伤口,下意识就颤了颤,瑟索着想将身体缩起来,但那只是妄想罢了。   红肿的伤口被痒痒的舔舐,腰际环上一双臂膀,紧贴皮肤。我倒抽口气,被那充实的环抱弄得一阵心旌摇曳。   “是谁对猫咪酱做的呢?真是不温柔啊,竟然肿得那么厉害。”软糯糯的唇舌在伤口处留恋不止,他深入发丝的手似是要将我脑后绑成结的布条解开,拉扯到半途却又缩回了回去。   “帮我解开。”我催促着,僵着身体一动也不敢动,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误踩无神皓的某个雷区。   “如果我不愿意呢?”吐着热气,他暧昧的在耳垂边喃喃低语,“而且,猫咪酱为什么会被人绑架?”   他的问话让我一怔,斟酌了会,问道:“绑架?这是哪里?”   “呵呵……我讨厌无视我话的人哦,这么躲闪问题,会让我胡思乱想的啊。”无神皓的手不安分的移动,异样从他指腹处扩散,我按捺不住的深吸口气,腿一阵脱力。若不是双腕被吊着,我想我早就已经因为站不稳而倒在地上了。   “不要动。”用力缩手,被扯动的绳索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我努力向后拱背,结果却被他抱得更紧。   “不要动?凭什么这么笃定地命令我?”他低声闷笑,胸膛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距离传递到我的身上,内心的心慌之意立刻上升到极点。   “别……别开玩笑了啊……把我松开成……”喉咙火烧般的燥热,下意识吐出舌尖在干涩的唇面上一舔而过,未说完话尽数被对方突然迎来的唇给堵上。   “皓……唔唔唔——!”本就几乎站不稳,下膝穿过了他的手臂,曲起的肘弯间勾起我的左腿,一个不经意就被动和他的身体更加密密相贴,不留一丝缝隙。   他的吻带着惩罚的意味,让我感觉到了一股怒气。因为他近乎是攻击性的对着我的下唇用力啃咬,见我似乎要说什么去阻止他的时候,他又预知般迅速覆上,吸吮的力道大得像是要将我肺中的氧气尽数夺走那般。   不是不想呼吸,而是忘了该怎样呼吸,难受得通红了脸颊,努力汇聚意识,好让它达到最高点的时候助我挣脱束缚。只是,天不遂人愿,我刚刚要聚精会神的那刻,他给的刺激又让意识翻飞成碎片。   无神皓:“即使身为吸血鬼,还能那么容易被外人所迫,完全不知道防备的猫咪酱万一哪天因为这点被坏人给骗走怎么办?”   “无神皓,请你冷静一点,你这是怎么了?”尽可能的转开脸,我努力让自己的耳朵远离他吐息的唇,而无神皓却不依不饶的凑近,对我继续低喃说:“恩……好像猫咪酱很难受呢,来,让我看看,你那漂亮的眼睛吧。”   遮住视线的布终是在他这句话后滑落,大量光线涌入,下意识睁开眼睛,一瞬,屏息。   妖冶的红在他被刘海依稀遮挡住的眸眼里闪烁,深深陷入那双眼,那双精致得堪比价值连城的钻石般的眸子里。   忘了语言,忘了动作,更忘了思考。   那眼神给我的透视感,就像是是被凝入灵魂深处那样,连最私密想法,都被窥探得透彻。   明明是异常华美的瞳仁,纵使赞叹它的美艳,可却没有任何生动之感,很假,真的很假。思及此,脖颈突然被五指狠掐,那股力道压迫到喉管,呕吐感更甚。   “真讨厌啊,我的眼睛,你是有什么异议吗?”他笑着,笑意未到眼底,似笑非笑的脸上,带着一点就燃的隐忍怒火,危险异常。忽然肆意的勾起唇角,像是在显耀他有多开心似的,松了松手上的力道,冷下语气继续道:“真是奇怪啊,这个世界上,除了救主,你是我遇到的第二个让我看不透内心所想的人呢,明明刚才有看到你在想什么,这会,又什么也看不见了。”   “你想窥探什么?”被绳索绑住的双腕不停使劲,我怕无神皓抬头看,于是尽量让自己语气保持平常的和他对话,以唤走他的注意力。   “嘛,也不是什么窥探啦,我呀,只是好奇的想看看,你消失的那天,究竟都和礼人干了什么。”无神皓突然转换气场,他撅起唇用像是撒娇一样的语气回应我,眯笑的表情无害得就好像不久前那对我露出狠厉神色与压倒性憎恶感的人不是他一样。   门外传来了隐隐约约的脚步声,我下意识的认为,一定是绑架我的同伙来了,于是对无神皓急忙道:“快松开我,皓,别任性,万一等下你也被绑……”   “嘘……”无神皓皱起眉头,但脸上还是挂着无害的笑,他张嘴正要说什么,我的双腕却也正好挣脱了绳索的束缚,于是我没听他继续讲,只顾着把他转个身,顺手扒下他身上的外套,说:“对不起。外套先借我穿一下。”   急忙扣上三两个扣子,我不抬头就知道,门口涌进了一群敌对的人。   那群人神色凶恶的围住了屋中央的我和无神皓,紧接着,其中一个像是领头的人,语气高昂的喊道:“大人有命,杀了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礼人为什么那样,是作者君的脑洞梗,小天使们回想一下某张所提【提示:在抵达绫人童年记忆之后,礼人与修并不是共同行动,所以那段时间他一定经历了什么呀!   嗷呜~孩子们都在纠结西皮,我直接告诉乃们本来设定是绫人的,可是让他晕倒现在了,前好几张就问过友情向的开放式结局怎么样【例:TV版中,所有人都与小森唯有所联系,戏份基本上相等,但是仔细回忆就会发现,某一集倒数的时候绫人爬到了女主床上跟她睡觉,接近结局时候是绫人吻醒的小森唯,还有整剧大结局时小森唯变成了吸血鬼但是只有绫人和小森唯一起站在天台上!(官定CP妥妥的昂!)   所以小天使们应该能明白吧,撒家有定西皮的啦【讨厌,但是这本书就好像乙女文,嘿嘿【捂脸   ☆、No.72 出现了,奏人   我曾经因为受不了饥饿跳海,码头的船呜声像哭声一样透过水穿进我的耳里,可我却笑得很畅快,那是解脱后的释放,我以为我可以安安静静的死去,却被一位贵妇所救——安塞里夫人。她是当地政局之长的夫人,性情古怪,十分喜欢漂亮的娈童。   我是她的收藏品之一,那年我十岁。   只要我不动逃走的念头,不做出忤逆她的事,安塞里夫人就不会对我施以鞭刑,她渐渐喜欢我的顺从与乖巧,于是把我放在了她的身边。   第一次离开地下收藏室,那时候我听到了同我一样,被关押在收藏室的其他精致牢笼里“收藏品”们对我的嗤笑,他们认为我是个摇尾乞怜的哈巴狗,没有一点自尊,没有一点骨气。   我顺从安塞里夫人的一切话,我也从不曾在意过安塞里夫人对我的动手动脚,因为我只在意是否能够温饱,就这样,安塞里夫人对我越来越信任……   一次,同安塞里夫人一起去参加一场宴会,我被一个肥头猪耳的商客绑架,甚至差点被他强.暴,但是安塞里夫人紧急招动了警局的人员,将我从水深火热中救出,我不知道那商客最后的结局如何,倒是安塞里夫人担心我以后再遭到同样的事,便要求我学习防身术。而我对此并不抵触,因为我也害怕再遭遇那样的事,所以我学得很快,恨不得朝夕之间学会安塞里夫人请来的师傅所有的招数。   安塞里夫人的丈夫遭遇政治危机,一位科学家知道他所有的黑账目,安塞里夫人为此愁眉苦脸很多天。我从安塞里夫人的口中听说到有一位和科学家一起生活的男孩被抓,可是那孩子嘴很硬,无论怎么拷打都说不知道,即使抽打得昏厥也不肯透漏一点点科学家的动向。于是我向安塞里夫人提议,让我假扮成同那男孩一样的受困者,同男孩拉好关系,骗出有关科学家的动向,如果还是不行,我就假装带他逃狱,他出狱后必然会下意识的去和他生活在一起的科学家碰面。   安塞里夫人同意了我的建议,我装扮成了一位受害者,被扔进了牢狱里,因为我是她一直相信的人,所以她认为我一定不会背叛她,但是她一直不知道,其实我从心底里一直在厌恶她,厌恶和她在同一个区域呼吸空气,我会提出这个提议,无非是为了能够有机会远离她,远离她这个变态的女人。   第一次见到小皓,他正缩在墙角,像只猫一样全身蜷着,他的脸埋在双臂中,怕极了似的颤抖着。把我推进牢狱后重新把门锁上的守狱者渐渐走远,他才肯抬起头来,用一只眼睛看向我。我上前蹲到了他的身边,没有和他对话,只是下意识的想摸摸他的头发,但是他却像只怕被人伤害的野猫一样,全身戒备的僵硬,同时又凶狠的向我龇牙。我看到他的脸时忍不住恍惚,那时候我被他咬住了手指甚至流血都没有反应过来。那个男孩非常漂亮,虽然稚气未退,但也可以从中看出一些倪端,哪怕是被污尘沾染了脸颊,却还是无法遮盖他本生的姿容。我突然明白为什么安塞里夫人会那么苦恼,她有严重的收藏癖,对于这个男孩,必然是无法狠心毒打下手,所以我的提议她才能那么快的接受。   大概花了一个月之久,小皓才告诉我怎么称呼他,我每天看到他被守狱者带走,又浑身疲惫的回来,从一开始假心假意的鼓励他让他坚持住,渐渐变成了后来不应该有的心疼,我愈发不能克制自己想要救这个孩子的欲望,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我冲动的想了一个办法。   因为怕小皓起疑心,所以守狱者每天都会在小皓回来之后同样把我带走。我让守狱者动真格的打我,我再三保证了安塞里夫人不会怪罪他,于是在那天他把我打得皮开肉绽,几乎快要断气。他们把我送回了牢狱里,小皓看着我不敢上前,我对他说没事,他却眼眶泛红的对我露出了一脸的愧疚。   我想他其实是明白的,我会和他同一个牢狱,无非是上面的人找了个“无辜”的人和他同伴,好在相处中探出一些有关科学家的风声。小皓很顽固,我根本不明白他在坚持什么,我曾对他说过,如果把自己知道的东西坦白就可以不用受这些苦,我一定是会招认的,可是他却仅是咬牙摇头,告诉我我是不会明白的。我之前骗小皓,我告诉他我会被抓进来是因为偷了他们的一样东西,但是我不知道那东西那么重要,完全不知道被我扔到了哪儿,他们只是一昧的认为我知道,无论我怎么努力解释,他们都不肯听,所以小皓从来没有怀疑过,其实我是上头派来的人,从来没有怀疑过,我是要从他的口中套出寻找科学家线索的内奸。   和小皓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多,我越是被他同化,他的世界观是那么纯粹,和自私卑鄙的我完全是冰火之隔,我不停的下饵,我告诉他我们会逃走,有时候我会看到他露出向往的神色,但是又会颓丧的告诉我:不可能。   磨了快三四个月,我从守狱者口中得知,科学家的下落不明,但是就是因为下落不明才让人害怕,就像是埋在土下的定.时炸.弹,谁知道它会什么时候突然爆发。安塞里夫人通过守狱者的口告诉我,如果再经过一个月什么消息都没有,就让我离开那个孩子。   知道这,我必然开始紧张,其实我在和小皓相处一两个月后我已经开始对安塞里夫人和守狱者隐藏一些事实,比如:他们追寻的科学家时常出没的地点,以及那个隐蔽在山头的住宿之地。   如计划一样安排的逃亡,却被我带上了私人的感情。被我怂恿的小皓听从我,和我一起逃出了那个牢房,我告诉他,让他往威华街三十六号房的转角进入下水道,如果走到尽头没有看到我,我让他不要等我,我会去他之前就说过的秘密地点找他。于是在他逃的同时,我反常的往与小皓逃亡的反方向走,提前抵达早前就向安塞里夫人约好的,开始跟踪的会面地点,向自己身体里狠狠扎了一刀,我伪装自己被小皓所伤的模样倒在地面上,等待安塞里夫人安排的手下将我带走。   我以为我的计划天衣无缝,但是等我的伤复原,那大概是一个月后,小皓又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还有和他紧密相连的科学家。   安塞里夫人让我再一次见到了她的可怕,她其实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已经背叛了她。那约定带小皓逃狱的当天,她不是完全信任我的在约定时间派人等候,而是从我带着小皓从地下秘密通道逃走开始,就已经安插了人手在每个可能外出的通口等候、跟踪。   安塞里夫人没有立刻责备我放走那个孩子,而是等我的伤痊愈,才带我去见被关押在牢狱里的小皓和收养他的科学家。她看穿了我的震惊,又满意的看着小皓和我对视时的眼中对我的憎恨。她甚至火上浇油的把一开始我向她提议的计划说起,笑眯眯的看着小皓冲到监狱的铁栅栏前,冲着我的方向嘶吼、斥骂,以及,伸出手狠狠抓伤近处的我。   我的手臂上被小皓的指甲划出了三条长痕,安塞里夫人见我真的受了伤,收敛了看戏的心情将失魂落魄的我带出牢房。她像平时一样把我带回了卧室,让我躺到床上,温柔的抚摸我颊边的长发。我在那一刻却感到了无比的绝望,我听不到安塞里夫人在我耳边喃喃着什么,只是一昧的发呆,再发呆……   我可能是真的疯了,我跑到了地下牢狱,什么计划都没有的把小皓和科学家所在的牢房门打开,我让他们快逃,可是小皓却讽刺我,说我是想让他们上当,又想重蹈覆辙的让他们被跟踪,然后找到安塞里夫人他们一直想要得到,想要销毁的资料。   我彻底失去了小皓的信任,我也失去了安塞里夫人的信任与耐心,她一气之下把我送到了一个地下机构里,那是一个违法的地下场,专门提供孩童去满足那些有特殊癖好的贵族。我被下了麻药,第一天作为商品被展览时就被一个长相猥琐的男人包下,他对我东摸西碰,让我回想起了曾经差点被强.暴的记忆,我想吐,但是饿了很多天的胃空落落的只有一片烧灼般的疼。   安塞里夫人还是出现了,毕竟我是她最喜欢的收藏品,她又一次在关键时刻将我救下,让我保持被绑的姿态,对我说:如果我还想回到以前那样衣食无忧的日子,只要听她的话,只要把突然间和科学家一起逃走的小皓抓回来,并亲手杀了他,那么她就能彻底的原谅我,不再让我如此痛苦。   我回想起那一幕,冲动的去救却被小皓斥骂假惺惺的一幕,回想起不久前几乎被人猥.亵的恶心,于是同意了安塞里夫人的条件,开始了追杀小皓的日子。   我搜遍了所有曾经小皓说过的地点,终于在一处秘密的后山小屋看到了他的身影。我看到他正跪在一个没有墓碑的墓前痛哭,隐约的意识到,或许和他相伴的科学家已经死了。   手上的刀匕还在犹豫,一群人突然从四周围的灌木中显出身形,围上了不远处的小皓,他们架着不断挣扎的他走到我面前,对我说这都是安塞里夫人的安排。   我看到小皓在哭,歇斯底里的哭,可是那不是让我痛心的理由,我痛心的是他眼里的恨意,那是要将我千刀万剐的恨意。我伸手想去碰他的头发,他就像第一次见面一样,狠狠地咬了我探上前的手指。安塞里夫人又出现了,她就像是长在了我皮肤下,一根永远拔不去的刺一样折磨我。她催促我杀了小皓,一遍又一遍的催促我。   最后,我杀了那个孩子,带着绝望与无尽的愧疚。如果一开始我不是为了远离安塞里夫人就好了,说不定他现在就不会这样惨死在我的刀下。我还能记起他死后狠狠瞪着我时的眼神,像是要透过我的身体,看到我的灵魂,好日后在黄泉下死死追杀我一样。   “无神皓,快逃,你到底是怎么了?”急忙拉起瘫坐在地上的无神皓,我庆幸绑架犯派的帮手能力不是很强,因为他们都被我轻松的打晕至地。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无神皓不停的重复这句话,他的面色,十分的异常,异常得甚至可以说是震惊,我不清楚他是怎么了,看起来竟是那么的狼狈,听见门外又有第二波的人群骚动声,我便无暇多想的急忙拉起他的手往外逃。   闯到门口时和一个同样急忙跑进来的人迎面撞上,我被他赶紧的抱住,但是后边被我拉扯着走一直在失神的无神皓却失去平衡的撞向了我和那个想要护住我的人,我们三个人一起倒在了门槛的外面,等我吃痛的从中间爬起身,就见到了修口中说的,应该是被科迪莉亚关押地下室,已经失踪了很久的——逆卷奏人。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们!你们说信息量大不大?大不大!23333   还有,关于绑架的人,我可以告诉你们不是礼人,但是你们这么猜也是合理的,所有~~~~   然后,奏人大boss出来咯~他是真正的能力者哟→→我曾经说过了,奏人是绝绝对对的能力者,她老妈都要让他三分【哼唧,当然可能只是我个人的理解与设定   还有关于那个科学家,完全脑补,mb中没有这个设定,我是设定在皓被送去xx机构然后被科学家救了的,如果以后开番外再解释了,因为我想给他个稍微“美好”的童年原作我记得他在xx机构有被xx的嫌疑,实在太可怕了不是吗?   PS.今天凌晨在ac娘里看到魔鬼MB的第一集生肉,艾玛把我激动死了,那车被炸飞的时候,绫人小受【什么鬼,把女主救了,用手臂勾住了女主的腰,然后傲娇的放下,啊啊啊 ,激动死我了【官定cp就是不一样2333      ☆、No.73 逆卷家变成废墟   “在你被绑架之前,你有没有和什么奇怪的人接触过?”无神琉辉站在客厅的电视机前,思索的托着下巴,对我说道。   被无神琉辉那么一问,我一下子想起了礼人,但是想想把他说出来好像有怀疑礼人的意思,于是张开的嘴又闭上,无声的摇了摇头。   窝在右边沙发里像猫一样蜷着的无神皓兀地低笑出声,他将右肘撑到沙发的侧边,手支着下巴无辜道:“是吗?逆卷礼人难道没有和你在一起?昨天他不是突然出现的说要入住无神家么?怎么现在又不见人影,难道……是因为他发现薇酱很无趣,所以才……”   “逆卷礼人?可是他绑架她会是出于什么动机?”无神琉辉插嘴道,但是他却走到无神皓的身边看向我,像是无声中同意了无神皓的想法一样,和他站在了同一战线里。   “动机?昨天他不是说……他们已经同床共枕的睡过吗,关系这么不一样,应该她最清楚吧,”无神皓边伸懒腰边回答无神琉辉,手臂缩回身侧时长舒一口气,又微笑道:“说不定只是他们两人之间在玩什么,我们不过是无聊的参与者而已,逆卷家的人,”无神皓抬起握拳的手,伸到近耳边时又探出食指,在脑袋上轻轻戳了两下,“思想本来就很奇怪不是吗?”   “那么,逆卷奏人呢?在学校有一段时日没有见过他,他怎么会出现在……”无神琉辉又提出了新的疑问,他的手搭上无神皓的肩膀,想了会,又说:“而且你又为什么会出现在那?”   “我?”无神皓愣了愣,然后自然的回答道:“我只是在路上听见有人通电话,对方提到了她而已,有些好奇所以才前去看看,说起来,礼人可真是大架势呢,外面盯哨的人,里三层外三层,我可是花了好大劲才成功潜入。”   “皓……你……进去时,有看到……礼人吗?”坐在地毯上倚着茶几的无神梓幽幽的插口,他无神的眼睛落在无神皓的身上一会,然后看向几乎不眨眼像是在发呆的,一直不说话的我。   我动了动酸涩的眼睛,注意到所有人都在无意识看向我后,便从长时间的沉默中恢复话语权,替无神皓回答梓道:“他没有。”   “哦?那么,现场你总归是待得最久,难道没有什么可以怀疑的人?如果真的如皓所说,而你又恰是因为耻于开口告诉我们这一切只是你和礼人两人之间的游戏……”顿了顿,无神琉辉的语气变得十分严肃,道:“我希望你立刻表态,好让我们中止这毫无意义的话题。”   “让你们费心了。”我疲累的摆摆手,放下盘坐在沙发上的双脚,转身想往楼上走。之前被针头刺入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我本能的将手掌覆上肩头,不回头的说道:“我上楼休息会,这件事你们不用放心上。”   “嘁,母猪,你说得好像我们很关心你似的,知不知道我听得很不爽。”坐在楼梯口一直旁听我们说话的无神悠真突然堵住了我的去路,他挡在我的面前,腿横起的同时把脚踩在了楼梯的扶栏上。   “对不起,让一下。”我无力和他争执,抬头向斜下视线的无神悠真对视。   “悠真……让她……去休息……”无神梓扭过头,向无神悠真说着向着我的话,而在这刻里,我突然对无神梓升出了无限的感激……   从入无神家以来,仔细想想无神梓对我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似乎是在试着和我拉近距离……他从来没有和我展露过大的敌意,只是好奇我的为人而一次又一次的试着探究我,很可能是在为他们确认,我是否是他们值得信任的合作伙伴。无神梓,应该是一个心思很细腻的人。   无神悠真轻嗤了声,他缩回腿抱怨了声:烦死了,然后撞开我的肩膀向客厅里走去。我被他硬生生的撞得侧过了身,双眼本能的看向了之前帮我说话的无神梓,我看见他还是像之前一样身体倚着茶几,手指头拨弄着手腕上的绷带。   我其实在怀疑无神皓,觉得他很可能是绑架我的人。因为他出现的时机实在太诡异,给我注入药剂的人前脚才刚走,无神皓竟然脚后跟就闯了进来,而且还……做了奇怪的事,说了奇怪的话……我清楚的记得那时他叫我猫咪酱,而这称呼明明是他唤小森唯才有叫法。如果按照这条线索继续深入的推敲,我想如果无神皓不是绑架我的人,他和真正绑架我的人也一定有一定的联系。至于那个绑架我的人,则必然知道我曾经是小森唯。假设这一切的猜想成立,我便又可以想到——那真正绑架我的人想害死我,这样我就不会回到小森唯的肉体里,但是“他”可能又不希望我马上死,所以选择给我注射不明药水,让我在某日里莫名其妙的不治而亡。   前几日出现的和我父亲长得一模一样的刺杀者或许也可以作为我这一切猜想的根基,当然……也可能这一切都只是我在不停的为无神皓开脱,为那总是恍惚让我误认为是小皓的人开脱……或许他就是小皓,或许他和我一样,恰好被逆卷透吾所救,冥冥之中他的恨意把我引到了他的面前……   有因有果……我总归是要面对,所有自己犯下的罪孽……   一堆思维挤在我的脑海里,只让我觉得一片糊涂,十分倦累的回身上楼,还是懦弱的想要去休息,想要用这种方式让自己暂时的逃避现实。   我跨上到达二楼的最顶一层阶梯时,倏地听到了一片忙乱的脚步声。   抬头一看,却看到本应该躺在客房里休息的奏人正冲着我的方向向我跑来。   之前在绑架的地点撞倒奏人后其实他马上就晕了过去,我本想带他去医院,但他却在半路醒来执着的抓着我的衣领对我交代说,让我不要带他去医院,紧接着便彻底失去意识的软在我的怀里。   我觉得奏人的这点似乎和修是相似的——对医院有一种让我无法理解的排斥感。   “东西呢?你还记得东西在哪吗?”奏人一到跟前就抓住我的双肩拼命摇晃我,我被他前后摇得快吐,他见我表情难受,才停下了摇晃,但语气却不减烦躁的对我继续问:“快告诉我,你快告诉我啊!”   “什么东西?突然问我……”我迟疑的接口,然而又被奏人打断,他焦躁的抓住我的手腕,将我向楼下扯,急躁道:“跟我回去找。”   “奏人,我知道你一直要找一样很重要的东西,可是你从来没有跟我形容过,我没有办法给你提供线……”我断断续续的问着,被奏人拽出了无神家的门口,本来在客厅里的无神琉辉他们也好奇的跟了出来,但他们并没有插手,而是看戏一样的看着我根本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的被拽到大路上。   奏人像是有什么急事一样,抄起近路的抱着我向宽阔的河对岸跳去,我看到无神琉辉他们止步在无神家的门口,动作却整齐划一的仰头看向高空。   我正在想他们正在看什么,结果在三秒内突然听到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奏人的移动速度在那刻里顿了顿,但是很快又像之前一样的飞速移动。   他用常人无法匹及的速度将我带到了逆卷家。   结果我看到……   曾经的逆卷家,被炸成一片废墟的诡异场景…… 作者有话要说:  我会告诉你们,其实快要完结了吗,你们信不信?【思索状   PS.其实本来这张就让绫人出来了,但是发现还是不能,还是放下一章吧23333   ☆、No.74 棋子   滚滚浓烟从废墟中冲天而去,我震惊的站在奏人身旁,为眼前逆卷家的场景难以置信。   奏人趔趄的后退一步,被眼前的火势映衬得仿似燃着似的瞳仁不断的缩紧,他重新拽上我的手腕,手却不停的轻颤,我安慰性的伸手覆上他的手背,但这动作却偏偏惊扰了他。   “你还想得起来吗?我在你面前把泰迪撕碎的时候,滚落在地上的玻璃瓶。”奏人的呼吸变得十分急促,就好像一个即将病发的病患一样抽噎着喘气,他的眼里蓄起了雾水,让我看得分外不解。   我回想了一下奏人提起的场景,可是因为时间实在太久,再加上那时我被奏人的疯狂状态所震慑,逃避心理让我对那天的记忆已经下意识的选择了遗忘。我歉疚的反手抓住他的双臂,道:“奏人,你先冷静一点,你这样我害怕,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带你去医……”   “我在问你话,快回答我!”奏人用力的挥开了我的双手,把我狠狠地推到了地上,他一脸悲伤的看着我睁大眼茫然的表情,无声的和我对视了一会,突然就跌跌撞撞的往还在燃烧的逆卷家内部跑。   现在的奏人明显有些神志不清,我见他一副不要命的模样,急忙起身从身后抱住他,免得他真的自找死路的往火坑里跳。   房屋还在倒塌,有些碎裂的瓦片和折断的横椽伴着火星飞向我和奏人的方向,我用了自己最大的力量将奏人往安全地带拉扯,可他却扭动着身体,嘴里模糊的嘶吼着让我放开他。奏人的嗓音几乎让我的耳朵失聪,但实际上……和近处此起彼伏的爆炸声比起来还是小巫见大巫了些。   “奏人,奏人你冷静一点,”努力提高嗓音,我凑近奏人的耳边一遍又一遍的重复,但见他还是不改疯狂的模样,只好对他喊道:“我知道你说的东西在哪,奏人,不要干傻事。”   “你说,你知道……”奏人像是中了定身符似的,猛然没了挣扎,转身看向我的他,涣散的眼神慢慢恢复了焦距,他终于注意起逆卷家一轮又一轮的爆炸声,急忙抱着我往更远处退却。   火星四处飞溅,之前我和奏人站立的地方开始了另一场火灾,我庆幸的拍拍胸口,后怕的想到要是刚才还和奏人逗留在那块区域,我们很可能就会被火所伤。   心有余悸的将视线放在逆卷家入门处,我和奏人一起看到了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连锁着倒塌的高墙,烟尘像是巨大的幕布迅速把逆卷家层层包裹,厚重得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景象。   “为什么,逆卷家会突然爆炸?”我低声喃,脑海里却出现了之前在我面前疲累倒下的怜司,该不会是他实验失误,然后……   不可能,不可能的。我很快在心里如此反复的提醒自己。   怜司办事那么小心,不可能会让自己犯下这么严重的失误。逆卷家会变成现在这副场景,一定是有他人蓄意所为。   难道……是一直没有出现的礼人干的?可是他把逆卷家炸了又能有什么好处?   我正在胡思乱想,卷起的烟尘里却隐隐约约的出现了人的轮廓,奏人似乎和我一样的注意到,他把我拉到身后,一手横在我的身前,戒备的盯向那闪动人影的地方。   “踏——踏——踏——”   双脚踩在实地上有着惊人的回响声,我选择性的把自己的听觉集中在那正向我和奏人走来的人影。   那脚踏声和我咚咚咚的心跳声完美的合拍,漫长的节奏感却让我忍不住开始紧张。   终于,我清楚的看到了脸被灰尘染污的修,还有他怀里横抱着的,同样狼狈的怜司。   但,这些不是真正让我如此紧张的源头,因为我明明白白的在地上看到了四只脚,在修的身后,有一个人正紧紧的跟着。   那人……会是绫人吗?那……很久没有见过的绫人……   “原来是你们,为什么突然炸了逆卷家,”奏人看到是修和怜司便收起了警戒的状态,他松口气,然后又问道:“她还活着吗?”   “死了。”从修身后走出来的绫人语气暴躁的接下了奏人的话,他烦躁的扯下衬衣上已经被熏黑的领带,随手便扔到了一边。   我浑身僵硬的站在原地,双脚像是钉在了地上,分毫难挪。绫人的视线顺势从奏人身上滑到我身上时,他却在很短的时间内瞥开,向着奏人问道:“这女人是谁?”   这女人是谁……   这女人是谁……   这女人是谁……   无形中像是有一架扩音器一样,把这句话在我的耳边无限的放大、复播、放大、复播……我的眼睛还是死死的盯在绫人身上,喉头哽咽不出话来。身前的奏人没有注意到我的异态,他语气怪异的帮我回答说:“小森唯,虽然模样我也很陌生,但是从那女人口里隐约知道,她就是……”   “烦死了,我们为什么还要继续站在这,”绫人一脸兴致缺缺的打断了奏人的话,他用手肘顶顶身边的修,对他说道:“我们回魔界,这里已经不适合居……”   修高大的身躯在绫人的触碰下摇晃着倒向一边,本来注意力全部在绫人身上的我才发现了修的不正常,我看到他像是电能耗尽的机器人一样,浑身僵直的和怜司一起倒在地上。   身体似乎恢复了控制,我立刻冲到修他们两人的身边,下意识的去探修和怜司的鼻息,然而我这反应却似乎戳中了绫人的笑点一样,惹出了他一阵笑声。   “你在干什么?可以再蠢一点吗?”绫人笑够后走到了我的身旁,他一脚踹开我,然后把地上的修和怜司拉起身,顺手把手臂滑到腰腹的位置,一股怪力的让他们两人折叠状的挂在他的臂弯上。   “绫人,你要带他们回魔界?”奏人迟疑的看着保持被绫人踢倒造型的我,又说:“也好,反正这里没有可以治疗他们的医生。”   “这里就交给你处理,我先……”绫人走了两步,身形莫名一晃,他用力摇摇头,好一会才缓过劲,背对着奏人继续道:“明天会来找你,你就到这等我。”话落,绫人又恢复了步伐,一步步向前方走,我看到他的身体慢慢的透明,恍惚的给我一种他正在走出我世界的错觉。   我还是那样躺在地上,只是改变了姿势的蜷起了身。   奏人蹲到了我的面前,他的双手握住我的肩头,让我从地上坐起身,认真的对我问道:“玻璃瓶在哪里?”   “我不知道。”我并不想说话,但是嘴巴却自发的动起来,这句话在我耳里像是别人在说话一样,失控得让我几欲崩溃。   身体的脱力感,给我一阵说不出的疲惫,我觉得我好像和这个世界是脱轨的。   他们在做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这样,究竟和我有什么关系,明明我就像个局外人一样看他们做莫名其妙的事,但是我又偏偏无法摆脱这种诡局。   ——是谁下的一手好棋,让我这颗棋盘上的子,任由愚弄。 作者有话要说:  没错,绫人把女主忘记了,而且,在女主不在的情况下,绫人和修和怜司一起联手炸了逆卷家,并且整死了科迪利亚【恶魔脸   Ps。逆卷爸爸该出来了@.@   ☆、No.75 选择题   神无町连日连夜的下了一周的雨,逆卷家蔓延的火势在暴雨下终于有所收敛,被烧灼得焦黑的土地光秃秃的暴露在空气里,落入眼里除了荒凉还是荒凉。   昔日的逆卷家如今只剩下残败的骨架,没了红砖绿瓦,没了白漆的高墙,它在短暂的时间里化成了一片巨大的废墟,却仍然能够让人依稀的,看出曾经的繁华。   我绕开了一些瓦砾和挡路的横木,进入逆卷家的内部,爬上簇成一堆的砖块上。极目眺望目前逆卷家的整幅景象,毫无生机的画面感让我的胸口生出一种说不清的滋味。   那天奏人向我追问玻璃瓶,我告诉他我并不知道,他没有不依不饶的向我追问,而是趔趄的后退,喃喃的说:“这样也好,不见了也好……”   奏人带我回了无神家,他坐在沙发上一直发呆,而我则被无神琉辉他们包围,东问西问了些问题。   奏人在第二天就消失了,他似乎是去赴绫人的约,连一句话都没有留就走了。   无神琉辉他们像是什么都没有变似的继续以前上学的作息,假日便出去各自打工。我有试探着问起学校里有什么不一样,但是无神琉辉他们却只是轻描淡写的告诉我,逆卷家人已经很久没有去学校,就算是以前守时上学的怜司也不见了,小森唯……更不用说了。   我的入学申请好像因为一些不明原因一直没有搞定,无神琉辉便让我暂时先保持这种状态待在无神家哪都不要去,他也没有像以前一样要求我打工……   其实我是知道的,他们正在等待逆卷透吾的指令,只是逆卷透吾迟迟没有出现,他们只能如此无头绪的维持现状。   小森唯不见,逆卷家被炸,逆卷家人很多天不出现……这些变化,已经将他们之前认定的目标打破,就好像一个屠户,他磨了一辈子的刀,刀越来越锋利,等他快要满意了,却发现以前一直想要能够一刀斩杀的猎物老去、死去,类似这种的巨大茫然感定然让人无措,我也不例外。   无神琉辉他们一直镇定的保持以前的生活节奏,可我这位好比第三者的看客,却渐渐的坐不住,如果等谁来跟我解释,我想我可能永远无法突破现在的状况。   我好像是一条张灯结彩的长街上,流动人群中的一员,偶尔停下来买些小玩意,然后看着那些长街上永远固定的商客对我说话,对我打招呼,而我最终只是别开脸,和那些匆匆的路人一样消失在这些主演的商客身边,可是下一次,我又会以同样的方式进入这条街里,以同样的方式停下来买些小玩意,以同样的方式看着他们一次又一次的对我说话,对我打招呼……我必须眼睁睁的把这整条长街的兴盛、繁华、落寞收入眼底,只因为我是路人,所以我活该成为那无法插手的见证者……   如果想知道什么,肯定要自己身体力行。这样想着我跳离身下的废墟,绕过焦黑的颓墙,踏过曾是花圃的黑土,走向以前被昴警告过不要随便去的小院。   逆卷家真的很大,我走在里面就像只移动的蚂蚁,因为之前爬上高处锁定了小院的方向,所以在这一片又一片几乎没有什么差别的废地里不至于马上的失去了方向感。   曾经的逆卷家,大部分的建筑物都很高,有些楼房的中央甚至构架了天桥。我站在勉强还能认出是小院的地方,为无法落脚而感到无比的焦心。   过去空旷的院落中央堆满了毫无用处的建筑原料,水泥琐碎的铺了一地,之前因为爆炸而飘飞的烟尘则覆盖在废弃物上,让眼前的一切都蒙落厚厚的一层白灰。   要怎么去魔界?   我再三的思索这个问题,犹豫着是否用以前的方法,可是眼前的残景却再三的提醒我——不可能。   身后突然响起了脚步声,我在无形中感觉到了一股压力,僵着脖子向身后斜去视线,没一会,我便看到了一直不曾出现的——逆卷透吾。   他的唇角永远噙着一抹笑,给人温情的亲切感,身着的高领玄色外衣,被肩头披挂的赭色斗篷几乎包裹得严实,他的银色长发快和曳地衣摆相匹,若不是一袭男装,我定会将他看作女子。   长长的衣摆不经意间会拖到地上,可是他似乎并不在意那点污尘,等站到我身边时,突然道:“你做的很好,”他无视了我目向他时眉目间的戒备,转脸面向了之前我一直在看的,已经毁得惨不忍睹的小院,又继续道:“从一开始我就告诉过你不要对我的任何一位儿子产生感情,你很适当的保持了和他们之间的距离,即不让自己掉进感情的陷阱,同时又能以足够的暧昧让他们对你无法释怀。呵呵……虽然我对你说过,可以和我的任一儿子产生感情,但你好像从来没有中过我的计,”逆卷透吾探出手一拂,原本乱糟糟的小院在眨眼间变作空旷的场地,他漫步至小院的正中央,面向我继续道:“当然,现在我也不会阻止你,可是在那之前,我需要向你出一道选择题。”   “选择题?”我挑出了他话中的关键词重复了一遍,逆卷透吾还是那样一副假面的笑着,看到我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样子,等了会便继续道:“呵呵……这道选择题,和它有关。”   逆卷透吾的手向前一伸,白色手套上突然出现了一个精致的水晶瓶,我恍惚了一下,总觉得那个瓶子在哪里见过,一幕场景在我脑海里一晃而过,这让我瞬间想起了当时我打算把奏人带去医院结果自己提前晕倒前,脚边踢到的一个水晶玻璃瓶。那时候隔天醒来好像在医院,然后……逆卷透吾似乎出现过,他说,是他带我去的医院。所以说……现在逆卷透吾手里拿着的玻璃瓶,就是奏人一直在找的吗?   “现在所有的事都已经尘埃落定,你的父亲我也不再束缚,他正坐着回国的游轮回到这里来和你团聚,可是你也知道,如今的你不过是一位有着短暂生命的吸血鬼,”逆卷透吾的话顿了顿,像是在满意的端详我此刻脸上波动的情绪,无形中我的后背好像被人推动,迫使我向逆卷透吾走去,当我在他身边站定时,他便继续道:“其实你已经可以抽身离开,不再卷入逆卷家的任何事端里,这瓶子中的东西,你可以选择救活你自己,它可以让你变回当初平凡的小森唯,然后,和你的父亲过上无忧虑的生活……”   一字一句好像蜜糖陷阱,逆卷透吾既然说了这是一道选择题,对我来说那就意味着,前者的美好很可能不过是假象而已,我努力让自己克服对他口中所说一切的向往之心,接口说:“另一个选择是什么?”   “呵呵……你的冷静到是让我佩服不少,换成他人,早就应下我之前的条件而放弃听下一个明知是悲剧的选项……”逆卷透吾把玻璃瓶放在了我的手上,然后缓缓的向后退步,道:“用它去救礼人,但是相对的,你在三十天内,会彻底的灰飞烟灭,你的考虑时间只有一天,明天我会在这里等你。当然,如果你拒绝深入第二个选项,自可以选择不与我相会,我不会派任何人追杀你,你大可以放心。”   逆卷透吾像之前消失在我眼中的绫人一样,后退的身体一点点变得透明。   我下意识攥紧了逆卷透吾给的玻璃瓶,双脚开始和逆卷透吾后退的反方向奔跑。   像是被折了翅但还有双脚的天鹅,我努力摆正身躯,逃往心中的那片桃源——曾经和父亲一起生活的地方。   我尝到了从眼睛里流出来的苦涩泪水,释怀的想到:父亲,自由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也自由了!!!!!!   作者菌严肃的想说,其实这算是无责任完结了……女主选择了选项一的话,这就是“喜大普奔”的开放式结局   其实还可以写下去……有些梗啦,比如说,童年遭女主“荼毒”的怜司啦,还有还恨着女主的皓啦,还有我一直没有详细交代的礼人啦,还有什么一直在铺垫的梓啊,以及忘了女主(说不定某天想起)的绫人之类的   然后,这两天想了很多,我对女主的设定真的越来越像路人,所以今天就顺着感觉撸了这一章【女主唯一动过心的绫人都忘了她!   大家觉得这样的结局就够了,不想再看女主窝囊下去,那酱紫就差不多了【心酸泪   Ps.大家可以脑补什么,绫人某天回到街上看到变成凡人的女主,然后勾起记忆,然后还有怜司这只兄控出来刷存在感什么的……   总之,小天使们怎么看?如果觉得这样收尾不好,作者菌当然……   ☆、No.76 选项二   逆卷透吾绝对不可能那么好心,我在喝下那药水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所以当我喝下玻璃瓶中的液体再度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身处在眼熟的房间里时,我没有感到失落,更没有感到巨大的落差感。   逆卷家还是逆卷家,并不是我记忆里被炸成废墟的模样,而我为何又会见到逆卷家的完整无缺,原因很简单——我回到了以前,回到了某个曾经经历过的时间点上。   我的手里还紧紧攥着之前逆卷透吾给的瓶子,它在提醒我,我并不是在做梦,我之前记忆中经历的一切都是存在的,都是有根有据的。   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我慢吞吞的移动身体,双脚下地时腿一软,扑通一声便跪到了地上。突然间很想笑,一则是为自己在听到逆卷透吾给的蜜糖陷阱时难以抑制兴奋时的愚蠢,二则是为此刻自己颓然跪地时的狼狈。   “你还好吗?”我待的房间门被人打开,说话的人很快跑到我身边,我不用斜眼就能从对方的声音判断——那是幼年的怜司。   怜司努力的将我拉起身,尽管他的身高非常的不乐观,我并没有反抗他的动作,同时也没有给予他任何的回应,被他摆弄得撞到了床际,怜司看到我一副死洋洋的状态,于是失措道:“生气了吗?”   生气?我怎么敢?我连怎么生气都不知道,怎么会生气?我心里这样嘲讽的嘟囔道。   “对不起……我之前给你喝的药……其实……其实,”怜司吱吱唔唔的,许是发觉了他现在对我的态度太过低下,忽然冷下脸,老气横秋的转口道:“你好像没资格对我摆脸色吧,现在在我面前跪下磕头道谢才应该。我给你喝的药水只是用来让你恢复说话能力,而关于我说的让你离不开我那种话,全部是随口编的瞎话,没想到竟然能把你吓成现在这副窝囊的样子。”   夹枪带棍的语气混着他的话塞进我的耳朵里,我乏力的瞥了他一眼,伸手抓住怜司整洁的衣领便往自己的方向一拉,道:“是的,不过我觉得我更应该为此向你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一遍,问候的起因正是他们聪慧的儿子让一个哑巴完美的恢复了讲话的基本能力。”   “你……”怜司的脸上露出了惊喜,可当他回味过我刚刚说的话后,脸上便红一阵青一阵的风云变幻,他气得双手紧握成拳,像是要上来打我似的,但他却还是忍下了这股冲动,幼稚的一跺脚往门外跑。   我知道他一定受伤了,随便想想就可以猜出,他一定又要回到他的小天地里自我治愈。可我怎么可能真的把他气走,我在他拉开门跑出去之前,霸着腿长优势追到门口,一手用力的按住了门板。怜司不服气的拧着门锁,同时努力和我反方向的使劲,和我斗争了一会,气得又背过身,把手按到我的腰上奋力将我往地上推。   他的脸憋得通红,我却看得面无表情,还在试着向我腰腹使劲的双手让我感到了极度的不满,一烦躁便抓住他的左右臂,同时将他的身体抬起,我把他按到了门上,看着他惊慌失措的晃动双臂和悬空的双脚时,心情说不出的畅快。怜司的身体里有着逆卷透吾的血统,我恍惚的透过他,像是在看逆卷透吾一样,多希望可以把将我玩弄在股掌间的逆卷透吾毒打、报复。   怜司的哭声将我恍若退潮的思绪拉回,庞大的空虚感在一瞬里让我又一次失神。   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了被我抬起的怜司,当我被他重重推倒在地的时候,立刻动作迅速的用脚压住了门脚,我看到了整个身体都在发抖的他,可他并没有回头看我,好像是在惧怕着我,就像是惧怕着将要夺他性命的死神一般。   右手撑地,我让自己直起腰来,重新抓住怜司的后领,左肘一折用力按在了他的脖子上,我半跪在他的身前,一腿压在他的膝盖上,对怜司问道:“你会吸血吗?”   怜司不停的摇头,眼尾因为惊慌而不停掉下泪水的样子看起来好不可怜,我失去耐心和他细说,手指夹住他的两腮使劲,他打开了紧闭的嘴巴,但是上下齿却倔强的紧咬,我并不反感他这样,相反只觉得他这样的反应省去了不少事——我看到了他还在发育的钝齿,那是吸血鬼最重要的蚕食工具,我从牙齿的长势来判断,他可能还没有到吸血的年纪,这样一来,我想我必须找另一个合作对象,一个可以让我变成吸血鬼的对象。   我动作轻柔的将松开了掐在他脸上的手,同时缩回了按压在他脖子上的手臂,就像审判官扔下免罪令后的宽容。我摸了摸他头顶的柔软发丝,说:“怜司,我很喜欢你,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改变,我也会是你永远的仆人,可是在那同时,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我低沉下声线,手从头顶滑到他耳际,怜司防备的轻颤,别开的面色像是待宰割的羔羊送向屠场前的恐惧,我像是曾经给我巨大压迫感的安塞里夫人一样,扭曲的皱起脸,在他耳边像是催眠一样的继续道:“不要告诉任何人我会说话的事,为了表示诚意,我也可以发誓,我不会将你之前告诉过我的那些秘密说出去。”   “你……”怜司的脸上充斥着后悔,就像冬季里焐热了濒死的蛇结果被反咬了的农夫一样。我的喉咙里爆发出陌生的笑声,似真似假的在听觉里回响,怜司的身体抖得越来越厉害,失却了高高在上的冷傲与镇定,变回了单纯易骗的孩童。   其实他的那些个秘密并不是什么很好的筹码,可是我可以笃定,就现在怜司的心智来说,那些小秘密,足够威胁到他的自尊,虽然他可能会在哪天想开,但在那之前,我还是可以试着利用一下,不对吗?   “叩叩叩——”   怜司的卧房门被叩响,不一会,门外响起了老管家的声音。   “怜司少爷,刚才有出什么事吗?好像从这边传出了很大的动静。”   我的眼睛紧紧盯在怜司的脸上,我看到他在不经意间表露的雀跃,就好像门外的老管家一进来就可以把像是疯了似的我带走。   最终,他没有叫住老管家,在被我盯得发毛的情况下,对门外的老管家说道:“刚才的门突然关不上,后来发现是门缝里有东西夹着,这里没什么事。”   “是的,少爷。”老管家应了声,没一会就离开,我清楚的听到了他渐去渐远的脚步声,抚在怜司僵直的后颈处的手,愈发温柔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是的,你们没有看错,这是开启新世界【新世界,新世界……的脑梗二,绝对毁三观   PS.能接受结局一的小天使勿入结局二【勿入结局二,勿入结局二……   重要事情说三遍。。。   然后,做死的作者君又要来神转折了,还要追文的小天使嗨起来~~~~~      ☆、No.77 拒绝鸿门宴   怜司在他的房间里睡觉,我知道他需要冷静,所以我出去的时候,刻意把门锁上,同时往门锁孔里塞了一根铁丝。这样他就可以有一个安静的空间,不会受到任何人的打扰。   坐在阁楼的地板上,我就着窗户里透进来的光缝奏人的玩偶,我把之前逆卷透吾“送”给我的瓶子放进了之前被奏人扯开的眼睛里,因为缺少了玩偶眼睛的珠子,所以我在那被毁坏的地方缝了一条拉链,然后扯了块黑布勉强的做出像是眼罩的东西缝在泰迪玩偶的头上,以此来遮盖那拉链的丑陋。   端详了一会成品,我回想起那时,同样缝补完泰迪之后的事,应该过一会,修就会因为想要吸血而来找我。   吸血……对,修可以做到帮我变成吸血鬼!我意识到这一点之后,立刻站起身,拉开阁楼的门板离开房间。   我进入奏人的房间放下泰迪玩具,然后面色如常的走进洗浴室里,听着水流和自己心脏通通通跳动的声音,倒数修的到来。   果然,当脸盆里的水接至三分之一的时候,修杂乱的脚步声悉悉索索的传进我的耳朵里,不一会,半掩的洗浴室门被打开,我的嘴跟着被修的手迅速堵上。他神色慌张的向洗浴室里方看去,然后和记忆中一样开始不由分说的扒起我的衣服,但这次我并不是毫无头绪顺从他,而是扭过身,扣住他的双腕道:“躲到浴缸后面去。”   修愣了愣,狐疑的看了我一眼,但是他没有深加思索,立刻配合的走向浴缸,蜷起身子掩藏起自己。我镇定的继续站在水池前,等着追踪修的老管家。   明显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后,我端起脸盆就往门外走,迎面撞上了步履匆匆的老管家,脸盆跟着滑出我的手掌,水全部冲着老管家的身上倾盆而去。   老管家变成了落汤鸡,他狼狈的僵着脸,抬手抹了一把脸,然后对我说道:“你在干什么。”   我手忙脚乱的拿起地上的脸盆,战战兢兢的背贴门,对着老管家垂目以示恐慌,老管家瞥了我一眼,知道我不会说话,再看看我手上拿着的东西,便明白道:“先帮少爷洗漱,等下再回来把这里弄干净。”   我诚惶诚恐的点点头,像是受惊的鸟,似乎下一秒就会被吓跑,老管家看出我此刻不加掩饰的“害怕”,于是咳嗽一声,说:“不用吓成这样,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听他这样说,我立刻从喉咙里哑出几声“嗯嗯”,同时空出一只手探入背后,捏在洗浴室的门锁上,等着老管家走掉。   估计老管家以为我一动不动是因为太害怕,所以对我继续补充说:“刚才,你有没有看见什么不认识的人或者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如果没有,我就不打扰你的工作……”   听出他话里有要走的意思,我马上配合的点点头。老管家难受的扯扯自己身上湿透的衣装,欲言又止的顿了顿,最后只是向我面无表情的一颔首就匆匆离开了我在的长廊上。   老管家彻底消失在视线里时我才转身重新打开洗浴室的门,我跨入房间将门半掩,对修提醒道:“管家已经走了。”   修站起了身,二话不说就从身后抱住了我的腰,他把我压在水池的台板上,以避免我等下对他挣扎。事实上,我并没有激烈的反抗,而是等着修将牙齿刺入我的肤下,等他吸食足够的血量冷静下来,我才好同他顺畅的进行接下来的谈话。   我要阻止修将我带去那场月中的鸿门宴,因为我还不想让自己马上消失在绫人的童年里。我一定要找到礼人,他一定在绫人的童年遇到过什么事,不然在那时候,他不可能会那么的反常。   修的牙齿在我的皮肤下越陷越深,我努力调整呼吸,催眠自己说他那样的吸血方式对我来说一点也不痛,好一会我才从肩头的热烫中找出一丝丝的快.感,可是修却退出牙齿,一脸陌生的上下打量我。我的双手软绵绵的撑在台板上,面向镜子同不停向后倒退的修对视。我对他露出虚弱的笑容,道:“我们谈谈,不过不是现在,你先离开,白天我会找你。”   “你是谁。”修重新走上前,抬手一把抓住我的头发,将我原本朝着镜子的脸面向他,我讽刺的咧开嘴,回道:“你不是一直认为我是小森唯吗,那我就是小森唯。”   “你……不可能……”修睁开的眼里晃动着难以置信,我呵呵傻笑起来,抬手想拂开他攥在我头发上的手,可是修不肯放开,甚至更加用力的使劲,扯得我头皮发麻,我见他像是要抓狂了,于是道:“你的手抓在了不该抓的地方,再不放我叫人了。”   修和我对视了好一会,见我还是无畏的与他对视,渐渐松开了手,嘴上却不容置疑的说:“跟我去魔界,宴会时间提前。”   “不,去了只是送死,我斗不过科迪莉亚。”我立刻拒绝了修,坦诚的告诉他这项事实,他愣了一会,似乎也是知道这,于是噎了半天什么也没说,唇启了又合的嗫嚅半天,才说道:“那你还有更好的提议吗?能让科迪莉亚放松的时机,只有在她动情的时候,这是目前唯一可以轻松接近她的机会,如果不去试试,时间一拖再拖对还在昏厥中的绫人没有任何好处。”   “绫人不会有危险,”我打断他,“对于他还在昏厥一事,怜司迟早会想出另一个办法,何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正被科迪莉亚逼着,像那么自傲的他,怎么可能一直受科迪莉亚的摆布。”   “你……怎么知道这些……?”修常年平静的脸上难得闪过惊讶的情绪,他深蓝色的瞳仁中,瞳孔正在不断缩小,我想他一定在震惊于我不告而知的话,震惊得不知道用什么话来搪塞我好。   以前的我从来不会过问修,像只忠实而愚昧的猎犬,被动接受和听从他的指挥,他自然的认为服从他者为他出生入死是理所当然,可我现在不是一只没有思想的狗,我知道,如果我想要有个正常人的生活,我必须要以自己的能力来做出一些抗争,以免他们以为我真的只是上战场冲锋陷阵的炮灰兵。   他们所有人都以为我是路人,那我就不路人给他们看,就算最后的结局一样会是死去,但我也要拒绝,被动随意摆弄的生活。   “就像你一眼可以知道我是小森唯一样。”我如此回答修,眼里满是坚定,但是修却眯上了眼,将深入我发丝的手改成抚摸的姿态说:“虽然不习惯你现在这副刺猬的状态,但是,逞强的样子,很可爱。”   “我没有逞强。”我立刻反驳道,但是修却咧开了唇,撇开话题说:“你不是说有些话要和我谈吗?为什么不能是现在?难道谈话会很长?”   “是,是的……”修的气场一收敛,我发现我似乎无法向他板起面孔的对话,我给了他肯定回答之后,他便应道:“那我先离开逆卷家。”   修开始往后倒退,他的身体一点点变得透明,这不由的让我看得一阵恍惚,对成为吸血鬼的想法更加坚定。我在修离开之前,赶紧向他的手臂伸去,因为我想起我还有话没有说,紧急喊道:“等等。”但是,我的手只抓到一片空虚,尽管修还留在我的视线里,但是他似乎听不到我的话,很快就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我愣愣的盯着自己的手心,没一会就强迫自己收回胡思乱想的思绪,去水池边接水。   端着脸盆进入奏人的房间,我看到之前一直像是在做噩梦似的奏人已经坐起了身。他的身体又是蜷成了保护的姿态,像个怕被伤害的河蚌,小心的用自己的坚硬裹住脆弱的柔软。   奏人听到我走进门的时候没有任何反应,我怕惊扰到他的防备,所以走得很轻,但是当我将脸盆往床头的柜子上一摆,他却惊得跳起身,用一把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刀指向我。   他的手不停地发抖,好像是在尝试伤害到我,但同时他又胆小的不敢有多余的动作,所以只是固执的站在床中央,保持着像是剑客打斗前的防备姿态,对我以怒目威吓。   我并不感觉到危险,谁让奏人看起来那么小,他只是孩子,就算他歇斯底里也不会像长大后的他那么令人生畏。   没有感到任何忧虑和害怕,我保持镇定的将脸盆中的毛巾榨干,然后递向了奏人。   奏人愣愣的看着我,他涣散的眼神慢慢的恢复了焦距,我看到他手上的刀滑到了床面上,然后身体也像刀似的颓然跌坐。   他的腿跪在了刀片上,但是他似乎感觉不到痛,鲜红色的血染红了床单,惹眼的同时又对我传递着另一种绝望。   我深吸口气,爬上床,将马上就要倒向一边的奏人抱进怀里,他的呼吸很轻,轻的好像下一秒就会断气。   我猜他刚才是想拿我当实验品,他想把我当成科迪莉亚来杀害,可是他不敢,他还是会害怕,只因为——他的能力还无法支撑他现在的勇气。 作者有话要说:  噗!修让女主差点变回原型!2333   ☆、No.78 不解风情   迟疑的在一家旅馆前停下脚步,粉白的墙面因为经历风霜而发黑,看起来十分的破旧,要不是屋檐角处落下一块写着旅馆的布,单单按照其老旧的平房构造,难免会让人误以为这是一处便利茶馆。   没想到修挑选了这么朴素的住处,我在心里这样想到,同时又联想起当时修住宿在那被火烧得面目全非的农屋,我对他现在的住宿品味倒也不会感到什么惊奇。   换下脚上的鞋子,按照入门时一位小女孩的指示,我穿上了木屐向院落深处行进,走到一间屋的旁边时,她指了指那扇木门,弯腰示意后便踏着小碎步回到前台接待等候下一位客人。   木屐穿在脚上的感觉非常难受,我踏进修的房间时便把它甩到了一边,光着脚丫踩在了地上。   我的到来似乎没有打扰到修,他还横躺在屋中央,以背面向门口,在一块面积不大的榻榻米上蜷成了一团。   难得看到修采取保护姿态深睡,记忆中的他都是毫不在意的仰天而躺,我禁不住好奇他的睡姿,于是踮起脚尖向修的正面走去。   因为是侧躺,他的一半脸颊几乎埋在了枕头里,我只能看到那只安然闭合的右眼,被额头凌乱刘海稀疏挡住几分的慵懒模样。他的左臂折在脸颊的前方,枕在枕头上的小臂突然动了动,吓得我以为他要苏醒了,像是干了什么亏心事被人揪到小辫子似的,紧张得我心砰砰砰狂跳。我急忙闪到一边,等着他坐起身,可是他迟迟未有动作,只是脸颊在枕头上像只高贵的波斯猫一样,散漫的蹭了蹭,又开始心无旁骛的入眠。   心下松了口气,但是又猛地吊起,因为我想起了此行的目的,于是重新蹲回修的面前,毫不犹豫的探手猛摇修的肩膀。   “唔……来了。”修梦呓似的说了句,但没有马上坐起身,而是打着呵欠,翻了个身仰面躺着。他的眼睛没有睁开,还是迷迷糊糊的闭着,一副困极了的状态。   看不惯他心不在焉的样子,我拉住他的双臂往上扯,道:“别睡,起来,我有话说。”修被我拉得直起了腰,但是腰部却像是没有骨头似的,软趴趴的继续向前倒,他的下巴顺势勾到了我的肩头,我刚要推开他,他却像是找到可以依靠的玩具娃娃似的,将双臂用力的环了上来。   耳边是修均匀的呼吸声,恍惚给我一种“世界和平”的错觉,可是只要一想到逆卷家内的一大堆事情,我便无法冷静下来。我毫不犹豫的抬起右手按上修的胸口,拉开两人的距离后再用左手狠狠掐他的腮部。   修的眉头皱了皱,好一会才放开了环着我的双臂,眼神恼怒的瞪向我在他脸颊上十分嚣张的手,然后又恍恍惚惚的用困惑的眼神打量我,一副刚睡醒脑子无法灵活转动以至于认不出我似的茫然表情。   我松开左手的同时,注意到了修初清醒后还有些泛红的双颊,只是有一边因为被我掐过,所以非常不和谐的泛白,印着几根手指印,莫名的滑稽。忍不住唇角弯起,但我没有让自己放纵太久,在修恢复思考之前,已经肃起面容,对他说道:“人类被吸血鬼经常吸血会被同化是吗?”   “嗯……”修迷迷糊糊的应了句,然后又懒懒的说:“你怎么知道的?”   “那被同化大概要多久?最快要多久?”我急促的问道,和修心不在焉的表情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他又是长长的一个哈欠,急得我想拿杯冰水往他嘴里倒,好让他马上清醒。   耐着性子等了好一会,修像是稍微有点清醒的回答我说:“不一定,看个人体质,有些人类一次就会被同化,只是会被同化成劣等,必须要猎人来处理的吸血鬼。”   “那你觉得我被你同化成吸血鬼需要多久?”我追问道。   “不知道,”修随手抓了抓头发,拿起地上的外套搭在肩上,整整衣冠时,才缓过来我的问话,说:“问这个做什么?你要变成吸血鬼?”   “嗯,”我郑重的点点头,又说:“变成吸血鬼的话,至少不会像现在似的那么容易任人揉搓捏扁。”   “你想变强?”修揶揄的上下扫视我,然后毫不留情的说道:“劝你死了心,就算你变成吸血鬼,可你是非纯血种,在我们一族里,还是弱小得不堪一击。”   “不试试你怎么知道,哪怕是蚂蚁,就算它很渺小,有时候甚至可以轻松的被一两滴雨淹死,可是他们还是会用尽力气在风雨到来之前爬向更高处以求取安全的领域,请你不要这么快就否决我的决定,我现在是很认真的向你求询答案……”   修的手掌用力的压在了我的头顶上,打断我道:“听我说,你只是个人类,而且还是人类中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不要想太多不可思议的东西,你是做不到的。”   “逆卷修!”我被他不断打击的话气得浑身发抖,他隐约中表现出来的笑意更是加剧我的气愤,我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然后让自己冷静的说道:“你就告诉我有没有方法,让我在最快的时间内变成吸血鬼。”   似乎是感受到了我的认真,修放下了压在我头顶的手,抿唇向我逼近,我被他突然间转换得有些危险的气场所胁,下意识就缩到了近处的墙上,用脚踹住他的胸口说道:“你要干什么,有话好好说,不要过来。”   修愣了愣,低头看了眼我的脚,本抿着的唇竟意味不明的上弯,他一把抓住我的脚踝迫使我的腿曲起,同时欺身靠近我,手臂折在我的头顶上方,将我锁固在他圈出的范围内分毫不能动后,垂下视线逼视我,哑着声音说道:“不管你是不是开玩笑,但是你现在做的、说的一切都像是在邀请我吃了你一样,你不是想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你立刻变成吸血鬼吗?我这就告诉你。”   修突然像是饥渴的狼,低下头便用牙齿用力咬我的皮肤,同时让人害臊的吮允,我被他突然间激烈的反应吓了一跳,无措的转开脸往旁边撤身,同时抓住他按在墙头的手臂向外使力,想要找出一条缝让我可以站起身来逃跑,可是我忘了我的一只脚正被他抓着,所以我很快就倒了回去,狼狈的跌进他小心护上来的怀里。紧急之下我像只狗一样用力的咬住修滑下外套而露出了的肩膀,他痛得闷哼了声,仿佛是清醒了一样,不再继续对我做出如之前般那么可怕的行为,而是小心的抱着还在泄愤似的用力咬着他的我。   我尝到了修血液的味道,还有自己因为惊慌而懦弱流下的泪水,修一遍又一遍的抚摸我脑后的头发,像是在安抚我的害怕。情绪有点平复的我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在做什么,但是我又无法原谅修的无礼,所以我没有马上松开牙口,而是继续恶狠狠的使劲。   修的肩膀在我的牙齿下有些发抖,我想他可能是痛得发抖,但是他没有抱怨我,这让我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卑鄙……   不自然的松开紧咬的牙齿,我对他小声说道:“对……对不起……”   “不要和我道歉,算是买的教训,提醒我下次不能突然对你这么随便,”修的手滑到了我的腰际,他似是失去力气的靠在了我的身上,语气微弱的继续道:“但,归根到底都是因为你太没有防戒心,用期待的眼神问我怎样让你立刻变成吸血鬼,听在耳里就像在诱惑的问我说,要和我做……痛……”   刚刚被修勾起的愧疚立刻被他不正经的话压下,我毫不留情的在他的头顶用力一锤,他揶揄的话便停了下来,化成了满口的痛呼,但是没一会修又笑了起来,语气低哑的对我说道:“我突然,有点喜欢你了。”   修的话似真非假的在我耳边回响,脑内一次又一次的重复,但我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惊喜,而是压力重大的倒抽气,僵硬的拒绝道:“对不起,可是我不喜欢你。”   “啧,拒绝得真是干脆,”修毫不介意的应道,“还在介意刚才的事?”   “没有,我……对不起,我真的不喜欢你,”我再次不解风情的拒绝,认真的握上他的双肩,拉开距离后,想和他的双目对视,然而他却低垂着视线,并不抬眼看我,我只好这样将就着继续说道:“对不起,我很自私,我只会喜欢我自己,就像你喜欢睡觉一样,我永远都不可能喜欢上任何人。”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修一改颓废的模样,像是被针刺到一样,倏地抬眼,一脸不服气的盯着我,说:“这不是你说的吗?是不是我不喜欢睡觉你就会喜欢我?”   顿时不知道回答修什么好,明明我到这里来除了谈论有关于变成吸血鬼的事之外,还有更重要的——想要和他讨论关于礼人的事,可是眼下的展开,却让我没有了心平气和谈话的想法,反而有种立刻逃跑的冲动…… 作者有话要说:  完了,作者君开启了新世界就是这样的,这个线路攻略成谁……【用砖拍脑门   喵个叽,小霸王,你快点醒来啊啊~~~【尔康手   Ps. 今天差点有个冲动,就是这个线路二的完结,修桑“绑架”女主“私奔”去了23333【谁来杀了作者      ☆、No.79 不死   在修那几乎折腾了一个白天,甚至不知不觉睡了一会,要不是他叫醒我,我估计会过点回逆卷家。   被修质问我为什么不试试喜欢他,对这问题我自是哑口无言,但修并没有逼我回答些什么,而是正经的退回了榻榻米上,跪坐姿势的面向我,主动的和我说起了他来绫人幼年之前的事。   就像我记忆中的那样,科迪莉亚醒了,她想尽办法要让绫人醒来。修是因为受了怜司的拜托加上本来就比较反感科迪莉亚,所以才答应了帮怜司。   我思索了科迪莉亚这一做法的目的,和修讨论过后,大致的觉得,她和一个叫里希特卿的人相勾结,想要推翻逆卷家,绫人会是一个非常关键的人物,但是为什么关键还有待探究。   有那么一瞬我想起了有一次被奏人带去科迪莉亚墓地的事,我记得那处墓地很简陋,甚至看不出墓碑上雕刻的名字,于是我下意识的向修问了科迪莉亚死去之后是怎么处理的——她被自己的亲生儿子联手杀掉,这种死因我想在逆卷家应该算是重大事件,就算逆卷家的人非常冷血,应该在那之后会引起不小的骚动才对。   然而,修的反应却令我深感意外,他茫然的思索科迪莉亚死之后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却什么也想不起来,而且告诉我说,好像科迪莉亚的死,逆卷家并没有大肆的宣扬,这就意味着,真正知道科迪莉亚死去的人,应该并不多。   修还对我说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月中例行的宴会,以前在魔界常有举行,但是自从科迪莉亚的事件之后,貌似月中宴会的次数逐渐减少,而且大部分举办的地点都搬到了神无町的逆卷家举办,再过了一阵子之后,逆卷家就彻底的取消了月中例会之事,取而代之的是每到月中都会美其名曰的有一位祭品新娘被送进逆卷家。   我从他的话中隐约的察觉了一些问题,我总觉得科迪莉亚的死,好像是有意隐瞒不想被太多人发现一样。我对修问起,有关于科迪莉亚身世的问题,但是修回答得却很吃力,因为他小时候一直被他母亲管着,再加上科迪莉亚和他母亲的关系比较僵,很少会在修面前提及科迪莉亚,所以他对科迪莉亚的来龙去脉并不是很清楚,只是大概的知道,科迪莉亚是魔界之最即魔界领导者的女儿。这也就难怪科迪莉亚在逆卷家内明目张胆的做出背叛逆卷透吾的事却不被责备、侮辱,甚至还要被人再三的忍让,原来她有足够的底气以及足够强大的后台支撑着她。   我对修说,我猜逆卷透吾不是懒得管科迪莉亚,而是他在一定程度上忌惮着科迪莉亚的生父,毕竟逆卷透吾再强大,也不过是吸血鬼界的领导者,他的力量应该还无法和魔界最高领导者相敌对。修摇摇头很否定了我的想法,他告诉我逆卷透吾在娶了科迪莉亚之后,魔界的最高掌权者就已经变成了逆卷透吾,而且,科迪莉亚的生父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逆卷透吾如果真的要忌惮,也应该是在娶科迪莉亚之前。被修那么一说,和他之间的讨论便又掉入了僵局。   我和修只能面面相觑的思索,像是两个被困在迷宫里的失去了方向感的探险者。话题最后还是以礼人为终结,我总是认为,他会是最重要的突破口。如果按照以前的记忆流程走,我和修在旅馆里谈话的同时,礼人应该已经差不多以某种方式离开绫人的童年。但是我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他出现在我面前的时间,在修回来之后,或许他还是有在绫人童年逗留一阵子。   “我现在在绫人童年做的一切事,是不是对你们长大以后的记忆有影响?”我问修。   “是的……比如,我还记得那时候,怜司被母亲惩罚那天的你……”修含含糊糊的回答。   “我知道怎么引出礼人了。”在听到修的回答之后,我便笃定的告诉他,我有办法让礼人自己出现,然后才倒在了地上困得不行的睡了起来。   站在怜司的卧室门口,我用细铁丝挑出了之前被我塞进去的阻塞物,旋开门站到怜司的身旁,却看到他整个人蜷在被单里发抖。   扯开盖过他头顶的被单,怜司惊慌的侧脸看向我,他害怕的缩到床头角落,只要我的身体任何一个部位向他靠近,他就会迅速的往后退缩,仿佛我是凶恶的洪水猛兽。   如果硬是去碰怜司,我猜他会反口咬我,于是我止步在了他的床际,和他保持一定距离的问道:“怜司少爷,您该更衣了,早茶时间您想缺席吗?”我神色如常的将床尾折叠整齐的套装挂在手臂上,等着怜司自己过来然后给他换上,然而他却直接从那一头的床边下地,像是赌气一样,缩在了床头的角落,露出两只眼睛和我对视,摆明了要和我抵抗到底的态度。   “怜司少爷,您想让夫人操心吗?”我低眉顺眼的提醒道,深知想在母亲面前努力做到完美的怜司定会为此妥协,然而我错了,虽然怜司在听到这句话之后乖乖的爬上床走到我身边,但是他却拽下了横在我臂上的衣服往地上一扔,抓住我的头发,强装镇定的冷然道:“你不是她,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霸占她的身体,给我滚出去,你这个该死的寄生虫!”   “哦?为什么认为我不是她?”被怜司的质问勾起了兴趣,我抬眼看向他,又问道:“那她应该是什么样的?”   “书上说,人类死后会有灵魂,你一定是钻进了她的身体不肯离开的鬼魅,快把她还给我。”怜司的双手开始幼稚的挥到我的身上,拳头太小,打向我也只是麻麻的,倒也没有痛到不行的地步。   承受着怜司的怒火,我稳稳的站着不动,没有躲开的思考起其他的事情。   人类死后有灵魂……   这句话,是引起我深思的源头。   虽然我身为短命而弱小的人类,但我似乎一直在以另一种方式永生。我一直认为是逆卷透吾让我回到绫人的童年,可是现在想想忽然又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在我没有进入小森唯身体之前,那没有肉体寄托的时间段里,尽管我没有活动自己的能力,但是我却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灵魂的存在,这种存在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仿佛我曾经经历过无数次一样。我忽然异想天开的觉得,或许在我身为安塞里夫人收藏品之前,也同样的,曾经住宿过其他人的身体,只是我一时间忘了那些身体里属于我的记忆而已。我又不禁联想起那次我被科迪莉亚所杀害后的感觉,那时候,是灵魂的存在感一次又一次的催促我,驱动我,这种力量积淀到一定程度之后,我才会醒来,才会变成拥有躯壳以供我自由活动的生物。   只是我想不明白,我的每一次死亡与重生,肉体的变更与交替,似乎都是围绕着逆卷家转,无论我变成谁,最后都会和逆卷家扯上关系。   我忽然可以正视以前怀疑无神皓就是小皓的猜想,不,或者说我现在已经完全可以笃定,无神皓就是我记忆里的小皓。   我的脚下可能有着一条自己都不太清楚的道路,而且这条道路我无法躲避,只能硬着头皮不停的走下去。我可能在逆卷家的纷乱事情里要一头走到底,而且,我的存在很可能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无辜,可能在更久以前,我就犯下了很深重的罪孽,而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赎罪,尽管它漫长而折磨,恼人而糊涂,就像作茧的蝴蝶,在展开双翅之前要尝尽自己种下的苦果。   是不是我无论怎么样都不会死呢?我突然开始考虑起这个问题。   等我回过神来,怜司正坐在地上,倚在我的腿边泣不成声。   他一定在自责的以为,他的药让我性情大变,曾经那个温柔而又怯懦的我在他的自以为是下化了人鱼泡沫,我演变成了会说话又凶狠可怕的怪胎,他以他的患得患失失去了一个可以交心与依赖的朋友,得到了一个威胁他而又冷漠隔心的下仆。   我弯下腰将手掌按在他的头顶轻抚,心下有些不忍,可是,在怜司仰头用困惑又期待的眼神看向我时,我却又对他露出了冷笑。   因为我无法原谅,不管是什么鬼东西将我和逆卷家紧紧的系在一起,更不管是什么可笑的羁绊,我都没有义务与他们纠缠到死……   我在怜司面前蹲下身,手依然抚在他的头顶,嘴上挂着笑,眼里却没有一点温度,道:“乖,把衣服穿上……”   我的话半途顿住,空气里静悄悄的,却又响起怜司急促的喘息,我面色麻木的接受他传递着“你是变态”信息的惊惧表情,无视身上一瞬间泛开的剜骨般的痛意,然后接着说:“放心,就算你现在往我腹部插一刀,我也不会死,如果真的想我死,你更应该往我的胸口插,”我的手滑到怜司的侧脸上,大拇指抚摸他鼻翼旁的皮肤,“逆卷家的匕首可真多啊,昨天被奏人用刀比着,今天就被你用刀伤了……这么危险的东西,还是少碰碰,如果哪天你误伤了自己,我可是会心痛的,毕竟,我是关爱着你的下仆啊,呵呵……” 作者有话要说:  要给女主开外挂,感情线,看看谁能收拾她了   作者菌:其实我看好怜司【你一天一个男主真的好吗←←,抽她   Ps.如果上一章是修带女主“私奔”的HE,那么这张就是被怜司扌甬死的BE2333   ☆、No.80 我都记得   腹部的痛还在源源不断的刺激我的神经,我想起了之前怜司送给我的药水,死马当活马医的从阁楼墙角处取出,将就的用棉布沾了些便往伤口处涂抹。   怜司跟着他的母亲一起去了逆卷家外接受礼仪教育,我属于无关人员,所以被要求了留在逆卷家中,不用跟从外出。   “嘶……”虽然不怕死,但是被刀伤到这种事,还是很难忍受,我克制自己不痛呼出声,但看到手下碰到的伤口抽搐的时候,却还是小声的叫了出来。   药水起效得很快,就像被打了麻针,处理过的皮肤附近变得几乎没有知觉,让我感觉不到一点痛意,不过奇怪的是伤口的血好像一直没有停,但我没有太放心上,叠了一块布敷在伤口处再用一圈纱布裹住了腰。   我感觉有些疲乏,想来在看怜司之前就已经帮奏人洗漱过,应该没有什么需要我忙着做的事,所以整理完多余的纱布和药水瓶后,我便爬到了自己的床上,闭上眼打算休息一会,可是一闭上眼,就会觉得自己一点睡意都没有。   翻来翻去发现自己越睡越不安,索性叹着气又坐起了身,重新换上女仆装离开了房间。   下了楼梯走在长廊上,我开始向礼人的房间走去,站在门口时,手停在了门锁上,心下努力找借口,以免等下进屋后被礼人当成怪人。   “你在这里做什么?”老管家的声音兀地在身后响起,我的心被他的出现吓得一阵狂跳,但是握在门锁上的手并没有马上缩回,因为我知道,如果我马上把手缩回,会显得自己非常的做贼心虚。   对着老管家煞有其事的啊啊啊了半天,他听不懂我想表达的,手作势一挥示意我不要发出声音,对我说道:“算了,不管是谁让你过来的,总之你不能进去,夫人刚才交代过,如果你有事,只要不是急事就下次再过来。”   “嗯。”我应了声,立刻低着头绕过管家的身边离开,我不敢回头看,深怕多留一会会让老管家起疑心。我走到转角的时候手被人小力的一拉,低头一看,发现拉扯我的人原来是绫人。   “你刚才去找礼人吗?”绫人抬头仰视我,两只小小的手掌紧紧抓着我的五指不放,“他被妈妈困住了,妈妈又要对他做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我迟疑的接口。   “恩……就和,就和……”绫人的话开始疙疙瘩瘩的,脸颊有些泛红。   他好像有点难以说出口,于是我蹲下身平视他,手抚摸他耳边的发丝,问道:“怎么了?是让他做什么?”   “就是……”绫人的手举到唇边,凑近我的耳朵,小声的说出了让他害羞的话,然后又直起腰,对我问道:“为什么妈妈要那么做?妈妈总让我不要多问,可是我真的很好奇,而且也觉得好恶心……”   “绫人,”我在听到绫人对我小声嘀咕的话之后,沉默了很久才叫了他一声,他睁大眼睛,茫然的和我对视,似乎是在等待我的解答,我无言的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然后对他说道:“绫人,如果你可以听到的话,如果……如果未来的你……”   “你在说什么?”绫人的表情显得更加茫然,或者,是天真。我苦笑了下,张开双臂将绫人揽进怀里,对着他的耳朵低语道:“请你醒来,我不可能一直等你,当然,如果你像那时候一样,忘了我也好。”   落下话后我便站起身,重新向礼人的房间走去,绫人小步的跟上,拉住我的衣摆,问道:“你要去干什么?”   我将绫人推回转角,回答说:“没什么,绫人,你先回房,我有事要去做,乖,在外面走来走去,要是被你的母亲看到了,她又要责备你。”   “哦。”绫人闷闷的应了句,我看到他低着头有些沮丧的背影,忍不住再次上前了抱他。   深深的叹口气,对于硬是被绫人拉出学校一事感到了一阵无力。他说下节课是体育课索性就带着我逃课,但是没想到一逃课就逃到了校外。   我:“绫人,你还要去哪里?再晚些就要耽误课……”   绫人:“平胸女,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罗里吧嗦的,烦死了,给我闭嘴。”   无奈的跟着走在长街上坦然吃着章鱼丸串烧的绫人,他像个幼稚的孩子一样,因为猴急把自己的舌头烫到,但是吐出舌头哈了两口气后又开始死性不改的埋头一阵吃。   我“绫人……它有那么好吃吗?”   绫人:“啊……是啊,但是比不上你的血液,要是你的体质再好一点,我就不吃它了。”   绫人把最后一个章鱼丸塞进嘴里,长木签被他精准的扔到了不远处的垃圾桶里,他四处看了看,眼睛锁定在身边店门前的阶梯上,毫不犹豫的坐了下去。   我:“嘴巴旁边都是酱汁,你用这块手巾擦擦,给。”   绫人:“麻烦死了,平胸女,不如……用你的舌头帮我舔干净?哈哈哈,你脸红什么……”   休息时间。我闭着眼睛想着父亲的事,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待在逆卷家的各种不适感甚至让我为此失眠得长出了黑眼圈。   绫人:“喂,平胸女,你这么精神吗。”   我:“额?为什么又进我房间?”   绫人背对着我坐在床沿,身子迎着未拉窗帘的月光,侧脸面向我,我下意识的拉起盖在身上的被子,虽然他经常这样神出鬼没在我的卧室,而且也没有做出过太过分的事,但是我还是会本能的采取警戒措施。   绫人:“你问为什么?本大爷想要做什么事还要跟你报备?何况你是本大爷的东西,我进来看看有什么不对吗?”   我:“一男一女,我们……你总是这样会让人别人多想的……”   绫人掀开我的被子,身体跟着滑进来,他的手臂横过我的肩膀,侧身躺在朝天睡的我身旁。   绫人:“管别人干什么,而且,本大爷就是要让他们知道,你只会是我的新娘。你的身体好香,不如,让我来留点痕迹……”   我:“疼……”   被绫人告白之后我一直有意无意的躲他,晚上都不太愿意出房间,到了白天等他们都睡了才敢鬼鬼祟祟的下楼到厨房烧些吃的果腹。   我:“饿死了……”   绫人:“我也饿死了。”   绫人像是在我身上撞了雷达似的,每次我一离开卧室他都会在三分钟内精准的检测到我所在的位置并且迅速的出现。   我:“我其实是说,花圃里的花没有浇水要饿死了,我……我去浇花,你……额啊……”   绫人:“我饿了,做章鱼烧给我吃,或者,让我吃了你?”   他的手一扣上我的肩膀我就触电似的后退,我急忙退到冰箱旁边,拿出做章鱼烧的原料,进入“厨师”这一角色。   我:“绫人,你不困吗?现在可是白天。”   绫人:“嗯,不困,想你想得睡不着。”   难得被怜司允许我一个人离开逆卷家,但前提是帮他买来一月一度的餐宴所需的食材。   绫人:“这个,这个,这个也要,对还有那里……”   我:“够了,够了,绫人!绫人你别拿了,你看这购物架都已经堆得那么高。”   明明是一个人的出行,结果绫人却像个牛皮糖似的跟了过来。我又不好意思拒绝,只能顺着他的意愿。   绫人:“平胸女你慢死了,我被太阳晒得好热。”   我:“呼哧……你,你还……看我手上一堆东西,你都不肯帮我分担一点点……”   买了一堆食材,大包装到小包装十个手指头都被挂满,差点因为拿不下要在嘴上叼一个,绫人不帮忙拎反而还嫌弃,气得我对他的背影直翻白眼。   绫人:“要我帮你吗?不过……有个前提,如果你主动说你喜欢我,我就帮……喂,等等,突然又走那么快干什么,诶诶?你这是……”   我:“拜拜拜,我的钱只带够了一个人的车费,回去的路我相信你可以找到的。”   “绫人,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帮我把老管家引走。”我小声问道,语气里多了些说不出的情绪。   绫人转过身,信誓旦旦的回答说:“嗯,不过,引开老管家做什么?”   “去找你的妈妈,我和她,总要有一个了结。”我的视线变得恍惚,想起了那时候,被科迪莉亚操控心智的绫人杀害我时的扭曲表情,又道:“我不会让你再经历一次,那时候的痛苦。”   绫人似懂非懂的听完了我的话,他走到了一直在礼人房门口转悠的老管家,三言两语就把老管家骗走了,他拉着老管家下楼梯的时候还回头对我眨了下眼睛,示意他已经帮我搞定了我拜托他的事,我冲他笑了笑,然后回身向礼人的房门走去。   我将耳朵贴在门口听了会里面的声音,抬起手指敲了敲门,然后将拿着辣椒水喷雾的手掩在挂了抹布的手臂下。   “谁啊,我不是说过不要让人来打扰了吗?”科迪莉亚的声音透过门传了出来,语气里满是恼火。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女主和绫人发生很多事什么的……   总之,非要说喜欢女主只喜欢过绫人,官配的能量是强大的   ☆、No.81 涌血   “谁啊,我不是说过不要让人来打扰了吗?”   科迪莉亚向门外狠狠抱怨,但却没有上前来开门。我没有回答她,再等了会却还是没有等到开门。   我再一次将耳朵贴在门上,里面声音却几乎什么也听不到,只是隐隐约约的感觉,好像听到了类似求饶的声音。   我联想到刚才绫人告诉我的,科迪莉亚正在教她还没有成年的孩子——礼人,一些只属于成人世界的事。   听到那无助的呼救时,一股无名的火激得我头脑发热,等我回过神来,我已经一脚踢开门,直接闯了进去。   看到房间里的画面,心头的作呕感逼得我想杀人,我看到科迪莉亚衣衫凌乱且暴露的跪在床头,她的手正掐着礼人的脖子,像是要将他掐死一样的用力,礼人的双脚不停的在床面上蹬着,双颊因为不能正常呼吸而通红,口中嘶哑的说着些让人听不清楚的话。   “你在做什么,谁给你的资格进来。”科迪莉亚转脸看向闯入门内的我,我扔掉了手上拿着的辣椒水喷雾,甩下手臂上的抹布,回答说:“您身为逆卷先生的妻子,就是这样教育自己的孩子吗?”   科迪莉亚眯了眯眼睛,传递给我被枪口对着额头般令人退舍三分的颤栗感,她松开了掐在礼人脖子上的双手,跳下床头,不介意繁复华贵的礼服在身上摇摆得几乎要掉至半腰以下,姿势风骚而自傲的站到我面前,说:“贱婢,原来你不是个哑巴。不过是个被卡尔安排进来的低劣人类,还敢在这里对我说三道四?以为我真的不敢伤你?”   “好丑。”当科迪莉亚拨弄发尾,让她纤长柔软的墨紫长发披撒在毫无衣料遮挡的肩头,我便对着她的如此说道。   科迪莉亚手上的动作一顿,伸手就想给我一巴掌,我在她的手掌离我还有一公分的时候就反手拍了回去,她被我突然的力道逼得倒退了几步,张开嘴表现出一脸吃惊,像是在为第一次有人反抗她而感到不可置信。   “你竟然敢……”科迪莉亚恶狠狠的瞪我,我不等她说完话,脸上堆起让人放下戒心的友好笑意,软下声线打断说:“您爱着逆卷先生吗?爱着他什么呢?”   “爱……”科迪莉亚的表情有那么一瞬软化,温柔不经意的从她双眸中流露,她像是陷入了回忆一般,看着我的视线都变得涣散。   我开始一点点的逼近她,左手伸到背后,去摸索那把被我绑在女仆装腰带处的匕首,诱惑说:“您有着高贵的身份,妖娆美好的身段,还有一张倾国倾城的脸……”   “嗤,这还用你说吗,类似的恭维话早就听多了。”科迪莉亚自傲的弯唇娇笑,她的眉目间转动着说不出的风情,只可惜,骨子底下是比墓穴坟丘的尸体还要腐烂的恶心。   “您一定想不通如此完美的您,却不能得到逆卷家主的爱……”握在匕首柄上的五指用力一握,我语速缓慢的唤走她的注意力,她的表情因为我的话打开了她痛苦的源泉而变得扭曲,我呼吸放轻的止步于她的身侧,手温柔的抚上她的脸颊,又道:“夫人,您是如此珍贵,我一直仰视着您,爱慕着您,看见您一天天堕落的样子,我卑微的心就像被刀搅似的痛着……”   科迪利亚的表情有些恍惚,错落在我脸上的视线,犹豫而又困惑,我想她是第一次被女人如此柔情的接触,从我指下皮肤的每一次敏感颤抖中,就已经可以轻易的断定,她和同性的接触次数屈指可数。   真是个可怜的女人,脑中只装载一个男人,为他情痴、寂寞,却还自以为是的用堕落的方式来换取对方的注意力。科迪利亚的一切行为,在我眼里,就像个要不到糖索性把自己舌头割掉的任性孩子一样,让我不禁为她的执着、天真一度的发笑。   “你……”科迪利亚皱了皱眉头,但却没有推开我,尽管我手下的动作越来越过尺度,我知道她骨子里的淫.荡已经开始为我而蠢蠢欲动,但我忽然想到更有趣的事,于是松开了背后握着刀匕的手掌,食指一竖,贴到她的唇上阻止道:“嘘……”   我的视线斜向之前被科迪莉娅放开后一直缩在床头角落的礼人,他的眼睛好奇的看着我和科迪利亚,但是在发现我正观察他时,他却弹开了视线,把脸埋进了双膝中。   见状,我放心的收回视线,将覆在科迪莉亚颈后的五指缓缓的滑到肩头,我欺身上前,用身前的柔软抵上她的双胸,对着她的耳垂吐气道:“就像您认为的,我是逆卷先生安排进来的人,但是,如果我甘愿臣服于您,将所有我知道的逆卷先生的一切都告诉您,您是不是可以允许我,得到您的暂时宠幸?”   曾经是安塞里夫人收藏品的我,能够在她身边安然无恙,正是因为我会恰到好处的取悦她,我知道当初的安塞利夫人爱惨了我清冷的诱惑模样,可是她更爱那份对水晶球中雪人的渴望,所以她不会真正的逼我,真正的将我毁掉。我触摸在科迪莉亚身上的每一个动作,牵扯出的每一个回忆,连带出的每一份痛,都好像在刀锋遍布的窄路上走般难熬,为了前方的平坦,我必须无路可退。   “前天您在宴会上见到逆卷先生,可是他连正眼都没有看过您,角落的我看到您神色黯然的样子,差点就忍不住上前安慰,”我的手顺利的滑到她的腰际,她的身体一点点瘫软在我的臂弯下,我想她此刻一定被这份异样的刺激激得无法思考,斜睨的眼中看到她双眼微闭沉醉其中的表情,更令我作呕的感觉上泛到喉中,我知道她不会睁眼打量我,于是冷下了双眸中惺惺作态的柔情,继续道:“您愿意接受我吗,我会给您不一样的快乐……”   “夫人……”一位女仆的声音从半掩的房门口传入,她的语气焦急而恐慌,当她闯入门内的时候,我已经将科迪莉亚的衣衫拉回她的肩头,规矩的站到了她的身后。   女仆的视线只敢盯在地上,她的腰弓成了标准的九十度,声线发抖的说道:“里希特先生找您。”   “知道了,你让他在外面的凉亭等着。”科迪莉亚语含媚态的应道,等女仆急忙走掉之后,她转脸看了我一眼,和我对上视线时却马上撇开视线,甚至不自然的假咳一声,马上步调杂乱的离开了房间。   我留在了原地,并没有立刻出去,退步到还蜷在角落的礼人身边,我抓住他后脑的头发一使劲,让他不得不面对我,说:“逆卷礼人,给你两天时间,出现在我面前,”话一顿,我浅笑着将礼人抱回床上,他的整个身体都是僵硬的,我为他盖上被子,手搭到他的刘海上,模仿当初安塞利夫人拨开我额发缠到耳后的动作,继续道:“你不想亲手杀了她吗?如今为何躲起来,当个缩头乌龟?到时候被我捷足先登,你不是枉费了此行?”   礼人睁大眼睛什么话也没说,我知道他听不懂,但是我想长大后的他定然能明白我现在的所说。他呆呆的看着我端详他,在我要走的时候,却抓住我的双手,我不解的回头看他,但是他却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死死的,毫不畏惧的盯着我看。   不知道礼人具体在想什么,虽然他年纪尚小,但是我却能从他的眼睛中看出可怕的复仇感,我像是被毒蜂蜇到,急忙拔出手,对他说:“不要期待别人,没人能救你,除了你自己。”   我扔下那句话后就回到自己的阁楼里,因为我感觉到了整个腹部的不正常濡湿感。   匆匆忙忙爬上楼梯,拉开门板进入房间之后,我脱下了身上已经被血染湿的女仆装,因为它是黑色的,要不是我摸到了湿意,恐怕是一点也看不出来被血液浸染的感觉。与之触目相比的,是我缠在腰腹处的白色纱布,它已经被整个染红,有些甚至因为纱布无法吸收而顺着肌理滑到腿上。   我拿过床头的一面小镜子,照过之后,发现自己自己的面色没有分毫的苍白病态,便觉得,我现在的状况有点过分的诡异。   该不会是怜司的药水有问题?我一边解开纱布一边思考,同时又因为感觉不到一点痛意,用布擦在涌血的伤口时并没有十分的小心,尽管看到皮肤因为碰触而不停地抽搐,但是我却像个外人一样处理着自己身上的伤口。   怜司应该还要隔上好一会才会回逆卷家,现在又是晚上,如果我再偷溜出去,说不定就会被人发现、怀疑。   想来想去还是选择留在房间里,乖乖的坐在床上,看到血涌出来就擦一下,涌出来就擦一下,像个没有思考能力的机器人一样。   我一次又一次的重复这机械而单调的动作,很长一段时间后才感觉到有些晕,正在我打算懒得管它用厚一点的布裹住然后休息一会,却突然听到了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眼睛一斜,便看到有人捡起了我扔下的女仆装,缓步向我走来,可是视线却一阵模糊,让我看不清来人…… 作者有话要说:  会不会负能量太大?   QAQ 写的时候,想到礼人的悲剧就哭得稀里哗啦,简直了,当初看设定也没啥感觉的……   ☆、No.82 心病   “伤口好不了了么?”来人蹲在我面前,抽出了我手中洇满血的布,我下意识的问了他一声谁,然后恍恍惚惚的听到他说:“呵呵……bitch酱,不是你把我叫来的吗?”   “你果然一直在这的附近。”我将发软的右手拽上礼人的衣襟,他立刻将他的手掌裹住了我的五指,对我说:“不要期待别人,没人能救你,除了你自己……bitch酱比我想的还要喜欢逞强,你已经痛苦得要死,却还去在意别人……”   礼人的声音,像是透过水隙重重阻隔,沉闷的递进耳膜里,我不解的抽出自己的手,猛然想起身上的衣着分外的单薄,急忙拉过一旁的被子想要将自己裹个严实,但是却被礼人相反的力量所阻,他的声线低沉而伤感,夹着说不清的柔情。我像是见鬼似的放开了和他反抗的手,双手护住胸道:“你到绫人童年的目的是什么?”   礼人陷入了沉默,长久之后才告诉我,他到达绫人童年的初衷。   他说,他小时候经常经历的,就像我不久前看到的那样。   生母逼迫自己做一些违背伦理的事情,却还要打着“爱”的幌子。很小的时候,他待在地下牢的时间,甚至比绫人和奏人还要多得多,每天面对昏暗、闭塞、寂静而空荡的密室,没有人身自由,没有谈话的伙伴,必须顺从他母亲的一切行为,顺从他母亲的一切命令,不然,他就会被一次又一次的掐脖,掐到晕厥,掐到惧怕痛苦,更甚至,会遭到惩罚器具的毒打与报复。   他说到这的时候,敛下了眉目,口气却装出轻松,对我继续倾诉他的过往。   他讨厌女人,就像讨厌他母亲一样,他觉得所有的女人都不过是下贱放荡的可笑物种,所以,有了自我思维和行动自由权之后的他,开始了他的复仇——玩弄女人,然后丢弃。虽然逆卷家从来不曾张扬内部的事,但这世上的流言绝对不会是一堵密不透风的墙,他感觉得出来,周围人对他有意无意的鄙视与回避,亦或者,这是他的心病,让他觉得所有人都在用一种异样的眼光打量他,包括他小时候一起玩伴的两个兄弟——绫人和奏人。   不被世俗容纳,倒不如打破世俗的隔膜,就好像这样堕落下去,就会拥有铜墙铁壁一样的抵抗力。他和母亲之间说不清的关系,在他自己都恶心、反胃的时候,却必须装出习惯与享受,然后只能等,等到自己足够强大,等到……有足够能力挣脱那张细密无形的蛛网。   只是他没想到,他忍耐了那么久,最后却被绫人先行一步。   他看到他的母亲,身上布满血的求他救她时,他的心肠没有一点软化。他毫不犹豫的把她推下了楼,看到她面色惊惧的掉落在大片荆棘花上,血液映衬出妖冶的瑰红时,只觉得那画面,像天边血色的月亮一样迷人。   然而,他更没有想到,他的母亲竟然还有醒来的一天,所以他决定回到绫人的童年,用自己的手,将一直是心头刺的母亲赶尽杀绝。   可是,礼人的心病依然在,就像被蛇咬之后,连井绳都要避让三分的恐惧。他无法站在他痛恨的母亲面前,无法站在让他痛恨的记忆之前,于是畏畏缩缩的不露面,畏畏缩缩的不采取行动。   我听完他的话之后,联想起之前的记忆。突然就明白,为什么他会突然出现在我身边——他一定是在确认,更是为了阻止让我回到科迪莉亚的身体之中,他还想要,用自己的双手,亲自杀了让他痛恨已久的母亲。   尽管在绫人童年的时候,由于犹豫太久而没有对科迪莉亚做出任何的杀害行为。   难怪,成为无神薇之后,我遇到礼人的第一面,他带着一身的酒气。我想他大概是在为自己的窝囊而借酒浇愁,即使心中又十分不甘心让他仇恨满值的母亲继续倚仗别人的身体堂而皇之的活着。   “bitch酱,你这儿不痛吗?”礼人的手碰向了我的伤口,我被他的问话抽回了思绪,立刻摇头回答说:“不痛,你转过身去。”   我硬是抓住了礼人的肩膀,让他侧身面对我,但是他却倏地锁住了我的手腕,将我压到床上,他的双膝跪在我的身体两侧,道:“如果,我说,我喜欢你,你会拒绝吗?会因为觉得我恶心而拒绝吗?”   礼人的话让我一愣,我和他对视了好一会,才喃喃的回答说:“会,可是不是因为恶心……”   “不用解释,我知道,”礼人松开了手,下床退步到阁楼的窗户边,凝眸外方漆黑月色,肩头抵墙,道:“月亮又将残缺。”   我没有理他,重新坐起身,走到墙角的行李箱旁,掏出一条衣服撕成布条绑到腰上,我的手伸向背后替换另一手继续缠绑时,礼人却又移到了我的身后,接手我的布条。他在我的耳边轻声叹气,手穿过我的臂弯环上身前,身体自然前倾那刻,从他鼻端传来的温热气息落上肩头,惹得我一个激灵。   “不会叫我帮忙吗?bitch酱再这样逞强,可是会激发我的欲望哦,越是……想要看到你在我身下哭泣的样子,”刚要站起身就被礼人的右臂环住肩头用力的压了回去,他的身体贴紧上我的后背,对准我的耳际又是一阵低语:“何必这么防备我,我就那么可怕吗?”   “你……总是说不正经的话,”我抓住礼人的中指向外掰,骨骼的连续性让我顺利的从他怀中脱身,我扯着一条裙子急忙退到远离礼人的地方,忙不迭的换上,又道:“你准备什么时候行动?我……”   “bitch酱希望我什么时候?”礼人插嘴道。   “我怎么知道,”皱起眉头,我苦恼的抓抓头发,想了下说:“这不是你的事吗?和我有什么关系?”   “如果我现在就杀了她,你会消失吗?”礼人蹲下身坐在我的床铺上,仰起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我,我对他的问话联系感到不解,然后就听他解释说:“父亲一直知道你之前的身体里,有着科迪利亚的心脏,更知道总有一天母亲会觉醒,可是他还是选择利用你来和我们产生感情。他想冒个风险,赌着你和我们任一一位产生感情,你可能会因此拥有压制科迪利亚觉醒的意志力,同时又可以让我们为你而互相残杀,得到你这位新娘后顺理成章的成为逆卷家最强的继承人……”   “科迪利亚的心脏?”我立刻反问,脑中则开始拼命思考起,我穿越重生之后,有关于父亲的记忆。   疑窦丛生。我想起了那么疼爱我的父亲,他不应该会让自己的孩子白白被人抱去,甚至换个心脏。何况换了心脏,那么我的心脏应该格外脆弱才是,可是父亲却从来没有和我说起过,也不曾让我小心的注意。   “她的心脏可以供养你整个身体的血液正常流动,你不是为了你的父亲迁就了很久吗?可是我不得不告诉你,正是你的父亲将你亲手送进了火坑里,”礼人观察着我的表情,像是怕伤到我的信念,又转口道:“算了,也没什么,你只要知道,你的父亲不是什么好人就对……”   “我不许你说父亲的坏话。”我抄起一旁的烛台,用最尖锐的顶端抵在礼人的脖子上威胁道。礼人看向烛台而垂下的眼皮抬了抬,却始终没有将视线落在我的脸上,他勾起了薄唇,声线激烈而颤抖的回道:“来啊,杀了我,对着我的心脏,杀了我。”   我拿着烛台的五指被礼人紧紧抓住,他疯狂的将身体前倾,待我看到烛台的尖端即将刺入礼人的心脏时,急忙抬起脚向他的胸口踢去,他的身体为此向后倒,可是手上的力气却丝毫未松,紧急之下我将另一只手包裹住烛台的金属长刺,用力向反方向扯,怒道:“你疯了!”   “呵呵呵……哈哈哈哈……”礼人放开和我争执的手,双臂呈大字的躺下,他用一种阴阳怪气的笑声笑了好一会,才沉下语气说:“疯得是你。”   烛台的尖端其实刺到了我左手的食指里,我没有感觉到痛,哪怕再将它从肤下拔出,看到血液一滴又一滴的从指端滑落。房间里已经开始遍布一种奇怪的味道,那是从我之前拭血的物件中集中散发出来的味道——血液的腥臭。   我痴痴的看着食指上的伤口,想着自己这是怎么了,然后又豁然的想到,或许这样也好。   拉起还躺着的礼人,我将自己的伤口摆在他的视线下,道:“我的伤口可能好不了,应该没有多久就会死……我问你,你要自己动手杀了科迪莉亚,还是让我来?”   “白痴。”礼人侧过脸,对我斥了一声,他拉下头顶的礼帽,遮住双眼,道:“在这里等着。”   礼人落下这句话之后立刻消失在了我的眼前,我刚想追下楼,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完全不能动弹——   我被礼人的使魔,困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分支二下章完结   ☆、No.83 □□   我被礼人困在房间里没有多久,却因为失血过多渐渐失去了意识。   我想我的身体一定在一点点的变凉,当我的灵魂脱离身体之后,我便看到了倒在地上,面色惨白,已然僵硬死去的自己。   这是我死后第一次还能有意识的感知周围,以前都是直接陷入了无知中,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自己的存在。   身体轻飘飘的向窗外离去,低下头时,我看到了正在地面上站立对峙的礼人和科迪莉亚,科迪莉亚的身后还站着一位我似乎在什么时候见过的男人。   凭那衣着的印象,很像……很像那时候我在凉亭里,只见到半个身体却对我莫名其妙的说“觉醒吧”的男人。   我让自己停在了礼人的身旁,他的唇不停的开合,像是在和科迪莉亚对话,只是我一个音节也听不到,所以无法判定他们正在说点什么。   科迪莉亚的脸突然间涨红,那是愤怒的神色,但是礼人却仰天笑着,唇角勾出让人不寒而栗的弧度。当他低下上扬的下颚,碧色瞳孔便一阵紧缩,像是一条毒蛇在咬获猎物前的无情锁定。   我试着碰碰他,但是却直接穿过了他的身体。也不知他突然间看到了什么,或是想到了什么,竟然不在状态的神情慌张着四处探看。科迪莉亚正要趁他走神将她身后的男人递给她的匕首刺向他的胸口,我看到这惊险的一幕都忍不住为他担忧,但是他在匕首离他三寸远的时候还是很快的回过了神。   他从原地消失,突然又站在了像是一直在帮科迪莉亚的男人身后。他在他的耳边低语了几句,我便看到那男人像是秘密被发现而大骇的神情。   那男人被礼人杀了,刀尖深入到刀尾。   科迪莉亚神色惊惧的后退,一慌神甚至倒在了地上。她坐着地面向后爬,而礼人则不留一点人情的向她逼近。   无法插手这里的事,我索性放弃了看客的身份,不去看最后科迪莉亚的下场,还有礼人报复之后的脸色。   我仰起头,看到时至半夜的月色渐渐褪去了满月时的血色,残残缺缺的挂在半空。我跟从月光的指引不自觉的越升越高,直到底下的一切几乎变成黑点模糊在视线里,我才疲累的闭上眼,陷入了另一片混沌的世界中。   “伊佐,伊佐,伊佐醒醒……”肩膀被一阵猛摇,我恍恍惚惚的睁开眼睛,模糊视线中只看到一位长相可爱的女生正一脸担忧的看着我,我无意识擦了擦没有口水的嘴角,然后直起腰,意识模糊的回道:“怎么了?”   “你吓死我了,刚才身体那么冰,害我以为你因为备考压力太大趴在桌子上猝死。”那说话的女生松了口气,起身将我身前桌上的一叠考卷整齐的堆到桌角,然后拿上她自己的书包对我急忙道:“我还有事,今天没有办法陪你回家……”她靠在门口时不忘调皮的敬礼,又补充说:“等下别忘了吃药,自己心脏不好,还老是要我提醒,千万别忘了啊……”   脑袋还没有灵活运转,我的手却开始自发的活动。   左手伸进了背包里拿出了一罐药,我盯着上面秘密麻麻的说明,恍然的想到——果然,我又活了。   教室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四处张望下,我的视线落在了教室前方的时钟上,时针与分针所指示的时间为五点半,感觉到周围略昏暗的光线后便猜想到,现在应该是下午,但是为了更好的确认自己的猜想,我又来到了窗户边上,向外头的天看去,身体刚刚探出窗外,我便看到了天幕含星,而地下却跃出明亮光线的场面。   现在的放学时间,原来是早上五点半,竟然……是,早上五点半……   我的双手搭在窗台上,但是身体却无力的下蹲。我坐在了冰凉的地面上,强迫自己冷静。   现在的我是谁?这里很可能又是我以前上学的那所学校,只是这栋楼的构造我不太熟悉,可能是没有来过的原因?   正在我不停消化这些变故的时候,我的身前出现了一双脚,对方一把拉起我的身体,对我语气不耐的说道:“嘁,竟然还在这里磨磨蹭蹭的装病?想要我等多久?。”   我被那男生拽得脚步不稳差点摔倒,火气一上来,甩开他的手臂,道:“别拽我,我自己会走。”   “嘁,你觉得你现在有资格向我撒气吗?”我的衣领被对方用力的抓住并向上一提,双眼跟随手臂延伸向那对我厉声斥责的男生,忍不住又一阵发呆。   竟然是……以前接触最少的逆卷昴。   “这是什么眼神,不服吗?”逆卷昴放开抓着我衣领的手一甩,我跟着那力道撞上一旁的桌子,肚子甚至恰好撞上桌角,痛得我直接跪到地上蜷成了一团。   逆卷昴无视我痛苦的反应,满是蛮力的手勾住我的后衣领就将我拎着向教室外走。   走廊上的廊灯因为我们的脚步一一亮起,我捂着痛得火辣辣般的肚子,努力想读取现在这副身体里原宿主的记忆,一些零碎片段立刻一股脑的塞进我的思维中,等我被逆卷昴一把丢进一辆眼熟无比的长型轿车时,我便认知到,我现在寄宿的身体原来是个成绩很好的女生,而且性格十分的外向,只是有点心脏病,动不动发病的样子有点吓人,所以很多人因此而疏远她。   可是我是什么时候和逆卷昴扯上的关系?绞尽脑汁的回想,但是我发现,这份回忆我似乎还暂时无法获许。   “啊咧,让我们等上那么久的女生……就是她吗?”   逆卷昴拖着我坐到车门最近处的车座上,一句话也不回的闭上了眼。我没有抬头,因为我不用抬头就已经知道,这辆车座环形构造的车正是逆卷家的私家车无误。   现在车里的人,可能全齐了。   我和这群少年的故事,还要继续下去。   只是我不能确定,在他们的记忆里,是否还有我的存在。 作者有话要说:  简单说,就是礼人把他母亲杀了,所以一切故事的起征点都开始变了,然后礼人的心病也解开了   逆卷家有三个人都差不多的样子算表白过咯~   PS.你们猜他们记不记得 XD   分支二就酱紫完结啦,撒花花   ☆、No.84 失控的寄宿体   原来,已经差不多是大半年以后。   当我看到要求我帮他补习的逆卷昴摊开一堆高二年级段学习的课业资料,我就意识到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   学校的期中考试照理说应该比期末考试来得轻松,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成绩极差的逆卷昴这次竟会如此上心,而且还在班里那么多人中偏偏选择了我。   我寄宿的身体,原主人的名字叫做伊佐由美,她和逆卷昴是同班生,成绩优异、样貌端正、性格极佳,加上体弱患有心脏病,不少人因为怜悯而帮着照顾她,使得她的人缘看起来似乎非常乐观。可是自打她做出那件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事——倒追逆卷昴,她身边的“朋友”才开始纷纷的疏远她,其中不少人甚至搬出她发病的样子太可怕来讥笑她的不知天高地厚……   只有一位女生还陪在伊佐由美身边——早川芙子,就是我第一眼看到的女生,她平时都会和伊佐由美同行上下学,只有少量时候会因为一些特殊原因而拒绝和伊佐由美一同回家,比如,之前的那场放学,早川芙子就是因为联谊才率先离开。   随着时间的推逝,我对伊佐由美的记忆读取越来越多,但是所有记忆只能止步在一个月前,其他的具体情况还无法被我了解。   “逆卷昴同学?逆卷昴同学?”我用手指试探性的戳戳逆卷昴的肩头,但是他却趴在矮桌上,脸颊埋进双臂里,一副累趴了睡死过去的状态。   想想本来像现在这种时刻就是吸血鬼睡眠的时间,加上看到一堆看也看不懂的学习资料,逆卷昴如果不打瞌睡简直就成奇迹中的奇迹。   幸好逆卷昴现在只是高二上,学习的课业重点我还是有些印象,忽悠他也不至于马上被看出不靠谱。   见逆卷昴没有要醒来的样子,原地伸个懒腰就直接往身后倒,本想稍微放松一下,结果背贴上冰凉的地面时,心脏处却猛地一阵抽痛,痛得我忍不住闷声喘气。   突然想起放学时候早川芙子对我的提醒,我才想起自己一直忘了吃药的事实。忍着身体的不适,急忙起身爬到书包旁边,试着拉开拉链的手却抖得几乎连拉拉链的力气都没有。   视线里的东西像是漾开涟漪的水面一样,晃动不安的左摇右摆,我努力掏出药瓶,拧开瓶盖反手一倒,药丸噼里啪啦的溅开,就是没有一颗安心的躺在我颤动的手心里。吃力的在地上抓了几颗往嘴里塞,可是干巴巴的药丸却卡在了我的喉咙中,吞吐不是的黏在让我几乎窒息的部位。   “哈啊……哈啊……”喘着粗气,我有些自嘲的想到,要是这次是因为心脏病发加上被药卡住离奇死亡,被发现后一定会招来不少的嬉笑。   从口中长长的吐一口气,我咬咬牙站起身,倚着墙向门口走去。   不能接受,这种死亡的方式。   遵循本能打开门,我扶着墙想要走向有水源的地方,可是没走出几步,脚下却一个踉跄,腿一软便姿势不雅的趴在了走廊上。   “喂,你趴在这里干什么?”   头顶响起嚼动东西问候的吞咽声,我吃力的扬起耷拉在地面上的脸,努力想看清楚对方,难受道:“水……水……”   “额,哦、哦……”应声的人匆忙的倒退几步,很快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像个死尸一样一动不动的躺在原地。   隔了好一会,贴在地上的耳朵才听到脚步声,那声音越来越近,直到身边时,对方将我翻了个身托在臂弯里,拍拍我的脸颊,对我问道:“喂,喂,你醒醒。”    没什么力气回答他,我张了张嘴示意自己还醒着,那人立刻明白似的将带来的水灌入我的口中。   艰难的吞咽,却还是有些不小心溢出嘴角滑到了脖子上。黏在喉咙里的药丸受到水的挤压终于咽到胃下,呛到气管里的水则让我活过来似的一阵咳嗽。   心脏的抽痛并没有立刻缓下,努力积攒力气对帮助我的人说了声谢谢,舒展痛得紧皱的眉头,想要睁开眼看看那人是谁,却不想,眼睛才张开一条缝就直接失去意识的昏厥。   等我再次醒来,我已经躺在了医院里。   药水瓶在张开的眼睛中晃来晃去,脱力的身体仿佛不受控制的颤抖,好像一直有听到一位妇人在我的耳边哭,等我动了动被人攥紧的手,那妇人才停下了哭泣。   “孩子,呜呜……我的孩子……”   那妇人压低声音痛哭,呜咽的喉咙溢出的悲怆之声,层层递进我的耳中,让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更加颤抖。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你还这么小,对不起……”   妇人站起身,双眼溢满怜惜,她用一种像是要和我永别一样的眼神深深的望着我毫无焦距的双眼,在我还没有缓过神来的时候,她在我的额头轻轻的印下一吻,然后别开了头,向敞开的窗口走去。   妇人面向里屋的坐到了窗户边上,过了脚踝的白色婚纱沿着窗棱和血红色的墙如柔水一般淌开,精致的银质服饰在明亮的月光下闪烁清冷的幽光,带着像是要刺伤我眼睛的寒冷反射进双眼里。   晃神间,我的身体本能的直起,我看到那妇人对我笑着说了一句唇语,然后闭上了眼睛,带着痛苦和绝望以及无惧死亡的解脱般闭上眼、张开双臂,将全身的力量放到了背后。   眼睁睁看着妇人坠下了楼,我无法控制自己般歇斯底里的哭叫,五指痛苦的伸进发中曲起,手背里针管的触觉像是要顶破皮肤一样一遍遍的刺痛。   这副身体是怎么回事,那位妇人在记忆里似乎没有任何印象……是谁,到底是谁,为什么这副身体的精神会变得这么痛苦……   “怎么回事?”   病房门被猛地撞开,我看到几位医生匆忙的将我按倒在病床上,其中一位甚至举着针筒向我靠近。   下意识想要抗拒那针筒里的液体,我口中的嘶吼变得愈发凄厉,像是要撕破嗓子一样喊着“不要”,但,还是被打入了药剂……   情绪一下子稳定,可是我的眼角却不停的滑落泪水……   那,不是我要流的泪水……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发现b站有血祭的汉化,立刻惊呆的不敢写了,然后现在在恶补角色的属性   所以,隔了几天的分支三终于来了!   QAQ   注:每个分支都是一个结局,但是下一个分支就是上一个分支的演变,是否看下去看官请三思   然后,接下来的分支重点突击对象是 吃了很久便当的逆卷昴还有在后台摩拳擦掌的无神皓   关于作者君定下的男主绫人……他的设定设定依然会很残虐→→   (此分支最终攻略对象是谁作者母鸡,还在恶补属性ing,主要怕断更太久被抛弃,所以先把想到的脑洞发上来了,嘤嘤嘤,打滚卖萌)      ☆、No.85 从未停止   跳下楼的妇人原来是伊佐由美的母亲,这是当我再次醒来之后才回想起来的。   伊佐由美的父母早年就已经离婚,起因是她的父亲对婚姻不忠。离婚后伊佐由美的去向经由法院决定,被托给了经济条件更好些的父亲手里。但是伊佐由美的父亲在离婚后却对她恶言恶语、辱骂殴打,让她不得不哭着跑到了母亲在的地方。   伊佐由美的母亲十分爱她,所以当看到向她求救的伊佐由美后,便不再管法律判定的抚养权归属,私自将她抚养长大。   那位没什么志气又自私的父亲自然乐的清闲,也不同伊佐由美的母亲争执孩子的去向,徘徊在烟、酒、女人中,颓丧度日。   伊佐由美的母亲终于找到了另一位恋爱对象,那是位看起来老实诚恳的中年男人,尽管那男人知道伊佐由美的母亲为了治疗伊佐由美的心脏病几乎耗尽家蓄。   伊佐由美会倒追逆卷昴的起因,正是因为这点——她知道自己的心脏病总是在拖累家人,她更知道因为她的心脏病拖累家中积蓄,她的母亲和那中年男人才迟迟没有结婚,所以她想到了最低劣的办法,就是利用她的柔弱与长相,接触逆卷昴,妄想着说不定能感动他,飞上枝头当凤凰。   但是她的母亲为什么要跳楼……我想不明白……记忆中的一切,伊佐由美和她的母亲、还有被她称为叔叔的中年男人之间,相处的方式明明都很融洽……   “快点,每次都磨磨蹭蹭,让人等的感觉你很开心吗?”   刚走出病房就听到逆卷昴低斥的声音,他一把抓住我的衣襟将我拉向他,手作势要松开将我甩到墙上,但是又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愣了愣,冷哼一声便重新放开了我。   今天是我出院的日子,前两天有一位我不认识的女人,总是慈眉善目的和我说话,她来看我的次数很少,但是却总用一种关切的眼神看着我,让我格外的不习惯。   逆卷昴迈动的步伐很快,我几乎都是一路小跑的跟着他,他随手打了一辆出租车就率先坐了进去,顺带怒气冲冲的将车门用力碰出很大的声响。   我讶异的看着拉下的车窗内已然闭上眼睛,但情绪非常烦躁的逆卷昴,张嘴本想问他找我是要带我去哪,但自觉无趣还是选择了闭嘴。   我绕到另一边的车门,刚要打开的瞬间,有一辆轿车飞速的从我背后开过,不知道是谁伸出手将我背后的衣服拉住,害得我被惊险的拖了好几步,身体失去平衡的跌坐到了地上。   揉着屁股站起身,我微怒的向那辆飞驰的车看去,只见那拖拽我的人不怀好意的继续将手伸出车窗,冲着我的方向,手握拳但食指向下的比了个手势。   “幼稚。”我嘟囔了句,一回头就撞上了一个人的身体,身体不自觉向后弯,几乎要重新摔到地上的时候,腰立刻就被人圈上。   “那是谁?”逆卷昴对我问道,但是视线却落在我之前看去的方向上。   我摇头回应,他没有看到,当他一脸气愤的转过脸来,便意识到他可能以为我懒得理他。   “没听见我的话吗?”逆卷昴压着嗓子怒吼,“我可不是关心你,只是看不爽这种行为。”   我还被他以一种暧昧的姿势扶着腰,他却状况外的拔高了嗓门,尽管他已经试着克制,但还是惹来了不少路人的注视。   “抱歉,我不知道。”我推了推他,他终于意识到了周围的异常,表情难得的呆滞了一下,在我都没反应过来的时间里,迅速的回到了出租车内。   四周有意无意的视线纷纷瞥开,我为刚才逆卷昴的表情忍俊不禁,他的反应在一定程度上或许可以理解为……害羞?因为受到了太多陌生人的注视……   努力克制自己不笑出声,坐进车里拉上车门立马就将脸往窗外看,车子一发动,倏地感觉到一阵拳风擦着我的脸颊而过。   逆卷昴:“你笑什么!”   拳头马上就要砸到车窗,回想起当初第一天到逆卷家,昴徒手捏碎手机的画面,下意识闭起眼睛,缩起脖子向靠垫仰去,等着车窗被他拳头砸碎的玻璃脆响,但是貌似过了好一会都没有听到。   微微眯开眼睛,昴的脸凑得很近,神色也略显恍惚,于是,下意识的说道:“对……对不起……”   “嘁。”昴皱起了眉头,嘴中溢出声不屑,他收回手臂同时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闭目,变得一言不发。   三天后。   腿被人踢了踢,立刻从睡梦中挣扎出来,我打着哈欠坐起身,不出三秒就听到逆卷昴的咆哮。   “你怎么回事,怎么可以这样安心的睡觉?今天是考试的日子!混账,竟然还要我来叫你!”   卧室门猛地打开,逆卷昴的身影跟着消失在了门口,我吃力的睁睁眼睛,顶着鸡窝头穿换墙角衣柜里叠放的校服。   现在的我和逆卷昴同睡一个房间,他睡他的棺材,我则睡旁边的地板,至于为什么会这样,原因是——   医院里偶尔来看我的陌生女人从我父亲的手中买下了抚养权,准备让我当她儿子的未婚妻。   我怎么也没想到,那女人竟然会是逆卷昴的母亲,我知道这个消息时心里狠狠的震惊了下,毕竟在我的印象里,昴母亲克里斯塔应该是死掉了才对,但是在亲眼看到过那女人被逆卷昴称作“母亲”之后,我的怀疑才被碾得粉碎。   之前在我眼前自杀的,伊佐由美的母亲,葬礼办得安安静静,大概花了一天的时间就被解决。操作这一切后事的人都是克里斯塔,在我出院之后她甚至带我去了一片墓地,对着一块无字墓碑同我说,我的母亲葬身在那里。   我没有伊佐由美的经历,所以全程面无表情的听着克里斯塔和我说些话,她以为我悲伤到了极点,讲话的态度都变得温和如水。我中途打断她问她为什么我的母亲会选择跳楼,她大骇,以为我得了失忆症,吃惊的同时,又喃喃的告诉我说忘了也好。   修和怜司一起上了大学,绫人、奏人升了高三,礼人早就被开除学籍,但是却开始工作,昴和我一样忙碌高二,而我的父亲……已经回到神无町,不再受人拘束于东欧。父亲的身边好像多出了一个和当初的我差不多大的女孩,我偷偷看望他时,看到他像以前对待我一样,慈爱的笑着去抚摸那陌生女孩的栗色头发,他们之间相处的和洽,就好像我记忆中的一切都是虚假——那个女孩才是父亲的孩子,是父亲照顾了十几年的孩子。   半闭着眼睛晃到洗浴室外,我倚着墙等待逆卷昴从里面出来,正在无比晃神时,修突然出现在附近,他停在了我的面前,摘下左耳上的耳机,对我问道:“穿着校服?你们要去做什么?”   “嗯?”我迷迷糊糊的应了声,不出三秒就反射性的想到,今天好像不是上学的日子,于是急忙转身拍打浴室的门,对逆卷昴提醒道:“昴,今天是周日,不用上学,考试日是双休上去的周一,明天才……”   话还没说完,逆卷昴猛地拉开门,脸黑着对我说道:“啊?是吗,嘁。”撞开我的肩膀,他扫了一眼看着他出来的修,然后又向自己的卧室方向走去,嘴下还郁闷的嘟囔说:“是周日吗?我怎么觉得是周一。”   昴走掉后走廊上只剩下我和修,感觉气氛有些尴尬,抬手扒了扒头上乱蓬蓬的发,道:“昴很上心这次期中考。”   “嗯,估计也是怕受到那个人的惩罚。”修重新将耳机塞回,心不在焉的回道。   上次放学,之所以会见到全体人员,是因为他们要去参加一场宴会,司机是从各个地方将他们接聚在一起。当时我被带到逆卷家之后,昴和他们一群人都换了一身类似的行头出门,而我则被要求留在他的房里等上一会,我本以为会等上很久,但是昴好像只是去露个面就离场了。   大半年的时间,对我来说只是生死一日,但于他们,应该不是。   昔日的他们,总是衣衫凌乱,不修边幅,好像那种叛逆的穿法可以释放他们骨子里的不甘。   现在的他们,往往衣衫整洁,一丝不苟,偶尔嬉皮的穿法也像个普通的少年一样,不再如以前那般,怎么随意怎么穿戴。   我总是有种这不是逆卷家的错觉。我还是一个平凡的人类,但是却从来没有遭遇过以前那般被当成移动血袋的可怕遭遇。   生活意外的轻松,尽管人还是那些人,但我渐渐觉得自己好像只是在和普通人生活,除了他们一个月例行的入餐提醒我他们还是吸血鬼,其他的每一瞬间,我都感觉不到他们身上和我有什么明显的不同。   以前我住的房间一直被锁着,我没有听到任何人提起过小森唯的事情,我渐渐的认为,或许这里的所有人都不记得有过小森唯的存在,就像我的父亲一样。   直到,有一天,家中进行大清扫,我有意识的进入那间从来没见人打开过的门,结果被礼人当场抓住,关进了地下室惩罚,我才知道,原来所有的一切在我喝下药死去之后还在继续。   我不是回到了这个故事的起.点,而是回到了未完成的进度条中,最后的时刻段里。 作者有话要说:  思考之下这将是结局系列的最终系列~   九月份全力存新稿,欢迎小伙伴跳坑,到时候新坑说不定也会沿用魔鬼哈哈哈,脑洞还在补中~   Ps.这个结局里没什么纠结了,基本上就是一切皆大欢喜咯~   ☆、No.86 心之所属   待在密闭的地下室里,我反常的没有感觉到害怕,身体倚着墙坐下,视线里明晃晃的烛光,像是树叶间斑驳的光圈,与阴影交错相投。   身上的短衫沾上了空气里的寒气,让身体不自觉的发抖,我正想抬手搓搓自己的手臂,奈何身体被绳索绑着,只好出神的想其他事,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我存活下去的目标到底是什么。   父亲的生活已经很圆满,我这副身体的主人也变得无依无靠,这给我一种活得像是在做梦般的感觉,虚假的真实里,恍恍中度日。   我是否真的要应着昴的母亲所求,打开昴的心扉,然后和他结婚,然后像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物种一样,生子、老去……   在爱情里,我像是一个蹒跚学步的小孩,我不知道怎么去认真的喜欢一个人,尽管对很多人来说,爱一个人是人类一种不需要学习的本能,可我却从来不曾考虑过它,也不曾真正空出自己的感官去接受它。   我曾经认为我可能喜欢上绫人,但是我真正对他产生好感的原因,更多只是因为他在无形中的照顾。我感激他,所以对他心怀愧疚,他对我表达爱意,我只能慌措的被感染,然后以近似的份量还给他。   以窃取的姿态得到了小森唯父亲的父爱,我知道那种幸福来之不易,现在的我没有任何资格再去打扰他平静的生活,我不管之前礼人口中对我说的,父亲将我送到逆卷家其实是不怀好意之话是真是假,我只知道,我很感谢那位父亲给过我的短暂的亲情,就算那是虚情假意,我也已经很满足。   被我杀死的小皓,我从来没有恨过他的不信任,比起他,我觉得自己实在太过卑微。他总是违心的说不向往任何幸福,也总是说世界上没有幸福可言,可是他眼里灼人的渴望却总是与他口中所言相悖。我和他不一样,我从来都是颓废的想着,自己只是一个披着精致人皮不需要任何感情的收藏品,所以我不能理解他的渴望,只能接受他的浓烈感情,就像个胸口处被掏了一个孔的桃木人偶,能够接受外界的感情,但是因为本身就是木头,所以不管怎么努力去尝试感受,最后还是会败给自己木头做的心。   铁质的栅栏门被人打开,转轴处的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本来在放空中,注意到有人来之后,我便将双眼抬起,看向了那穿着一袭黑色西装的礼人向我走来。   “意外的,很平静呢……”礼人的语气里夹着一些失望,他看向我被绳子密密麻麻绑住的上半身,又咧开嘴说:“也没有挣扎过,脖子这里,都没有挣扎过后的红印。”   被绑紧的地方,触觉会比平时放大好几倍,虽然缠的不是很紧,但也足够让皮肤变得比平时还要敏感。我在礼人的抚摸下不自觉的轻颤,皮肤也不自觉的泛红,可是他的视线却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正经,反而充满了探究,像是在对一样新奇事物的首轮挖掘。   之前,被冷着脸的礼人拉到地下室,他二话不说就把我的头按到了墙上,警告我不许反抗他,他把我上半身用粗绳紧绑,双脚也套上了带着铁球的脚环。我并不清楚他为什么会那么阴沉的发火,只能简单的联想到,我进了不该进的房间,以此为导火线惹祸上身。   “虽然佩服你的镇定,但是,我还是很想将你的自以为是狠狠践踏。昴他,绝对不会来救你,就算你是她的母亲买来的新娘……”礼人不紧不慢的说着,忽然不顾地板上堆积的灰尘,同我一样自然的坐下。   他的侧脸在烛火下只有依稀的轮廓,就像那天朦胧的月光下一样。我呆呆的看着他,听着他自言自语,但是,他还在说的话,我其实一句也没听下去,只是突然的插口说:“为什么要突然这么对我?因为我进错房间吗?”   “嗯?”礼人顿住口中的话,扬起疑惑的尾音,近距离传进耳廓,挠人得像是被猫的尾巴扫过。   我不动声色的向旁边挪了挪,说:“要关我几天放我出去?十天?一个月?还是……”   “我想把你关在我的心里一辈子。”礼人突然接口,看到我忍不住表现出诧异的表情之后,便像是恶作剧一样,趁着我全身被捆绑的样子,环住我的双肩,快速的在我唇边印下一吻。   “礼人,你犯规了。”   地下牢的门又被打开,我正在为礼人突然的行为吃惊的同时,修独特的嗓音跟着闯进了我的听觉里。   礼人摆出投降的姿势,站起身,他嬉笑的回视门口处半眯眼的修,说:“可是,我从来就没说过自己是君子,就算跟你们打赌,我也没有义务遵守条约。”   不一会,铁质栅栏处,跟着挤进了奏人、还有不停扶着眼镜的怜司。屋内的气氛好像陷入了胶着,直到怜司率先走到我的身边,帮我解开脚踝上的脚铐,才听奏人打破寂静说:“礼人,你总是这么不要脸,那我也没有理由跟你们一起假装。”   “差不多都出去,吵吵闹闹都挤在这里做什么。”怜司肃然的提醒了声,我看到他的视线高度最多只看到我的肩膀,就算他帮我解开缠在脖子上的绳子,似乎也没有和我对视一眼的意思。   被怜司解开绳索,一言不发的跟着他们回到大堂中央的时候,我便看到了被绫人压在沙发上,双臂也被反剪在身后的昴。   心下又升起一股说不出的奇怪感觉,那种像是陷身在梦里的错觉。   “你们……”我想问他们是不是已经知道我是谁了,但是才发出一个音节,就听到修对绫人说:“绫人,放开他,等下他要是再挣扎,我们就把那张没有过关的期中考卷交给那个人。”   “你们……混账!”被绫人放开之后的昴,神色愤怒的一拳砸上了沙发靠背,皮质的布料被他的拳头砸出一个洞,露出了里面木质的基础构造,但他对他的破坏行为没有任何的反思,站起身对着沙发又是一拳。   “嘛嘛,昴也真是的,大了一岁还是这么孩子气,”礼人揶揄了句,立刻就招致了昴的瞪视,他看到火气有迁移的苗头,立刻道:“我什么也没说,你继续,继续就好。”   “礼人,你刚才让我压制住昴不是让我阻止他去放了那个女人吗,怎么现在……你们都……”绫人疑惑的走到了礼人的身旁,顺势扫了我一眼,又瞥到奏人的身上,问:“你们,是不是对我隐瞒了什么?”   “没——有——”礼人拔高嗓音,拖长语调,他笑嘻嘻的将绫人推向楼梯口,说:“好了,这里没有你什么事,你可以回去睡觉咯,还有昴和奏人,你们等下还要去学校的吧,现在还不去好好休息,到时候课上打瞌睡,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    “可恶!”昴低斥了一声,故意踩出很大的声音上楼,即使拐进了转角,却还是不改咚咚咚的声响。   奏人走到不明状况的绫人身边,接替礼人拉住他的手臂就往楼上扯,上楼梯的时候和绫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扯着,转角的时候却不忘回头看我一眼,同时对我展露一个不自然的笑容,让我觉得自己更像是在梦里。   “坐。”怜司兀地说了句,同时向近处的单人沙发径自坐下,修应着他的话立刻霸占了另个对面的单人沙发,刚从楼梯口绕回来的礼人发现没有地方可以坐便拉长音调的抱怨道:“诶?你们两人什么时候这么默契了,还有这个沙发……怎么坐?是吧,bitch酱。”礼人摘下了头顶的黑色礼帽,同时脱下上半身厚实的黑色西装,露出纯白色的简约衬衫后,一手撑着没有被昴破坏的沙发角落,另一手让人浮想联翩的拉扯脖子上的领带,话题突转道:“这身衣服这么沉重,每天穿着,我的心情都变得好差。”   大堂里又陷入了一片寂静,怜司姿势端正的坐在沙发中,下倾的视线像是在独自思考,修则是懒散的窝在沙发中央,像只懒猫一样打盹。礼人自然是耐不住气氛的僵化,舔舔干涩的唇,便对我问道:“你就不想说句什么吗?”   突然变成了视线的焦点,我不自觉的后退一步,想了想便说:“那……我也上楼休息,明天还要和昴一起上学……”没有人阻止我向楼梯走去,一步步踩在红色地毯铺就的楼梯上,竟然让我觉得像是踩在晨起时分的鲜红朝云上。我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但有一项可以肯定——柳暗花明后的豁然。   怜司半路叫住了我,他和礼人、修一起站在楼梯的底层,仰头对着我同时道:“欢迎回来。”   我又住回了曾经的房间里,而不是和昴挤一个卧室。   昴的母亲科迪莉亚同逆卷透吾去到了远僻的地方生活,而逆卷家则暂时托付给了修、怜司和礼人打理,等以后绫人和奏人还有昴毕业之后,逆卷家的一切就将分给他们六个人一起轮流接管。   我停了课业,怜司对我说我还是不要出去抛头露面,一开始我是反对的,但是除了怜司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安的什么心思,竟然纷纷的同意了怜司的建议。   不去学校,没事干我只能像修一样懒虫上身的天天睡觉,但是这种生活态度好像又让怜司看不顺眼,他给我安排了一些简单的事,帮助他和修还有礼人做一些跑腿的工作。   总之,生活很充实,充实到让我十分“堕落”的认为在逆卷家的生活非常的不错。   直到有一天,我收到一封邀请函,忙碌的生活才变得“波澜壮阔”过火,十分的令人烦心。   那封邀请函的署名为无神皓,邀请函的内容则是邀请我去参加他的最新演唱会。那天我鬼使神差的瞒了所有人,随便找个借口偷偷溜到了那张邀请函上的地点。   我看到了无神皓耀眼的模样,再想想现在生活无忧的自己,便觉得自己退场的时间到了。   我弯下了腰,一个人一个人的借过,准备提前离场。就在我拉开会场离去的幕布时,四周的光线猛地暗下,舞台中央的无神皓被一束强烈的白光投射,随后便响起了他个人的清唱。   那首歌,是我曾经在地下牢狱同他关在一起时,他经常唱的歌,我不自觉的收回了立刻离场的念头,重新放下了掀开幕布的手。   恰巧,舞台中央的无神皓看向了黑暗中我所在的角落,我想那一定是巧合而已,尽管心下慌了慌。急忙收回视线,我不再继续停留,黑暗中却有人牵住了我的手,我回头一看,从依稀的轮廓中看到了面无表情的绫人。   那,从一开始,就被怜司和修他们告知,忘了所有关于我一切记忆的——绫人。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样!   开放式大结局完结了!   作者菌果然适合写这样的乙女向结局哈哈哈~   总之,最终章完结啦嗷嗷嗷~画面太美~~~   可以选择的美男一大堆哟,孩子们自己脑补嗷嗷嗷~【算是伪那什么p向对吧?23333   PS.【以下为小剧场,又名隐藏脑洞梳理!】   科迪莉亚死掉了,彻底死掉了,附带背叛逆卷老爹的里希特卿。   于是,一直爱着克里斯塔的逆卷透吾觉得她没有被藏的必要了,同时逆卷家的那几只已经开始团结,可以好好的继承逆卷家的家业~   买下女主是故意的,逆卷老爹知道他的儿子们喜欢女主,就是可能到了会很长一段时间没法爱上其他女人的地步,于是逆卷老爹没办法又把女主招回来,然后让他的儿子们自己去想办法追求,于是他的儿子们打赌,不向女主暴露他们知道她是谁的秘密,同时,看看女主会主动和谁接近。   结果,你们看到了,情商为零的女主和昴接触多然后越走越近了,礼人不干了,看到女主偷偷溜进她以前的房间之后就动了关了她一个人的念头,但是想到大家的公平竞争,最后还是难得君子的没有对女主残虐。   关于绫人,他是分支一里那样的,已经忘记了女主,所以大家伙为了少个竞争对手,就让女主少接触绫人,甚至骗女主说,让她别去刺激绫人,说不定绫人一受刺激就又晕厥了。   【以上   最后,庆祝完结【自己啪啪啪鼓掌   [最近文下互动越来越少了,在最后一章,是不是应该出来冒个泡咧,么么么XP   作者君真的没有淘气【捂眼   【对了对了,容我最后再宣传一下,新坑欢迎跳坑哟,么么么,是主歌殿人物的高能综漫[第一次尝试开挂的女主,带你开启新世界23333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